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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也要休息!科學研究人員的「職業過勞」危機──《物理雙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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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常雲惠 |紐西蘭懷卡托大學運動休閒研究所學士後,紐西蘭公務員。目前定居紐西蘭,為科普讀物譯者。
  • 本文編譯自 Commentary: Surviving scientist burnout,  Physics Today, 2017, 70.9: 10-11. 作者為 Luigi Delle Site,柏林自由大學

「職業過勞」是急需科學研究社群關心的議題。圖/Cory M. Grenier

科學研究社群被忽視的職業過勞烏雲

「職業過勞」(burnout,或職業倦怠)正嚴重地影響著科學研究社群,也是急需大家關心的議題。從事研究與學術活動所引發的壓力,無情且時刻地籠罩在科學家身上,持續累積的壓力所導致的過勞或倦怠,會造成焦慮、恐懼、低自尊以及憂鬱等心力交瘁綜合症。

歧視,是經歷職業倦怠或過勞的人的另一道難題。然而究其原因,往往是因為對這個議題缺乏認識,倒不是因為成見而造成。一直到現在,公開談論心理健康的議題,仍會被貼上「有問題」的標籤。因此看到威爾士(Andrea Welsh)在 2017 年 5 月 31 日發表於《今日物理》(Physics Today)網站上的評論:「該是物理學家談論心理健康的時候了」(It’s time for physicsists to talk about mental health),讓我感到非常欣慰。在這裡,我並不是要批判現有的制度,而是希望大家能對這個議題,多一些關注與理解。

科學家忙碌的工作型態,讓他們很難停留充電,因此恐懼與焦慮開始主宰他們的行動與思想,甚至可能發展到無法忍受的程度。圖片來源:Detail from The Awakening by Seward Johnson, ©1980 The Seward Johnson Atelier, Inc.

高度競爭的科研環境,引發過勞的危機

科學家一直在一個高度競爭的氛圍中工作,這樣的環境,讓日常工作變成是一場接著一場的競賽,督促著大家要做得更多、做得更好。也是這樣的競賽,引發了許多的倦怠與過勞。有時候,成功達到目標時的成就感,可以讓科學家從疲勞與壓力之中恢復過來。但也有些時候,由於缺乏時間與預算,或是由於不切實際的期望(不論是來自他人或自己),而無法達到預定的目標,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長期缺乏正向回饋的情形下,那份讓科學家前進的驅力,很可能會一點一滴地消磨殆盡。

科學家的工作,需要他們不斷地出版論文、教學、申請研究經費,以及參與世界各地的學術會議;忙碌的工作型態,讓他們很難稍作停留,為自己充個電。他們深知,在學術活動中缺席,會破壞他們在學術社群中的聲望與地位。因此,恐懼與焦慮開始主宰他們的行動與思想,甚至可能發展到無法忍受的程度。

當壓力累積到極限時,即使只是一件微小的任務,譬如開一堂簡單的課,或是主持一場小型的會議,都可能變成一場夢靨!例如,雖然只是針對少數幾個學生上課,卻出現連一個簡單的方程式也解釋不清楚的情況;找不到合適的字眼;出現顫慄、暈眩,或感到恐懼、羞愧等焦慮症候群;甚至感到身心無法協調運作等等。到了這個時候,距離幸福感下降,以及身心官能失調的程度,已經不遠了:這種身處絕境的頹喪感,會引發憂鬱症,並讓人把自己孤立起來。

科學家的工作內容繁雜到讓一般人難以想像,並非只有所謂的做實驗而已。 圖/Weipeng_Lin @pixabay

唯有承認出現了問題,才能開始找回平衡點

如果你正處於倦怠或過勞的痛苦掙扎當中,你可能無法接受,一位像你這樣在全球飛行、講學、擔任各項委員、主持重要會議的超人或女超人,也會和「職業倦怠」扯上關係。你會固執地試著持續扮演超人的角色,然而,結果卻是,你愈努力,卻跌得愈重。正如許多人生裡的課題一樣,我們必須先跌到谷底,才會開始反彈。然而,光是承認你自己「有問題」,就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不過,唯有在接受與承認自己的狀況之後,才能開始走出低潮。對於物理與研究的熱情,才會慢慢開始回來,而你也開始學會在學術生涯,以及自己的身心需求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不幸的是,在你走出陰霾,緩慢地從谷底爬升的同時,整個世界並不會因為少了你,而減緩前進的腳步。

籌辦研討會、批改學生的作業,或是為學術成果發表做一些幕後的準備工作等事項,都塞滿了科學家們的行事曆,進而產生大量壓力。圖/StockSnap@pixabay

在康復的過程當中你可能需要退居幕後,把領導人或公眾人物這些負擔較重的角色移交他人。然而,如果你沒辦法出席重要的學術會議,無法維持在學術界裡的能見度的話,這也意味著你已經不是一位稱職的現代專業研究人員;這個愈來愈像是經理人,而非科學家的角色。同事們也許會同情你,暫時多給你一點空間或時間調整自己,不過這些恐怕都無法與你之前為學術的貢獻劃上等號。然而,這點微調已經是目前的體制所能允許的最大範圍。亦即,你並沒有真正的未來與前途可言!

我曾親眼目睹過一些非常有才華的人,碰上這個惡夢。即便隨後稍有康復,最終還是會「消失」在科研的世界裡。儘管他們把工作量縮減到最低要求的程度,但是目前的體制並不保證他們可以回復到「生病前」的全面工作狀態。「職業過勞」可能會在他們身上留下一些或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的後遺症。例如,無法面對台下的聽眾;無法在封閉的室內長時間討論研究計畫;無法獨自旅行;或是無法承擔較大的責任等等。

休息才能走更長遠的路──適當的支持體系並預防過勞

我並非建議大家去憐憫那些正在經歷職業倦怠或過勞的人,也不是說,在他們復原之前就可以免除一切職責。相反地,我希望能夠有些彈性調整,根據已經出現「職業過勞」症狀的人當時的身心狀況,幫他們安排在一個適任的崗位上,受尊重地履行學術職責。例如,若當事人因過度焦慮,而無法在公眾之前演說,但是在準備課程上仍然具備相當的研究與寫作能力,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另外找個人負責授課呢?甚至,他可以在家工作或是額外負責一些與「高壓力源」無關的任務。例如,籌辦研討會、批改學生的作業,或是為學術成果發表做一些幕後的準備工作等。

如果能安排適當的支持,從過勞中復原並不是件太困難的事情。 圖/sasint @pixabay

我期望目前這個既遲鈍,卻又具有高度競爭性的體制,對於已經跌入倦怠或過勞這個黑洞的同僚,仍舊給予尊嚴與尊重。事實上,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跌入這個深淵當中!我的經驗是,只要提供個人的、專業的,以及實際上的支持,從「職業過勞」中復原,並不是件太困難的事。

「預防」,在處理職業倦怠上是個強而有力,甚且是最好的方法。在達到臨界點之前減輕自己的工作負擔,特別是去除那些引發壓力的工作,並非怯懦的表現。這反倒是一個健康、聰明的作法,也是一個期望以更有效率、更有生產力來「走更遠的路」的抉擇。

物理學家總給世人一種「瘋狂科學家」的刻板印象。許多的影劇節目,也常以物理學家的聰明才智與怪僻為調侃對象。然而,心理上的脆弱才是真正的夢靨。我非常期望科學社群結合其聰明才智,超越競爭的氛圍團結起來,一起戰勝「職業過勞」;這不僅是為了我們自己,也是為了我們的同事。或許,在這個勝利之後,我們還能從社會對我們的刻板印象中,發現一些新的樂趣。

The Big Bang Theory 即為把科學家的聰明才智與怪僻昨為喜劇元素的一大代表。/The Big Bang Theory @IMDB

原文資料:

本文轉載自《物理雙月刊》原文為《科學家的「職業過勞」(Commentary: Surviving scientist burn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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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口中的疾病名稱太專業,會直接影響病人的決策?談醫病互動和過度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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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是門不確定的科學,同時也是門藝術(Medicine is a science of uncertainty and an art of probability)」──威廉 · 奧斯勒(Sir William Osler),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創始者

一種疾病不一定只有一種治療方法,如何選擇除了透過醫師的專業評估之外、也需要醫病之間有良好的溝通。在2017年的研究發現,當醫師用聽起來「太過專業」的詞彙和患者說明時,竟然會直接影響病患的決定?

醫師聽起來越專業,病人就越緊張?

在面對病人的時候,臨床溝通有時候可能更像是種藝術。「疑似水泡」、「囊腫」、「疑似腺瘤」、「有可能是癌症」都可能被用來形容在超音波上的一顆圓球般的影像。然而言者無心,聽者卻可能有意。即使疾病同時有「侵入性低(如:藥物或持續觀察)」和「侵入性高(如:外科手術)」可供患者選擇,若醫師使用 「聽起來超難懂(技術性高的詞彙)」的用語和病人溝通,患者就有可能會過於焦慮,進而更容易接受侵入性高、傷害性也高的醫療手段。

當醫師使用 「聽起來超難懂(技術性高的詞彙)」的用語時,患者有可能會過於焦慮,進而更容易接受侵入性高的醫療手段。source:George Hodan

2017 年,澳洲雪梨大學(University of Sydney)的研究團隊針對六種疾病,進一步研究醫師敘述病情時所用的專業用詞,對於病人選擇的治療決策的影響 [1]。以女性的內分泌失調的疾病──多囊卵巢綜合症(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PCOS)為例,對 181 名年輕女性假設被告知了(診斷)某種疾病,研究人員隨機地用了兩種用語,分別是:

  • 多囊卵巢綜合症(原文:PCOS)
  • 體內激素不平衡(原文:hormonal imbalance)

結果顯示被告知的用語是「多囊卵巢綜合症」的女性,相較於被告知的用語是「體內激素不平衡」的受試者,不僅自認為病情更嚴重、自尊也較低,同時也更趨向於願意接受進一步的超音波檢查──儘管超音波並非絕對的診斷標準 [2-4] [注 1]。

而在 2013 年,美國波士頓麻省總醫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杜克大學(Duke University)、加州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的聯合研究 [1, 5]中指出,若以三種不同用語來向患者說明乳房癌症 [5, 6],則患者選擇的治療手段也不盡相同:

  • 非侵襲性癌症(原文:non-invasive cancer)
  • 乳房病變(原文:breast lesion)
  • 非正常細胞(原文:abnormal cells)

結果發現,當患者被告知「非侵襲性癌症」時,有 53% 選擇了非手術性治療;而醫師用語是「乳房病變」時,選擇非手術的患者提高到 66%;而當患者聽到的是「非正常細胞」的時候,非手術性治療的人更增加到 69%。顯示了醫病溝通時,醫護團隊所選擇的詞彙,確實會影響患者的治療決策 [1, 5]。

過度治療指的是患者接受了不必要的檢查或療程,造成身體的痛苦或心理負擔,而在醫病溝通的用詞造成的過度治療,難以怪罪雙方。但「防禦性醫療(Defensive medicine)」所造成的醫療浪費和患者苦痛,卻血淋淋的顯示了現代醫病關係的緊張。

  • 編按:防禦性醫療指的是醫護人員的診斷、治療等決策不是依歸於病人的最大利益,而是為了避免被告、造成醫療糾紛而因應的醫療行為。

因為我怕被你告,所以最好什麼檢查都做

「好賺第一賣冰,第二告醫生」,這是我家鄉流傳的一段諺語,明確地形容了現在醫師訴訟纏身、醫病關係緊張的現況。依據我國衛生福利部說明,台灣醫師每年平均約有 36.7 位醫師因醫療糾紛被刑事起訴,遠高於美國的每年約 1.2 位(0.004/百萬人口)及日本(0.12/百萬人口)的每年平均約 15 位,如換算成訴訟率則為美國的 400 倍,日本的 13 倍 [7]。

醫師容易被告的壓力之下,心理自然地會浮現過度治療的念頭──「如果我沒幫患者開這些檢查,就有可能被告」因此容易開立對病患無效的檢查,甚至是較痛苦或昂貴的醫療手段,徒增病患療程的不適與國家醫療資源的浪費。

醫病關係緊張,「怕被告」成為醫生的夢魘,也間接造成了醫療資源浪費。 圖/By Tumisu @Pixabay

根據美國在 2005 年的研究指出,詢問高風險科別的醫師(急診、外科、神經科等),結果發現幾乎所有的醫生(93%)都曾因畏懼訴訟,而給予「防禦性醫療」的診斷,甚至高達 42% 比例的醫師,承認曾給予病人不需要的醫學影像檢查 [8]。另外國內法學研究也指出,國內每一百名醫師裡,每年就有 5-16 名醫師就得要被刑事檢察官調查,甚至上法庭 [9]。也難怪現今的醫師們,寧可給予對患者不必要的藥物或檢查,造成過度治療、浪費醫療資源,也不願意承擔被告的風險了。

溝通,是門藝術

在儀器敏銳度提升及醫病緊張的時代,「過度治療」已經成了各國政府急待解決的挑戰。而我國的健保帶有社會福利、排除市場機制性質,造就了台灣政府是醫療支出的單一支付者,進而讓醫療浪費、過度治療成了歷屆健保改革最頭痛的問題。

然而, 2017 年的澳洲研究是針對英語醫療用詞,和西方文化的受試者。台灣似乎還沒有人針對中文醫療用詞對於醫療決策的選擇,進行類似的研究,也許政府或學術單位可以從這個角度切入,了解台灣民眾是否也會跟澳洲人有一樣的感受──「醫生講得好難懂,搞得我好害怕」。

  • 本文感謝神奇海獅和衛生福利部台東醫院檢驗科張昱維(Yu-Wei Chang)協助

注解

  • 注 1:該研究後續告知所有的受試者,超音波影像並非絕對的確診工具後,所有的女性接受超音波檢查的意願都降低了,有趣的是,她們認為自己病情的嚴重度也同時下降了。

參考文獻

  1. Brooke Nickel, Alexandra Barratt, Tessa Copp, Ray Moynihan, Kirsten McCaffery ( 2017 ) Words do matter: a systematic review on how different terminology for the same condition influences management preferences. BMJ Open
  2. Tessa Copp Kirsten McCaffery Lamiae Azizi Jenny Doust Ben W.J. Mol Jesse Jansen ( 2017 ) Influence of the disease label ‘polycystic ovary syndrome’ on intention to have an ultrasound and psychosocial outcomes: a randomised online study in young women. Human Reproduction, 32, 876-884
  3. 吳婉華,陳昭源,林忠順。多囊性卵巢症候群之診斷與治療。家庭醫學與基層醫療月刊。第 27 卷第 4 期。台灣家庭醫學醫學會。
  4. 蕭國明 ( 2017 ) 多囊性卵巢症候群。新光醫療財團法人新光吳火獅紀念醫院婦產科。
  5. Zehra B. Omer, BA; E. Shelley Hwang, MD, MPH; Laura J. Esserman, MD, MBA; Rebecca Howe, BA; Elissa M. Ozanne, PhD ( 2013 ) Impact of Ductal Carcinoma In Situ Terminology on Patient Treatment Preferences. JAMA Internal Medicine. 173, 1830-1831, DOI: 10.1001/jamainternmed.2013.8405
  6. 洪博文。乳癌外科治療的爭論議題(1),台灣乳房醫學會。
  7. 推動醫療責任明確化、扭轉醫療生態、共創三贏,衛生福利部。
  8. Studdert DM, Mello MM, Sage WM, DesRoches CM, Peugh J, Zapert K, Brennan TA. ( 2005 ) Defensive medicine among high-risk specialist physicians in a volatile malpractice environment.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293, 2609-2617
  9. 吳俊穎、楊增暐、陳榮基(2014)醫療過失刑事歸責之實證分析。月旦法學雜誌。第 232 期,第 133-15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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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師的頭腦在想什麼?(2) 在一團迷霧中匍匐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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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也有過這樣的疑問:心理師是不是可以回答所有來談者的問題呢?

因此有些心理師可能常會被詢問像這樣的問題:你和我有相似的經驗嗎(感覺才能了解自己的處境)?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們其實沒有讀心術)?你年紀幾歲(想知道是否歷經風霜或處在同一個時代)?背後無非是想瞭解,心理師真的能幫助我嗎?

