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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做夢?睡眠與夢的關係——《神奇的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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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好可怕喔!」

「我都很少做夢耶,真羨慕可以做夢的人,感覺很有趣。」

「做夢才不有趣呢,我幾乎每天都會做夢,害我睡得很差。」

其實啊幾乎每人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做夢,差別是常做跟不常做而已。到底睡覺跟做夢是什麼關係呢?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做夢?這件事讓很多人都很好奇,直到有一天發現了一個關於睡眠的祕密。

source:Cheryl Hicks

source:Cheryl Hicks

速眼動睡眠與夢

1953年阿瑟林斯基(Aserinsky)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觀察到他的小孩在睡覺時眼睛雖然閉著,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快速轉動,轉了一陣子後又不轉了,再過大約一小時又開始轉動(延伸閱讀:睡眠的故事–速眼動睡眠的發現)。就這樣晚上睡覺時週而復始地出現眼球轉動的現象。

阿瑟林斯基又持續的觀察很多人,都發現他們睡覺時會有這個現象,因此就把這個雖然在睡覺,但眼球會快速轉動的時期稱為「速眼動睡眠」(Rapid eye movement sleep),而其他睡覺時眼球不會快速轉動的時期,就叫做「非速眼動睡眠」,整個晚上的睡眠就在這兩種狀態下交互變化。速眼動睡眠跟做夢有什麼關係呢?關係可大了,許多研究者都發現如果在速眼動睡眠時把人叫醒,他會有超過80%的機率會說自己正在做夢。所以夢的發生一直是與速眼動這個特異的睡眠階段連結在一起。

REM3

 每晚都會做夢?

人們整晚睡眠當中,是呈現速眼動與非速眼動睡眠交替循環出現的(如圖2),每次循環約為90~120分鐘,每晚大約有4~5次的循環,亦就是會有4~5次的速眼動睡眠階段。研究發現,若把人從速眼動睡眠中喚醒,有80~90%的機率會表示有做夢,由此可知速眼動睡眠與夢的發生有極大關聯。不過研究也發現,把人從非速眼動睡眠喚醒時,也有可能表示正在做夢,比例為0~75%。為什麼不同研究所得到的比例會有這麼大的差異呢?這是因為在研究方法上的細節差異而導致結果有所不同。

夢研究的難處

早期為了研究人在剛入睡時腦波有什麼特殊表現,就找人到實驗室睡覺,在特定時間點把他叫起來問他有沒有睡著,要求受測者回答「睡著」或「醒著」。但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把人喚醒後得到的答案有「不知道」、「不是睡著也不是清醒」、「混沌狀態」、「無法辨認」等。由此可見,人對於意識狀態的變化多半是模糊不清的,要得到精確的答案,必須要先對所評估的狀態有深入的了解,單以個人生活經驗來推論是不足的。
夢的研究也有類似的問題,一般人會覺得研究做夢很容易,把參與者喚醒然後問他剛剛有沒有做夢,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但這當中會有一些細節會造成結果上的不同,分析如下:

一、問法不同
「你剛剛有沒有做夢?」這樣的問題不夠精確,因為這涉及每個人對於夢的定義與認知有所不同,若問句換成「有沒有什麼想法飄過腦海」、「有沒有什麼影像飄過腦海」等,得到的結果會略有差異。因此現在的研究都會把夢做較清楚的定義,像是「感覺有做夢,或是有個又長又奇異的故事,那影像總是很快速的消逝」。

二、夢的記憶
夢的研究還有第二個困難,也是最大的困難,那就是記憶。一般人會直覺地認為有沒有做夢是很清楚明白的事,但實際上並沒有這麼簡單,因為有可能有做夢卻忘了,清醒後不記得有做過夢。所以回答做夢與否,是由以下兩種情況所構成:

  • 做夢+有記憶=回答有做夢
  • 做夢+無記憶=回答沒做夢

因此一般在說有沒有做夢,主要是取決於記不記得,而不是有沒有做夢。從上述的資訊可估算:每個晚上睡覺約有5次速眼動睡眠、每次速眼動睡眠會有80%機率做夢,那麼理論上每晚至少應該會有3~4次的夢才對,但大部分的人都只會記得一個甚至沒有,大部分都忘了,可見記憶對夢研究的影響有多大。

而要在什麼時候醒來才容易記得做夢呢?在做夢的當下或是剛結束時醒來,是最容易記得的。因此我們早上醒來如果記得有做夢的話,多半是醒來前做的,也就是該晚最後一個夢。

做夢導致睡不好?

有些常常做夢的人會認為做夢是不好的,因為做夢讓他睡眠品質很差、很疲累,也就是多夢是「因」,而睡不好是「果」,不過事實正好相反。由前文可知睡眠與夢有幾個特點:

  • 一、每晚會有4~5次速眼動睡眠。
  • 二、從速眼動睡眠醒來,會有約80%的人認為有做夢。
  • 三、每晚應會有3~4次以上的夢。
  • 四、在夢的當下或剛結束時醒來,才易記得夢境。

綜合以上幾點,要記得多個夢的話,就必須在睡眠中多次醒來,而且醒來的時機還是夢中或剛結束,如此的話才有可能會記得多個夢境。換句話說,是因為睡眠中常常醒來所以才會記得多個夢,而常常醒來自然會覺得睡不好了。所以實際情況是,因為睡不好而導致做很多夢,而不是做很多夢導致睡不好!

本文出自《神奇的心理學》一書,幼獅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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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的未來:2050科幻大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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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著名的笑話是降的,埃及人、以色列人和中國人吹牛自己老祖宗有多厲害,埃及人就說在埃及挖到了千年以上的電話線,證明他們老早就用電話了;以色列人就說,他們在耶路撒冷挖到光纖,證明他們老早就用網際網路了;中國人就說在中原啥也沒挖到,正當埃及人和以色列人露出鄙視的表情時,老中就說那證明中國人老早就用衛星通訊了XD

科技進展的神速,我們這些六年級最清楚,從像是《我的少女年代》(Our Times)那樣沒有手機、沒有網路,更甭提Google、臉書的年代到今天的低頭滑智慧手機,真叫人難以想像。

甚至,未來智慧手機可能根本不需要低頭用手滑了,只需要用意念就能操作。甚至連螢幕都不需要了,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一張紙上、桌上、窗上,任何你看得到的東西都有可能。耳機也會進入歷史博物館,就像我們童年許許多多不再用到的東西一樣,到時會有裝置直接魔音入耳式地把聲音傳入你腦中。只要我們還沒提早毀滅地球,這些景象已經不再只是想像,而且還只是冰山一角,問題只是何時能量產到像iPhone一樣普遍而已。

實際上,要如何達到呢,日裔美國物理學家加來道雄(Michio Kaku)在《2050科幻大成真:超能力、心智控制、人造記憶、遺忘藥丸、奈米機器人,即將改變我們的世界》The Future of the Mind: The Scientific Quest to Understand, Enhance, and Empower the Mind)就要帶我們到2050年的世界。加來道雄並非首次帶我們穿越到未來,他另一本《2100科技大未來:從現在到2100年,科技將如何改變我們的生活》Physics of the Future: How Science Will Shape Human Destiny and Our Daily Lives by the Year 2100)就要帶我們到接近百年後的世界(請參閱〈既科幻又科普的2100科技大未來〉),探討腦、人工智能、醫學、奈米科技、能源、太空旅行、財富、人類的未來。

可是好玩的是,前一本書是《2100科技大未來》,怎麼另一本卻倒退了50年成了《2050科幻大成真》?其實年代不重要,因為原文書名一本的意思是「未來的物理學」(Physics of the Future ),另一本是「心智的未來」(The Future of the Mind ),主題不太一樣,和年份沒有直接關係。物理學家談「未來的物理學」,當然是很稱職,可是談「心智的未來」呢?

《2050科幻大成真》涉及許多神經科學、腦科學等知識,可是讀了《2050科幻大成真》會發現,加來道雄真的下了很多苦功,不僅知識是夠嚴謹的,而且以他優異且經驗豐富的寫作功力,可讀性也不輸由神經科學家或腦科學家來寫的科普書。

《2050科幻大成真》,我們可以瞭解到,殘障人士利用靈活地控制義肢已經不是天方夜譚了,現在連猴子都能透過網際網路搖控遠方的機械手臂了。不僅是心靈控制機器和穿帶式智慧裝置的革命,我們未來還可能把我們的意識和記憶下載到機器上,達到理論上的永生不死!作為一位物理學家,加來道雄更具備探討這方面問題的學術功力。

《2050科幻大成真》分三篇,第一篇描述人腦的歷史,解釋物理實驗室的儀器如何描繪思考機器的樣貌,也討論人腦「意識」的種類;第二篇探討「腦機介面」,這個新技術能讓記錄記憶、讀取心智、錄影睡夢和念力移動成真;第三篇深入探討意識的各種不同變化,從夢、藥物與精神疾病,到機器人與外太空的異形生物,也介紹控制與操縱腦部的可能方式,以對抗憂鬱症、帕金森氏症、阿茲海默症與其他多種疾病,以及機器人的意識。

對這位物理學家來說,腦不過就是肉做的電腦,要破解腦的運作,只是個超級有挑戰性和困難的工程問題。姑且不論他是否太樂觀,他很盡職地帶我們參觀了一間又一間頂尖的腦科學實驗室,讓我們瞭解科學家是怎麼研究大腦的,用了哪些儀器。在參觀的同時,加來道雄一直想像那些儀器出現的訊號,有天是否能完整記錄下我們的意識、潛意識和記憶,然後用機器重播,甚至移植到別人腦中。

如果心智只是純粹的物理、化學現象,那麼有一天機器人會思考了,甚至還有了情感,就沒啥好驚訝的。現在一個非常熱門的腦科學研究題目,是建構出腦的「連結體」(connectome),找出腦中所有神經元的連結,只要完成了這個工作,科學家理論上可以用逆向工程的方法破解大腦的秘密。這個試圖解析腦內每一個神經元的野心,台灣科學家也當仁不讓,由清華大學生命科學院院長、腦科學研究中心主任江安世老師帶領,針對果蠅腦進行的研究已有許多在國際頂尖學術期刊的重要發表。

美國和歐盟也各自投下數十億鎂來研究人腦。其實這個數字,在小布希打阿富汗和伊拉克時,兩三天就燒光了!只要少打伊拉克戰爭,我們現在就有至少好幾十兆鎂來研究大腦,人腦都不知被翻遍多少次了!人腦現在相對於最強大的電腦,運算能力還是強了好幾十倍!如果以其消耗的少許能量(人腦消耗能量已佔人體的約兩成了)來看,和極為耗電的超級電腦相比,每單位能量的運算能力更是強上億倍!我們對腦的瞭解還只是皮毛的冰山一角而已。

就腦科學和物理學的討論,《2050科幻大成真》是相當精彩。可是,我們千古演化來的心智,目的不是用來破解這些心智的問題的,我們的心智演化成現在這個模樣,是為了談論八卦,還有猜測他人動機的,簡單來說就是為了社交生活,為了我們穴居人老祖宗之間的互動而形塑的。關於這部分有興趣可參考好書《人類大歷史:從野獸到扮演上帝》Sapiens: A Brief History of Humankind)(請參見〈虛構事物和集體想像建構出的人類大歷史〉)。

心智離開了社交,就沒了多少意義。由此可見,心智並非是個單純的物理、化學,甚至生物學現象。不管我們的科技發展到何種面貌,即使是像今天所有人都低頭滑手機,仍是為了透過臉書、LINE和朋友溝通。科技始終來自人性,這恐怕是阿宅工程師無法完全瞭解和掌控的。所以人類心智的未來,可能還是要考量社會和文化的因素,我們畢竟不是機器人,很多無法想像的科技,不見得是我們未來一定會去追求的。

本文原刊登於The Sky of G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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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的故事–速眼動睡眠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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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flickr

只要是談到睡眠相關的文章,一定會提到的一個專有名詞:速眼動睡眠(Rapid-eye-movement sleep; REM sleep),中文另有翻譯為動眼睡眠、速動眼睡眠,大陸有部份翻譯為雷姆睡眠(那有沒有路克睡眠)。為什麼這個專有名詞一定會被提到?只要一個字你就能了解他有多重要了—-「夢」。沒錯,速眼動睡眠與夢境的發生息息相關,不過今天不是要談夢,而是想用另一種方式,來介紹速眼動睡眠是怎麼被發現的….

*******以下為歷史改編的故事**********

在昏黃的燈光下,研究室裡堆了好幾疊書,一個博士班學生正在跟他的指導教授咪停(meeting)……

「阿基啊,你都博好幾了,兩個孩子也都要唸小學了,要趕快畢業賺錢養家啊。」教授語重心長的說。

阿基心頭一沈,心想這你知道我知道獨眼龍也知道啊,念博士的誰不想趕快畢業?問題是沒有個研究結果來提供學術貢獻前,你不給我畢業啊。不過這句話當然不能說,還是報告一下之前做的事…

「老師,我也很想趕快寫論文畢業啊,但問題現在是連主題都還生不出來。之前你叫我去看人剛入睡時眨眼頻率的變化,問題是人眼睛閉起來時,根本很難區分是眼皮在動還是眼球在動,就通通會動啊。後來你說算了又叫我去看嬰兒睡覺,看了好幾個月我只練就了一個超能力,就是可以在嬰兒醒來的前十秒就可以預測他即將醒來,媽媽們都說我超厲害不愧是研究睡眠的,但這有什麼用?又不是要當保姆博士。」阿基不斷地說著。

「好啦好啦,不要用那種哀怨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在抱怨我害你做白工,但雖然之前我叫你做的這些觀察研究都沒有什麼好結果,但並不是沒意義的哦,你可以從這些經驗當中提高觀察力,同時也更了解睡眠中會有哪些現象,這些經驗的累積都有助於你以後的研究工作……喂喂,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光看著我,我不是要唬弄你啊,我以前也是這樣過來的,歷史上重大的發現都是經歷的很多次的失敗才得來的啊。這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你看看我這閃亮的眼睛,像是會騙人的嗎?」

「會!」阿基毫不思索地回答,想當初就是被這個眼神騙來唸博士班的。

「喂,沒禮貌,我是BOSS,就算你這麼認為也不要這樣直接回答啊。好啦好啦,你就回去再多想想多看看吧,到處去睡個覺或是看人睡覺搞不好會有靈感啊,一直逼迫自己醒著是沒有用的。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當爸爸的人了,要有健康的身體啊,改天早起再跟我一起去騎車啦。」

還不是因為你叫我今天來咪停,害我昨晚苦惱的睡不著,阿基心底嘟嚷著。

**************************************************

「我回來了!」阿基回到家中總是習慣在門口就叫一聲,有種狀態轉換的感覺,把在學校的苦惱與哀愁暫時拋開。

「兒子跟女兒都剛睡,你進去看他們注意別吵醒啊。」妻子眼睛持續盯著書看,頭也不回的交待著。他這陣子心情好像又不好了,情緒老是這樣起起伏伏的。

小心翼翼地打開孩子們的房間,看著在床上熟睡的兩個孩子,心中不由得暖了起來。想當初老婆驗出兩條線時真嚇得我屁滾尿流失了魂啊,在還沒拿到學位前就生了兩個孩子,這經濟負擔可真不小。幸好孩子們一直都沒有重大的疾病,也都很乖巧不會在我要唸書的時候吵著要玩,三不五時還會撒嬌。
正回想著孩子可愛模樣,突然間眼角瞄到兒子阿萌(Armond)的眼睛好像眨了一下。定睛一看,不是在眨眼,而是眼球正古溜古溜地左右轉動著。雖然睡覺時閉著的雙眼會轉動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轉動得這麼快倒是第一次見到。不過轉了幾下後又不轉了,多等了五分鐘還是沒動靜,退出房門後腦海中響起BOSS很常叨唸的話:「要觀察、要思考、要懷疑,不要把看到的一切都認為是理所當然。」

恩,好吧,那就來思考一下吧:這個眼球快速轉動有可能跟我之前看的一樣,只是阿萌天生神力轉得比較快。也可能是他年紀還小所以轉得比較快,長大就變慢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是這種快速眼球轉動跟以前看到較慢的眼球轉動是不同的,是獨特的一種狀態。到底是那一種呢?我現在也不知道。另外這個眼球快速轉動的行為是久久發生一次呢,還是很常發生?一次發生會持續多久呢?眼球轉的時候還會有其他身體部位跟著細微變化嗎…這一切目前都還不知道,或許會有新的發現也說不定,明天帶阿萌去實驗室觀察看看吧。

**********************************************************

「BOSS,你看!」阿基遞了張圖給BOSS,眼神非常熱切,就像小孩想要跟人炫耀他的新發現似的。

REM1

「這是什麼?」看著這張有著時間軸,上頭還有許多事件畫記的圖,一時之間不知道阿基在獻什麼寶。
「嘿嘿,昨天晚上我整晚沒睡看著兒子睡覺,發現他在睡覺之後每隔一段時間眼球就會很快速的轉動,持續個幾秒到幾分鐘後就停了。所以我就把他每次發生眼球快 速轉動的時間記錄下來,標記在時間軸上就是這個圖啦。看起來好像有種規律但又不是很穩定,所以來問問你是否知道這個現象是什麼?」
「哦~~」BOSS的眼神一亮,一直盯著圖看,好像要把圖給看破一般。接著拿起筆來直接把圖上的畫記給框了起來,再把圖推回給阿基。
REM2

 「阿基啊,我目前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但你的這個紀錄很有意思,很可能是重大發現哦。眼球快速轉動的現象雖然並不是一直持續,但如果由發生頻率來看,把密集發生的時候視為一段截然不同的狀態,那看起來這個狀態在睡眠中是反覆不斷發生的。」

「那又如何呢?睡覺時本來就會有一些行為偶而會發生啊,像是手腳抽動、流口水跟打呼,這能代表什麼呢?」

「阿基啊,事情不是憨人想的那麼簡單。如果這種眼球快速轉動的現象是普遍、穩定、重複地出現於每一個人的睡眠中,那這很可能代表著睡眠並不是一個同質的狀 態,而是一個以上的狀態。像你的觀察中,睡眠就可以分為有速眼動跟沒有速眼動的睡眠,只要你可以找到更多的證據支持這是個穩定存在的現象,那你就可以畢業 兼名流青史囉,ㄎㄎ為師我當然也跟著沾光啦。所以不要廢話了繼續去給我觀察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的睡眠,看是否都有同樣的現象。」

「說到名流青史,老師啊,那你可否不要再叫我名字的縮寫了,叫我的本名啦,我的名字很好聽的。」阿基說。

「唔?抱歉抱歉,因為我每次唸你的名字時都會吃螺絲,這樣很丟臉,所以就給你取了別名,阿基阿基叫著也挺順的就忘了你的本名了。那本名是叫做阿….什麼…基….來著?」

「阿瑟林斯基(Aserinsky)啦!」

REM3

速眼動睡眠的發現是一個重大的里程碑,這表示睡眠並不是一個同質性的行為,而是不同狀態的交互輪替,從此之後睡眠研究有了爆炸性的進展。同時這師徒在 1953年發表於Science期刊的論文也指出:速眼動睡眠很可能與作夢有很大的關係,這開啟了睡眠與夢相關研究的一扇大窗,阿瑟林斯基確實有資格名流青史。

最後,他因為開車睡著而事故身亡,生命中最閃亮跟黯淡的時刻都跟睡眠有關,如此之傳奇值得特別為文介紹他。下圖右即為阿瑟林斯基,圖左則是文中的指導教授克萊特曼(Nathaniel Kleitman),他也是睡眠研究的先驅。

Nathaniel_Kleitman_Eugene_Aserinsky_1953

參考資料:

  • 1.http://www.sciencemag.org/content/118/3062/273
  • 2.http://en.wikipedia.org/wiki/Eugene_Aserinsky
  • 3.http://www.sleepandhealth.com/files/journal/2004/2004_01.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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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是不理性的人?淺談常見的歸因謬誤,及其背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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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的生活當中,不論是在選舉前的議題辯論上、情侶的大小爭執上、課堂的討論課程上,往往可以看到爭執的雙方帶著「我的思考比較合理、理性」的態度和對方爭辯。但是,其實我們每個人的思考當中,總是充滿了許多可能的謬誤,事實上,我們也許永遠也無法看到客觀理性的事實,因為客觀理性的事實或許從來都不存在。

本篇文章將先舉出幾個常見的思考盲點,以及可能出現這些盲點的生活實例,最後,我將提出我的看法,討論看看我們是否能夠達成終極客觀的目標,或是我們只能在自己的主觀世界當中,探討各自認為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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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結束的2015中華職棒臺灣大賽,場上的球員或場下的球迷的「對決」都相當激烈。source:中央通訊社

心理學家對於人們的思考謬誤,一直以來都充滿了興趣。就好像在一場球賽中,雙方的球迷總會看到不同的「真實」,例如今天剛結束的中華職棒台灣大賽,Lamigo和中信兄弟雙方的部分球迷,都帶著仇視對方球迷的觀點在批評對方的不是,認為是對方先秀下限,自己做的只是剛剛好而已。

事實上,Hastorf和Cantril兩位心理學家,在1954年所發表的一篇論文裡,就描述了這樣的現象:普林斯頓與達特茅斯兩校的美式足球校隊,在季後賽碰了頭,雙方球員在這場比賽中都相當粗暴,造成彼此衝突不斷、傷痕累累。球賽結束之後,心理學家們訪問了兩校的學生,播放了該球賽的影片給他們看,並要他們判斷雙方的犯規次數,幾乎所有普林斯頓的學生都認為這場球賽「粗暴而卑鄙」,認為對方的球員先開始了這場卑鄙的遊戲;但在此同時,達特茅斯的學生則認為雙方的責任相當,球賽雖然粗暴,但是公平而光明正大。同時,普林斯頓學生認為對手犯規次數是自己兩倍,但是達特茅斯的學生則認為雙方犯規次數差不多[1]。

心理學家把我們觀察的歷程稱為建構社會現實(construct social reality):我們會根據自身過去的經驗,對眼前的事件產生各自的認知與情感,並藉此建構各自的真實。也就是說,我們看待事情的方式,並不是來自於一個絕對客觀的標準,而是我們自身的經驗。由於我們都是根據各自的經驗來建構自身所看到的「真實」,因此難免會出錯,心理學家提出了幾種常見的歸因謬誤,最常見的便是基本歸因謬誤(fundamental attribution error),這是由心理學家Lee Ross在1977年所提出的,這種謬誤的定義是「在判斷某個人做出某件事情時,人們往往會高估性格因素的影響,而低估了環境的影響力」,尤其是在評判他人的事件時,這種歸因謬誤很常見,例如小明考試考不好,媽媽便認為是他自制力不夠,而沒有考量到老師的教學方式是否能夠引起他的興趣;同樣的,這種現象在政治口水戰上也很常見,例如有些人批評陳水扁總統任內經濟拉警報是他做得不好,卻沒有考量到當時全球的經濟脈動對我國經濟可能的影響。

還有一種常見的基本歸因謬誤,就是所謂的「公平世界假說(just world hypothesis)」[2]:「這個世界是公平的,那個女生半夜被強姦,一定是因為她穿著不檢點,半夜12點還穿熱褲走在暗巷裡,所以才會受害啦,不然其他人都沒有怎樣,為什麼就她被強姦?」,這便是一種常見的基本歸因謬誤,把錯誤過度歸咎於當事人的內在性格,而忽略了外在情境(如:犯罪本來就有可能是隨機發生的,治安不好應該要檢討的是巡邏網絡做得不夠徹底)。

其實公平世界假說的背後,其實也帶有著一種防衛性的思考,尤其當受害者和自己的特質、背景越相近的時候,人們越容易產生這樣子的思考模式:「如果她的特質跟我這麼像,我們都是住在同一個里裡面的人,她的年齡又和我相差不大,外貌也差不多,那麼她被強姦,我就也有可能被強姦」,當這樣想的時候,會讓自己感到很不安,畢竟這個環境不是我能掌控的,我也有可能在某一天遭受到襲擊。為了讓自己安心,不至於產生失調、焦慮的感受,於是當人們能夠把這件事情歸因於她的個性:「她穿著不檢點,所以才會被強姦」,而不是外在環境:「她運氣不好,事實上強姦案件是隨機發生的」,那麼思考者就能夠獲得一種安定的感受,認為自己不至於遭受和她相同的厄運。

最後,我們在思考自身的問題時,也很常採用自利偏誤(self-serving bias):好事情發生都是因為我夠努力(內在歸因),壞事情發生都是運氣不好(外在歸因)。但是當我們採取這樣的思考態度時,我們常常就沒辦法改變我們生活的模式,總是認為自己是不需要改變的,壞事的發生只是運氣不好而已,當我們越是這樣想時,就越難去正視自身可能的問題[3]。

然而,帶著這些歸因謬誤生存,真的是不好的嗎?又,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客觀真實的存在嗎?我覺得可以採用諮商心理學常用的思考方式,來看待這樣的問題。我有一個朋友和他的諮商師討論,他是否應該繼續賭博,他的諮商師告訴他,如果賭博對他而言是一種生活中的娛樂,即使輸錢也不會造成他經濟上的負擔,但是不賭博卻會讓他沉溺在生活中的悲傷之中,那麼他繼續賭博反而是好事。這讓我想到佛洛伊德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某個人的自我防衛機轉有助於他生活下去,在你能夠為他提供更好的方式之前,請別剝奪他的防衛方式。」,也就是說,我們該不該正視自己的問題,重要的不是客觀而言,問題是不是真的是個問題,而是主觀而言,當我們做或不做某件事情時,對我們的影響是什麼?而我們想要怎麼樣的人生?

例如前面提到的公平世界假說,海苔熊便曾在江子翠捷運殺人事件發生之後,寫了一篇文章告訴讀者們,當我們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有如此的恐慌,便是因為我們心中的公平世界假說崩壞了;這也就是說,當我們帶著這樣子的假說來看世界時,反而讓我們能夠更安心地去搭捷運,而不必因為某次的隨機事件,而對出門搭車這件事情感到過大的恐慌,否則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繼續我們原本的生活。因此,雖然心理學家把這些思考方式稱為是謬誤,我覺得到不必然,因為這些思考方式,其實有時候是更有利於我們生存下去的。

進一步的探討這件事情,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客觀真實的存在嗎?我覺得是值得懷疑的,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考模式,除了人們之外,並沒有一個更高階的思考主體,為這個世界訂定一個客觀的真實(我們暫時把神明等等放一邊)。但是,我覺得更重要的是,在這世界上,每一個人的主觀真實是確實存在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思考、感受、行為、想法、生活經驗等等,當我們在探討所謂的歸因謬誤時,其實更應該從這樣的角度出發──我們所做的歸因,是否符合我們歸因對象的主觀真實世界?當我認為我女友總是自私自利,對我不公平時,這樣的想法,是否真的是她的本意,或是是我誤解了她的意思呢?從這樣的觀點作為思考的基礎,我覺得才是這些歸因謬誤理論,帶給我們最大的幫助吧!也許我們永遠無法覺察到所有人的主觀世界,但這些理論告訴了我們,其實我們所思考、感受的主觀世界,並不是如我們所以為的那麼絕對。

延伸閱讀

  • [1]Hastorf, Albert H.; Cantril, Hadley.They saw a game; a case study.The Journal of Abnormal and Social Psychology, Vol 49(1), Jan 1954, 129-134.
  • [2]http://psychology.about.com/od/jindex/f/just-world-phenomenon.htm
  • [3]《心理學》英文20版全新譯本。Richard J Gerrig著,游恆山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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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一開電視看球賽就掉分、關電視就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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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中央社

圖片來源:中央社

這兩天12強棒球賽在台灣熱烈舉行,也確實打了幾場很棒的比賽。但不免會聽到或在臉書看到這類的言語…

「晚上要跟義大利隊比賽,我們晚餐來吃義大利麵吧。」

「可惡!每次我打開電視就掉分數。」

「我老婆不准我看比賽,因為我每次看都輸。」

明明電視裡的比賽輸贏與他無關,但就是會有一些奇怪的行為,好似這麼做就會得分就會贏,或是以為他做了什麼事害球隊輸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這讓我想到史基納(B.F. Skinner)跟他的鴿子。

行為主義大師史基納,他提出了工具制約的原理,可以讓動物學會很多行為,包含原本就可能會做的(例如:壓桿)跟原本不可能會做的(像是:跳火圈)。這原理主要在於動物發現行為是跟結果有聯結的,因此行為就會因為結果的不同而有所增強或削弱。比方說鴿子經過學習發現在啄按鈕(行為)就可以獲得食物(好的結果),因此就會增加去啄鈕的頻率。