這些問題有時會造成心理師的自我懷疑,尤其是當諮商效果停滯不前、或是遭到強烈質疑時,會產生所謂的「無能為力的恐懼」,而這和自身的高度壓力、職業倦怠、憂鬱徵狀、職業轉換和倫理議題有關[1]。

圖/ USDA@flickr

不論是經驗老練或剛踏入實習的心理師,肯定都會遇到各種不同議題的案主前來,這些議題可能對心理師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也可能是完全沒想到過的(比方說遇到想娶蘋果為妻的人……等等)。這時心理師可能演出內心小劇場:「是不是我的能力不夠?他會不會下次就不來了?或是和其他人說我很沒用……」這些在諮商室中相對困難的時刻,更容易產生諮商過程的「停滯期」,進而不曉得會談往哪個方向去,擔心下一次會談能做些什麼、甚至下一句話要接什麼。

其實,心理師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美國諮商學會(American Counseling Association, ACA)會員、同時也在大學教導諮商心理學的教授 Lloyd-Hazlett 認為,這種不確定性(uncertainty)是諮商過程的一部分。雖然心理師仍會想在過程中找到某種程度的確定性,但其實不太可能知道個案生命中所有事情,或是「確切」知道怎麼協助他。

因此他說:「保持不確定性是我們最基本要做的。這會令諮商師感到不舒服,但我認為諮商師需要瞭解並擁抱它。因為這也是我們邀請個案做的事情。[2]」

「模糊性」或許也是ㄧ切事件的共同特點。當我們能接受事情不是絕對的黑或白,不是只有快樂和不快樂,不是只有正面和負面情緒,不是只有有精神疾病和沒有精神疾病。忍受迷霧中的「模糊性」是ㄧ項必須培養的能力,對個案與心理師都是。許多個案即是沒辦法接受不確定感,因此對未來焦慮與恐懼。如果心理師能先穩定下來,將不確定性看作正常的一部分,這種態度也能穩定個案情緒,這是一種潛意識的溝通,兩人雖然不在話語上交流,但「感覺」就是好多了,協助心理師與個案彼此更有聯結。

這也是一種「同在」的模式,個案與心理師都處於不瞭解的狀態。老實說,心理師也的確不可能完全瞭解個案的整個生命故事。很多時候,我們自己也不完全瞭解自己過去歷史、和當下想法與行為。因此心理師在面對個案時,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保持「未知」(not-knowing)。

心理學家 Harlene Anderson   source:Youtube影片截圖

著名的心理學家 Harlene Anderson 就表示[3],所謂的保持未知是在於:

(一)我們思考知識建構的方式。(例如:「每當你說自己很失敗時,我很好奇,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想?」)

(二)我們引用某知識的意向。(例如心理師提問時,並非想將晤談帶往某個預期的方向,而是跟著對話走,重要的是不刻意帶往某個方向。)

(三)心理師提供與使用知識的態度。(例如告知某項心理學知識時,目的應該在於拋磚引玉,促發更多思考與對話。)

也就是說,當心理師面對個案時,他是:

一)盡可能拋開既有的思考模式,以便瞭解不同思考模式的理路,並了解如何建立起特定的想法。

(二)對話的意圖,是盡可能促成更多對話,連結個案對自我的認識與重新認識。

(三)由於有了資訊或知識,肯定會有個人先入為主的觀點與立場,因此盡可能保有好奇、彈性,與不帶偏見的理解。

我用了三個「盡可能」,因為價值與意識形態並不容易暫時擺在一旁,就算持續專業訓練與人格修養,難免沒有意識的脫口,說出可能冒犯人而不自知的話語。所以心理師也才需要持續加強自身覺察能力,接受諮商以處理過去議題,還有與督導討論接案情況。

同樣感知一件事情,但每個人生長環境與成長背景不同,會產生不同的意見、偏見、歧見。要讓兩個完全陌生的人開始談話,而且吐露從沒說出口的秘密,需要更多的信任與合作。

所以,心理師的頭腦到底在想什麼?

合作取向提倡,打破傳統治療師與個案之間權力不對等的關係,強調與個案同在(being with)的態度[4]。介入的過程在於,讓個案接續未完成的話語,這提供不同以往的工作架構與態度。心理師並非完全詮釋個案發生了什麼,而是引導個案理解和疏通自己身上發生了哪些事情。

心理師也接續個案的話語,用一種客觀、或稱為後設思考(meta-thinking)的方式來接近個人主觀真實面貌。這是讓心理師保持覺察和好奇很重要的因素。這也是同理心的要點:能夠身處在個案的情緒中,又能同時保持一段距離。

這也是同理心的要點:能夠身處在個案的情緒中,又能同時保持一段距離。圖/@pxhere

因為心理師不只是接收個案的資訊和情緒,更是透過切換主觀/客觀視角的能力,設身處地理解個案所理解,感受個案所感受,同時也要能退一步,有距離的觀看身處這種狀態下會衍生什麼樣的想法與行動,使得心理師更能理解個案被激發出的感受。

心理師也會使用個案的語言,因為這是創造第一手同理的關鍵,增加心理師理解個案,以及讓個案聽到後,更加理解自身處境的可能性。因為在同樣的語境中,雙方處在同一個世界,我們會因為鏡映的情緒被觸動、被逗笑,因為反饋的思考獲得洞察,也會隨著同在的能量匯集,提升做出選擇與改變的動力。

心理諮商如何產生個人轉變?

個案的轉變,發生在具有創意的發想問答中。轉化如同對話一樣不可預期,如果你去預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那麼很有可能成為自我預言的情形,整場晤談變成心理師主導談話,走向並非真實發生在個案身上的情況。即便個案當下可能認同,似乎找到癥結點,但因為並非由個案「主動」開展對話與產生行動,很有可能在幾次晤談,或下一次的諮商中再度重啟問題。這也使得心理師和個案在過程中逐漸感到無力,心理師責怪個案缺乏理解和改變的能力,個案責怪心理師療程無效。

現代多數的心理師逐漸從單向權威式的角色,轉換為雙向平等的關係,期望雙方能夠一同努力,並進入個案的生命故事觀看、重新理解,體會在他原本的世界中如何生存。

“SHARING" (CC BY 2.0) by Hoffnungsschimmer

當能夠檢視自我的生命過程,我們會逐漸發展出理解自己、他人和週遭經驗的複雜方式。而當遇到新事件,無法符合自身經驗的基模(schemas)時,可能產生各種不同的應對方式[3]。也許逃避、也許跟著新經驗摸索、也許反思進而成長。這也是心理師開始工作的地方──讓個案看清現在的自己。

心理諮商的過程,即為協助個案重新理解過去,重視當下真實感受,以及做出改變的行動。

從未知到已知:共感

比起人類的其它能力,在上一篇文章《心理師的頭腦裡在想什麼?一窺同理心的曲幽秘境》中我們有提到,同理心是人際關係中「愛」的關鍵,也是寂寞、恐懼、焦慮與絕望等負面情緒的解藥。同理心是一種「抱持理性與恭敬態度的探索過程,探索橫亙在世界表象之內的個人真實,幫助我們在面對不斷變換的外在環境仍能維持平衡與洞察[5]」的能力。

「我們所了解的還不足以下判斷。」

這句話具體說出同理心的精隨。承認我們不能完全看透對方的感受,不夠瞭解才是真正的瞭解。因為當有人對我們說出「我完全懂你」的時候,你會產生疑問:情緒和想法每天不斷變化,環境與周遭的人也不斷對自己產生影響,連我們有時都不瞭解自己的行為或話語了,你真的懂嗎?

一個人感受到我們真的瞭解他,是奠基於他知道「我們不會輕易地說出瞭解他」。

瞭解的過程中,是透過同理心詢問問題,拒絕速成的答案。「我不知道」是同理心最有力的說明。當我們坦承不知道所有的答案時,同理心才能開始運作,開始拓展理解的範圍,尋找擴充多重真實的方法。

最後,每個人都有比較理性或感性的一面,因此心理師也需要「另一個理性或感性的自己」來協助思考或感受,因為需要瞭解「個案在說什麼」。即便感到悲痛、恐懼、憤怒、或超級理智時,都要調整自己,讓理性與感性能平行共處,才有辦法同理,並與個案連結、共同討論與規劃,促成最終改變的可能。

更多文章,歡迎至作者臉書專頁: 標註自由 – 莊博安諮商心理師

  • Thériault, A., Gazzola, N., & Richardson, B. (2009). Feelings of incompetence in novice therapists: Consequences, coping, and correctives. Canadian Journal of Counselling, 43(2), 105.
  • Facing the fear of incompetence
  • Anderson, Harlene. (2007, October). The therapist and the postmodern therapy system: A way of being with others. In 6th Congress of the European Family Therapy Association, Glasgow, October (Vol. 5).
  • Anderson, H. (2012). Collaborative practice: a way of being “with”. Psychotherapy and Politics International, 10(2), 130-145.
  • 亞瑟.喬拉米卡利。2009。《你的感覺,我懂!》。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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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做科學實驗,卻總有些難以解釋的怪癖和迷信?你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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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謝燦 | 北京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研究員

無數次熬夜,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地做著同一個實驗,然而實驗中起眼或者不起眼的變量和參數實在太多。你開始懷疑一切,開始每次改變小小的一點條件(雖然你可能覺得有些條件根本不應該影響到你的實驗結果),希望找到傳說中的金手指,然後,突然有一天,你竟然奇蹟般地把煎熬了很久的實驗做出來了!

「把實驗做出來那一刻」的示意圖。圖/giphy

你開始歸納總結,你試圖還原一切細節,然後,你很可能會把你成功的經驗歸結於那天你穿了某件「幸運衣服」,戴了某個「幸運飾品」,或者實驗前做了某個不同尋常的小動作······ 從此,為了避免再次經歷這樣的煎熬(雖然你心裡知道其實這是不可避免的),你會在每次重要的實驗前試圖再次穿上那件「幸運衣服」,戴上那個「幸運飾品」,偷偷地重複做某個奇怪的小動作······

恭喜,作為一個科學家,你開始迷信了。

長個晶體,為什麼一定要用自家貓鬍鬚?

拿我曾經熱戀的結構生物學領域來說吧,晶體學估計應該算是科學小迷信的重災區了——特別是,如何養出一枚好晶體來。

晶體學這門學科的一個主要任務,是獲得分子的三維結構。漂亮的三維結構, 靠的就是一套漂亮的繞射數據。但是,要獲得這樣一套繞射數據,首先得有一個漂亮的晶體;而像是蛋白質這種極度複雜的大分子,長成一顆好晶體往往難如登天。

蛋白質晶體的形態。圖/WikimediaCommons

即使數據收集和結構解析的方法日新月異地發展,蛋白質結晶過程中晶核的形成、晶體的生長還有結晶過程中高度的有序性,常常都不是實驗能夠精確控制的,因此,蛋白質晶體的生長常常被認為是一門「藝術」遠多於「科學」。某些時候,一個蛋白質結構的解析可能只需要一個晶體就夠了。所以,為了這一顆寶貝的晶體,實驗圈內流傳著很多的傳奇故事。

比如說,晶體生長有一種優化技術,叫種晶法(seeding),簡而言之就是用一個工具把一個液滴中的已經形成的晶核或者長得不好的微小的晶體引入新的液滴中,輔助晶核的形成或者改變結晶的進程。各種各樣的工具針對這一方法被開發出來用於轉移晶核,比如說毛細玻璃管、白金絲、甚至動物的毛髮和鬍鬚等等[1]。

貓鬍鬚就是其中一種帶點迷信色彩的小工具,幫助很多人獲得過成功,甚至有一篇文獻討論過貓鬍鬚為什麼比各種其他工具更有優勢的原因[2]。貓鬍鬚崇拜曾經登峰造極,某位大神甚至一定堅持要用自己家裡的某隻貓的鬍鬚來點晶體,他精心收集了這隻貓的很多根貓鬍鬚,並不厭其煩地推薦給同事,並鄭重其事地強調這根貓鬍鬚是他成功的關鍵,因為他所有的晶體都是這樣長出來的。

嗯,當然,貓鬍鬚因為它的細軟和韌性,尤其是鬍鬚表面角質層形成的特殊的重疊嵌合結構成為了在溶液中捕獲微小晶核的神器,而被廣泛用來製作結晶優化過程中做種晶的魔棒;但是,如果說非得用某隻特定的貓的鬍鬚的話,我覺得也只有真愛才能解釋了······

一位晶體學研究者 Alexej Dick 和未知來源的貓鬍鬚(可能是他自家的)。圖片來源:mdc-berlin.de

還有另一位大神迷信每次做結晶實驗之前,一定要三、五天不能洗頭,這樣他才能如願地拿到自己心儀的晶體,因為據說他所有的晶體都是這樣長出來的!嗯,我們常常在私下竊笑,難道不是因為好多天不洗頭,頭皮屑掉到了長晶體的液滴中了嗎?要知道,這些微小的異物有時候會被作為晶核誘導蛋白晶體的生長的。

當然,誘導晶體生長的方法很多,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這麼重口味的。有一個業內口口相傳的故事是,某位大神在結晶實驗設置好之後,喜歡把做好的結晶板(就是將蛋白和結晶溶液混合好的 16 孔板)放在車上開出去幾個小時,他堅信只有這樣才能長出晶體來。嗯,我們都知道靜置能讓晶體不受干擾慢慢地長大,但是有時候,震盪其實也能促進晶核的形成啊。

我還聽到一個故事,但這個故事就完全沒法解釋了:在一個晶體學的實驗室裡,曾經來了一個韓國留學生,她在晶體實驗的櫃門上貼了兩個 Hello Kitty 的小貼畫以後,整個實驗室半年顆粒無收,引發眾怒。果斷地把 Hello Kitty 換成大恐龍,立刻恢復正常。從此實驗室只見大恐龍不見小 Kitty 了。

Hello Kitty:「怪我囉?」 圖/WikimediaCommons

迷信口口相傳,大家都躲不掉

在晶體學裡,長晶體是門藝術,謎之影響因素太多,甚至能獲得論文討論的待遇;別的領域裡的小迷信就多半不登大雅之堂,只能作為八卦私下流傳。但這些小迷信程度並不見得就比較輕,有些反而變本加厲。

比如說,有朋友告訴我,他的同事在做完實驗後,在等待結果的過程中,會用十字架項鍊壓住自己的實驗樣品,誰也不許動。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地球的另一些地方,可能會有人把故事中的十字架換成一尊彌勒佛或者其他什麼的。還有很多科學家沉迷於各種吉利數字,明明實驗流程上要求離心 10 分鐘,非得自己設置成  9.9 分鐘;明明 1 分鐘的反應孵育時間,非得用 1 分 20 秒,總是迷信這樣才能給自己帶來好運,才能把那個該死的實驗做出來。

有些隱藏的小撇步,是不會寫在protocol上的!圖/Pacha perfect Meme Generator

曾經有物理學家嘲笑我,就你們做生物的人神秘兮兮、絮絮叨叨的,我們做物理的是很理性很客觀的。嗯。有可能······不過,那個著名的「木桌子效應」是怎麼回事?費米當年在做放射性實驗的時候,一共發現了 22 種能夠和中子發生反應的物質。奇怪的是,所有的這些實驗在他的木桌面上做得很好,大理石桌面就很糟糕,史稱「木桌子效應」。面對這個靈異事件,費米想起了查兌克曾經發現石蠟能讓中子減速,於是給出了這樣的猜想:中子有快有慢,而木桌子和石蠟裡的氫原子能把快中子變慢,這樣在木桌子上用中子撞擊某些物質時,就增加了中子打破其他原子核的效果。為了驗證這個效果,他用石蠟和水做了實驗,發現反應效率果然大大增加了。

再後來······費米因為發現慢中子的核反應,而獲得了諾貝爾獎 [3] [4]。

為什麼科學家做實驗也會迷信?

自然科學的每一個領域,或多或少都被類似的科學小迷信給侵入了。有一些小迷信,如費米的木桌子、種晶用貓鬍鬚,看起來雖然荒誕,但其實有它背後的科學原理;而另一些小迷信,則似乎毫無根據。以嚴謹客觀為標識的現代科學,以理性邏輯縝密而著稱的科學家,為什麼有時候也會沉迷於熱衷於這些在外人看來無法理喻的小迷信呢?