但行為跟結果之間的聯結必然是正確的嗎?不見得。

史基納把鴿子放進以他為名的史基納箱中,無論鴿子做任何行為,每間隔15秒就掉一顆食物,鴿子就會很開心吃掉這顆食物,之後再過15秒又掉一顆,又吃掉……

所以掉食物這件事跟鴿子的行為完全無關,但前面提到工具制約會讓鴿子將行為與結果聯結起來,而現在有結果(掉食物)而沒行為那要怎麼聯結呢?結論是鴿子就會亂聯結。

史基納發現有鴿子會在碰巧有幾次給食物時轉了圈,之後就猛轉圈;有的則是剛好點頭後掉食物,之後就某點頭;有的則是剛好振翅完就掉食物,之後就拼命振翅……食物明明就每隔15秒就會自動掉下來,但鴿子依然很虔誠地做著儀式性的行為,相信自己的努力終將會讓這個箱子看見,而降下美好的回報。

顯然鴿子是獲得了錯誤的聯結,明明不相關,但卻錯把行為跟結果聯結起來,以至於一直做出看來無俚頭的行為。不僅如此,這類的行為還非常難以削弱,有隻鴿子在不給食物後依然努力振翅超過一萬次。

史基納將這些研究結果整理了一下,投稿到實驗心理學期刊(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篇名就叫做鴿子的迷信("Superstition" in the Pigeons)。

也許你會想說,怎麼可以拿人跟鴿子比,人聰明多了才不會這樣勒,但實際心理學家發現其實人也沒好到哪裡去。社會心理學家Langer在1975於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發表一系列實驗,提出「控制錯覺」(illusion of control)的概念,指出人們以為自己可以控制或影響其實他們並無法影響的結果。例如,擲骰子時,想擲出大數字就用力比較大,想擲出小數字就用力比較小,以為自己可以透過用力的大小來控制擲出的結果。回到戰況激烈的棒球賽,不在場上打球的觀眾透過各種他們以為有效的「儀式」行為來左右戰局,正是一種控制錯覺。

看個棒球有個乞求勝利的行為就說是迷信?這也太誇張了吧。是啊,是沒到迷信這麼誇張,然而回想一下,「每次我打開電視就掉分數」、「穿紅內褲就會贏」這類的思維,不就是幾次碰巧而建立起來的聯結?人們的控制錯覺一旦像鴿子那樣,碰巧地與自己想要或不想要的結果聯結起來,就會產生很接近迷信的行為,像是中美職棒很常出現只要連勝就不洗帽子或不刮鬍子之類的行為,很像史基納研究裡鴿子的行為吧。

聽起來人們會有這樣的非理性行為好像很悲哀,其實並不然,整體而言這樣的行為傾向對心理健康是有幫助的。這些思維與行為顯示了人們會對世間萬事萬物積極尋求「因果關係」,因此才會對於一些飄渺的事物產生奇妙的聯結。有了因果關係就能夠產生控制感,而對生活有控制感正是心理健康的條件之一,大家應該都聽說過習得無助的狗吧,那正是缺乏控制感所產生的狀況。因此對於生活中自己在意的事項擁有控制感是件好事。

回到球賽來看,如果覺得賽前吃個義大利麵、抽個古巴雪茄會讓你心理舒適的話,那就做吧,有跟球員一同奮戰的控制感是很棒的。但萬一球賽輸了卻一直自責是自己雪茄抽不夠而感到沮喪的話,那可就太過囉,此時就跟轉圈的鴿子沒兩樣了。

本文特別感謝高雄醫學大學張滿玲老師提供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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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不適合,為什麼還是放不下?愛情或許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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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Ale 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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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也碰過這樣子的困擾,明明知道我和這個人再這樣下去就是不會有未來、明明知道我和他已經試過各種能試的方法了,卻還是不斷地吵架,但我仍然放不下?這到底是為什麼呢?也許,心理學的研究可以給我們一些思考的方向。

過去,心理學家Robert J. Sternberg曾提出了著名的愛情三元論:「我們的愛情是由親密、激情、承諾三個部分所組成的,而每一段愛情當中,這三者所佔的比例都會有所不同。」[1],而腦神經科學家Helen Fisher則在其TED演講中進一步闡釋了愛情三元論的概念:「這三個大腦系統:性慾、浪漫愛情和依附感, 並不總是好好的彼此連結; 你可能對長期伴侶感到深深的依附感, 同時強烈的感受對另一個人的愛戀, 然後還對這兩人以外的其他人感到性衝動。

簡言之,我們可以同時愛上好幾個人, 事實上,當你夜晚躺在床上, 你的心思可以從一個你深深依賴歸屬的對象, 飄盪到你瘋狂癡迷的的另一個人身上。 大腦裡頭好像有個會議正在進行, 決定要怎麼辦。 所以我不認為我們是一種為快樂而生的動物, 我們是一種為繁衍後代而生的動物。」[2]這也是為什麼,當我們明明知道自己和一個人不適合,卻又深深地為他著迷,因為我們的大腦並沒有辦法把這三者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我想要尋找一個適合我的人跟我走一輩子,但我卻又為了眼前這個深愛而不適合的人難以忘懷。

諾貝爾獎得主Kahneman和Tversky所提出的另一個概念[3],也很適合用來說明這樣的情況,那就是所謂的「沉沒成本效應(sunk cost effect)」:當我們付出之後卻遭來損失時,我們會不計代價地付出更多,希望能夠挽回眼前的損失;就好像賭徒在賭博輸錢的時候,他們會下注更大的賭金,企圖挽回失去的財富,因為人們都很討厭「輸」的感覺;同樣的,當一段感情裡面付出了許多,卻仍得不到回報時,若是就此放棄,那麼過去的付出與努力就全都成了泡沫,因此我們才會一直深信著,只要能夠不斷努力付出下去,終究有讓這段感情開花結果的一天。

不過,在知道了這些情感背後的心理機制之後,其實最終還是得回到「你」自己身上來做一個選擇,因為世界上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能夠告訴你繼續堅持下去能不能開花結果,心理學的理論只能解釋你身上發生的事情,但是你的人生卻還是得由你自己來做決定,並為你自己的選擇負責。但是在了解心理學的理論之後,也將有助於你更清楚你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命中注定我愛你」,而是可以透過一些實驗與研究來解釋與推演的,在了解這些之後,你是否還該繼續堅持與等待,就是值得你深思的議題了。或許,在經過理論解釋之後,你的愛情少掉了一些夢幻與浪漫,但同時你也能夠擁有更清楚的視野,將你的愛情與人生,看得更加地清晰明瞭,做出更適合你的決定。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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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中的科學與偽科學:十個有用小指標幫你辨識偽科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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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黃致豪 (執業律師;台大心理研究所博士生)

(續上篇

指標2. 迴避同儕審查。

在科學領域當中,假說、理論或者實驗的結果,接受同領域同儕審查(無論是透過理論檢驗或者實驗再現的方式),是相當重要的特色,也是科學承認與面對假說不完美或錯誤之處的修正方法。

美國聯邦證據法從 Frye 所建立的同儕普遍接受 General Acceptance 法則,乃至於在 Daubert 一案進一步擴張的聯邦證據法有關科學證據驗真的的五項基本標準,其原理便在於:同儕審查或許不是驗真的完美機制,但通不過同儕審查的研究,往往都不完美

但偽科學往往會透過各種方式,迴避同儕審查。

例如:試圖透過筆跡分析來決定一個人的個性以及是否具備心理病態特質的這種偵查科學,也曾經風行一時(Beyerstein & Beyerstein, 1992)。

這一類的研究或意見發表時,多半不愛以正統學術論文的方式經過審查,而喜歡以出書著作,也欠缺引用科學證據的方式來立論。若偶爾引了證據,往往也是自己的「著作」或者同樣是「筆跡分析學」領域的著作。但日後若有科學家將這類著作的「案例」拿來加以調查,則常會發現:統計上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些筆跡特徵跟病態人格的任何關聯性。

指標3. 欠缺自我修正機制。

"Pentothal vintage package - truth serum" by eurok from Paris, France - PentothalUploaded by JohnnyMrNinja. Licensed under CC BY 2.0 via Commons.

Pentothal vintage package – truth serum" by eurok from Paris, France – PentothalUploaded by JohnnyMrNinja. Licensed under CC BY 2.0 via Commons.

原則上,科學各領域都具備自我修正的機制:在不斷提出的主張、假說、理論當中,後來者會不斷檢視先前存在者,然後透過證據加以修正或排除。因此,在科學領域當中,理論或者假說模型的快速修正與變遷,幾乎可以說是常態,也是科學演進的必然。

但偽科學,就沒有這種自我修正的機制。回到一開始的例子:占星術號稱在人類歷史存在的期間超過四千年以上,影響了許多人的生活。但四千年來這個古老的智慧在理論上修正的多少?幾乎沒有。連行星系統正式將冥王星除名,以及十二星座之外又加入「蛇夫座」的時候,也沒有。這正是偽科學的特色之一。

在司法系統中,最能彰顯此一指標的莫過於使用吐真劑(誠實藥水)讓被告講實話這件事。一般人以為吐真劑(基本上多屬於barbiturate或者benzodiazepine類型藥的變化)可以讓被施藥者無力抗拒而講出心中的秘密。但臨床實證研究早早就證明了這些「吐真劑」,根本上效果跟灌酒或施用鎮靜劑沒兩樣,只是會降低自我抑制機制而已。至於講的內容?當然是真偽難分。(莫非你也相信「酒後吐真言」?不如洗洗睡…)

但問題是,從吐真劑誤打誤撞在20世紀初被搞出來向情報機關騙取專案經費,到21世紀初的現在,還是有眾多的情報機關與法務機關寧可信其有,就不去想想:將近一百年了,如果真的已經發現可以逼人說實話的藥水的話,以科學修正與進化的速度,怎麼到今天還沒有正式推出上市,或者立法作為偵訊工具?會不會是人類說謊話的機制根本就沒有辦法被外力干預?

(續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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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中的科學與偽科學:十個有用小指標幫你辨識偽科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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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黃致豪 (執業律師;台大心理研究所博士生)

(續上篇

指標4. 欠缺防止確認偏誤的機制。

不管哪個領域的科學(或者非科學),都很競爭。也難免大家在發表理論或者做實驗的時候,一心會找的只有著眼在可以支持自己論點的證據上,而會有意無意地忽略或否定可能對自己論述不利的證據。

這就是確認偏誤(confirmation bias)造成的視野狹隘問題–我們只想相信我們想相信的,容不下客觀的證據。

檢警調的偵訊或會談,大幅度地反映了這樣的確認偏誤:即便現代的檢警調偵訊都已經號稱是科學辦案了,在警方詢問或檢方訊問的流程中,大量的複合式、誘導式問題乃至於直截了當的指控,隨處可見。

雖說檢察官基於刑事訴訟法的規定,「似乎」有客觀義務,不過實務上只要一個案件稍有立案的可能,鮮少看到有檢察官或調查局會針對被告有利的證據特別主動地加以查察。可見得所謂科學辦案的偵訊流程,事實上根本沒有防止檢警(特別是調查局)確認偏誤的機制。有多科學云云,聽聽就好。

日劇「Legal High 王牌大律師」劇照

日劇「Legal High 王牌大律師」劇照

指標5. 過度依賴質性的供述證據或者傳聞。

人的陳述,受到極多內部與外部,生理與心理因素的影響。從感官認知到供述輸出的流程,還無需討論主觀的惡意,當中只要有任何一個環節出問題,便可能給出與真實天差地遠的描述。事實上,有關供述證據可信度極低的研究,早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就已經確立結論了。

直接基於個人所見所聞的供述,尚且如此,那你覺得傳聞,也就是:我告訴你我聽說隔壁老王聽林媽媽說她們對門張小三的兒子上個月折斷了城裡大戶張老五兒子的一根小指甲,可以準確到哪裡去?

當然,有關供述與傳聞的內容,作為偵查的方向,釐清案情的協助,那是沒問題的。但是,要有充足的物證去支持,才能建立被告「疑似」有罪的關聯性假說(correlational hypothesis),進而通過起訴門檻。

至於大量依賴陳述、供述與傳聞作為鑑定基礎一部份的司法精神/心理鑑定,如果只有這樣就拿來作為被告有罪起訴或者處刑的基礎論述(常見的,例如依據告訴人的主訴內容,直接在臨床症狀不足又沒物證的狀況下,以簡易鑑定的手法推斷有性侵害造成的PTSD),與科學的本質當然也是有相當程度的違背。

(續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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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中的科學與偽科學:十個有用小指標幫你辨識偽科學(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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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黃致豪 (執業律師;台大心理研究所博士生)

(續上篇

指標8. 「是你要證明我錯,不是我要證明我對」:舉證責任倒置

許多偽科學領域的共通特色是:先講先贏。我先丟一個理論或作法出來,在沒有人證明我有錯之前,我就是可以被接受的科學原則。

但科學不是這樣跑的(Science does not run like that.)。

科學家為甚麼每個都這麼辛苦,生活在無盡的理論實驗與數據之中,幹得要命?正是因為:科學理論建立的基本原則,就在於提出理論者必須透過各式的假說驗證、證據檢視、實驗結果等,來一步步的證立或修正他早先提出的理論。做不到?那就回家吃自己。理論進垃圾桶(念博士班之後特別有這種悲情感受…)。

但偽科學理論的倡議者或接受者往往不這樣想,他們不願意證明自己是對的,卻常要求別人要證明他們是錯的。

舉例來說吧:在國外因為鬧出諸多性侵冤案,已經漸漸被揚棄的指證娃娃(anatomically detailed doll)(見上圖),在台灣的使用正是方興未艾。

這樣的指證娃娃之所以被使用,乃是基於:疑似性侵被害者的兒少,或許因為年齡問題、智力問題、情緒問題或壓力問題,無法靠自己的陳述來指證被害的歷程之類的思維而生。因此,國內就有司法實務人士與學者支持:透過指證娃娃的利用,來協助兒少在性侵或家暴案件的陳述。

但當科學家或者辯護人依據心理學與邏輯指出:指證娃娃的利用可能不僅不容易透過「協助」取得接近正確的陳述,反而可能因為「誘導」(詢問者的言語加娃娃的利用),以及指證娃娃本身具備的意涵(與性相關的場域),而迫使指證者重新打造出原本不存在的記憶時,支持指證娃娃的人往往會說:小孩都自己指出來摸那裡了,難道會假嗎!那你們要證明使用這個娃娃有問題啊!要證明被告確實無罪啊!之類的說詞。