說到底,雖然接受了職業訓練,但科學家也是人啊。

如果能夠讓實驗成功,你願意再現這些「小迷信」嗎?圖/giphy

前不久《自然》職業專題刊登了一篇評論文章,作者肯達爾·鮑威爾(Kendall Powell)探討了科學家的那些小迷信和各種「儀式」。文章認為,「這些東西使科學真正打上了個人印記」,「有證據表明,儀式能夠緩解焦慮,降低壓力水平」。文中他提到了電生理學家和神經生物學家常常一刻也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實驗,甚至不去廁所,只是為了能一直痴痴地盯著監控設備,而這其實毫無必要,因為儀器會忠實地記錄所有的現象;與此相反,很多分子生物學家們則不會時刻監控自己的實驗,因為擔心多看一眼都會給實驗結果帶來「不詳」。還有一個學生會經常取消週五的計劃,因為她發現每次她這麼幹的時候,自己的小鼠研究就會更成功。還有一些考古學家會選擇一塊形狀特殊的石頭畫上眼睛作為「圖騰」來崇拜,監視著每天的挖掘情況······等等,不一而足 [5]。

而搞科研的都知道,科學很多時候是一個孤獨的旅途,尤其對於基礎研究來說,無論目標如何引人入勝,通往目標的路常常遍布荊棘不可琢磨。在實驗的煎熬中,我們慢慢學會了用這樣一些小迷信來緩解自己在實驗中或者等待實驗結果的焦慮和壓力,讓自己得以堅持下去,去尋找迷霧後的真實、混沌中的規則。

康涅狄格大學的實驗人類學家迪米特里斯·夏加拉塔(Dimitris Xygalatas)說:

「我們知道世界是一個非常混沌的地方,大部分都不由我們控制。但我們可以哄哄自己。」

此言深得我心。科學小迷信就是這樣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儀式,在我們一本正經、甚至還充滿虔誠地在實驗中踐行著這些小迷信的時候,我們的心中其實一片雪亮,哪些可能有用哪些完全沒用我們都知道,但我們喜歡這樣去緩解我們的焦慮啊。當我們看到周圍的同事以不同的但是同樣不靠譜的方式堅持著這些小迷信的時候,我們可能不屑一顧但心有戚戚,我們會在心裡默默地說一句:「你高興就好!」不是嗎?

後記:在我們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有物理學家從旁邊飄過:「我的小迷信就是只要我出馬的實驗都會成功的。」

嗯。你高興就好!而寫完這篇文章後不久,從中國工程物理研究院的中國綿陽研究堆(The China Mianyang Research Reactor, CMRR)傳來消息,由這位物理學家親自出馬帶隊,我們一起合作研究的蛋白質在磁場下響應的實驗果然取得了階段性突破。大家都很高興,堅持要求以後的每次實驗這位物理學家都應該在場。你看,科學家的小迷信就是這樣開始的。還有,感謝朋友圈參與討論的好友為此文貢獻自己珍藏已久的各種小迷信。

參考文獻

  1. Streak seeding
  2. Bergfors, T. (2003). “Seeds to crystals." Journal of Structural Biology 142(1): 66-76.
  3. 改變世界的“木桌子效應”
  4. “木桌子效應”和諾貝爾獎級的實驗
  5. Behaviour: A lookout for luck

本文版權屬於果殼網(微信公眾號:Guokr42),原文為〈明明是搞科学实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小“迷信”?〉,禁止轉載。如有需要,請聯繫 sns@guok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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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這麼大,渺小如塵埃的我們還有價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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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豬文

圖/好青年荼毒室提供

「當想到我短暫的生命會吞沒於永恆時間,以及我所佔據的狹小空間會消融在陌生的無限空間,我便感到驚慌。」

── 柏斯卡(Blaise Pascal)如是說

曾經,我們以為宇宙很小,也以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但原來,地球只是繞着太陽走的其中一顆行星,單是太陽系身處的銀河系,已有一千億到四千億顆恆星。

我們每天在地球上如嘍蟻般營營役役,總會忘記包圍自己的是一片無窮無盡的漆黑。然而,我們抬頭看著無垠的星空時,這個宇宙的重量便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地球上的一切 ── 蘇格拉底、耶蘇、孔子 ── 儘管看起來有多重要,只要和無邊宇宙比較起來,都像是浮游其中的塵埃而已。

這種因念及宇宙的無窮無盡而來的恐懼與虛無感(下文簡稱之為「宇宙虛無感」),究竟應該如何理解?無邊宇宙裡的我們,就真的只像塵埃般無關痛癢嗎?[1]

事物的「內在價值」與宇宙大小無關

「無窮無盡的宇宙會讓我們感到恐懼,是因為在如此龐大的宇宙面前,我們的生命顯得十分渺小,甚至毫無價值。Pascal 與我們害怕的是生命毫無意義。」這是對宇宙虛無感最直接的解釋。

這種解釋合理嗎?似乎是失敗的。為甚麼「宇宙無窮無盡」能推論出「我們生命毫無價值」?這個想法雖然看似合理,但其實說不出個所以然來。Thomas Nagel 便曾問說:「為甚麼單單因為宇宙是如此大,我們的生命便變得無關痛癢呢?」

一件事物的存在有沒有其內在價值,應該跟它身處的環境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某件事物因為一些內在特質而擁有內在價值的話,似乎它身處的宇宙有多大,或者一切關於這個宇宙的事實,都不會影響到它的內在價值。

例如:如果《蒙娜麗莎》因為它自己的一些特性 ── 構圖、色調、對神情的捕捉 ── 而擁有一定程度的內在價值的話,無論我把它放在宇宙的中心抑或邊緣、宇宙大得擁有幾萬億恆星抑或小得只有地球一顆行星,它擁有的內在價值也是不會改變的。

難道宇宙變小會使得它突然變美,而有更高的內在價值嗎?[2]若我們接受這個解釋,我們便會得出「如果一天人類的體積變得像一顆星球般龐大,能佔據宇宙裡 1% 的空間,我們的生命便會變得有價值」這個荒謬的結論。

所以,我們的存在有沒有內在價值,理應獨立於人在宇宙的位置、佔了宇宙多少空間的這些事實。宇宙變大變小也不會對我們的內在價值有所損益。

我們的存在有沒有內在價值,理應獨立於人在宇宙的位置、佔了宇宙多少空間的這些事實。宇宙變大變小也不會對我們的內在價值有所損益。 圖/free-photos @Pixabay

內在價值不受環境改變,重要性會

要解釋這種宇宙虛無感,我們必須作一個很重要的概念區分:價值(value)與重要性(significance)。

須知道,有價值的東西不一定是重要的東西。說某樣東西不重要時,我們不是在否定那樣東西有價值。例如我對你說:「其實那幾十萬手術費不是太重要吧!最重要是確保你爸爸身體健康。」我並不是否定那幾十萬金錢的價值。可是,我指的是:即使那幾十萬有價值也好,它的價值不足以值得關注,或者不足以使你有理由在意。

如果重要是指值得我們關注,或者有理由去在意的話,那重要性便會受環境因素影響。為甚麼我會說那幾十萬不重要?並不是那幾十萬本身擁有的價值在這個情況下,突然變低了,而是因為在這個情況下,有另一樣有更高價值的東西 ── 你爸爸的健康 ── 完全蓋過了那幾十萬的價值。所以值得你在意的,亦即是重要的,應該是你爸爸的健康,而不是那幾十萬。

因此,一樣東西的重要性並不只是取決於該東西本身的價值,還在於其他東西。一樣東西的內在價值不會受它所處的環境影響,但它的重要性則不同。即使某事物的內在價值維持不變也好,它的重要性也會因環境改變而改變。

「我們」,在宇宙中重要嗎?

因此,當我們發現宇宙的無窮無盡時,真正使我們感到憂慮的,不是我們的存在是否有價值,而是我們的重要性。即使虛無主義不成立,我們的存在有價值也好,也不能排解我們的宇宙虛無感,因為我們無法確保自己的存在並非無關痛癢。這便是我們這種宇宙虛無感的真正的理性基礎。

當我們發現宇宙之無窮無盡,站在宇宙的觀點回看我們自己時,我們並不是在代入一個叫「宇宙」的東西的觀點,而是一個把宇宙裡發生的一切都納入考慮之中。用英文來說的話,這個觀點不是「view from nowhere」,而是「view of everywhere」。我們的眼裡不再只有香港,還有亞洲、地球、太陽系、銀河系,甚至本超星系團。眼裡宇宙萬物紛呈迭出時,我們便失去理由只着眼地球上發生的一切。宇宙這麼大,值得我們關心的,不再只有我們自己,以及地球上一切生命。

這個情況就好比:若然我要寫一本週記,「白水在運動會破紀錄拿上三十面金牌」一事當然十分重要,值得寫進去。若然我們把眼界擴闊,想寫一本校史,這件事雖然依舊值得我們記載,但它值得佔據的版面已小了很多。但若然我們寫的是九龍區的歷史,這件事就已經顯得有點無關痛癢了。如果我們把眼光再擴闊下去,想寫一本香港的歷史,再然後是地球的歷史,最後是整個宇宙的歷史,這件事便顯得一點都不重要,並不值得被記載在這本《宇宙之大歷史》裡了。

「在運動會拿獎」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 圖/AxxLC @Pixabay

在這些情況裡,「白水在運動會破紀錄拿了三十面獎牌」這件事的價值並沒有改變,只是與之競爭關注度的事件卻改變了。本來與之比較的可能只是「李四一個學期上了三十次課外輔導」這件事,但在地球的歷史裡的卻是「牛頓發現萬有引力」。結果,「白水在運動會破紀錄拿了三十面獎牌」這件事的價值,相較之下,便不再足以支持它的重要性了。

這種宇宙虛無感背後真正的想法是:

我們的眼光愈闊,看到的東西便愈多,我們的生命值得的關注便愈少,少得像是無關痛癢。

宇宙再大,值得注意的卻很少

不過,我們再想深一層:看到的東西愈多,我們存在所值得的關注便必然愈少嗎?也不盡然。因為這個無窮無盡的畫面,可以只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黑暗,什麼也沒有。如果我們存在,或者地球上一切生命是唯一有價值的東西的話,任這遍黑暗有多大,我們與地球上的一切生命也仍然是這片無限大的黑暗裡的唯一的光。我們依然重要,因為我們依然是唯一值得在意的。

正如,若病重的我淹沒在一堆病人之中,無論我如何嚎叫,我值得的關注也不會多到哪裡去,但如果我置身於空無一人的禮堂,任這個禮堂有多無窮無盡的大,我的呻吟依舊會被聽見,我仍舊值得最大關注。除我以外,偌大的禮堂盡是一片空虛。

內在價值不變,但具有「唯一性」,重要就會隨之提升。 圖/kolibri5 @Pixabay

因此,我們或許忽略了重點:雖然宇宙的確很大,但在那裡只有無數黑洞出現又消失,無數恆星生成又爆炸。這些事有價值可言嗎?似乎很難有人相信有。[3] 亦即是說,在地球以外的那片宇宙,只是一片價值真空的黑暗。雖然這片黑暗無限遼闊,但再多的黑暗,也不會使人有理由不在意地球發出的一點光。因為那已經是整片黑暗裡,唯一的一點光,唯一值得關注的事了。[4]

所以,上帝不存在也許是一件好事──若果上帝存在,他便會把一切焦點搶走,讓我們的存在變得無關痛癢。而高智慧外星生物存在則是對人類莫大的哀號,因為他們各種超越人類的成就,會是那顆比人類文明更耀眼的光,值得更多關注。

究竟,在這個無邊無際的宇宙裡,我們的存在是否毫不重要呢?似乎我們也不用太過悲觀。[5]

參考資料:

  • Guy Kahane “Our Cosmic Insignificance”

注解:

  • [1] 宇宙虛無感其實牽涉了兩個相關但不盡相同的問題。正如文首帕斯卡的說話,讓我們感到驚慌的有兩個來源,一是永恆的時間,二是無限的空間。本文主要討論的是後者。
  • [2] 當然,外在價值是可隨環境而變。例如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像達文西般的畫家,會影響了《蒙娜麗莎》能夠賣多少錢、在繪畫史上的地位等等。
  • [3] 這其實牽涉到其他價值問題,例如:獨立於一切人類與觀察者的自然景觀與自然事件本身是否有價值?有些哲學家的確相信有。如果有的話,宇宙中或者有東西可與地球上發生之事較勁。篇幅所限,姑且在此假設沒有這種價值。
  • [4] 本文雖然一直使用「我們」這個詞,但我沒有人類中心主義的意思。「我們」指的東西並不限於人類這個物種,而包括了地球上的一切生命。所以這裡想說的是若然地球以外的那片無盡黑暗沒有任何生命,就只有各種周而復始的物理現象,如恆星的生成與毀滅,則無論我們的眼界有多闊,地球上的一切生活仍然是最值得,甚至是唯一值得關注的事物。
  • [5] 必須強調,我並不是說虛無主義不可能對 ── 絕對有可能,原來到頭來一切都沒有價值。但這篇文章想說明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究竟應該如何理解宇宙虛無感。我想說的是,這種宇宙虛無感的理性基礎並不在於虛無主義,我們不應以虛無主義去理解它:一個非虛無主義者也可以合理地感到這種宇宙虛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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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問 Google 對我們的記憶力有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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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想知道某個國家的國旗顏色、地球上最大的哺乳類生物、親愛的旅蛙為什麼宅著不出門,各種過去可能要到翻上好幾本書、打電話問遍親友的問題,現在幾乎沒有 Google 一次不能解決的,如果有,就 Google 兩次(但別忘了換個關鍵字啊)。

但你有沒有注意到自己查完資料後心滿意足,卻轉個身就忘記了剛剛查到的內容?

最近 107 學年度學科能力測驗試題的國語文考題中,引用了一篇美國團隊針對搜尋引擎對記憶影響的研究當作命題。這是個十分有趣的研究,而且研究內容可以告訴我們的比學測考題所選的段落多多了(也更有啟發);不論你是剛經歷完水深火熱的學子,還是脫離學校很久的上班族,一起來認識有電腦跟搜尋引擎在身旁,對你的記憶力造成了什麼影響吧!

強大的 google 現在已經是我們不可或缺的好朋友,但它對我們的記憶有什麼影響呢?圖/422737@pixabay

既然知道去哪裡找,就把記憶外包吧!

根據貝琦.斯帕羅(Betsy Sparrow)、劉珍妮(Jenny Liu)與丹尼爾 M.韋格納(Daniel M. Wegner)三位心理學家在 2011 年 《科學》期刊(Science)發表的「Google 對記憶的影響:方便獲取資訊對認知的影響(Google Effects on Memory: Cognitive Consequences of Having Information at Our Fingertips)」:當搜尋引擎成為人們可靠的資訊獲取途徑時,他們會記住更少的事實與資訊,反之則會強化記住要去哪裡取得資訊。研究團隊認為,網際網路將成為人類外部記憶,或稱交換記憶(transactive memory)的一種主要形式。

「交換記憶」的概念是在 1985 年由韋格納提出,簡單來說,就是把某些記憶「儲存」在我們大腦之外的地方,其實你可能早就熟悉這個技巧囉!例如,找不到換季衣物放哪就問媽媽,做 Excel 表單一出狀況就衝去問某個號稱 Office 小神童的同事、記不住球星的名字反正一起看比賽的朋友都記得……等,類似這樣的記憶網路,讓我們的大腦不用記住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只要記得「向誰問」就行了。到了科技發達的現代,手機幫我們記電話號碼、GPS 幫我們記路徑,而網際網路則幫忙記住了許許多多資訊。

路太多條記不住?都交給 GPS 導航吧!圖片來源:Pixbay

和電腦一起生活,你記得了什麼又忘記了什麼

研究團隊共規劃了四組實驗來檢測大腦記憶力與電腦的關聯。

其中一個實驗想了解人們能不能記住那些預期可以再取得的資訊(如同我們能網路上重複搜尋):研究團隊請受試者先閱讀類似「鴕鳥的眼睛比牠的腦大」、「哥倫比亞號太空梭在 2003 年 2 月重返大氣層時爆炸解體 」 等 40 則好記的陳述短句,再把這些句子輸入電腦裡。其中一半的受試者被告知資訊會被存檔,另一半的人則被告知資訊會被刪除。在存檔組與刪除組中,又各有一半的人被明確告知要記住這些資訊。最後,受試者要盡可能寫下他們記住了哪些陳述。

研究人員發現,「要求要記住」的指示對受試者而言比不上「知道資訊能不能再次取得」的影響:當受試者認為資訊會存入電腦且之後可以再查詢,他們就不會費太多努力記下這些訊息。這也難怪當我們習慣在網路上隨手搜尋資訊,也不覺得要特別記住,畢竟只要再搜一次就可以啦。

另一個實驗則想了解比起資訊本身,人們是否更容易回想起該去哪裡找資訊。首先,每位受試者預期他們閱讀且輸入電腦的陳述,會被儲存在電腦中一些特定資料夾中。(這些資料夾以籠統的方式命名,如事實、數據、資訊等)。

接下來受試者要在十分鐘內努力寫出他們記得的陳述。最後,研究人員透過提示單字的方式,詢問受試者陳述存放的位置,如上述「鴕鳥眼睛比腦子大」的陳述的問法就會是「關於鴕鳥的陳述儲存在哪個資料夾?」,並在不提示資料夾名稱與數量的前提下,要求受試者正確輸入名稱。結果很有趣,比起有刻意閱讀且打字輸入的陳述本身,受試者反而更能夠回想起陳述被存放在哪一個資料夾裡

在其餘兩個實驗中,則大致上顯示如果人們預期未來無法再次獲取某樣資訊(如:認為資訊將被刪除),則會加強記住資訊本身的細節;如果預期資訊會被保存在外部的某處,則會強化記住「資訊可以再取用」一事實。以及,當受試者被問完一連串困難又瑣碎的問題,發現自己需要更多知識時,會更傾向於想到與電腦相關的字眼,如「Google」和「Yahoo」。

圖片來源:Pexels

面對與電腦工具共生的時代

透過這篇研究,可以發現到現代人的記憶,正在隨著電腦與網路科技的進步而調適。如同我們學會哪些問題要問哪些親友,我們也學會電腦「知道」什麼,以及我們該在何時、去何處取用。電腦成為了人類重要的資訊來源,失去網路連結可能跟失去一個真實朋友的感受越來越像。

隨著網路與手機的普及,網路成癮或數位癡呆症也成為社會熱門話題,這是否代表 Google 對人腦也造成了負面影響呢?研究團隊對此沒有明確的答案。韋格納表示:「沒有人知道這些工具對邏輯思考的影響。」雖然記不住太多知識的學生可能也很難把這些知識用在批判思考上,但他相信整體的情況是有利的,如同過去學校曾經禁止學生在數學課上使用計算機,現在反而期待學生如何有效運用這些工具來發揮更大的成效。

「我們仍需要記住事情,只是記住事情的範圍變不同罷了。」

相關文獻: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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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盅暖心又醒腦的心理學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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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史丹佛大學心理學講義,人生順利的簡單法則》一書推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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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於 TED 演講上的截圖

你認為此時此刻,人類在世界上面對的最大挑戰是什麼呢?每當我在演講時拋出這個問題,得到的答案不是「全球暖化」、「資源耗竭」等環境派,就是「資本主義」、「階級差異」等社會派。要是幾年前我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答案應該也不脫這兩派,但現在的我卻覺得,「心理陷阱」與「大腦機制」才是人類真正該面對的那隻房間裡的大象。

講得直接點:之所以人類現在會面對許許多多不管是環境派還是社會派的重大問題,都不是天神或魔鬼帶給我們的,而是人類搞出來的。我們自己做了許多不妥當的選擇,然後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既然如此,要解決這些問題,就要看我們能不能改善後續抉擇的品質了,不然再好的選項,都可能被我們忽視,甚至刻意避開。再壞的選項,我們都可能會挑,嗯,例如川普。

史丹佛大學心理學講義,人生順利的簡單法則要改善抉擇的品質,就得先了解我們先天的大腦機制與後天文化環境互動後形成的心理機制。沒錯,我認為比起新能源、新技術、新社會運動等等對外部資源跟系統的追求或改善,回過頭來,透過「心理學」看清一個關鍵事實–人類的適應能力其實沒能夠跟著科技與外部環境的劇烈變化一起變–才是讓我們得以面對加速時代連番挑戰的第一步。這也是為什麼我樂意推薦這本書。

表面上看來,本書雖然跟真正的心理學專書比起來,談不上厚實,但就像是一盅用心理學研究精華熬出來的好雞湯,讓人喝了暖心也醒腦。我認為這本書雖是一本給大學生及初入職場者的教戰守則,但同時也是對應當今世界上最重大危機–充滿焦慮感、不信任感–的解藥。每一章節討論的問題都專為現代人的焦慮感貼身打造,從旁協助我們突破文明與人性的種種衝突。例如,如何跟職場同儕打好關係、為何言行一致很重要、幹勁的提升方式、充滿負能量厭世感不行嗎、怎樣看待跟處理壓力等等。

上述這些問題看似個人,許多人甚至可能對這類主題嗤之以鼻,認為這是心理不夠「強健」的人才有的問題,但其實正是因為許多人還抱持著這種輕蔑的心態,才忽視了過去十年來精神疾病患者激增、焦慮與憂鬱的癥狀普遍出現在年輕人身上、影響無數家庭等現象。當人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都市集中、創造新的訊息、用超快的新傳播科技連結新的個人與組織,過去看似單純的「個人焦慮」也都開始以巨量規模逆襲整個社會,這也明確反映在書市的熱門榜單上。

本書作者善於從自身案例出發,連結研究成果與現實世界,每一篇文章都是科普寫作的範本。雖然書中建議不見得能夠適用每一個人,但肯定能給每一位讀者值得借鏡的觀點。我還蠻希望可以看見大家應用本書建議後的反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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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控制夢境?讓專業的電一下,召喚「清明夢」降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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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一個陌生的街道上,周遭除了行人之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動物一起在行走著,彷彿這一切非常自然。突然間後面傳來轟隆巨響,所有人都開始往前奔跑,我也跟著跑。心臟急速跳著,感受到強烈的恐懼感。
跑著跑著突然意識到,這並不是現實啊,我是在做夢啊,那我幹嘛跑呢?於是停下腳步,坐在旁邊的咖啡廳喝起咖啡來,看著一群人跟動物在奔跑────

圖/StockSnap @Pixabay

想在夢中為所欲為?不是人人都辦得到

我們所做的「夢」大多都是不由自主地演示著某個人生橋段,彷彿進入另一個人生,儘管劇情荒謬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異狀;尋常的夢大抵如此,但卻有一種特別類型的夢是你在夢中卻知道自己在做夢,有時甚至還能控制夢中的行為,這種夢稱為清明夢或清醒夢(Lucid dream)。就像電影「全面啟動」那樣,在夢中可以自己行動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與意識。

這聽起來很不錯吧,感覺能在夢中為所欲為(誤)體驗許多截然不同的人生經歷,不少人聽了都很希望自己可以體驗看看這種夢。但可惜的是,有些人可能終其一生只有少少一兩次的經驗,甚至完全沒有;而有些人卻一個月就有兩三次清明夢;顯然這有極大的個別差異,不是想做就能做得到的。

但既然許多知覺經驗因腦而起,大腦又是長在自己身上,除了行為訓練之外,有沒有方法能直接從大腦著手、來全面啟動清明夢呢?

用電流刺激讓清明夢降臨!?

先前研究已發現當發生清明夢時,大腦會有明顯較多的 gamma 波,主要在額葉與顳葉的部份,因此就有研究者想到:透過外在刺激給予 gamma 波或許可以造成清明夢?結果發現真的可以耶~只要透過 40Hz 的電刺激,就可以讓人體驗清明夢!

研究找了 27 個年齡 18-26 歲、從未經歷清明夢的參與者, 利用跨顱交流電刺激(transcranial alternating current stimulation,簡稱 tACS)來給予刺激,這是一種以特定頻率的電流去調控大腦皮質層活動節奏之電刺激技術。 為了確認哪種頻率的訊號比較有效,分別用了 2, 6, 12, 25, 40, 70 與 100 Hz 的刺激,還有幾次會假裝給刺激但實際上沒有,以作為效果對照用。

透過「跨顱交流電刺激」,也許能一圓做清醒夢的願望? 圖/Pexels @Pixabay

參與者要在實驗室睡 4 個晚上,上床後一直睡到凌晨 3 點都不會被打擾。從 3 點開始給一個 2-3 分鐘的 tACS,但不能因此而中斷睡眠否則就算該次失敗。在刺激結束後 5-10 秒喚醒參與者,請他報告夢境內容以及完成一個評估睡眠與意識的量表(LuCiD scale), 此時詢問的研究者並不知道接受的是哪種刺激,以避免詢問時主觀上的影響。 每個晚上重複 3-7 次的這樣的測試。

結果發現,在給予 40Hz 的刺激後喚醒所報告的 44 個夢境中,有 34 個是清明夢,比率高達 77%!而給予 25Hz 的刺激後也會有 57% 的機率(15/26),其餘頻段會造成的機率都不高,低頻波段甚至完全沒有。

可以有如此高的機率是相當令人驚訝的,要知道所找的這群人都是從未有過清明夢經驗的。研究者之一哈佛大學醫學院教授 Allan Hobson 對此也相當振奮,認為這是瞭解人類意識的一大進步。他一直致力於研究夢境,也嘗試持續紀錄自己的夢境並做分析。

如果未來真的有能夠讓你做清明夢的儀器,你會想試試看嗎?筆者倒是很躍躍欲試啊!但投資都有一定風險 基金投資有賺有賠 ,做清明夢看來是很有意思,但科學家其實還不太清楚是否會有些不好的副作用。有些臨床報告顯示,常做清明夢的人睡眠品質較差;那如果透過外力或訓練讓人可以做清明夢,是否也會影響睡眠品質呢?在這篇研究中並未對此加以探討。因此建議大家,比起追求清明夢,還是先顧好自己的睡眠比較重要喔~

參考資料:

  • Voss U, Holzmann R, Hobson A, Paulus W, Koppehele-Gossel J, Klimke A, Nitsche MA. Induction of self awareness in dreams through frontal low current stimulation of gamma activity. Nat Neurosci. 2014 Jun;17(6):810-2. doi: 10.1038/nn.3719

哇賽心理學要出書!如果人生常像便祕,心理學就是益生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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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不知該如何表達?效法《深夜食堂》上一道飽含心意的料理,暖胃也暖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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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施亭因
    諮商心理師,亦有中餐丙級廚師證照。專長為老人心理、生命意義與悲傷失落、敘事治療。認為心理學是過好生活的實用方法,致力於從日常飲食打造健康身心。經營FB專頁:健康心福廚房

「胃暖了,心就是暖的。」

────《深夜食堂》

過年時候親友團聚,好事一起同樂;但人生難免起伏,面對有人工作不順遂,有人遭受病痛。無法幫忙解決問題,卻又想支持對方的時候,該怎麼辦?

除了學習如何陪伴與傾聽外,食物也是通往心的道路;不知說什麼為他分擔解憂時,不如上道菜吧!就像日本的人氣漫畫《深夜食堂》,看似簡單的菜餚卻能讓肚子和心靈都滿足,客人吃進去食物時,感受到的被理解與被支持便勝過千言萬語

當對方吃進去你準備的食物時,連你支持的心意都會一起吸收進去。 圖/《深夜食堂》劇照

請人吃東西,能讓彼此心情都變好

「心情不好,來我家吃飯吧!」

這句話不僅是安慰朋友的邀請台詞,實際上真的把朋友餵飽,可以讓他心情也會隨之變好。2014 年荷蘭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的 Myrte 於《Front Psychol》期刊發表了名為「提供食物具有同理並調節情緒的機制」(EER,empathic emotion regulation)[1] 的文章。他蒐集大量關於提供與接受食物的情緒及人際相關研究,經過歸納分析,最終推論出透過供給食物表達支持,將使提供者與接受者皆得到情緒上正向的影響,且雙方會感受到更加親近。

透過提供食物所形成的同理性情緒調節過程。  圖/Myrte, Catrin, & Carlo,2014[1]

食物能有效調節內在情緒的原因在於其兼具了生理與心理的特性;説的直白一點,「吃」讓我們能活下去,吃飽、吃爽能讓人在生理和心理上都能獲得滿足。在日常生活中也會透過舉辦尾牙、喜酒、歡送、升官等宴席來慰勞、慶祝、告別、獎勵等等,「吃」往往包含著各種象徵的意義在其中。

親朋好友間聊心事不小心聊得勸世或是厭世,在要給個擁抱也尷尬、想單純付出關心卻令人手足無措的時刻,不如就來點食物吧。研究認為提供食物是個無論關係深淺都好入門和適宜的表達方式,且行為背後所傳遞出的內涵相當豐富,包括建立關係、在乎對方的生存、表達支持等。更不用說飲食是人類早在嬰兒時期就拿來認識與探索世界的重要管道之一。

而當我們為對方所說困境感同身受時,雖然會更能懂得他的感覺,但也可能因此讓自己不舒服。尤其是當我們很在乎眼前的人,且相當投入於他所說的故事,很想要幫助他的時候更會如此,這稱為替代性創傷,可以理解為在聽對方故事當下,心也和他同時被揍了幾拳[2]。

Myrte 表示如果這時我們提供食物給對方,讓他心情舒緩些,不用再面對一張苦瓜臉,我們的不舒服也會減少。關於吃東西的力量有多大,下面這個研究甚至提及早期食物記憶會影響成年面對挫折或困境的復原力。

要了解你是什麼樣的人,就看你小時候吃得如何

von Essen 和 Mårtensson 兩位瑞典大學的環境心理學家 2017 年在《Appetite》期刊發表,青年人在孩童時期與重要他人間食物的相關回憶與情緒,是如何影響他們長大後面對困境的復原力。他們以依附理論(attachment theory)為研究基礎,推論嬰兒時期餵養者提供食物的狀態,將建立起人對於這世界、自己及對身邊重要的人之認識與安全感基礎,進而影響其韌性,也就是面對困境的復原力。

研究中訪談 30 位 18-35 歲的青年人關於食物的回憶,接著在所有受訪者中挑選三位完全不同依附類型受訪者的訪談故事,再透過依附理論去深度分析食物身為物質環境中的一部分,在受訪者重要的人生轉捩點前後,與食物之間的關係為何。

嬰兒時期餵養者提供食物的狀態,將建立起孩童對於這世界、自己及對身邊重要的人之認識與安全感基礎。source:Pxhere

受訪者一:用食物為安全感基礎的男大學生 Marcus

他說自己對食物的興趣與好奇心是來自於媽媽,特別是小時候喜歡和媽媽一起烘焙,他們會吃很多湯配麵包。他的外婆是俄羅斯人,每周日晚餐都會煮東歐菜,全家人會坐下來一起吃飯,對 Marcus 來說重要的是相聚時光,食物是其次。另一個食物對人生的重大影響是爸爸因為家中飲食習慣為多脂與多碳水化合物造成疾病,使得 Marcus 決定要成為素食者。

食物成為他生活中的安全感基礎,協助他成長為獨立快樂,與人親近、關照他人的人;而聚餐的飲食習慣與菜餚則像是一座橋樑,連結過去的家庭成為一體到現在生活的共享社區。Marcus 每周手工自製一次湯和麵包與社區夥伴分享,這讓他連結到小時候的安全感與穩定感。

對 Marcus 來說,幼時的烘焙記憶使麵包是安全感來源。 圖/Bildagentur_Intuitivmedia @Pixabay

受訪者二:過份專注於食物的 Linn

受訪時 Linn 正在放育嬰假照顧她一歲的兒子。她的生活非常注重健康,幾乎都吃有機食物。她的爸爸有酗酒問題,媽媽陪伴她成長;但媽媽常晚上工作,所以她小時候多半吃通心粉、番茄醬和微波食物。儘管媽媽對吃的知識不多,但是有興趣也願意投入,這也影響 Linn 很願意嘗試不同飲食。她從青少年時期試過數種飲食方式,讓體重大幅下降,但也因為這樣身體出了些問題。離家後,她開始吃早餐,過沒多久又恢復吃披薩等高糖高脂的外食。

直到兒子出生,Linn 決定不能讓糟糕的飲食習慣代代相傳下去。她與食物的關係開始轉變,過程中也經歷過故態復萌,她仍持續努力。現在的她平日吃純天然食物,周末可以吃些高脂但不會像以往那樣超過。她嚴格要求自己,在飲食上費許多心力。

希望下一代有健康的飲食習慣是 Linn 改變自己的契機。圖/silviarita @Pixabay

受訪者三:漠視食物的女大學生 Emelie

受訪時 Emelie 剛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小學時父母離婚,她常常獨自用餐,高中時開始自己準備餐點,她最常吃無調味的蔬菜和許多甜點,結果讓體重增了一點。於是她變成非常注重吃什麼,尤其在意自己能控制何時該停止吃,這樣的壓力反而造成了飲食失調,最後她成為嚴格素食者。

現在她和男友同住,由於男友很享受烹飪且愛吃肉,為了與男友融洽相處,讓過去只把吃東西視為生存必須 Emelie,不得不去思考自己想要怎樣的生活,調適自己與食物的關係讓其更為放鬆與彈性。將好好烹調食物、與人一起用餐的新習慣與舊有慣性做統整,甚至也逐漸接受用餐也是社會互動的一種。