為什麼不是指證娃娃的支持者要提出理論與實務數據來支持這樣的做法確實有「協助回復記憶」的顯著性呢?我也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辯護人(就我啦,其他辯護人都很正義)永遠站在邪惡的一方之故吧。

(續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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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不信任政治人物?–囚徒困局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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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不信任政治人物?因為信任是有風險的。

根據社會心理學家莫頓‧篤意奇(Morton Deutsch)的看法,當我們信任一個人時,我們對他的行為會有所預期,而且我們會根據這預期來決定自己的行為。如果我們的預期獲得實現,則我們的行為會產生若干正面效應;但如果我們的預期沒有實現,則我們的行為會產生負面效應。信任的風險在於:錯誤預期所導致的負面效應往往比正確預期所導致的正面效應來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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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utsch舉了一個例子:比如一位母親信任保姆,放心地把小孩託交給她,而自己出門辦事。如果保姆認真照顧小孩,則母親完成了一些本來沒有時間處理的小事;但如果保姆不負責盡職,則小孩可能受到危害,這後果就嚴重了。醫生是最受一般民眾信任的專業人士。我們信任醫生,看病時預期他們會盡心盡力,不會傷害我們身體或訛詐我們醫藥費。對政治人物,我們沒有那樣的信任。

現代政治不比古代那種「帝力於我何有哉」的情況,舉凡稅捐、教育、健保、食安,乃至於國家認同和民主自由,都會受到政治極大的影響。如果我們信任政治人物,而政治人物辜負我們的信任,其所帶來的壞處,比起他們承擔我們的信任所能帶來的好處,可能會遠遠超過。這種風險,正是人民不願意信任政治人物的原因。

人民與政治人物的遊戲

這樣概念之下的政治信任是一種序列性的動態賽局,如下圖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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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賽局中,人民先決定信任或不信任政治人物。人民如果不信任政治人物,政治人物不能出任公職,這情況基本上雙方之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就 game over 了,雙方各得0分,也可說是維持現狀。人民如果信任政治人物,投票支持他擔任政府公職,則政治人物在公職期間可以選擇承擔人民信任或辜負人民信任。如果政治人物承擔人民信任,不負所託為民服務,則民之所欲獲得實現,而政治人物繼續獲得支持,雙方各得10分;但如政治人物為一己之私而辜負人民信任,則他或可攫取暴利(25分),人民卻損失慘重(-15分)。

這個動態賽局其實是一個「雙人單邊囚徒困局」。(註:關於典型的雙人雙邊囚徒困局,請參閱下面參考書目所列我部落格的相關文章。)在囚徒困局中,參賽者可以選擇「合作」或「背叛」兩種策略。雙方的策略組合可以產生四種不同類型的收益:

  • T:參賽者一方合作另一方不合作時,不合作者的「誘惑」(Temptation)
  • R:參賽者雙方均合作時,合作者的「報酬」(Reward)
  • P:參賽者雙方均不合作時,不合作者的「懲罰」(Punishment)
  • S:參賽者一方合作另一方不合作時,合作者的「傻瓜收益」(Sucker’s Payoff)

在信任賽局中,對人民而言,信任是合作而不信任是不合作;對政治人物而言,承擔信任是合作而辜負信任是不合作。與典型的囚徒困局參賽者同時行動相較,這動態賽局裡人民先行動,決定信任與否,而政治人物只在獲得信任後才能行動,決定如何回應人民的信任。

賽局中,(信任,承擔)這個策略組合的結果(10,10)是相互合作的收益,也就是兩人都得到「報酬」R=10;「人民不信任,game over」的結果(0,0)是相互背叛的收益,也就是兩人都得到「懲罰」P=0。而(信任,辜負)的策略組合之下,人民得到的是「傻瓜收益」S=-15,政治人物得到的是「誘惑」T=25。

如果維持(0,0)為相互背叛的狀況,則信任賽局的一般形式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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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賽局為單邊囚徒困局的條件是:對人民而言R>0>S;對政治人物而言T>R>0。Deutsch 的信任概念還特別要求對人民而言「傻瓜收益」(S)的絕對值要大於「報酬」(R),這並不是信任賽局作為囚徒困局的必要條件。理論上,人民這邊只要R>0>S,也就是「報酬」為正(R>0)而「懲罰」為負(0>S)即可。但是在實際上,「傻瓜收益」的負值與「報酬」的正值相較,負值越大,信任的風險越高。當風險高到一定程度,即使不是以己身利害關係作為主要考量的選民,在投票時也要三思而後行了。

不信任的困局

要了解為什麼這個賽局是囚徒困局,首先要懂得一些賽局理論的基本概念:

  • 納許均衡:沒有參賽者願意「單方面」改變策略的策略組合。
  • 伯瑞多最佳結果:參賽者無法「同時」改進的賽局結果。
  • 困局:納許均衡不是伯瑞多最佳狀態的局面。

這個信任賽局有一個納許均衡(Nash equilibrium):人民不信任政治人物,也就是導致(0,0)結果的策略。這是因為人民如果信任政治人物,則政治人物辜負人民信任比承擔人民信任獲利較大(T>R),因此自私的(也就是賽局理論所謂「理性」的)政治人物將會選擇辜負人民。可是人民也看得出來政治人物獲得信任時會辜負人民,而使自己蒙受損失(S<0),因此理性的人民便不會信任政治人物。因為不信任政治人物的理性人民不會單方面改變策略,所以「不信任」是一個納許均衡。 –0–="">

可是(0,0)雖然是納許均衡的結果,它卻不是伯瑞多最佳結果(Pareto-optimal outcome)。這是因為(信任,承擔)導致的(R,R)結果對人民與政治人物雙方而言均較納許均衡的(0,0)結果要來得好。由於有這樣一個雙方可以同時更好的結果存在,(0,0)便不是伯瑞多最佳結果。

所謂「囚徒困局」(prisoner’s dilemma),指的是唯一的納許均衡不是伯瑞多最佳結果的賽局。信任賽局正是一個囚徒困局,它之所以為困局,因為雖然(信任,承擔)對人民跟政治人物都較好,可是它卻不是一個穩定的結果。穩定的結果是人民對政治人物普遍地不信任,即使偶有例外,政治人物也會藉機謀取自利,使得人民遭受重大損失,逼得人民不得不回到不信任的犬儒泥淖中。這種結果對人民跟政治人物都不好,可更好的結果卻不會發生。

貪腐、族群、與政治信任

人民信任政治人物的方式主要是透過選舉,包括投票、捐款、參加造勢集會等政治參與。政治人物承擔信任的方式主要是秉持操守、不貪汙、及信守競選承諾。在西方民主國家,人民對政治人物的信任度,與對其他專業人士相較,是相當低的。據2014年12月英國Ipsos MORI民調顯示,只有16%的受訪者信任政治人物會說真話,在18類的專業人士中為最低,而次低的是政府各部的部長們(19%)。同一個時期的Gallup民調則把美國國會議員列為11類專業人士中誠實和操守標準最低的:只有7%的受訪者認為他們有「極高/高」的標準。在政治信任低迷的時代,人民的政治冷漠可想而知。

一般認為:貪腐是政治信任低迷的主要原因。以美國為例,2014年間,Gallup世界民調在美國調查的結果有高達75%的受訪者認為政府存在著廣泛的貪腐現象,而同樣民調在台灣的結果是76%。雖然政治學者普遍認為貪腐造成政治不信任,但其實這並不必然如此。

我曾有一篇討論美國貪腐問題的合作文章發表於1995年的英文《政治學刊》(Journal of Politics)上。在此文中,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貪腐現象和選民對執政黨在總統大選得票率的關係,只在1930年代以後才呈現負相關;在此之前,貪腐和執政黨得票率是呈正相關的。

對這令人驚訝的結果,我引用政治學者山姆爾‧海斯(Sammuel P. Hays)的理論加以解釋:十九世紀末到二十世紀初的美國社會仍然充滿了文化/宗教族群的社群意識,各地政治則掌控在所謂「政治機器」手裡。機器政治的特徵是分肥政治及侍從政治,貪腐所得的利益通常不是政治人物獨吞,而是以地方建設及就業輔導等方式層層分配到選民手中。政治機器類似台灣地方派系透過農會、漁會、水利會等系統傳輸利益,結果是機器成員並不以貪腐為罪惡,反而認為它是有助於提升社群福利的必要機制。這種政治形態一直要到工業化及都市化逐漸完成之後才慢慢式微。

當大批年輕人背景離鄉到都市中謀生,他們漸漸與原生的文化/宗教社群疏離,變成了大眾社會裡孤獨的個人,而原來的社群意識也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社會意識。個人處境和世界觀的轉變連帶影響到對選舉和政治貪腐的看法;這種社會變化,使得貪腐和執政黨得票率從負相關變成了正相關。我在另一篇發表於《社會科學史學刊》(Social Science History)的文章也發現:正是在這種社會變化之下,美國選民的投票取向自1930年代起從社群福利轉向個人荷包,這才開始了所謂「經濟投票」。

在今日台灣,由於族群政治和國家認同在選民心中的重要性,可能有一些選民認為貪腐的壞處比起符合自己偏好的族群政策的好處算不得什麼,而願意以縱容貪腐來交換自己偏好的族群政策。反過來說,應該有更多的選民認為悖離國族定位是政治人物對人民信任最嚴重的辜負,而不願意輕易信任未明顯表態或未經檢驗的政治人物。在這層意義上,Deutsch的信任概念──對人民而言,信任被辜負的負面結果比被承擔的正面結果要更嚴重──在國族認同的議題上比在貪腐議題上更為適用,也就是選民對與其在認同議題上立場不同的政治人物,比起貪腐的政治人物,會更不可能產生政治信任。

未來的陰影

囚徒困局的解決方法之一,根據密西根大學政治學者羅伯特‧艾瑟羅德(Robert Axelrod)廣為人知的理論,是把單次賽局變成重覆性賽局;這對單邊或雙邊的囚徒困局皆然。上述信任賽局變成重覆性賽局的方法,是在人民信任,政治人物承擔/辜負信任之後,讓人民能夠再次行動來決定是否繼續信任政治人物,這樣賽局重覆下去,直到人民不信任為止,也就是一旦人民不信任,就game over。因為重覆性賽局牽涉到未來,理性的參賽者必須把現在和未來的收益一併計算作為行動的依據;相對於現在的收益,一般須要對未來的收益打折扣。每一回合折扣的幅度用一個參數,0<ω<1,來代表下一回合1分在現在當下的價值。折扣參數越接近1代表未來越重要;反之,折扣參數越接近0代表未來越不重要。當折扣參數等於0,未來完全不重要,賽局也就等同於單次賽局了。這個折扣參數,Axelrod把它稱作「未來的陰影」(the shadow of the future)。

如果人民一直信任政治人物,而政治人物也一直承擔人民的信任,則賽局不斷重覆下去,政治人物包括現在、未來的總收益為

R+ωR+ω2R+ω3R+‧‧‧=R/(1-ω)

理性的政治人物會把這個承擔人民的信任的總收益和辜負人民、終結賽局的ㄧ次收益(T)相比較。如果前者高於後者:

R/(1-ω)>T

則政治人物會願意承擔人民信任;反之,不如殺雞取卵,當下獲利了結。

上式成立的條件是:

ω>1-(R/T)

也就是折扣參數必得大於1-(R/T)的最低限閥政治人物才會願意承擔人民信任。舉例而言,如以上例T=25及R=10,則「未來的陰影」必須要大於0.6人民的信任才不會被辜負。當這個條件成立時,下列的策略組合是重覆性信任賽局的一個納許均衡:

  • 人民信賴政治人物,直到政治人物辜負人民信賴為止,此時人民立刻停止信賴
  • 政治人物持續承擔人民信賴

在現實政治裡,讓信任賽局能夠重覆的機制是政治人物的競選連任。如果沒有任期限制,賽局可以不斷重覆,則「未來的陰影」只要夠長便能解決政治不信任的困局。問題是:雖然民意代表如立法委員等公職沒有任期限制,民選行政首長的公職卻都有任期限制。特別是總統職務,連選只能連任一次,而且擔任過總統的政治人物也不會再尋求其它公職。精打細算的政治人物在第一任期或許不敢辜負人民信任,在第二任期卻常常不再以多數民意的好惡作為施政目標。這是因為「未來的陰影」已經不重要了,重覆性賽局又變回單次賽局,政治人物的「理性」使得當初信任他的人民當了「傻瓜」。

政治信任畢竟是高風險的遊戲!

參考書目

  • Axelrod, Robert. 1984. The Evolution of Cooperation, New York: Basic Books. (中譯本:《合作的競化》,羅伯特‧艾瑟羅德著,胡瑋珊譯,大塊文化出版社。)
  • Deutsch, Morton. 1958. “Trust and Suspicion.” The Journal of Conflict Resolution. 2(2): 265-279.
  • Fackler, Tim, and Tse-min Lin. 1995. “Political Corruption and Presidential Elections, 1929-1992.” The Journal of Politics, 57(4): 971-993.
  • Hays, Samuel P. 1967. “Political Parties and the Community Society Continuum.” In The American Party Systems: Stages of Development, eds. William Nisbet Chambers and Walter Dean Burnham.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 Lin, Tse-min. 1999.“The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of Economic Voting: 1872-1996.” Social Science History, 23(4): 561-591.
  • 林澤民,〈囚徒困局系列:【一】金球的囚徒
  • 林澤民,〈囚徒困局系列:【二】電影〈史密斯任務〉中婚姻的囚徒
  • 林澤民,〈囚徒困局系列:【三】學生與政府的「墨西哥對峙」僵局

原刊載於Tse-min Lin 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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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問題必然是ADHD所造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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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有機會到外面演講,講題與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ttention-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以下簡稱ADHD)相關,因為ADHD流行率比其他精神疾病為高,也經常成為眾人日常生活的一部份,因此參與者常常會非常熱烈的討論一些相關問題。在這些討論過程中,其中有一個問題個人覺得經常受到誤會(講白了就是月經文,每場都來一次),已經到可以寫成單篇文章好好說明一番的地步了。

這個疑問是:孩子出現許多行為問題,但這些行為問題必然是因為ADHD所造成的?