與他人一起的思考如何面對食物,幫助 Emelie 調適壓力。 圖/089photoshootings @Pixabay

上面三個故事讓我們感受到,原本只是外在物質的食物,因為與重要他人連結的回憶,食物轉變為有意義的標的物。

除了能帶給人自我安慰的功能,藉由吃與重要他人有關的正向情緒食物,有助於解決生命發展中的困難以及建立復原力。兒時與食物的關係,是如何在成年後影響著他們,而與食物的正向情緒連結更有助於人們和食物具有穩定的關係。正向童年回憶者會用食物做為增加自己幸福感的策略,食物也可以用來抗衡負面的回憶。

以食物開啟「第二人生」

雖然小時候的飲食經驗會造成影響,不過我們也就這樣平安長大了。如果有好的飲食回憶,那麼恭喜你,可以善加運用這份力量去冒險;如果缺乏這部分的回憶,von Essen 和 Mårtensson 的研究結果告訴我們,人生擁有第二次機會去走出新的路。

Marcus 的故事說明小時候與食物的正向關係轉為生活中的內在安全感,當他遇到挑戰時,便可以用烘焙麵包來穩定自己;另外,他可以運用因食物而培養出的照顧特質及人際互動能力認識更多人。Linn 和 Emelie 生命敘說過往與食物疏離的關係,反映來自家庭壓力的創傷。Linn 的第二次機會是她試著打破早期不良飲食模式,為孩子建立較正向的楷模。她對於極端飲食狀態與風險也更有覺知。Emelie 說過去需要過度管制食物,是想把情緒關掉、拒絕自己對食物的需要,才好隔絕羞愧、難過和被拋棄感,過去的她很難相信人和食物。她把握第二次機會去利用穩定的愛情關係來獲得安全感,並在食物世界中開發出更獨立選擇的路徑。

這個研究亦顯示有關食物的經驗中,包含了生活中的新經驗和新認識的人。依附理論主張,養成安全感可以幫助人去反思自己的模式、更清楚自己行動的動機。成年後可以透過轉變生活,培養出復原能力。有些經驗將會是第二次機會去改變路徑,例如開始更健康、更有復原力的關係,將對於未來會更樂觀。擁有小孩或是有新的關係,這些生活事件連結更多正向改變的機會,包括感受同理心、易感動的、有更成熟方法去溝通感受。

善用飲食的魔力吧

「吃頓飯聊聊吧!」是我們常用來社交的方式。 圖/StockSnap @Pixabay

人透過每天的飲食建構生命故事,包括飲食內容與用餐氛圍,不同的菜餚有助於增加每天生活的變化,準備食物及上菜則是表達親近的非口語方式[3]。

文章看到這邊,這麼多關於食物的廣大影響力,過年的時候,如果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人、表達你挺他,不如上道菜吧!如果可以端出一道連結對方內心的溫暖菜色,讓對方儘管心情不好還是可以吃得下食物,更棒的是透過這道菜能夠讓他從中穩定心情、獲得安全感。讓對方目前有些灰暗的生命段落,因為你的菜(還有菜中豐厚的情感)得到喘息和倚靠,說不定可以寫出新的故事發展。

需要注意的是,再好的仙丹吃多了也會中毒。食物儘管可以做為支持他人的管道之一,但千萬別當成提供幫忙的唯一方式,這樣反而會削弱人們解決問題的創意,變成只會一千零一種,都靠吃來解決或逃避一切問題,那又過頭囉。

source:Pixabay

資料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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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臉書的動態、鄉民的發文,讓 AI 學習人類字裡行間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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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編輯|林婷嫻 美術編輯|張語辰

一組詞、一句話的背後,其實帶有不同的情緒。 圖/freeGraphicToday @Pixabay

「我沒事」到底是什麼情緒?

情緒,是許多疾病和社會問題的表徵。例如有躁鬱傾向的人們,說話用詞有很大的情緒起伏;又如網路霸凌,會反映於社群留言的用字情緒。若能及早偵測到這些情緒,就有機會及時避免憾事發生,而這個任務可透過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協助。

但是,情緒不是那麼容易透過詞語理解。

例如,朋友在 Facebook 發文「我沒事」,究竟代表心平氣和的「我沒事」,還是絕望至極的「我沒事」;還有當鄉民留言「看吧!」,想表達的是讚賞意味的「看吧!」,或是嘲諷語氣的「看吧!」?

社群平台上的簡短發言,往往令人難以辨明當事人究竟想表達什麼。 圖/LoboStudioHamburg @Pixabay

如同《來自星星的傻瓜》電影主角(一名外星人)所言,人類的語言非常難理解,在不同情境脈絡有不同意思,甚至會隱藏真實情感說謊。這些都增加人工智慧從語意分析情緒的難度。

清華大學資工系的陳宜欣副教授,是三個小孩的媽媽。她發現從小孩學習如何說話表達情緒的過程,可以梳理出一條路徑訓練機器學習。雖然小孩說話常常毫無邏輯,但許多小細節累積起來,就能讓大人判斷小孩的情緒。

例如當小孩對媽媽說「妳總是叫我收玩具」,其中用了「總是」這個詞,可以判斷小孩不太高興。或是小孩說「我永遠不能電視看了」,乍聽滿頭問號,但用了「永遠不能」這組詞,可以判斷其中的負面情緒。

不懂語法、沒背過辭典,還是可以表達情緒,反之也能分析情緒。

網路爬文 借用群眾智慧

陳宜欣團隊運用網路爬蟲技術,將社群網站公開發文(PTT、Facebook、Twitter 等),跟情緒有關的內容都蒐集建立至「情緒資料庫」。或許有些人會認為:「這不就是一堆人在發廢文?」,但以群眾外包(crowdsourcing)的角度,這些社群發言集結起來,就是群眾智慧,可做為訓練機器學習的資料。

「情緒,是社群網站上的一種特性,也是可供機器學習的資料」陳宜欣強調。  圖/2017 台灣人工智慧年會 X 台灣資料科學年會

團隊將社群發文者原先在發文加上的情緒 Hashtag (例如 #anger)作為參考答案 ,但一開始先把這些「答案」遮起來,訓練機器透過演算法學習發文中「出現哪些字」代表「什麼樣的情緒」,最後再與原本的答案(例如 #anger)對照,一次次地優化機器判斷情緒的準確率。

「用大數據做情緒分析有個重點,就是刪資料不要心痛!」陳宜欣笑中有股失敗無數次的堅毅,「太多 Hashtag 的發文、重複發文、太短沒有情緒特徵的發文……等等,都要從訓練資料中拿掉」。

團隊也參考新聞標題,找出哪些字是較中性的「非情緒資料」,並從機器學習的訓練資料中排除、優化準確率。值得注意的是,選舉時期的新聞標題不能參考,因為用字遣詞太過激昂。

找出情緒用詞的邏輯

透過機器協助,可以從社群平台上的發文找出當事人情緒的蛛絲馬跡。 圖/geralt @Pixabay

經過機器學習分析,陳宜欣團隊發現一些跨語系的情緒邏輯。例如 “finally *** my” 這組字詞多表達快樂,而中文 「我終於***」也多用來傳達正面的消息。又如 “my *** always” 這組字詞多含有生氣意味,就像小朋友說「爸爸/媽媽總是***」藉以表達不快。

中文贅字的處理,也是情緒分析很有趣的一環。「學生建議這很重要,一定要列入分析!」陳宜欣說。例如:「喔,我來做」其實是不太想做,「喔喔,我來做」較為中性,「喔喔喔,我來做」帶有積極感。凡是超過三個以上的贅字,可視同為三個贅字。這個規則用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有同工之妙。

然而陳宜欣團隊發現,社群平台很多人發文以炫耀為主、或是報喜不報憂,導致社群平台上「開心」的發文特別多。

另外,網路霸凌其實有很多「暗語」。

例如,團隊看過一則發文是「那些外國動物不應該被出口」,其實這句暗地裡帶有種族歧視。其中一種解決方案是運用 Hatebase 仇恨發言資料庫,並藉由機器學習比對非仇恨的文字資料,找出這類「暗語」的關聯性(通常哪幾個字會一起被使用)、以及相似性(字詞會在句子中哪些類似地方出現)。

許多人會在憾事發生後,回過頭從當事者社群發文的字裡行間尋找跡象,但未來能否更早偵測?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工智慧有潛力成為一名不帶情緒的旁觀者,分析社群大數據找出被情緒糾葛的人們,甚至是預防犯罪、偵測自殺傾向。

延伸閱讀:

本著作由研之有物製作,原文為《AI 可以幫助躁鬱、被霸凌的人嗎?》以創用CC 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禁止改作 4.0 國際 授權條款釋出。

本文轉載自中央研究院研之有物,泛科學為宣傳推廣執行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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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幻藥」如何在人類歷史中佔有一席之地呢?──《傷風敗俗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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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史上第一個洗腦事件的大麻

致幻劑中即便是最弱的大麻,都在「反文化」中享有可以解放心靈、開啟感官之門、讓人能產生靈感與新思想的盛譽。這麼看迷幻藥,在歷史上絕對是一種嶄新的視角。正如我們在探究斯基泰葬禮時所發現的一樣,大麻原本是用來維護社會秩序、凝聚部落人心的工具。斯基泰人之後要再經過數千年,大麻才會變成讓某些人覺得礙眼的毒品。

大麻 圖/herbalhemp @Pixabay

 

來自馬可波羅的扯淡:阿薩辛的迷幻天堂

歷史上首見洗腦這種事情,大麻也有參與。十二世紀有位哈桑-薩巴(Hassan-i Sabbah)是穆斯林宗教領袖兼軍頭,而他能創立暗殺組織「阿薩辛」,並獲得(歷史過譽的)成員們至死效忠,據稱就是靠把哈希什這種大麻樹脂用在年輕的新成員身上,直到這些菜鳥暈厥為止。根據傳說,這些年輕人在大麻的嗨還沒退,醒來後便發現自己身處由哈桑秘密打造在他阿剌模忒(Alamut)堡壘中的「天堂」。既然是年輕男性的天堂,自然少不了衣不蔽體的美女、堆積如山的大魚大肉,很可能還有熱浴池──總之人生至樂在這兒都有。

享受過數日的無上幸福後,這些年輕人會某天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十二世紀那爛斃了的現實世界中,並且被告知他們若是想重返天堂,唯一的條件就是以他們的領袖之名去取某人的狗命。這個故事很有名,問題這故事最早出自於扯淡出了名的馬可波羅之口,而且他講這故事的時間又是在哈桑離世的一百年後,所以我們應該可以很放心,儘管把這故事當笑話來聽。

活屍傳說──海地巫醫「重擊之粉」

但說到強力的致幻劑可以被用來謀奪人的自由意志,歷史上倒是有一件真人真事可作為證明。活屍始於十八世紀,其原型就是在海地被巫毒信仰的巫醫下藥控制的男女。巫醫們為什麼要幹這種事情,我們有好幾世紀的神話故事與口耳相傳可分析,不過化學上有一位現成的「犯人」是一種白色的「重擊之粉」(coupe poudre)。利用這種白粉,巫醫可以使人陷入擬死的睡眠中。在被判斷為死亡而埋葬後,受害者的「屍體」會被巫醫挖出來,如果擬死的人真的沒死,那就代表重擊之粉已經抹消了這位苦主的自由意志,他或她就變成了一個只會聽命行事的活屍。

示意圖,非當事重擊之粉。 圖/hewq @Pixabay

這故事當然很瞎,就跟說哈桑用哈希什控制阿薩辛的殺手一樣瞎。但有一點不同的是巫毒的活屍有堅實的科學論證基礎。在一九八○年代,人類學家韋德.戴維斯(Wade Davis)分析了巫師們用來將人活屍化的重擊之粉,結果學者發現其「有效成分」包含蟾毒色胺(bufotenin)與河豚毒素(tetrodo toxin)。其中蟾毒色胺是一種由蟾蜍屬(Bufo toad)動物所分泌出的強力致幻劑。不是說有人會舔蟾蜍來變嗨嗎?他們舔的就是蟾毒色胺。至於河豚毒素則顧名思義,是從致命河豚身上取得的一種化學物質。

低劑量的河豚毒素會引發昏迷,並且會顯著降低受害者的心率,進而讓他或她看起來像是抬去埋也不奇怪的屍體。數日後一旦準活屍被挖掘出來,他或她最有可能的狀態是脫水、飢餓、並且仍未從蟾毒的嗨中恢復過來,但這時巫毒巫醫會在其身上施以更多的藥。這些追加藥品裡的一名常客是曼陀羅屬(Datura)屬的曼陀羅花,又稱醉心花(Jimson Weed)。這是你可以拿來當菸抽或泡成茶來喝,藉此引發譫妄的多葉綠色植物。不過請注意我是說你可以這麼做,但我也必須說你不會想這麼做,理由是曼陀羅的嗨一點都不愉快,而且劑量拿捏不好會造成痙攣或死亡。

在台灣山區也十分常見的有毒植物「曼陀羅」。 圖/jiabao-wu @Pixabay

帶來噩夢一場的東莨菪鹼

曼陀羅很適合用來把人變活屍,是因為其中含有一種精美的化學物質叫東莨菪鹼(scopolamine)會讓人陷入(噩)夢一場。在現代,微量的東莨菪鹼是暈機藥的一種,但劑量一高,這寶貝基本上就是約會強暴時的大絕招,是老祖宗級的蒙汗藥。東莨菪鹼會暫停讓大腦形成記憶的能力。據稱在哥倫比亞,東莨菪鹼仍繼續被用來給遊客下藥。去網路上稍微搜尋一下,你就會看到一票故事描述出差的外國商業人士是如何被在地的妓女迷昏,然後在藥物的作用下去提款機轉帳。美國國務院甚至在官網上告誡遊客要提防東莨菪鹼。你若是在哥倫比亞的青年旅館裡被問到要不要 burunga,記得要有警覺,因為那就是東莨菪鹼。

在西方國家,致幻劑累積了數十年的口碑,說是可以解放心靈,但致幻劑其實也同樣擅長另外兩件事情,那就是控制人心,乃至於把人的內心摧殘到不成人形。

心理化學戰:下毒打仗、實話血清、迷幻藥武器

迦太基英雄漢尼拔曾以「在酒裡下藥」這看起來有點瞎的方式打勝仗。 圖/Sponchia @Pixabay

心理化學戰」(Psychochemical warfare)是一個瞎到極點,最後反而變得有點屌的名字。這說的其實就是用化學物質去癱瘓軍事上的敵人,或至少藉此取得某種形式的優勢。漢尼拔(就是那個趕著象群翻越阿爾卑斯山,深入義大利,就只為了可以更有效惡搞羅馬帝國的漢尼拔)或許是歷史上第一位運用此策略的軍事將領。在非洲平亂之際,這位迦太基的英雄靈機一動。他想到可以在叛軍的葡萄酒裡摻進顛茄(belladonna)這夠嗆的植物。話說顛茄的「功效」除了讓體溫升高、盜汗、脫水以外,劑量夠高還可能導致雙目失明。

結果顛茄的這招有效──漢尼拔贏了。

實話血清試驗:東莨菪鹼、麥斯卡林、大麻

但是要哄著一整支大軍喝下摻了毒的葡萄酒,一點都不容易,於是乎「給敵人下毒」始終沒有在歷史上的名將間流行起來。但是不要看將軍,我們來看由間諜跟想突破間諜心防的情報員所組成的圈圈,那用毒就非常熱門了。科學家經常被 CIA(中央情報局)虐待或刑求俘虜的手段給嚇到,也經常跟他們說這樣做的效果並不好,得不到什麼情報。所以說偵訊室人員的聖杯不是特製帶刺的皮鞭,而是一種效果有如「誠實豆沙包」,讓人想說謊也沒辦法的實話血清。

我們的老朋友東莨菪鹼又回來了。東莨菪鹼其實就是史上第一款有科學背書的實話血清。一名我不得不覺得相當混帳的產科醫師勞勃.豪斯(Robert House)曾經於 1922 年找上達拉斯警方說他有一個化學的辦法可以迫使嫌犯說實話。他的主張並非沒有科學根據,東莨菪鹼會被用來幫助孕婦順產,而醫師曾書面描述說受到這種藥的影響,病人會莫名願意掏心掏肺地去進行一些極其私人的問答。

東莨菪鹼,史上第一款有科學背書的實話血清,豪斯醫生號稱它能終結謊言的效果,使它在美國司法界曾蔚為潮流。 圖/Schwerdhoefer @Pixabay

達拉斯警方找來了兩名涉嫌重大的在押嫌疑犯,準備拿新玩具在他們身上試試看。結果在對著聖經起誓完,再加上絕對足夠的東莨菪鹼作用下,兩人還是堅稱自己被捕是冤案,而後來的審判也還給了他們清白。豪斯醫師於是認定自己的實話血清是管用的。自此東莨菪鹼風行於警局之間,成了一種令嫌犯膽寒的存在。最後會被停用,是因為東莨菪鹼遭判定會引發「可怖的幻覺」,而這些幻覺又被歸在「殘酷而不尋常的懲罰」類別下。

在美國以外的世界,東莨菪鹼並未顯露出疲態,但在以麻醉藥與扯謊的對決上,東莨菪鹼也很顯然並非是最後的答案。納粹曾覺得化學名為三甲氧苯乙胺的麥斯卡林(mescaline)有潛力成為理想的實話血清,他們在集中營進行了相關的人體實驗;1947年,美國海軍自己來試了一遍看看納粹是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麼,結果是……他們認為納粹應該是誤會了什麼。簡單講,麥斯卡林是一種很差勁的實話血清。我自己用過麥斯卡林,所以我可以證實麥斯卡林不會讓你有想全盤托出的衝動,倒是有可能會很想跑到林子裡舞動個五小時。

二次大戰期間,CIA 的前身 OSS(戰略事務辦公室)測試了大麻作為實話血清的效果(結論是無效)。不過大麻倒是被 OSS 成功用來打擊黑幫。喬治.懷特(George White)是名 OSS幹員,他據稱曾用大麻收買了黑幫棟樑,然後讓對方迷迷糊糊地講出了幫內祕辛。中情局因而能對幫派的運作知之甚詳。

喬治.懷特(George White)是名 OSS幹員,他據稱曾用大麻收買了黑幫棟樑,然後讓對方迷迷糊糊地講出了幫內祕辛。中情局因而能對幫派的運作知之甚詳。 圖/AndreaPalmieri @Pixabay

迷幻藥武器化:互相下藥的中情局?!