要回答此疑惑之前,我們先冷靜想想到底什麼是行為問題?行為問題所涵蓋的範疇非常寬廣,若我們先暫時限縮其範圍,將其定位成社會規範下所不容許的行為。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在不同文化之下,有不同的社會規範,也有不盡相同不能接受的行為。

不同國家各有不同,歐洲國家可以忍耐的事,在台灣不必然可以為人所接受。這些行為問題可能包括破壞物品、不服從指令、攻擊他人、說謊、偷竊、挑釁的語言、從事冒險行為、缺乏問題解決能力等等。ADHD的孩子確實與這些行為問題相關較高,但相關高不代表因果關係。另外,一般小孩也可能出現行為問題,他們在被責罵之下,可能會口出惡言,也可能會反擊。這些令人難以接受的行為,並不必然專屬於ADHD所專有。

總是心不在焉的柯拉遜。

如果小孩出現這些行為問題,而且影響日常生活甚多,當然需要好好優先面對,並且專心解決。在此舉一個大家都比較不能忍受的例子,如偷竊一事,這個問題沒改善長大後就是進入司法系統,幾乎不可能會有迴旋的空間。發現孩子出現偷竊行為時,就是面對,不需要幫個案想其他通融的理由,也不用再牽扯到其他枝枝節節不重要的事情上(如漢斯偷藥的故事,用以說明道德兩難情境,偷藥是不得已的事)。

向小孩說明偷了東西就是會遭遇到困境與麻煩,甚至可能需要面對法律的制裁。如果小孩還小,確實不會有實質的制裁沒錯,但是不面對,不處置,風波只會越滾越大。個案經常有的托詞是,「我只是借,只是忘記說了而已」。忘記久了,就會變成理所當然,到頭來怎麼自圓其說會變得越來越困難。

本來是在熟悉的環境、學校、家庭「借」,接著就是去外面的商店順手牽羊,「細漢偷挽匏,大漢偷牽牛」的道理也就是如此。處理偷竊的方式有很多種,但體罰是最沒有效果、也最不好的一種。若以行為理論的概念來看,讓個案得不到偷竊的好處,拿不到「回饋」,才有可能阻斷此行為[註]。簡單的說,就是讓偷竊這件事變得麻煩無比,只要一被抓到,就必須進行後續的善後動作,如歸還所偷的東西、請求對方原諒、彌補過錯等等。除了立即的處理之外,等事情告一段落,可以好好瞭解為何小孩非得要偷竊不可。

若以發展心理學來看,不同年齡層必須有不同的作法。學齡前兒童的偷竊可能是因為物權概念尚未建立,這個部分要花一段時間慢慢讓孩子理解。大一點的小孩,大約七八歲左右其實都能理解偷竊是不對的事情。這時候,教育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有需求時如何跟大人反應、如何透過正當管道獲取物品。相關法律的知識也要慢慢架構起來,如偷竊是犯罪行為,甚至可能吃上官司,最後可能關到監牢裡等等,要一點一滴的讓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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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pixabay

總而言之,行為問題的出現,並不一定伴隨著ADHD。只能說ADHD的小孩,出現行為問題的機率較高。行為問題像流行性感冒一般,可能出現在所有的人身上。遇到行為問題,也不可能拖著不處理,就像我們面對感冒一樣,小至多多喝水、好好休息,大到掛診求醫、安排檢查。但很重要的一點是,你不能忽視它們的存在。

  • 註:有可能阻斷回饋也阻止不了偷竊的問題。那這就不是普通的偷竊了,這是病態式偷竊症(Kleptomania),與這裡所談的偷竊不同,病態式偷竊症屬於心理病理學的範疇,這一群人偷東西並不是為了要拿到這個東西或其金錢價值,可能只是為了舒緩其壓力,如先前很有名的好萊塢女星Winona Ryder,推測可能與此疾病有關。如果是這樣,最好的處理還是要回到精神醫療領域內好好治療這個問題,一般的法律、教育可能難以解決。

參考文獻:

本文轉載自暗香浮動月黃昏。此文謹代表作者個人立場,與工作單位無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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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如此鍾愛《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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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莊博安(全職實習諮商心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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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任何一個大人都永遠不會明白,這件事居然如此重要!」小王子說。

我們會因為生動有趣或曲折離奇的情節,而喜歡閱讀一個故事。但若一個故事讓你反覆重看或加以反思時,肯定是這個故事與你產生某種層面的共鳴、或某種程度的連結。《小王子》的繪本和書籍已經流傳好幾十年,它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故事,更早已成為經典;我們對它的熱度有增無減,從插畫、電影、評論,甚至出現研究《小王子》的專家。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我們對這個故事愛不釋手,甚至變成與你走過許多傷痛難捱時刻的同伴?

身處「意識」與「潛意識」的邊界打轉

《小王子》也許有可愛的插圖,也許有動人的文字,但那都不是讓它與其它故事與眾不同的地方。它最特別的,是那與現實相連、卻又保有一段不相干的距離。是它那奇幻、卻仍未脫離意識範疇的寓涵。聖修伯里提供了一段恰好介於「意識」與「潛意識」之間的畫布。他並沒有確實表達狐狸代表什麼、玫瑰的意義是什麼、甚至最後小王子消失後還有什麼。你可以說它是愛情、是友情、是夢想等等。但這落在奇幻與現實間、模糊與明確間的故事,反而得以讓讀者投射自我的想像,與內心的渴望在上面。而這個投射的程度,又恰好讓你不太會引發內心事件的情緒與傷痛。

也就是說,也許你會默默幻想自己就是小王子,而男朋友是那朵玫瑰,所以會產生一些鬱悶的深思與回憶。但由於故事本身的懸疑性與奇幻性,因此又不那麼相似。但已是足夠讓《小王子》變成一個獨特的故事。因為它已經開始被你馴養,已經開始與「你」產生具排他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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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像《童話治療》作者 Verena Kast 所說:

那些童話必須在想像的層次引起我們的注意;它們也必須觸動我們自己心中的圖像,並使這些固著的圖像開始變化。……我們可以仔細觀察童話的圖像,它是我們的心像,同時又不是我們的心像,也正因為這樣,它常常能給予我們處理顯現在童話中問題的必要距離。」﹝1﹞

這個過程,是透過營造幻想,來了解被你深壓進潛意識裡的內容──是與我們經驗相類似的幻想,來勾起過去的情緒經驗;初讀《小王子》之時,你未必能回想起自己的失戀或失落,只是覺得觸動、覺得感傷。但當你看第二遍,看到電影或另一本翻譯本,或只是一個人搭上火車、看向窗外沉思時,潛意識中的情感也許就會融進意識中的玫瑰,而重新共同出現在意識中。

此時故事成為一項重要的媒介。就像生活中渴求「愛」的時候,你會想起曾有一朵玫瑰,想起曾經一同牽手微笑的美好畫面,想起曾經吵架打破的陶杯碎片,與曾經失去他之後的悲傷失落。但也許你平常不會回想這些事情,你會用大大的微笑、忙碌的工作,或乾脆騙自己這些已經不重要,來掩蓋隨時可能湧上心頭的巨浪。我們都曾這樣。因為現實太殘酷,讓我們無法用理性面對。所以透過夢境、透過故事成為一個引子,讓你重新與自己取得聯繫。《小王子》的吸引力之一,在於它表達出平常進入不了我們意識的東西。當你碰到奇怪的大人、當他遇見荒唐的自己、當我們有話說不出口、或有回憶不敢向下挖掘時,一個好的故事代替我們前進探險。而那隱約也像是你自身的冒險活動一樣,顫慄且深刻。

象徵可以說是一種媒介……(探索)這個背後的東西,以及藏在日常生活背後的東西,最後更是指出一個根本有意義的根源,而透過象徵我們才得以進入這個根源。Verena Kast 說道。

這個根源是什麼?對許多人而言,對我而言,那是希望的象徵。如果《小王子》是我們共同遇到的難題,那麼小王子本身就是一個象徵。他代表的是一個人在這個困難情況下仍抱有希望的態度,小王子所面臨且急於解決的難題,也正是我們必須解決的難題。

當你心中越是渴望,《小王子》越能同理你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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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夜裡,你仰望著星星。我家那顆星星太小了,我沒法給你指出它在哪裡。不過這樣反而好。對你而言,我的星星就會是滿天星斗之中的某一顆。那麼,所有的星星,你都會喜歡看的。」小王子笑著說。

對我而言,這是非常帶有希望感的一段話。如同聖修伯里想告訴所有看過《小王子》的人們,他寫出許多的象徵、帶出眾多的期盼,讓你在生活中會想到 B612、狐狸、或玫瑰。但《小王子》終究距離你真實的生活太遠,無法指出對你有什麼幫助。不過,這樣也好,這些星球、狐狸、與玫瑰對你來說,就會成為你生活中看到的某些事物,你會敏感於你所發現的一切,你就都會喜歡看的。因為:

星星是很美的,因為有一朵我們看不見的花……

沙漠是很美的,是因為在某個角落裡,藏著一口井……

你想像著那裡是有一朵花、那裡是有一口井。你能與小王子的意念產生共鳴。你也會開始懷有希望,對還能回到星球感到興奮,為曾找到的那隻狐狸有所感觸,為能找到的那朵玫瑰盼望。

對你們這些同樣喜歡小王子的人來說,就像對我來說一樣,如果再某個地方──不管那個地方是哪裡──有一隻我們並不認識的小羊,還有一朵玫瑰花,那麼無論羊是吃了玫瑰花也好,沒把它吃了也好,宇宙的一切都會因此而截然不同。

你有了想像,對生活產生意義,那麼眼前的一切就不只是表面所看到的那樣,不論是這本《小王子》、人行道上的一朵花、或是你的生命。因為,那變成與你產生聯繫的事物,而你也會開始對這一切有所感情、有所期待。小王子,或說是飛行員,他們仍懷有希望。被社會世俗化的人則慢慢失去希望,也失去生活的動力;因為喪失期待,也就沒辦法接受追求希望時所帶來的模糊感,而需要能實在握緊的東西,像是錢、外表、按讚數。但這些東西沒辦法為他們帶來真正的快樂、或愛,所以慢慢的也容易像是失去感情一般,不再有活力。也許有些無奈、有些失落,但你心中仍有個期待──不希望自己變成那個樣子。因為你知道,與玫瑰相擁的時候、與狐狸玩耍的歡樂時光、與飛行員獨處的溫馨片刻,那種平靜踏實的感受,才是真正使小王子開心、使你滿足的,重要的東西。

現實生活中,能讓你開心、滿足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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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真正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那隻狐狸說道。

老實說,我覺得小王子是一個議題很多的小孩。他根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是因為他糾結在一個情感上無法解決,造成後續的情緒與認知困擾。但,這不就是在說我們自己嗎?也許不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也許不會如願解決問題。我們就如同小王子一樣,被奇怪的問題,被不聽自己說話的人,和被過去的愛所困擾,但這其實這也是我們被他共鳴的所在──因為小王子就像我們自己一樣,惦記著那個情感,但無法真的做些什麼。

真正重要的東西是什麼?我認識的人裡面,有人很在意多用了一張衛生紙,有人很在意臉上多了一條淺淺的皺紋,有人很在意是否不小心讓別人不開心了。但那是你真正在乎的事情嗎?還是說,你在乎的是,不再會被外界認同?不再會被他人重視?不再會被任何人喜愛?所以你表現出不是你真的行為或話語,而像是屈服於那條毒蛇一樣──從飛行員的角度來看──你走向極端。

飛行員後見小王子的無奈,《小王子》則先預見你內心的狀態。

飛行員無法為小王子做些什麼,他看著他離開,那是種無力的感受。如同你看著自己,卻無法為生活做些什麼一樣,無奈。小王子本身是這樣帶有情感糾結的個體,與你我的處境都是這麼類似。它就像你心中意象的表徵一般,活現在故事中。並用充沛的隱喻,得以同理到你的內心深處﹝2﹞。所以讓我們被安慰,讓我們覺得不那麼孤單。小王子懂你,這讓你能放鬆許多。可能讓你開始需要《小王子》,而能夠學著不需要那隻毒蛇。

你生活中充斥著小王子,還是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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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好多朋友告訴過我,他們小時候不是特別喜愛《小王子》。但隨著年紀增長,再次看到《小王子》後,特別有感觸、甚至熱愛它。我也是。一直以來,我聽過《小王子》的名號,但從未想瞭解全球數億人、或是我身旁在乎的朋友熱愛的究竟是什麼。一方面是我很少對童話感興趣,可能肇因於覺得自己不會喜歡這種沒有太多幫助的想像。另一方面是沒有人特別和我提起這本書,可能因為我流露出太多所謂「大人」的氣息,難以靠近。所以其實這篇文章的目的,除了用文字讓我真正紀念《小王子》之外,也為我曾經失去的小王子致歉,我忘記他好久好久。直到一部電影、一本書、與一個人,才讓我重新看到 B612 的光影。

小王子逐漸睡著了,於是我把他抱在懷裡重新趕路。我的心情很激動。我感覺如同抱著一件脆弱的寶藏,甚至好像地球上沒有比這更加脆弱的東西了。……這個熟睡了的小王子之所以讓我非常感動,是因為他對一朵花的忠誠,因為那朵在他心中閃耀著光芒的玫瑰花。

也許就像許多文章談論的,小王子代表了一個引領我們做夢的勇氣﹝3﹞。而會讓你如此緬懷他的原因,則是因為他牽起了你的手,讓彼此的夢想不再孤單。

再次閱讀《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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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IWC

你將永遠是我們的朋友,你會想跟我一塊兒笑。有時你會不由自主地打開窗戶,就只是為了內心那份小小的喜悅。……你的朋友們看到你笑著仰望天空,會覺得很訝異。這時你就可以對他們說:『沒錯,星星總會令我發笑!』而他們會以為你瘋了。」小王子說。

一次次的閱讀,一遍遍的文本分析,對《小王子》來說都不嫌多。因為這是讓我們理解為什麼這麼多人鍾愛它的原因,更是讓我們接近人群,與明瞭世界運作的方式之一。

只要一個童話故事滿足了許多人的有意識和無意識需求,人們就會帶著極大的興趣反覆地講,反覆地聽。」﹝4﹞

透過故事,我們進入潛意識的幻想世界,進而能夠接近自我的核心。把曾經遺忘的、曾經被忽略的東西,重新帶回意識中。而這個過程,小王子提供你勇氣,與支持的力量。就像有人仍然懂你作夢的原因。《小王子》同理了全球數不盡的夢想者們,讓我們自由。也許,當你願意讓它進入你的內心時,就會像我一樣如此感動。我對《小王子》的熱愛,就像人類心理一樣,我寫它、我研究它,這讓我更了解自己,更了解我所在乎的人群與生活。

所以,現在仍這麼鍾愛於《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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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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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研究告訴你:你要擔心的不是你的伴侶和異性的互動,而是回到關係本身做一個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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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被背叛的經驗呢?在一段愛情裡,彼此都是最貼近彼此的人,我們知道伴侶的一舉一動代表著什麼,也知道對方許多內心裡的傷痕,對方所在意的事情。正因為愛情是如此的向對方敞開心房,我們也更容易在愛情裡面受傷。許多人,在感情不穩定、不順利之後,總是害怕投入感情,或是害怕伴侶和其他異性的互動,於是限制伴侶和異性的交友界線,或是常常吃醋生氣,海苔熊的文章告訴了我們,吃醋與生氣,其實背後是害怕失去;雖然心理學的研究告訴我們,若是自己的男友或女友遇到了其他合意的異性(desirable alternative)時,有可能會降低對於當前關係的承諾[1];但是心理學同時也告訴我們,當一段感情很美滿的時候,即使自己的伴侶和其他異性互動,他們也不容易被他們所吸引,因為當一個人對現有的關係越感到高承諾(commitment)時,便越會忽略其他的選擇(alternative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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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pson ,Gangestad和 Lerma等人在1990年曾經做過一個實驗,他要一些大學生去評價雜誌上的異性,結果發現,對於在愛情關係裡的人來說,比起不在愛情關係裡的人,他們更會覺得這些模特兒不具有性吸引力[3]。而Lydon等人在1999年的研究,則更進一步地發現了,「在戀愛中的人,對於這一段關係承諾的高低,和覺得其他異性是否具有吸引力有關」,這個實驗讓受試者觀看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異性,並告知受試者「這位異性是單身的,而且對你有興趣」,受試者的回應會隨著他們當前和伴侶的關係狀態而有所差異,如果受試者和自己的伴侶有著高承諾的話,他就會覺得這個異性對他而言的吸引力不大;但是,如果他和當前的伴侶關係不好的話,他就比較會覺得對方具有吸引力[4]

但是,怎麼樣的人會在感情裡面有較低的承諾呢?一向被用來研究愛情關係的成人依附理論,給出了一個可能的答案。DeWall等人在他們一系列的研究裡面指出,根據過去研究發現,逃避型依附的人在和他們伴侶疏離、保持距離時最能感到舒服[5][6][7],因此,他們進一步檢驗逃避型依附者和其他依附類型的差異,發現他們在關係裡面有較低的承諾,而低承諾則造成了他們有較高的身體上與心理上的不忠行為(infidelity);除此之外,他們也發現逃避型的人,也比較容易注意到其他有吸引力的異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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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理學的研究聽起來似乎很悲觀,好像你有個逃避行依附的情人,就注定要等著被劈腿。但是如果換一個角度來想的話,真正重要的並不是對方是什麼類型的人,而是雙方對於這段感情的承諾,就如同DeWall等人這篇研究裡所提到的,逃避行依附的人在關係中有較低的承諾,而低承諾導致了不忠的行為;但換個角度想,雖然一個人的依附型態是否能夠改變尚有許多爭議(可閱讀海苔熊的《重新擁抱安全感:近年成人依戀的研究趨》),如孫頌賢和修慧蘭的研究便指出了,不同的關係會有不同的依附型態[9],但若是能夠增加這段感情當中的承諾,則能減少一個人出軌的機會。很慶幸的是,過去的研究也指出了,一個神經敏感易受傷害的人,若是能在一段充滿愛的感情當中滋長,則能夠使他的神經敏感行為逐漸減少,並且對於這段關係的滿意度漸漸提高(可閱讀cleo的這篇文章[10],所以即使你的不安全感很高,但只要鼓起勇氣,好好地談一場戀愛,仍然是有改變的可能的。

回過頭來,我想,這些研究所要告訴我們的是,雖然一段感情當中,確實充滿著脆弱與不安,我想這確實是一件讓人擔心,卻也難以避免的事情。但如果嘗試將重點放在我們可以做的事情上面,例如製造一些小驚喜、和對方說情話、或是針對擔心的事情,採用適合的方式溝通(延伸閱讀:關係中的爭執與修復),而不是不斷責怪對方和異性友人約會。畢竟憤怒往往帶來的都是防衛,而和對方討論彼此的界線與想法,則有助於關係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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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 [1]Kenrick, D. T., Neuberg, S. L., Zierk, K. L., & Krones, J. M. (1994). Evolution and social cognition: Contrast effects as a function of sex, dominance, and physical attractiveness.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20, 210-217
  • [2]Lydon, J. E., Fitzsimons, G. M., & Naidoo, L. (2003). Devaluation versus enhancement of attractive alternatives: A critical test of the commitment calibration paradigm.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29, 349-360
  • [3]Simpson, J. A., Gangestad, S. W., & Lerma, M. (1990). Perception of physical attractiveness: Mechanisms involved in the maintenance of romantic relationship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59, 1192-1201.
  • [4]Lydon, J. E., Meana, M., Sepinwall, D., Richards, N., & Mayman, S. (1999). The commitment calibration hypothesis: When do people devalue attractive alternatives?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25, 152–161.
  • [5]Fraley, R. C., & Shaver, P. R. (2000). Adult romantic attachment: Theoretical developments, emerging controversies, and unanswered questions. 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 4,132–154. doi:10.1037/1089-2680.4.2.132
  • [6]Mikulincer, M., & Shaver, P. R. (2003). The attachment behavioral system
    in adulthood: Activation, psychodynamics, and interpersonal processes. In M. P. Zanna (Ed.),Advances in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Vol. 35, pp. 53–152). New York, NY: Academic Press.
  • [7]Mikulincer, M., & Shaver, P. R. (2007).Attachment in adulthood: Structure, dynamics, and change. New York, NY: Guilford Press.
  • [8]DeWall, C. N., Lambert, N. M., Slotter, E. B., Pond, R. S., Deckman, T., Finkel, E. J et al. (2011). So far away from one’s partner, yet so close to romantic alternatives: Avoidant attachment, interest in alternatives, and infidelity.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01, 1302–1316.
  • [9]孫頌賢、修慧蘭(2007)。成人依附的測量:成人世界中不同依附對象的測量差異與關連。中華心理衛生學刊,20(1),31-51。
  • [10]Romantic Relationship Can Stabilize Neurotic Person  -Psych Central [10 May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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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癱瘓──無法停止的強迫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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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莊博安(全職實習諮商心理師)

「應該是正常的擔心?但好像又怪怪的,朋友說我想太多、我媽也說別去想就沒事了。但我就是很容易擔心這些小事,每次想到就像大腦被占據,沒有辦法停止煩躁。」你心想。

你有以下這些狀況嗎?

  1. 過度關心某人的健康,或過度確信自己傷害到某些人,你很有罪惡感,即便不是你造成的,仍覺得應該要負起責任。﹝1﹞
  2. 強烈感覺到自己可能褻瀆了神明,或做出嚴重違背宗教的事情。腦中反覆想到這些,無法停止、無法做其他事情。﹝1﹞
  3. 不斷害怕得到某種疾病,即便好像是不太可能的方式,仍覺得可能被傳染。且也不相信任何測試與診斷。﹝1﹞
  4. 甚至在愛情中,不斷反覆詢問自己,「這是我生命中的真愛嗎?」、「我對他還有吸引力嗎?」、「我對她到底是愛情,還是只有慾望?」這些想法非常困擾你,有時一想到這裡,便陷入憂鬱和沮喪的反覆思索。﹝2﹞﹝3﹞

強迫症(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OCD)常會出現不斷重複,與占據心思的強迫思考、與強迫行為。強迫症有各種不同的面貌,未必是洗手洗到破皮流血、或重複檢查瓦斯數十遍。有那麼一種較少被提起的強迫症,叫做Primarily Obsessional OCD(暫譯:強迫思考為主的強迫症)。指的是幾乎沒有強迫行為,或至少是很隱蔽的強迫行為﹝4﹞。取而代之的是,只有內心不斷出現惱人的想法。這些想法經常是,生活中發生什麼可能造成危險的事,腦中就會出現類似負向的念頭,久久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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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pexels

它不像典型的強迫症那麼嚴重,讓你要關水龍頭兩小時、或數數字幾百遍。但也足以耗費許多時間在煩躁、擔心、與悶悶不樂。在一個國外強迫症的FB討論區「EverythingOCD」,成員KX就公開分享自己的狀況﹝5﹞

『你是否曾經邊開車邊思考著,「如果我現在突然拉起手剎車,或是忽然切入隔壁車道,會發生什麼事?」或是你也曾想過,「我有些好奇,如果現在跳過那個柵欄,掉進水泥深陷其中,會是什麼感覺?」』

『或許你曾看著暴力電影,在演到特別駭人驚悚的畫面之時,有個想法閃過腦海,「我會那樣做嗎?我猜,如果真的那樣做,我會……」,也許只是個臨時的、傷害自己、或傷害身旁的人的想法,突然跳進腦海中。也或許,你發現自己某個關於性愛的想法,那個想法特別不被社會接受,或把你嚇得無法好好生活。』

『你不知道為什麼有這些想法。但某種程度上,它緊抓著你內心不放,且足以讓你在那一刻無法做任何事情。』

『這是種侵入性思考,每個人都會有。對於沒有強迫症的人,這些想法跳入腦海,然後馬上又跳出去。這些煩人的想法也許會出現,但他們只是想著「好奇怪……算了」,然後想法就消失了。』

『但對我們有強迫症的人,侵入性想法還會伴隨著,「不斷重複」想到這些奇怪的念頭。這會造成我們嚴重的焦慮、憂鬱、與害怕。我們懷疑自己的存在。而當我們嘗試去停止這些想法時,我們完全沒辦法做其他事情,整個心靈就像被癱瘓一般』

『我們需要讓人們注意到強迫症不只是強迫清潔,還需要的是,注意到強迫症是多麼嚴重,尤其是這種類型。』

『向外求助、說出來,不用感到羞恥、不用感到孤單。當我們聽到一聲「我也是。」之時,我們受苦於「強迫思考為主的強迫症」的人,都會感到十分釋懷。』

我想,這類型症狀的人肯定比典型強迫症者更多。由於只有想法上的困擾,再加上擔心健康、擔心責任、擔心男朋友跑掉,這在現代是多麼普遍的煩惱。這也讓我們常忽略它的嚴重性,覺得忍耐一下就過了。只是,「煩惱」和「煩惱到嚴重影響生活」還是有所差別的。

貼上疾病的標籤本身有好有壞。有些人覺得,只是有煩惱的想法,不需要說是病。有些人覺得,知道是疾病比較安慰,因為能得到一個醫學上的理由;不論如何,重點是,當的確有些影響內心、影響作息、影響人際關係的狀況出現時,難免會覺得自己很奇怪、很丟臉。加上對強迫症的不瞭解,只覺得自己是想比較多。等到越來越嚴重後,才驚覺造成許多生活上的痛苦與損害。

強迫症是一種焦慮疾患,我們每個人都會有煩躁不安、反覆思考的時候。原因有可能來自腦中化學物質變化,也可能來自生命中某件難以承受的事情。也許可以加以思考,「我生活中的壓力來自哪裡?」、「我怎麼應對?有效嗎?」、「我快要撐不住了嗎?」。最後,也許可以考慮專業人員的協助,幫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生命,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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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 Wikipedia, Primarily obsessional 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
  • DuFrene, T., & Hyman, B. M. (2008).Coping with OCD: Practical Strategies for Living Well with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New Harbinger Publications.
  • Doron, G., Derby, D. S., Szepsenwol, O., & Talmor, D. (2012a). Flaws and all: Exploring partner-focused obsessive-compulsive symptoms.Journal of Obsessive-Compulsive and Related Disorders1(4), 234-243.
  • Doron, G., Derby, D. S., Szepsenwol, O., & Talmor, D. (2012b). Tainted love: Exploring relationship-centered obsessive compulsive symptoms in two non-clinical cohorts.Journal of Obsessive-Compulsive and Related Disorders1(1), 16-24.
  • Facebook, EverythingO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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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認識強迫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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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莊博安(全職實習諮商心理師)

「強迫症?就我男朋友啊,他都喜歡把東西收得整整齊齊。」

「我有個朋友只要坐上捷運,他就要到各車廂走一走看一看,超怪癖的。」

「我妹就超奇怪又超好笑的啊,每次出門都要帶著她的晴天娃娃,走到哪都要捏它頭兩下。」

我詢問周遭親戚朋友,他們對於強迫症的了解有多少?而大多數人對這項疾患的認知普遍為「有些奇怪」、「懶得理他」、或「緊張兮兮的」。強迫症(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OCD),指的是腦中常會出現不斷重複、大量占據心思的侵入性想法、與隨之補償性的強迫行為。通常這兩者會循環出現,並佔據你一天當中所有的時間。英國廣播公司(BBC)的科學紀錄片節目BBC Horizon日前播放的一個單元:「強迫症:我心中的一頭怪物」(1)。他們使用容易理解的語言、統整性地介紹強迫症概況,與患者的真實生活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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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cdsoso

「過於挑剔的、怪異的、逗趣的」這是英國倫敦大學學院、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的Uta Frith教授,用來描述社會大眾對強迫症的詞語。但她接著說:

「事實比這更加嚴重、與嚴肅的多。」

一個小時的紀錄片中,他們訪問了數名患有強迫症的人,讓他們用幾個字描述自己的狀況,結果想當然是與社會大眾的認知差距甚大:「恐懼」、「焦慮與心碎」、「極度的無助」、與「死亡」。Sophie腦中不斷出現自己殺了人的感覺,那讓他感到罪惡與恐懼。所以不管她走到哪邊,都要不斷尋找是否有屍體,才能確定自己沒有殺人。Nanda擔心任何東西掉到他身上或衣服上,她覺得那會讓自己看起來很奇怪、或聞起來很糟。他也極度擔心有食物卡在牙齒間、擔心眉毛是否整齊劃一,光是檢查這些事情會花上半天時間。十四年間,她被逼得放棄夢想、無法工作、甚至連照顧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沒有。