比起冷戰時期的瘋狂行徑,上面這些都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因著各種講完讓人更不解的理由,中情局篤信死敵蘇俄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將迷幻藥 LSD 給武器化。中情局時而抱持合理的擔心(我們的人員可能會被套出話來!),時而被害妄想症發作(他們會把軍用版的 LSD 摻進全美的飲水裡,然後對我們發動入侵!)。就在有如科幻小說的情節發展下,美國覺得自己在迷幻藥戰爭中落居下風!

但美國的劣勢並沒有維持太久。中情局迷上 LSD 的速度,可以說是完全不輸給十九歲的跑趴男孩。一九五三年四月,由中情局主導的 MK-Ultra 心靈控制計畫正式啟動(MK-Ultra 的命名是根據中情局內部推動此計畫的同名團體,其機密程度也與該團體同等級)。MK-Ultra 內含超過一百個不同的子實驗,數目聽起來很多,但內容都是大同小異的一件事:用迷幻藥給不知情的人下藥,藉此觀察會發生什麼事情。此一計畫的受害者絕對是數以百計,但精確的數據恐怕將永遠成謎(中情局的人員會很中二地相互下藥來當成惡作劇),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有人在實驗中失去生命。就我們所知,迷幻藥從未成功武器化。怪的是大麻卻顯現相反的情況。

 

 

本文摘自《傷風敗俗文化史:十五個改寫人類文明的墮落惡習》,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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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後情緒低落、夫妻關係衝突不斷?面對「產後憂鬱」你不一定要為母則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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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邱似齡 (慈恩心理治療所臨床心理師,育有三個孩子、自稱刺蝟媽媽,希望能整合生命經驗與學術所學,提出貼近生活的感受與文獻,讓人學習更愛自己與照顧自己。)

這一天,幾個孩子同齡的好朋友聚會,聊起這幾年共同的生產經驗及夫妻生活,大家不約而同地發現,怎麼彼此間的夫妻關係,在孩子出生後的前三年,衝突達到最高峰。

「我跟先生的關係越來越緊繃,很多時候都因為教養的方向不同而吵不停……」「我真的好累,要照顧家裡還要照顧先生,但先生覺得我都沒有照顧他……」說到難過及委屈時,還會眼眶紅了起來。
「看來應該不是只有我坐月子期間,看見雲朵覺得雲自由,只有我被關在這裡(月子中心)吧!」 另一位友人喝著茶看著大家,突然悠悠的說。

突然回憶起自己生三個孩子的過程當中,從老大懷孕出生,跟先生的爭執也日益增加,直到自己回頭檢視產後憂鬱對自己的影響,約莫產後四至六個月,都還有些情緒低落、易怒、突然說話大聲的狀況。當時自己以為是因為孩子剛出生,又要忙孩子又要工作,兩頭蠟燭燒,加上哺乳睡眠品質不好的結果,才會衝突頻頻。同時,跟先生在教養上時常方向不一致,需要花許多時間溝通,苦於時間已經如縫隙下難擠,兩人卻還沒有共識。

當時心情上始終低靡不振,卻一直沒有想到可能是產後憂鬱的餘威,需要自我照顧。

source:Pexels

盛行率達 15-20% 的產後憂鬱

過去的研究已經告訴我們,憂鬱心情可能會對胎兒有直接的影響:針對產前憂鬱的研究發現,孕婦心情憂鬱可能會導致早產、或嬰兒出生時體重較輕,這兩項因素與嬰兒日後發展與健康狀況有很高的關聯Mancuso, Schetter, Rini, Roesch, & Hobel, 2004。這也呼應了我的孩子產後照顧的難度高過其他寶寶,導致夫妻為了寶寶的照養就感受到莫大的壓力的情況。

依據內政部統計處人口統計資料顯示,台灣產後憂鬱的盛行率約為 15-20%Huang&Mathers, 2001;Heh, 2001,以 2018 年 1 月 17 萬多的新生兒統計數據推估,約莫是三萬多名產婦會經歷產後憂鬱的狀況,此盛行率其實與國外多篇文獻的盛行率相當Bennett, Einarson, Taddio, Koren, & Einarson, 2004,但也並非所有產前產後的憂鬱心情就等同於產後憂鬱,依據 2013 年美國指得是產後初發且達到憂鬱症狀的診斷證明,才符合產後憂鬱的診斷。

多數的產婦經歷情緒低落

多數學者認為,產後憂鬱發病高峰是產後的第二個月到第六個月之間,依據情緒低落嚴重程度大約分成三層級:產後情緒低落(Postpartum Blue、Baby Blue)、產後憂鬱(Postpartum Depression)以及產後精神疾患(Postpartum Psychosis)Eberhard-Gran, Tambs, Opjordsmoen, Skrondal & Eskild,2004

比例較高的產婦會歷經情緒低落至憂鬱的層級,其中情緒低落的強弱,受到產前是否有憂鬱、社會支持高低、不舒服的生產經驗及嬰幼兒難易照顧的氣質差異影響等因素影響。

修改自Roberston, et. al.(2004),點圖放大。

產後憂鬱影響產婦自身情緒、夫妻關係、嬰兒照顧或工作職場調適甚鉅,難道只能產後追蹤嗎?

所幸,目前對於產後憂鬱的研究,已經從產後走向產前,透過懷孕的不同孕期,向孕婦進行情緒檢測。已有許多文獻證實,懷孕第六個月開始,進行心情檢測,與產後憂鬱有高度相關,也就是說產後憂鬱的狀況在懷孕期間就已有徵兆Bennett,et. al, 2003;Marcus, et.al , 2003;Goodman & Tully, 2009

台灣在例行性產檢中,也會有產後憂鬱的衛教宣導單張;只是依據筆者三次生產經驗,即使自己有些情緒低落的狀況,自評量表也自認似乎還好,還能承受,加上自己的工作專業及碩士論文就是以產後憂鬱作為論文題目與方向,卻嚴重產生之識障,認為自己最了解,甚至已經有防範,應該不至於產生。但孰不知,伴侶通常比產婦自身對產婦的情緒變化來得敏感,但多半認為孕婦情緒波動大,將此情緒波動直接歸因成孕婦本來就是如此,因而輕忽產婦的情緒低落甚或產前憂鬱。

也令人反思的是,台灣產婦坐月子的傳統習俗,希冀透過食材補湯,讓產婦休養生息進行生理修復,產後憂鬱的盛行率也並沒有因而減少;是否意味著,產後憂鬱的認知與照護,還需要更廣泛被重視及注意呢?

圖/PublicDomainPictures @pixabay

產後本來就是令人精疲力盡的一段時間:家中多了一個「小人」,不只要照顧寶寶、面對漫天飛舞而來的衛教資訊外;自己作息的混亂、娘家與婆家世代不同的照養觀念需協調,光以上就已耗費產後多餘心力。更需要伴侶是神隊友等級的存在,能提供救援而不是耗損;如果還得照顧到先生感覺到產後眾人重心都在孩子身上的失落與不安,先生只要輕輕說一句「我覺得妳照顧小孩比照顧我多」,媽媽的眼淚就會不禁淚潸潸、也對憂鬱的症狀沒有絲毫幫助。

產前情緒低落、產後憂鬱可以怎麼做?

產後憂鬱耳熟能詳,但產前情緒低落,我們又了解多少,總希望靠自己度過的堅強台灣女性,又該怎麼樣試著照顧自己一些?以下是我自己走過三次產後憂鬱的感觸,結合研究文獻整理如下:

  1. 及早發現:敏感於孕程賀爾蒙劇烈變化造成情緒上波動,有時是突然的微小不耐、莫名感傷、沉默無語或激動大聲。
  2. 自我接納:理解自己是因賀爾蒙變化所造成情緒影響,並非自己不好,停止自我批評與自我責備延伸的自我壓力。
  3. 適時表達:嘗試用「我」訊息,讓另一半知道情緒波動並非自己能控制,反而是需要被支持,一起尋求更好的相處方式的時機,如我對於情緒低落的感到很難受,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更好,需要你跟我一起想辦法。
  4. 伴侶支持:懷孕時期最需要的就是伴侶的傾聽與支持,伴侶也許聽過,也知道產後憂鬱起因於賀爾蒙,但對於並非孕婦能控制的理解,能給孕婦更心安的力量穩定情緒。
  5. 尋求專業:若靠夫妻兩人努力,仍舊顯得調息不易,其實從懷孕期間,就能為產後做準備,獲得調整情緒的諮詢,不啻是自我照顧的方法之一。

親愛的,妳是妳故事的主角,妳的心情及需要妳最知道!當夫妻一起正視懷孕期間的情緒變化,尋求各方面諮詢並肩渡過,是產後媽媽最好的支持,也是改善夫妻衝突最佳方針。

參考資料

  • Barrett, M. S., & Barber, J. P. (2007). Interpersonal profiles in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 63(3), 247-266.
  • Eberhard-Gran, M., Tambs, K., Opjordsmoen, S., Skrondal, A., & Eskild, A. (2004). Depression during pregnancy and after delivery: a repeated measurement study. Journal of Psychosomatic Obstetrics & Gynecology, 25(1), 15-21.
  • Goodman, S. H., & Tully, E. C. (2009). Recurrence of depression during pregnancy: psychosocial and personal functioning correlates. Depression and Anxiety, 26(6), 557-567.
  • Huang, Y. C., & Mathers, N. (2001). Postnatal depression – biological or cultural? A comparative study of postnatal women in the UK and Taiwan. Journal of Advanced Nursing, 33, 279-287.
  • Heh, S. S. (2001). Validation of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e Edinburgh Postnatal Depression Scale: detecting postnatal depression in Taiwanese women. Nursing research, 9(2), 105-113.
  • 內政部人口統計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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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不是在裝文青呢,在咖啡廳工作真的能激發創造力!──《哇賽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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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潘怡格 主編/蔡宇哲(哇賽心理學 創辦人兼總編輯)

隨著暢銷小說《哈利波特》迅速風靡全球,書迷們也非常關心作者J.K.羅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靈感,可以寫下這麼生動的故事。根據羅琳的自我介紹,她常在英國愛丁堡的一間咖啡館寫作,慢慢的勾勒出霍格華茲這個充滿想像力的奇幻世界。

其實不只羅琳,還有許多的文學家,例如波特萊爾、海明威、沙特、西蒙波娃等,都喜歡聚集在咖啡館。這到底是一種時尚潮流?還是咖啡館真的有一種魔力,可以提供人們創作的靈感?

source:Pexels

根據心理學和神經科學家對創造力的研究,發現光線和空間是很重要的影響因素,許多咖啡館的環境確實蠻符合研究中所提到的幾個條件。

實驗一:光線越昏暗,越有創意

德國心理學家安娜.史泰德爾(Anna Steidle)與她的團隊想知道「調整房間的明暗程度,會不會讓人們有更好的創造力與工作表現。」

因此,他們設計了一個實驗,邀請40個大學生,並依照房間燈光將其分成「明亮組」與「昏暗組」,在進入實驗之前會跟學生說「你正前往一個未知的星球,即將面對的是一個與地球截然不同的世界」,接著給他們 7 分鐘的時間畫出一個外星人的圖案。

評分者會依據圖案整體的創新程度,跟地球生物的相似程度、特徵的非典型程度(例如:有五隻腳、眼睛會發出雷射光)等三個面向給予分數。

實驗結果發現,昏暗組的那些人所畫的外星人有較多的非典型特徵,也比較不像一般的地球生物,因此在整體的創新程度比明亮組表現得更好。研究者認為適當的昏暗可以激發人們創意潛能,尤其是在執行需要靈感的工作時。

但是,為什麼昏暗的燈光可以激發創意呢?

安娜.史泰德爾為了找到答案,又進行了一系列的實驗,他們利用調整房間的明暗度,請參與者評估自己感到自由的程度。評估結果發現,昏暗容易讓人有一種不被拘束的感覺,而且昏暗組在答題時,比起正確率反而更在乎速度快慢,暗示著昏暗的環境讓人有更想探索的欲望而較不擔心犯錯,這樣的心態能使創造力更容易發揮出來。

這樣聽起來,太明亮的地方是不是不好呢?雖然明亮的光線對創造力沒有明顯影響,卻有利於我們做分析和評價的相關思考,因為不同於昏暗組,明亮組更在乎的是答題正確率的表現。

圖/作者提供。

實驗二:天花板越高,思考越自由

除了燈光之外,行銷學家瓊.麥爾斯李維(Joan Meyers-Levy)和朱瑞(Rui Zhu)也做了一個實驗,想瞭解空間高度會不會影響人們的思考和行動方式。

source:pxhere

研究者將實驗的參與者依照房間天花板的高度,分為「挑高組」(3.1公尺)與「一般組」(2.48公尺),在實驗室的天花板掛上燈籠,目的是為了引導參與者的視線往上看,以便讓他們有機會目測天花板的高度,接著開始進行解字謎的遊戲。

結果發現,「挑高組」在解答與「自由」相關的字詞(例如:解放、不設限)上速度快得多;但是,一旦字謎是與「限制」相關的字詞時(例如:約束、矜持),情況恰恰相反,會變得比較慢。

另一個實驗則要求參與者從10項不同的運動清單中,找出相同之處。結果,挑高組比一般組舉出更多的共同點,且這些共同點本質也較為抽象。因此研究者認為:「挑高的天花板讓參與者的心裡感受比較自由,使得思考能更抽象且具有創意。」

圖/作者提供。

心理學給你的建議:利用昏暗與挑高的天花板,激發創作靈感

綜合上述研究,可以發現人的思考多少會受到環境影響,適當的昏暗與挑高的天花板,會讓我們的思考更自由,進而激發創作靈感,明亮的燈光則適合處理需要高度專心的任務。

由此可知,咖啡館的盛行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滿足飲食的生理需求及流行的追求外,挑高的天花板及昏黃的光線,不知不覺中也能滿足需要創意與靈感人士的需求。

在家中,我們很難擅自調整天花板的高度或是燈光明暗,因此心理學給你的建議是,下次需要靈感的時候,不妨找一間空間寬敞、燈光朦朧昏暗的咖啡館,慢慢累積創意的養分,培養靈感的來源。

原來咖啡館在不知不覺中能滿足需要創意與靈感人士的需求了呢。圖/Neo_II@flickr

參考資料:

  • Freedom from constraints: Darkness and dim illumination promote creativity.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 2013;35 67-80.
  • The influence of ceiling height: The effect of priming on the type of processing that people use. Journal of Consumer Research. 2007;34(2), 174-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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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載自泛科學 2018 年 3 月選書《哇賽心理學》,格子外面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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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很緊張冷靜不下來?不如就 get high 一點吧,表現會更好!──《哇賽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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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湯佳樺 主編/蔡宇哲(哇賽心理學 創辦人兼總編輯)

勁藤報名了歌唱比賽,再過 15 分鐘就輪到他上場,他不由得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感到濃濃的焦慮。他不斷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

「你還好嗎?」同樣報名比賽的忠偉看見勁藤焦躁不安,忍不住問候他。
「還好啦!只是太緊張,想讓自己冷靜點。」面對突來的關心,勁藤有點嚇一跳。
「其實,你不應該叫自己冷靜,相反的應該讓自己更興奮一點。」

圖/哇賽心理學

「啊?為什麼?」忠偉的回答,讓勁藤摸不著頭緒。
「因為即使成功冷靜下來,也只會幫助你不要出錯;但叫自己興奮一點,可以讓表現更好。」
忠偉饒富深意的回答,讓勁藤半信半疑。「聽起來有點道理,但真的是這樣嗎?」
勁藤該相信忠偉說的嗎?畢竟他們可是競爭對手呢!

實驗:保持「興奮」與「冷靜」對表現的影響

哈佛商學院教授布魯克(Brooks)教授曾發表一項研究,當中有個實驗找來 140 位參與者,包含 63 位男性、77 位女性,告知他們要準備一份具說服力的公開演說,題目是「為什麼我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工作夥伴?」。

為了增加他們的焦慮感,研究者會利用錄影機紀錄演說過程,並告知他們會被一位專業評審評分。發表演說前,部分人被引導要不斷告訴自己「我感到好興奮」,另一部分人則是試圖被引導要冷靜下來。

圖/哇賽心理學

依照評審的評分發現,被指定說出「感到興奮的」實驗參與者相較於「我是冷靜的」參與者,更能夠表現出較長、較具說服力且勝任的演說。

source:Pixabay

另一個實驗是,研究者找來 188 位參與者,他們被隨機分成三組,第一組要閱讀一段「試著興奮點」的指導,第二組是「試著保持冷靜」,第三組(控制組)則都不需要。閱讀後緊接著被要求解決困難的數學題目。

結果顯示,被指導要「興奮」的那些人相較另外兩組,平均高出 8 分的成績,且在考試結束後對自己的數學能力更具信心。

這效果不只呈現在演講跟數學能力上,連唱歌表現也是如此。另一個實驗找來 113 位參與者,他們必須進行卡拉OK 歌唱大賽。準備唱歌之前,所有人被隨機分派說服自己是焦慮的、興奮的、冷靜的、生氣的或者是難過的,只有一組不需要做任何調整。每個人都在手上綁上脈搏計以測量他們的焦慮程度。

結果顯示,那些告訴自己要「興奮」的人,其音調、節奏、音量在電腦主機的歌唱評分系統中,平均都有 80 分;而告訴自己要冷靜、生氣或者是難過的參與者,平均分數則只有 69 分,說他們是焦慮的更是只有 59 分。測驗結束後,那些表示興奮的人情緒依然高漲,而且對自己的歌唱能力更有自信。

source:Phere

焦慮之所以可以化為興奮,是因為這兩者皆為高激發情感狀態,將焦慮感轉化為興奮感,比起嘗試冷靜來對抗焦慮感來得更容易。透過實驗結果可以顯示「光是談論自己的感覺,就會對實際感覺帶來很大的影響。」

心理學給你的建議:將焦慮轉成興奮

圖/哇賽心理學

焦慮是一種很常見的情緒,每個人一定都曾經歷過。當遇到焦慮的情緒時,人們最直覺的做法就是說服自己冷靜下來,但這是非常困難並容易失敗的事。

當你認為自己感到焦慮,或試圖壓抑情緒時,會不自覺思考太多,專注在躲避潛藏的威脅,使你綁手綁腳,不敢盡情發揮;反倒是嘗試將焦慮轉移成興奮感後,會專注於發揮更多正面的可能,讓表現比平常更優異。

所以下次感受到焦慮時,與其努力說服自己冷靜,倒不如將這高激發的情緒轉移成興奮感,告訴自己「現在很興奮」,也許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表現喔。

參考資料:

  • Get excited: reappraising pre-performance anxiety as excitement.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 2014;143(3):1144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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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當意外發生時,旁觀者越多、願意伸出援手的人卻越少?──《哇賽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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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潘怡格 主編/蔡宇哲(哇賽心理學 創辦人兼總編輯)

你相信嗎,在人多的地方發生需要旁人救助緊急事件時,很有可能比在人少或只有一位旁觀者的情況下更難獲得幫助,這是為什麼?

圖/KeithJJ @Pixabay

1964 年,美國紐約街頭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件,一名叫凱蒂.吉諾維斯(Kitty Genovese)的女子在街道上被男子刺殺三次,期間總共有 38 位目擊者聽到她的呼救聲而亮起房內的燈,查看外頭發生什麼事,卻沒有人真正站出來制止歹徒,甚至沒有人報警,凱蒂最後因此死亡。

這起命案震驚了美國社會,報章媒體更是以「38 人目擊謀殺發生卻沒有報警,皇后區女性被殺事件反映的冷漠無情震驚警界!」的標題來描述這起泯滅人性的凱蒂案。

事隔多年,這起事件被揭發部分情節是人為捏造,並沒有 38 位目擊者那麼多,凱蒂也只有被刺殺兩次而不是三次,期間有人報警只是不被警方受理,凱蒂更沒有當場死亡,而是因為重傷送醫後才不治身亡。雖然事件並不完全真實,但是它的轟動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學者們開始探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現象,也有社會心理學家著手研究這個問題。

實驗:「旁觀者效應」旁觀的人越多,我們越不常出手協助?

當時紐約大學的約翰.達利(John Darley)與哥倫比亞大學的比博.拉坦納(Bibb Latane)兩位社會心理學家,對這起事件感到興趣,他們認為並不是因為紐約人冷漠而發生了這樣的悲劇,這當中一定涉及了一些心理歷程,因此他們設計了一系列的研究實驗,看一般人在什麼情境下會幫助他人,而在什麼情境下不會伸出援手。

其中一項研究是他們請參與者到長廊上的一間房間裡,因為實驗談論的內容涉及隱私及尷尬問題,所以每個人都會單獨待在一個房間內,避免面對面交談。每位參與者都有耳機跟麥克風,但麥克風只有在輪到自己的時候才會被打開,且一旦有一個麥克風被打開,其他的都會被關閉,因此他們之間無法進行溝通。而這其實是為了方便播放事先錄好的錄音內容,讓他們誤以為確實在和另一間房的人進行對談。

圖/哇賽心理學

實驗的安排有一對一的組合,也有六人大團體和三人小團體的組合。輪到其中一位參與者發言時(實際上是播放錄音帶),他說自己很難適應在紐約的生活,尤其是學業,也提到自己有嚴重的癲癇,在壓力很大或者考試時較常發作。等到下一次輪到這位參與者發言,他會癲癇發作,講話開始結結巴巴,對其他人求助,聽起來像是遇到了困難。

這個狀況就是實驗安排的情境,如果是你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做呢?一般人也許覺得自己一定會馬上衝出房間求助,但實驗結果發現並非完全如此。

達利與拉坦納發現,影響人們是否會給予幫助的因素中,最重要的就是「團體人數」的多寡,在場涉及的人數越多,就越不會立即行動援助。在實驗中,以為只有自己知道對方癲癇狀況發生了,也就是一對一組合裡有 85% 的人會立即求助;三人小團體中的比例稍微低了一些,但也有 62%;而六人大團體中竟然只有 31% 的人站出來!

source:Wikimedia

這個結果正是符合了旁觀者效應(Bystander Effect):越多的旁觀者在場,會降低受害者被幫助的機率。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結果呢?當發生緊急事情時,如果只有你跟受害者,你不伸出援手就會使他陷入危險,甚至有可能喪失生命,那你就會有很強的責任感。但如果除了自己還有許多人在現場,責任感會被分散,每一個人的責任感變得比較弱,面對事件發生就會變得退縮,認為其他人會承擔更多的責任,這種效應稱為責任分散(Diffusion of responsibility)。

助人的五階段模式

達利跟拉坦納為此還提出助人的五階段模式,說明人們產生助人行為的過程中會經歷怎樣的歷程:

圖/哇賽心理學

階段一:覺察

注意到有事情發生,這是極為重要的,有些人無法注意到有事情發生是因為他們只在意自己所關心的事情。

例如在等待過馬路的時候,很多人只顧著低頭滑手機而不是注意四周;或在上學途中,一直想著待會考試的內容,而沒有留心路上發生的事情。

階段二:理解

這個階段你會將事件定義是否為緊急事件。研究者們發現,情境的模糊性會促使旁觀者效應發生。

舉例來說,你看到一對男女在爭執,男生還對女生大打出手。如果你認為他們是一對情侶,那你站出來幫助那位女生的機會就會降低許多;但如果你判定他們之間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那你很可能會挺身而出並制止男生。

階段三:責任

你自覺有義務要幫忙,但是要注意這個階段最容易出現上述的責任分散。

階段四:判斷

你覺得自己有能力且知道要如何助人,但在能力不足的情況下,也可間接地請求其他有能力的人協助。例如你以報警或尋求其他在場的人一起提供幫助。

階段五:行動

你採取行動去助人。但有可能會受到在場其他人的眼光而受影響,因為人們會擔心自己的舉動會怎麼被其他人解讀,這稱為觀眾抑制效應(Audience inhibition)。

source:Frederik Meijer Gardens @Flickr

助人的五階段模式說明了助人行為產生的過程,同時也讓我們了解每一個階段都有可能會產生抑制助人行為的影響因素。每一個環節都是重要的,因為只要缺了其中一個環節,就不會產生最後的助人行為。

心理學給你的建議:如何降低旁觀者效應?

雖然發生這樣的現象並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但還是可以透過一些方法來降低旁觀者效應出現的機率。

心理學給你的建議,在緊急事件中如果希望得到旁觀者的幫助,我們可以直接呼喚某一位旁觀者,並清楚說明自己需要幫助。你可以藉著用手指指出的方式,或者說明對方的特徵來指定其中一個人,例如:「那位穿著紫色上衣的先生,可以請你幫幫我嗎?」這樣可以減少責任分散的產生,同時降低情境的模糊性,如此那位穿著紫色上衣的先生就會自覺有責任必須幫助你,也能確定你確實需要被幫助而採取行動。

反過來說,如果有一天,我們是那一位目睹事件發生的旁觀者,就應該要想到旁觀者效應對行為的影響,即使對方沒有指定誰提供幫助,也應積極主動採取行動,這樣才不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悲劇。但要注意的是,如果情況很危急,我們必須考量自己的安全,尋求警方協助也是一種助人的行為哦!

參考資料:

  • Bystander intervention in emergencies: diffusion of responsibility.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968;8(4):377-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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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害蟲到模式生物,果蠅如何華麗轉身成為實驗室的寵兒?──《昆蟲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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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侵門踏戶住你家,到進入實驗室

圖/John Tann@flickr

果蠅很能適應實驗室裡的生活。也許適應得太好了。果蠅的繁殖速度很快(母果蠅能在十天內完成其繁殖週期,繁衍出四百隻甚或一千隻後代)。牠們的遺傳結構相當簡單(只有四到七個染色體)。而且,跟所有的有機體一樣,牠們也會基因突變。

1910 年,哥倫比亞大學的基因學家湯瑪斯.杭特.摩根(Thomas Hunt Morgan)於偶然間發現果蠅身上會出現極其明顯的突變現象,而且突變的地方很多。果蠅也因而立刻有了新角色,不再只是在曼哈頓上城於夏天期間穿門侵戶、到處聞來聞去、有可能留下來或離開的惱人小蟲。

就像幫果蠅立傳的勞勃.柯勒(Robert Kohler)所說,牠們變成了「同事」。沒多久摩根的實驗室就變成了果蠅的實驗室,也就是國際知名的「果蠅屋」(Fly Room),摩根與其他研究人員也很快就成為鑽研果蠅的科學家,還自詡為「果蠅人」與「果蠅學家」。

摩根的果蠅屋。 圖/左岸文化提供

很快地,果蠅也就成為世界各地基因實驗室的標準配備。的確,如同柯勒寫道,要不是果蠅有辦法扮演「生物繁衍反應器」的角色,並且在身上出現大量的突變現象,現代基因學可能也就不會那麼早就誕生了。

果蠅的遺傳圖譜 By Thomas Hunt Morgan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早年,當摩根與他的「果蠅人」把果蠅納為實驗對象時,他們發現果蠅的突變能力實在太厲害,讓他們有點招架不住。突變果蠅大量出現,多的不得了。因為新資料的數量實在太大,他們必須採用新的實驗方法,一種以高效能為特色的方法,而這種被稱為「基因圖譜」(gene mapping)的新方法也立刻就成為基因研究的新特色。

為實驗室「量身訂做」的新品種果蠅

緊接著,受限於新方法,他們需要一種新的果蠅,一種很穩定的果蠅,好讓他們能夠很有信心地拿來與其他果蠅做比較。牠不能像實驗室以外的果蠅那樣具有天然的高可變性特色,凡是牠身上出現的變異,就一定是透過實驗而產生的突變,就像柯勒寫道,「他們將那種小小果蠅予以重新設計,打造成一種活生生的全新實驗室利器,就像顯微鏡、電流計或分析試劑一樣。

一種蠅類就此誕生。只要牠不要跟其他比較不標準的親戚混種,牠就是一種新的動物。研究人員發現,那種最具吸引力的變種果蠅比較適合用來繁殖,牠們的身軀龐大,交配慾望與生殖力都強,而且與「果蠅屋」外面那些飛來飛去的其他果蠅顯然不同。摩根注意到,這些果蠅「不會讓自己淹死或困在食物裡,或是拒絕從培養瓶裡面出來,諸如此類會讓實驗者不開心的行為。」

果蠅染色體位置與變異的關係。 By Twaanders17 (Own work)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新品種的果蠅非常合作,牠們樂於接受實驗,配合度高,能夠繳出各種精確的數據。牠們與實驗室外那些只在黎明與黃昏時出現的遠親們越來越不像,整天都很活躍,而且繁殖很準時。牠們大量繁殖,因此可以被用來進行各種各樣的大量實驗。若用最寬的數字來估計,為了在 1919 到 1923 年之間完成一般果蠅的基因圖譜,摩根與同事們「麻醉、檢視、分類與處理過的」果蠅數量,大約在一千三百萬到兩千萬之間。如此不精確的數字同時說明了果蠅地位的低下和這個數字之巨大。

也許你會說:果蠅在進入實驗室之後,牠們的生活獲得保障,過得輕鬆而不缺食物。牠們不再需要覓食或躲避掠食者,幼蟲也不會遭到侵擾。直到進入實驗室之前,果蠅始終跟狗、老鼠、蟑螂與一些家中常見的昆蟲一樣,都是在夾縫中求生,牠們是人類的夥伴,與人類共享歷史,在我們旁邊和我們之間建立牠們的家園,既不是全然野生,也非居家的昆蟲(也許「共生」一詞比較適合牠們),在我們吃飯的地方吃飯,在人多的地方繁殖,而且無疑地,就算我們死了,牠們也能活下來。

果蠅第三染色體突變的翅膀。 圖/左岸文化提供

但是要在實驗室裡討生活也不容易。自從摩根的時代以來,數以十億計的大量果蠅曾接受過誘發性突變的實驗。就像柯妮莉雅.赫塞-何內格所見證的,牠們身上長出來的器官不是太多就是太少,有的是畸形,有的則長在不該長的地方(從眼睛長出腳,或者腳上面再長出另一隻腳,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只要略施小技,就能讓牠們罹患亨丁頓氏舞蹈症、帕金森氏症或者阿茲海默症。牠們睡得不好,記憶大亂。牠們也會對乙醇、尼古丁與古柯鹼等物質上癮。簡而言之,就像柯妮莉雅所體悟到的,牠們肩負的任務是幫我們實現健康與長壽的美夢,同時也幫我們承受種種夢魘般的痛苦

果蠅的同源異型基因。sources:Wikimedia

為什麼我們不會對果蠅有惻隱之心?