Richard很害怕細菌汙染,在整個家中鋪滿床單,若是有蒼蠅飛進來意外停在上面,床單必須馬上換新、且若他有碰到床單也要全身衣服換掉。他做一個三明治需要洗手無數次。他害怕骯髒、垃圾桶,如果有一點點被汙染的可能,他就索性不吃了。這期間的情緒充滿焦慮、擔心──而這是每天的生活。你可以想像為什麼強迫症發作時,他會變成非常惡劣、粗暴、與崩潰的樣子。他哽咽地說:「這是我的生活。這是地獄。如果我更堅強一些,我早就會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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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radiotimes

強迫症在所有人口當中大約佔1-2%(2)。症狀千奇百樣,與任何事情想法都可能產生強迫的意念與行為,且不只是像Richard極為外顯的例子,遮掩隱微到看不出來的類型也都有(3)。但他們都共通的特點都是──過著極為焦慮困擾、極為負擔沉重的日常生活。想像如果你像影片中的Sophie戴著耳機,裡面的聲音無時無刻告訴你「你最害怕的事情即將發生」,每一分每一秒都侵入腦中逼你思考著:「如果不邊眨眼邊數數會發生可怕的災難。」、「看到門把會發生槍擊案,我要盡量避免看到它。」、「為什麼那裏有一張木頭椅子,我應該要碰它嗎?我碰它幹嘛?不我應該要碰它,而且要碰剛好三次,如果不碰剛好三次的話全家會死光……」

強迫症也許和你想的不一樣。

隨著科學進展,現代精神醫學、認知神經科學也對強迫症有越來越多認識與治療出現。影片後半部介紹兩種關於強迫症的治療方式。一個是心理治療普遍使用的認知行為療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簡稱CBT)。其結合認知治療的方式,駁斥一個人所產生不合邏輯的想法,幫助使用理性思考化解那些自己都覺得荒謬但仍被迫受影響的念頭。再加上行為治療的種種技術,像是暴露/不反應法,練習看著不去對強迫意念物體做出強迫行為,以驗證並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並等待焦慮的浪潮逐漸退去(4)。透過搭配數十次練習的心理治療後,一部分人能對強迫症得到妥善的控制。

影片中另一種比較極端的方法稱為深腦刺激術(Deep brain stimulation, DBS)。目前主要用來治療巴金森氏症(Parkinson’s disease),但這個技術國內外也逐漸嘗試用在其他精神疾病的治療上(5)。這個手術聽起來一點都不可怕,首先,需要將頭蓋骨鑽一個洞,然後植入一根細長的電極導線至腦中特定區塊,這根導線再經由皮下一路連到胸前,再把胸前肉切開塞一塊脈衝產生器(pulse generator)進去,兩者相連後基本上就完成了。等待數天後,再去找醫生調整刺激腦中特定區域的電量,待調到適合的水平,即可讓強迫症狀得到改善。雖然可能要花數個月才找的到精確的電量水平,還可能有許多副作用產生(6)

但不管是心理治療或腦部手術,你可以看到有人願意花費大量時間金錢、或切開腦袋瓜,就為了減緩腦中侵入性的念頭和停不下來的行為,也多少知道嚴重的強迫症是多麼干擾患者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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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pixabay

「心理學除了研究腦、研究心,更多目的,其實在研究我們究竟是誰。」UtaFrith教授說。

以我自己十幾年強迫症患者的身分,我經常思考,這些包含了害怕細菌,擔憂疾病、焦慮於發生意外與慘案的想法,總結起來,似乎都逃不出「死亡」的議題。而這個死亡不一定就是實質的身體死亡,也可能是意識形態的死亡,比如像Nanda擔心自己口臭再也沒有人理他、或從此不再被重要的人尊敬重視、或有人擔心根本從這個世界上被遺忘。心靈層面上,那也跟「死亡」或「不存在」的意義相去不遠了。

心理治療大師Yalom曾在經典著作《凝視太陽》(7)中寫道:「死亡的確會搔得人發癢。它不時在我們內在蠢動,在心門上搔刮,微微發出嘎吱聲,就在意識的表層底下,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出來。它會藏匿和偽裝,透過形形色色的症狀洩露形跡,它是我們諸多憂慮、壓力和衝突的根源。」

會不會、有沒有可能,是我們過於害怕面對這頭巨大的野獸,而改由面對心中自己創造的另一頭小一點的、好對付一點的怪物,才得以不會瞬間被那個曾經留下傷痛、變得極度害怕的「死亡」給打倒在地呢?此部分只是我的假設,仍在尋找更多資料佐證,歡迎更多討論與分享。

更多相關資訊可參考作者粉絲頁標註自由 – 寫給自己的心理筆記

參考資料:

  • BBC Horizon – OCD: A Monster in my Mind (2015)
  • Kessler, R. C., Berglund, P., Demler, O., Jin, R., Merikangas, K. R., & Walters, E. E. (2005). Lifetime prevalence and age-of-onset distributions of DSM-IV disorders in the National Comorbidity Survey Replication.Archives of general psychiatry62(6), 593-602.
  • DuFrene, T., & Hyman, B. M. (2008). Coping with OCD: Practical Strategies for Living Well with 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New Harbinger Publications.
  • Beck, J. S. (2011).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 Basics and beyond. Guilford Press.
  • 臺大醫院健康電子報,2012年10月59期《巴金森病與深腦刺激治療
  • 美敦力官方網站:效益和風險—DBS療法
  • Yalom, I. (2008). Staring at the sun.Britain: Piatkus Books.凝視太陽:面對死亡恐懼。台北:心靈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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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右腦學英文比較快?但語言區在左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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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圖1

有一則標榜〈右腦圖像式英文學習〉的工具書,網頁上貼了一些宣稱是右腦開發的偽科學。沿著線索查下去,居然在某個資料中發現這產品有專家這麼說:

「用左腦強去硬記,學習壓力會變很大,而使用點讀筆或圖畫書的學習方式,壓力檢視表的綠1燈指數滿格,表示以右腦學習可以很輕鬆又記得住」

「只要學會右腦圖像式的學習,其實不管學英文學任何科目,絕對都是非常快速、非常有效率,不用再抱怨時間不夠。」

出自NCC裁處案件一覽表 p.19,20)

這年頭有許多打著專家頭銜的人卻在傳遞著似是而非的錯誤資訊,著實令人感到擔憂。

左右腦的傳說已經以訛傳訛很久了,上述根本就是完全錯誤的說法。正常人兩腦半球之間以胼胝體(Corpus callosum)連接,因此不論訊息傳遞到任何一個半腦,都會在瞬間傳到另一半腦,所以所謂右腦學習跟左腦學習都只是說說罷了,只要你是正常人,胼胝體沒有壞掉,那麼所看到跟聽到的資訊一定都會傳到左腦跟右腦,沒有什麼單獨訓練一腦的。

人類的語言區位於左腦,包含負責表達的布洛卡氏區(Broca’s area)與負責理解的威尼克氏區(Wernicke’s area),因此無論是用看的或是用聽的來接收到語言訊息,都會需要傳遞到左腦去做解碼,這樣才有辦法理解內容。因此就算你在左視域看到的字會先傳遞到右腦枕葉(左腦沒有接收到),接著也會立即透過胼胝體傳到左腦語言區,右視域看到的字則會傳遞到左腦枕葉後直接到左腦語言區,更不用說聽覺訊息是同時左右腦都接收,除非你有一耳聽不到。

所以在兩眼視力存在、兩耳聽力良好的情況下,所接收到的訊息將同時進入兩腦半球,這到底憑甚麼說是右腦學習啊,左腦很不爽在抗議啊。

以上是希望大家可以理解到,正常閱聽的狀況下左右腦都是一起運作的,沒有單獨用哪一腦這回事。所以不要再說什麼半腦學習了,再這麼說你的胼胝體會很傷心。

其他關於左右腦的討論請見以下連結:

人在看到或聽到語言訊息時都會需要左腦語言區來解碼,沒解碼就根本什麼都不懂。而右腦圖像式英文學習的概念更逗趣的是,這是要用來學英文的,而英文是一種語言,既然是一種語言,人腦在處理時就需要透過語言區,而上面有說很多次,人類的語言區位於左腦……

也就是說學英文一定要用左腦啊!拜偷~~到底是要怎麼樣才好意思說用右腦學習英文會比較快速有效率啊(丟筆~),這樣的邏輯一點也不通啊。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跟櫻木花道說左手只是輔助一樣,他所說的右腦只是一種不知所謂的形容詞,用來呼攏大眾的,而不是指人的右腦半球。

以後再有人說要用右腦學英文的,請你轉這篇給他看,當作是做功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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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沒有科學證據,是害人又害己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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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本次事件感謝作者洪群甯和陳嘉怡等其他專家的指正,未來泛科學會優化留言系統以強化討論進行。此次的事件編輯部責無旁貸,未來若相關事件再次發生時,將會依循以下方式處理–

基於尊重作者的專業與觀點,我們不會在未徵得作者共識前把文章下架,如果文章有誤,與事實不符,我們會作出以下處理:

編輯部內部討論,判斷是否出錯。
發現錯誤,知會作者再查證。
要求作者修改文章,確認事實。
重新發表文章,文末註明修改原因。
在網頁及主要社群媒體帳號(如 Facebook )公告已作出之修正。

我是洪群甯,一位正在學習心理學的碩士生,心中小小的願望是想藉由科普寫作推廣心理學,但是這條路總是在錯誤中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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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科普文章應該有的樣子是…..

今年三月我在泛科學當實習編輯,當時寫了一篇文篇「排整齊讓你感覺對了」試圖去描述為何有些人會有想把東西排整齊的行為,但文中僅是推論卻沒有引用「科學」證據,這完全是犯了科普大忌呀。

泛科學作為一個努力推廣科學知識給予大眾的網站,所撰寫的科普文也一定是要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而這也是科普文的核心價值,引用自維基百科對「科普作品」的定義:

科普作品的角色主要充當專業科學論文與大眾文化之間的橋樑。生產這類作品的主要目的是要用淺白的言辭去交代準確的科學數據和研究,令大眾更容易領會這類資訊。

定義看來科普作品的核心就是要準確地傳遞科學研究結果,而科學結果是經過大家熟知的步驟:【觀察-提出問題-參考文獻提出假說-做實驗-是否能驗證假說】;也就是說科學知識要能被科學界承認,不僅是觀察現象提出問題假說,還需要進一步做實驗證明自己所提出的假說是可信的,甚至是能夠被後人重現複製做出來。

因此作為一位科普人,要撰寫一篇好文章的是需要大量文獻研究佐證,作者就像是科學與大眾間的橋樑,負責幫大眾閱讀該領域的過去、現在與未來,然後將脈絡裡清楚之後再以淺白的口文去述說,這也是泛科學大多數作者致力於方向;而有時候作家可能因為閱讀的量少了些、翻譯能力差了點,或求快出文章就偏頗地寫出不符合該領域共識的論調。

但我當時卻屬於 — 誤把自我推論當作科普文撰寫,只先在腦中猜想可能造成排整齊背後的原因,好比是否為視覺處理的緣故?或是控制感讓我們想要排整齊?卻沒有充分地查找資料驗證,然後將想法兜在一起就寫出文章,時任心理文實習編輯的我便將文章po上網,造就了這場害人又害己的恐怖錯誤(跪)。

第一時間的讀者指正

在泛科學網站中,每篇文章的背後都有讀者留言的欄位,讀者的回應與建議時常讓該文作者有不一樣的見解,甚至當遇到留言者是該領域同好時,其內容就更夠幫助這篇文章被闡述得更好。

其實在刊登文章的當時,就有該專業領域的讀者反應與疑慮(連結),目前為美國耶魯認知心理學博士候選人陳怡嘉,也很明確地指出「排整齊讓你感覺對了」一文並沒有引用相關/直接研究來佐證;而在這一天上萬人瀏覽的科普網站中,這文章的負面影響是讓讀者接收錯誤資訊,誤以為這就是排整齊背後的「答案」。

螢幕快照 2015-12-08 下午7.01.59

當時我僅做了「修正文章」但這又是另一場悲劇,因為「為何人會排整齊」這問題根本沒有直接研究證據沒有答案;修正只是又做了另一番推論罷了,最恐怖核心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那就是「還是沒有科學證據」!

時至今日事隔半年,因台大校訊訪問了泛科學這起爭議又再度被提起,離開了泛科學的實習編輯變成了一位正職學生的我,才漸漸明白原來錯誤一直都在只是我始終沒看開。

科普人應有的責任….

身為一位推廣科學的科普人理應嚴謹地拿出證據說話,卻因我一時腦殘把推論幻想文當科普文,而生出了這號稱科普文卻絲毫沒科學成分的文章,這一點確實是我怠忽職守科普人的角色。

「抱歉我失職了,但今後我會記取教訓更嚴謹!」原本的錯誤資訊也已經不知道散播了多遠;無論如何我都會面對並承認這場錯誤,將這次經驗作為往後寫科普的教訓,未來時時提醒自己用更謙卑更嚴謹的腦去看待科學,以及背後能使其言之有物的證據們。

畢竟科普寫作的一小步,是可能毀掉或成就科學領域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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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困局系列(一):金球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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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人之間的競爭與合作是很難拿捏的事。很多時候,雙方合作比不合作能給各自帶來更大的好處,但是一廂情願地合作的人,卻有可能被對方視為「潘仔」或「傻瓜」(Sucker)而予取予奪。於是,在各自的利害考量下,沒有人願意合作,寧可兩輸也不願意當「潘仔」。這種困境,可以存在於人際關係,經濟交易,政治角力,國際關係,甚至自然環境的維護,在人生及社會上,可說屢見不鮮。

英國BBC電視中心製作的Golden Balls便是模擬這種困境的競賽節目。節目中,二參賽者爭取一筆獎金,例如1000英鎊。二人隔桌對坐,面前各有兩顆金球,其中一個金球裡面寫著Split(平分),另一個寫著Steal(竊佔)。如果二人均選擇Split,則獎金平分。如果二人均Steal,則獎金槓龜。而如果一人Steal而另一人Split,則Steal者獨佔全額獎金,而Split者只能抱蛋含恨而歸。此賽局可用下圖來表示:

Player B
Split Steal
Player A Split 500, 500 S, 1000
Steal 1000, S 0, 0

其中S雖然表面上也是0,其實比零還糟,因為若雙方均Steal,雖然無人得獎,畢竟互相扯平,而單方面的Split除了抱蛋而歸外,還要加上當「潘仔」的懊惱、義憤、和羞辱,所以S<0。(讀者可以自問:你寧可Steal而雙輸呢,還是Split而當「潘仔」?)如此,則理性的參賽者會算計:如果對方Split,自己的較佳策略是Steal,因為Steal會贏得全額獎金,而Split則只能贏得一半。而如果對方Steal,則自己更應該Steal,否則就要當大傻瓜了。於是,對理性的參賽者而言,Steal是一個「優勝策略」。而如果雙方均如此算計,結果就獎金就槓龜了。

「金球」節目容許參賽者在決定之前互相溝通,可是即使雙方協議Split,因為口說無憑,輕易信賴對方的承諾反而容易吃虧上當。以下這場獎金高達100,000英鎊的金球大賽即紀錄了輕信人言的苦果:

Golden Balls 所顯示的困境,正是所謂的「囚徒困局」 (Prisoner’s Dilemma)。囚徒困局是賽局理論中一種非零和賽局,它反映了人際間常見的困境。這個賽局可以表現如下:

Player B
C D
Player A C RA, RB SA, TB
D TA, SB PA, PB

定義:

A,B:參賽者
C,D:策略。C=合作(Cooperate),D=不合作或背叛(Defect)
TA,RA,PA,SA:參賽者A在表中各種策略組合下的收益
TB,RB,PB,SB:參賽者B在表中各種策略組合下的收益
T=Temptation,R=Reward,P=Punishment,S=Sucker’s Payoff

賽局的假設:

  1. A,B均只為自己利益著想
  2. A,B無法達成彼此信賴的有效承諾
  3. TA>RA>PA>SA
  4. TB>RB>PB>SB

賽局中,A,B二人均可以自由選擇合作或不合作兩種策略。在上列假設下,A,B均會發現不論對方合作或不合作,不合作比合作會給自己帶來較大的收益:假使對方合作,你合作可以得到收益R,而不合作則能得到收益T>R;假使對方不合作,你合作可以得到收益S,而不合作則能得到收益P>S。這樣算計的話,二人均不會合作,結果獲得P的收益。然而,二人旋即發現如果二人均合作的話,收益R比P要來得好(R>P)。可是在無法信賴對方的情況下,自己片面合作是不智的,因為對方如果還是不合作的話,對方將會得到最好的收益T,而自己將會得到最壞的收益S。於是,二人會陷於相互背叛的困境。

賽局理論中,D是所謂優勝策略(dominant strategy),也就是不論對方選擇何種策略,選擇D均會給自己帶來較大的收益。相互背叛的(D,D)策略組合是所謂的納許均衡(Nash equilibrium),也就是在(D,D)的情況下,沒有人會片面改採其它策略。可是(D,D)不是所謂的伯瑞多最佳結果(Pareto optimal outcome),因為(C,C)帶來的收益,對兩人均要比(D,D)帶來的收益要來得好。這個賽局之為困局正是因為它唯一的Nash equilibrium不是Pareto optimal。它之所以稱作囚徒困局,是因為以下的故事:

二人共同犯罪被捕而成為囚徒。檢察官要囚徒認罪,但告知他們其求刑不僅與個別囚徒認罪與否有關,也與共犯認罪與否有關:如果二人均供認犯行不諱,則證據確鑿,檢察官將求刑3年。如果二人均不認罪,因證據不足,檢察官將只能以技術性的微罪求刑1年。如果一人認罪而另一人不認罪,則檢察官會對認罪之人處分不起訴,而對不認罪之人求處重刑5年。如果把不認罪視為二囚徒之間的合作而認罪視為相互背叛,則這個故事符合如下的賽局:

Player B
不認罪 認罪
Player A 不認罪 -1, -1 -5, 0
認罪 0, -5 -3, -3

因為TA=TB=0,RA=RB=-1,PA=PB=-3,SA=SB=-5,T>R>P>S對A,B二人而言均成立,所以認罪(D)是dominant strategy。二人均會認罪(D,D)。二人於是會被檢察官求刑3年。(D,D)是為Nash equilibrium。可是(D,D)不是Pareto optimal,因為(C,C)只會被求刑1年。雖然如此,二人在無法相互信賴的情況下還是會互相背叛而認罪。這是囚徒困局的原型典故。上面Golden Balls的賽局中,TA=TB=1000,RA=RB=500,PA=PB=0,SA=SB<0,也是T>R>P>S 對A,B二人而言均成立,因此它是不折不扣的囚徒困局。

Golden Balls賽局容許參賽者在決定Split或Steal之前互相溝通,這是賽局理論所謂的「訊號傳送」(signaling)機制,讓參賽者向對方暗示甚或明示自己是何種類型的玩家。賽局理論一般認為參賽者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才能讓他傳送的訊號具有可信度,而廉價的訊號只是舌燦蓮花(cheap talk)而已。例如參賽者可能發誓一定會合作,但發誓伴以「斬指頭」的代價顯然要高於「斬雞頭」的代價,前者所傳送的訊號會比後者要可信得多。Golden Balls的參賽者即使信誓旦旦會Split,沒有「斬指頭」之類的行為保證,終究是舌燦蓮花,不足深信。

那麼為何有些Golden Balls參賽者願意Split?賽局理論純粹是數學理論,在實證上並沒有百分之百的預測能力。「理性」有其經驗上的分配:不同國家、文化、宗教、社會、種族、性別、收入、教育等等的人參與Golden Balls都可能做出不同的選擇。而且Golden Balls的signaling雖然是cheap talk,不同的人也可能有不同的反應,例如有些人就容易相信態度誠懇或英俊漂亮的參賽者所傳送的訊號。「理性」終究只是理論上的假設,它是否客觀事實仍有待經驗檢定。

原刊載於Tse-min Lin 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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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滑手機讓你失眠?──《知識大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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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Alyssa L. Miller @Flickr

多數人一生中都曾經為失眠所苦,儘管有很多入睡的機會,但某些時候就是很難睡著或持續睡眠。造成失眠的原因通常包括壓力與焦慮,但你知道電子裝置也要為你的失眠負點責任嗎?

我們從早到晚的睡眠與清醒狀態是由晝夜節律負責調節,其概念如同所謂的人體時鐘,專門調控人體在24小時內發生的生理、心理和行為變化。晝夜節律會由身體機制自然創造,大至動植物,小至渺小的微生物等多數生物都有晝夜節律;晝夜節律也會對來自環境的訊號(例如光線)有所反應,這是為了讓我們與地球的運轉保持同步。

所有光線的種類,包括天然與人造光線,都會影響我們的人體時鐘,因為視網膜中的光敏感神經節細胞能偵測光線,並將資訊送到視上交叉核(suprachiasmatic nucleus,簡稱SCN),也就是大腦中控制晝夜節律的神經群。偵測到光線後,視上交叉核會延遲讓人想睡的荷爾蒙──褪黑激素的產生。

另外,研究發現,視網膜的光敏感神經節細胞對於電腦、智慧型手機和平板電腦螢幕所放射的480奈米短波長藍光特別敏感。研究已證實睡前曝露在這種光線下幾個小時,將導致褪黑激素濃度被抑制,讓人變得非常難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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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圖節錄自《How It Works知識大圖解 國際中文版》第15期(2015年12月號),全見版請點擊本圖放大。

阻擋藍光

降低曝露在藍光之下的最佳方式是睡前兩小時內不要盯著螢幕,臥室的照明也最好使用暖色系的長波長光源,例如一般的白熾燈泡或蠟燭。

不過,如果你實在無法抗拒在睡前盯著電腦或手機,仍然有些方法能讓你不用離開螢幕前,也能獲得一夜好眠。只要配戴染成琥珀色的特殊眼鏡,就能幫你過濾掉藍色的短波長光線,讓你盯著螢幕多久都行。Uvex公司就有製造藍光眼鏡和各種形式的護目鏡。

另一種方法則是使用f.lux公司的電腦軟體或智慧型手機的應用程式(例如Twilight),這些軟體能在日落與日出之間自動調節你的螢幕光源,不只能過濾掉藍光,還能以較柔和的紅光取代。

 

本文節錄自《How It Works知識大圖解 國際中文版》第15期(2015年12月號)

更多精彩內容請上知識大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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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師的頭腦裡在想什麼?一窺同理心的曲幽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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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莊博安(全職實習諮商心理師)

同理心(empathy)是什麼?

這似乎是一項很常聽到、但又不是真的那麼熟悉的名詞。一般來說,同理心指的是「能想像自己站在對方的立場,藉此瞭解對方的感受與看法,然後再思考自己要怎麼做」﹝1﹞。不曉得你在生活中意識到自己同理心的程度有多少?或是實際上應該怎麼做到「站在對方立場」?或是如何「瞭解對方的感受與看法」?可以想像,在多數的諮商過程當中,它對心理師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項能力,多數學派中更是被賦予了不可取代的地位。

Carl Rogers

Carl Rogers Source: wikipedia

西元1957年,知名的心理治療大師 Carl Rogers 發表了一篇經典且創新性的文章,確認同理心在心理諮商或治療中,是引發個案人格有助益性改變的一項根本元素,且也被視為促進治療關係的核心條件﹝2﹞。當時 Rogers 提出,我們可以從三種不同層次來體驗同理心,分別是:主觀的人際的客觀的同理心﹝3﹞。Rogers 認為,能夠交錯使用三種層次的同理心是相當重要的,因為那能使你對個案的假設不斷更新、做出整體性的評估,最後協助個案做出選擇,成為自己真正想要的樣子。

而後來的研究者 Arthur Clark 更將這三種層次的同理心進一步解釋﹝4﹞,並將這種摸不著的能力轉換為文字,擴展在心理諮商上的應用。也讓我們能一窺同理心在助人的過程當中,心理師腦海裡是如何運用這項能力的。

主觀的同理心

「心理師當下透過直覺性的反應,短暫專注地想像、與體驗成為個案是什麼樣子。其中又包含了認同想像運用直覺、與喚起不同程度反應的過程。」

首先,心理師聽到個案說的話語時,會專注在個案的經驗、或過渡性的假設中,認同個案就是他自己一樣。雖然在情緒上的強度、或環境條件也許有所差異。但他仍盡力尋找經驗上的共通點,以喚起自身某種程度上能贊同個案的處境。因此得以接收到類似的心理經驗,產生一種親近的感受。

心理師抓住個案的經驗後,腦中會開始描繪,可能包含個案長期生理上的痛苦、或是從小貧窮所帶來的個性轉變。他快速喚起與這些經驗或情緒反應類似的影像。在這邊心理師要有足夠的創造性與發掘性,以刺激內在產生大量的心智想像。因著這種想像,心理師同時構想關於個案的多種假設,而產生一種直覺,是關於自己就是個案時,與周遭人事物互動會產生哪些意義。再根據這些意義來描繪與評估會產生哪些感覺;當心理師經驗到不言而喻的影像和洞察性的畫面時,個案的整個人格模式也就漸漸浮現在他心中。

最後,基於心理師先前不斷調整自己身體與情緒上的頻率,直到與個案相似後,就會在心中也有了自己好像是個案的感覺,而自然被喚起身體或生理感官的共振。也許會在短暫的時間內,同樣產生喉嚨緊縮、胸腔悶痛等狀況。這種共感後的相似性,讓他更能進入個案的內在世界。

 人際的同理心

「心理師以此時此刻(here-and-now)為基礎,藉此發展出一種全面性的感覺,其關於個案如何當下體驗到自己的生活。」

關於個案如何體驗生活?如何在人際間互動?並如何看待與回應他人的言行舉止?透過人際互動,我們剛開始只是有某種行為,比如說在家裡面,當醫生的爸媽常嚴格的告訴你不夠聰明,考95分你就得花一個小時檢討沒拿到的那5分。日積月累下來,你每次拿到成績單,第一件事情不是開心拿到95分,而是容易覺得自己還不夠高分,而且老師也覺得不夠高分才沒有稱讚你的分數──即使他不是這樣看待你。而這種感知也會變成生活中經常性的感受,也許導致你身處好學校拿到很前面的名次,但總覺得仍有些不完美的遺憾。

這種情形會不斷複製,也極有可能在會談室中出現,覺得心理師會認為你不夠好,所以你就會做很多事情來讓它覺得你是聰明的。心理師藉由當下同理個案,在會談室內覺得會被心理師貶低的想法,即可能在瞬間描繪出個案是如何看待他人、而自己又如何反應來保護自己。透過這種人際間立即性的互動與澄清,更能使心理師瞭解實際狀況;也可供後續會談中,反推回個案生活中人際互動的現象場域,以探索更深層與全面性的內在運作模式。

客觀的同理心

「心理師將同理心導向較客觀的看待方式。藉由想像自己身處在某種特定環境下、或普遍的外在的人事物中,以增加對個案的瞭解。」

比如說,心理師自己若是生活在整天喝酒的狀況下,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如果,自己是同性戀,那麼和保守的父母出櫃時,會有什麼情況發生?又如果,生活在整天擔心生命安全,檢查瓦斯與門窗的強迫行為時,又可能是什麼樣子?這種同理層面是屬於想像身在普遍的社會文化之下,做為一個特定角色時,可能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所以,心理師也需要熟悉當前文化底下,他人會如何看待與應對,而同理個案被強迫或規範性的服從在這些特定守則之下的感受。

這三種層次的同理心與心理師本身的開放程度、覺察能力、生命經驗、反思能力等都息息相關,更容易因為自身經驗與能力的差距產生偏見或傷害。所以心理諮商都期待心理師能夠深度認識自己的內在,與盡可能探索與確認個案的過程後,才發自內心產生真誠有效的「同理」。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心理師透過自己的內在架構,對個案經驗作出反應的過程。心理師的自我,轉換為形成假設、與共感想像的工具,並結合主觀的、人際的、客觀的同理個案不同層面後,再將整理後的情緒與理解反映給他。

可以說心理師就像一面鏡子,但反映的不只是對方說過的話或表示理解,更反映出個案當下的情緒和感覺。協助他盡可能接近自己的內在想法、價值觀,並進入、且觀察那些說不出口的、僅在意識邊緣的、或是已經集中在意識層面的經驗﹝5﹞。藉此讓個案可以清楚的、重新體驗自己的內在變化,與他進而衍生做出某些行為的驅力。

這三種層次的同理心都相當重要,但值得一提的是,若不是建立在真心想瞭解對方的話,即使同理正確也沒有任何幫助。有同理心的心理師不僅是重複個案說過的話。他們是真的對個案的生命史感到好奇與感動,再加上瞭解整個會談目標、與每個當下的經驗為何。需要捕捉話語中的細微差別與內涵,深思後再回映給對方。讓你我都理清頭緒、了解真正的感覺與想法後,最後才能協助做出選擇及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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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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