實驗室果蠅不是普通的惱人小蟲,牠們肩負著幫助人類科學進步的重大使命,卻也只是一種「工具」。 圖/Harney @Pixabay

實驗室的果蠅變得越來越標準化,與牠們那些野生遠親的差別也越來越大,而就在牠們逐漸成為哥倫比亞大學果蠅研究室的產品時,摩根與其手下的果蠅專家們也越來越喜歡與敬重牠們,甚至跟遺傳學家約翰.霍爾丹(J.B.S. Haldane)一樣尊稱牠們為「高貴的動物」。有鑑於他們在繁殖果蠅的工作上投注那麼多心力,與牠們朝夕相處,而且雙方合作無間,他們會把果蠅擬人化,實在一點也不令人感到意外。但是,儘管如此,像他們那樣殘殺自己喜歡的動物,也是一件有點奇怪的事,不過我們也別忘了,高貴的行徑往往涉及犧牲,而且雙方可說是攜手踏上了一趟偉大的科學發現之旅,而這些犧牲原本就是故事的核心。

也許這點奇怪之處可以讓我們瞭解另一個更奇怪的地方:

為什麼這種果蠅能夠與人類如此相似,似乎讓我們理所當然地把牠們當成人類在生物研究上的替身,同時卻又與我們截然不同,因此我們也可以如此自然而然地隨意摧毀牠們,不會有任何悔恨與顧忌?

果蠅打架的影像[1]令人感到困惑。我們實在沒想到,在與上海相距那麼遠的地方,這次不是蟋蟀,而是果蠅被當成一種純粹的實驗工具。果蠅居然會與一種沒有昆蟲相鬥文化的文化有所牽扯,被拍攝下來,還丟了腦袋。上海人在玩蟋蟀時有很清楚的界限,他們與蟋蟀的關係曖昧,喜愛牠們,但也很清楚牠們就只是蟋蟀。在聖地牙哥這裡,界線也很清楚,果蠅就是果蠅,也沒有曖昧的關係。聖地牙哥的實驗室裡,人蟲之間的相似性是可以量化的。即便數字並不是那麼精確無誤,但人類與果蠅之間事實上有很多共同的基因;就細胞的層次而言,人類與牠們有很多一樣的新陳代謝與傳遞訊息的通路;而且,很多腦神經科學家都願意承認,人類與果蠅有很多相同的行為,(而且他們也同意)兩者有很多相同的分子機制(molecular mechanism)。

被「模組化」的果蠅,生生死死都在試管裡面。圖/Oregon State University@flickr

這件事實在不怎麼美好,動物實驗就只是一種工具而已。透過實驗將生物予以模式化,理由在於我們想要將身體與靈魂加以分離,同時也分離了生物學與意識,還有物理學與形上學。如果我們能確認人蟲之間的相似與相異之處並不屬於同一個層次,就會比較容易下手。也就是我們必須用不同的基礎來分辨相似性與相異性,很清楚人與蟲的相似之處存在於基因裡,而相異之處則根本是不證自明的:斷定人蟲差異的標準來自於遠古的亞里斯多德時代,如今已成常識,顯然根本不須多加思索。我們大可以說牠們就只是昆蟲,人蟲之間的差異無庸置疑,我們也因而可以任意處置牠們。伊利亞斯.卡內提(Elias Canetti)深諳此一道理。他曾寫道,昆蟲是「化外之物」。

即便在人類社會裡,摧毀那些小小的生物也是唯一一種不會遭受懲罰的暴力行徑。牠們的血不會讓我們有罪,因為那種血與人血不同。我們不曾凝視牠們的呆滯眼神……至少在西方世界裡,牠們也不曾因為我們越來越關心生命(不管此一趨勢是否有實效)而獲得好處。

軀體與精神:是「社會性」造成差異嗎?

荷蘭哲學家兼人類學家安瑪莉.摩爾(Annemarie Mol)曾研究過動脈粥狀硬化症(atherosclerosis)的社會性,那是一種會讓動脈變窄,阻礙血液循環的疾病,一開始出現在腿部,接著會轉移到心臟去。摩爾是個敏銳的觀察者。她曾經旁觀動脈粥狀硬化症患者被解剖的過程,其中許多死者都是在醫院的療護之下病逝的。她注意到,當病理科醫師把厚厚的肉體劃開,進入屍體的循環系統時,總是會稍候片刻,拿一塊布把屍體的臉部遮住。

根據此一動作,摩爾認為,事實上屍體所代表的是兩種存在物:身體只有一個,但卻蘊含兩種存在意義。被切割的身體是生物學上的身體,與人性的形上學無關,是一塊可以隨意支解,無名無姓的肉。但被切割的身體也是另一種存在物,它是一種具有社會性的身體,它有過去的種種經歷,有親友,一種曾經愛過也受苦過的身體,需要他人的謙遜對待,還有尊重與關注。摩爾的重點並不在於我們該去討論解剖桌上的身體是哪一種身體,而是要凸顯出兩種身體其實都在,用布遮臉的舉手之勞儘管簡單,也是對於身體社會性的確認。

By Francisco Romero Ferrero (Own work)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也許她所提到的那一塊布正足以指出,儘管兩者都會打鬥,但上海的蟋蟀不同於聖地牙哥的果蠅。也許兩者之間具有一種存在意義上的差異。在上海,每一隻蟋蟀都與許多蟋蟀同在,牠們彈性的身體都承載著許多經歷,許多朋友。牠們的身體讓許多人懷抱夢想,許多計畫就此展開與落空。如果牠們是鬥士,我們也是。至於聖地牙哥的那些果蠅,只是科學性的,是一種「活生生的實驗室利器,就像顯微鏡、電流計或分析試劑一樣」,其目標明確,角色也有清楚定義,不管死活都無關宏旨。

參考資料:

 

本文摘自《昆蟲誌──人類學家觀看蟲蟲的 26 種方式》,左岸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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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ne思書齋】聰明人容易上當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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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詐騙電話嗎?收過詐騙電郵嗎?

之前接過不少電話,說什麼在網上重覆訂購所以要去操作提款機退款,實際上是詐騙集團要領光帳戶裡的錢。剛開始會問候他們全家大小再掛電話,現在已經懶得出聲直接掛掉。他們難道不知道我是月光族嗎?

第一次接到詐騙電話時,天真地去官網找電話號碼打去報警,結果被口氣一個比一個差的警察,從一個單位轉到另一個單位再轉回原單位再轉到另一單位,我終於才恍然大悟,原來詐騙集團也包括⋯⋯

圖/3dman_eu@pixabay

媒體上還是不時出現大學教授或高官上當錢被盗領光光的新聞,令人驚覺原來會不會被騙和智商無關,或者說專業上的聰明和生活中的明智可能是兩碼子事。當然,真的上當的人還是少數,否則也不算新聞了;上當機率更大的,可能是被電子郵件欺騙,打開附檔或點選連結後讓電腦中木馬程式。

現在學術界很流行的詐騙是收到邀請,要人投稿名不見經傳的期刊或參加研討會,然後索取天價刊登費和報名費,我每天都收到好幾打學術詐騙信,不知是否真有人上當。

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以為自己夠聰明,絕對不會上當受騙,包括被騙上當的人。有時候,只要情節不太嚴重,因為怕丟臉不想讓人知道,就會當作沒發生過,我自己也會如此──至於被騙了啥?相信我,我不會告訴你的。

《騙局:為什麼聰明人容易上當?》(The Confidence Game: Why We Fall for It …. Every Time)。圖/作者提供。

真實事件比八點檔更狗血

作家暨心理學家瑪莉亞.柯妮可娃(Maria Konnikova)親身尋訪受害者的真實經驗,重現了許多騙局原貌。在《騙局:為什麼聰明人容易上當?》The Confidence Game: Why We Fall for It …. Every Time)中,有一個又一個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騙局故事,一章又一章感覺上是在看影集一樣。有些情節實在離譜到讓我不禁懷疑這本書是否就是個騙局,所以去查了資料,才發現一些真實事件比八點檔更灑狗血。

在《騙局》中出現了電影《神鬼交鋒》(Catch Me If You Can)主人翁艾巴內爾(Frank W. Abagnale, Jr.)和化身各種職業的傳奇大騙子戴瑪哈(Ferdinand Waldo Demara)等等詐欺犯。作為一本科普書,當然不是說完這些大騙子的故事就算了,而是要藉一個又一個真實案例,找出騙局的模式,並藉助心理學的分析,以科學方法揭露讓人眼花撩亂的詐欺手法之運轉機制。人有時候,比我們想像的還好騙。從中,我們可以見識到,許多自認不會上當的人,往往就是受害者,受害者變成加害者的也不在少數。

我們大多數人或多或少都有當過騙子,例如去跟親朋戚友要好處時隨意抛出承諾。然而,騙子才是心理學高手,他們洞察人性,利用人性中的各種弱點,當人處於情緒低潮、天性樂觀或狂妄自大、心理防禦力最弱而不自覺時,就會伺機趁虛而入,為每個受害者量身打造精巧騙局。

大騙子異常敏感、熟讀人心,柯妮可娃指出,他們還有一些共同的心理特徵,如自戀、心理變態和馬基維利主義(Machiavellianism)。所謂心理變態是極其冷漠缺乏同理心;而馬基維利主義是指為達到自己目的,缺乏對常規道德的關心,而不惜在人際關係中使用欺詐和機會主義手段,審視和擺佈別人。

例如靈媒、算命師似乎總能說到顧客心坎裡,尤其人在異鄉最感無助的時候,就一而再再而三任由靈媒、算命師擺佈,乖乖把一張又一張鈔票往他們的口袋裡塞。宗教詐財,台灣人並不陌生,尤其在廿年前台灣錢淹腳目的年代。現在騙信徒能快速開悟然後販售高價蓮座佛牌的宗教騙徒,還是會有大把人迫不及待地買單。

《神鬼交鋒》(Catch Me If You Can)@IMDB

龐氏騙局(Ponzi scheme)是頗常見的騙局,運作模式為參與者先付一筆錢投資,承諾會有高額收益。事實上,所謂的高額暴利來自後續的參加者,而非公司透過業務的獲利。2008 年金融海嘯,馬多夫(Bernard L. Madoff)就被捉到設下世紀龐氏騙局,令眾多金融機構中招,涉款高達六百多億美元,被判入獄一百五十年。

馬多夫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是前那斯達克(NASDAQ)證券交易所的主席,馬多夫對沖避險基金老闆。馬多夫騙局祕密進行長達廿年,上當的人遍布全世界,包括美國職棒大聯盟紐約大都會隊老闆威爾彭(Jeff Wilpon),好萊塢導演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A. Spielberg)等政商名流都是受害者;英國最大銀行集團匯豐銀行(HSBC Bank)、西班牙最大的桑坦德銀行(Banco Santander)以及法國最大的巴黎銀行(BNP Paribas),也深受其害。事件爆發後,更有許多慘賠資本的基金經理人陸續自殺。

新時代騙局工具:網路

科技發達的資訊時代提供詐騙集團另一項利器──網際網路。高達三分之一的騙局透過網路進行,未來恐怕會更多,網路讓詐騙集團能夠隱身,又能快速溜走。《騙局》提到一個撲朔迷離的故事:美國北卡羅萊納大學教堂山分校一位傑出的物理學教授保羅.法蘭波頓(Paul Frampton),晚年在網上認識了自以為的真愛,飛到玻利維亞和阿根廷去見他未來的捷克老婆,結果因為身上藏有大量毒品而被逮捕。

「龐氏騙局」稱謂源自美國一名義大利移民Charles Ponzi,其運作模式類似於台灣的老鼠會。圖/Boston Library @wikipedia

雖然說大學名教授販毒的動機令人懷疑,他提出自己被騙的故事也不是不合理,他和神秘捷克女郎的通信確實提到毒品,但他說那是純開玩笑,搞得檢察官和法官都很亂。在被關期間,他可能太無聊吧,居然還能發表論文呢。

有不少騙局,其實是願者上鉤,因為如果自己不真心相信,會發生認知失調,例如如果神棍的預言不準,信徒往往會自己找理由腦補。或者一堆邪教教主宣示,末日在某年某月某日會到來,結果過了那天大家還活得好好的,信徒反而會自己編故事說教主法力無邊,把末日推遲了等等,然後更堅定地感恩教主、讚嘆教主。

《騙局》是本很有趣的書,讀這本書其實就是要認識自己的人性弱點,但是我懷疑這本書對解決社會上的騙局是否真的有效,因為會輕易上當的人,恐怕不會覺得他們有必要讀這本書吧──反正他們相信自己永遠不會被騙呀。

本文原刊登於閱讀‧最前線【GENE思書軒】,並同步刊登於The Sky of G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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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出軌,和你想像的不同──《依附理論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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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來談談出軌。(不是圖上這種)圖/wiki

許多人,在交往的時候都會遇到一個議題:「我的伴侶有許多的異性朋友,或是有不錯的異性朋友,會不會有一天背著我出軌?」

沒來由的,許多人就是會有這樣的擔心。面對這樣的擔心,有些人選擇和伴侶大吵,有些人選擇自己悶在心裡,有些人可能會偷偷檢查伴侶的訊息。對很多人來說,男/女朋友和異性友人的互動,總是讓自己在感情裡面,最沒有安全感的一件事情。

會有這樣的社會現象,我覺得很可能來自於社會風氣的關係。在美國,異性之間的互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在台灣,常常會聽到朋友們說著:「有女友就不該跟其他異性單獨出去阿!」(那雙性戀怎麼辦),社會中似乎存在著這樣的潛規則。或與是因為 Dcard、PTT 等網路平台,總是流傳著各種出軌的貼文(如女友洗澡時,男友突然看到陌生男子傳訊息給女友;女友到異地去找男友給他驚喜,卻發現男友和其他異性在擁抱)。又或許是台灣的社會風氣較為保守,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從文化傳統上流傳下來。是什麼原因不得而知,但這篇文章中想和大家談談,從依附理論的角度,到底什麼是「出軌」。

出軌要發生,其實沒有那麼簡單

出軌本身,其實是和三個人之間的關係狀態比較有關。圖/skeeze@pixabay

一段感情當中,只要伴侶和其他異性朋友友好、保持聯絡,就代表他會劈腿了嗎?我想,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從依附理論的概念來看,一段關係要有良好的關係滿意度,他最需要的是安全感。何謂安全感?以依附的角度來看,就是當一個人遇到危機時,無論是關係內的危機(如彼此出現爭執、有一方一直覺得另一方很被動等等),或是關係外的危機(如父母反對彼此交往、其中一方要出國遊學等等),他能夠期望自己的伴侶會願意陪在自己身旁(available)、敏感地注重自己的需求(sensitive)、支持自己的需求(supportive),若能如此,處在這段關係中的人,便比較不容易因為這些內外在威脅,而出現強烈的情緒波動,能夠將情緒維持在穩定的狀態(emotional stability),和對方建立互相滿意的關係1

那什麼時候,一個人比較有可能選擇劈腿呢?社會心理學家 Levinger,曾經提出下圖的這個模型,來說明一個人為什麼會出軌。

從這張圖上,我們可以看到實線的部分,元配和劈腿者之間有一條虛線,這條虛線指得是,元配和劈腿者這段關係裡面的阻力,這個阻力可能是你們之間的關係,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好,有可能是對方家庭反對你們交往,有可能是你們之間總是常常爭執等等;而劈腿者和介入者之間,則有一條實線,這條實線代表的是第三者帶來的吸引力,這個吸引力可能是,這個人特別能傾聽第二者的痛苦、比元配更能帶給自己安全感,或是帶給劈腿者美好的愛情想像。

圖/海苔熊改製

然而,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在一推一拉之下,為什麼許多人在劈腿時,常常是腳踏兩條船呢?

原因很簡單,因為劈腿者、原配和介入者之間的關係,常常沒有那麼絕對。例如劈腿者雖然對關係不滿意,但是他已經在這段關係裡面投資的太多,對他來說要離開是困難的、劈腿者覺得原配雖然不能滿足自己,但他還是對這段關係帶著期望等等,這些因素,都是原配對劈腿者的拉力(劈腿者與原配間的實線);相對的,對劈腿者而言,介入者身上可能也有一些因素,是介入者無法滿足自己的,這些因素,就是介入者對劈腿者的推力(介入者與劈腿者之間的虛線)。

而綜合了這麼多推推拉拉的力量之後,一個人之所以還是卡在中間,並沒有直接離開,便是因為所有的力量加起來,形成了最下面的那條粗實線,也就是所謂的阻力:劈腿者一旦離開這段關係,可能會失去的東西太多(如過去的美好回憶、曾經付出的一切)、可能會遭受的痛苦太多(如親友的責備、社會批判的壓力),因而使劈腿者卡在中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2

與其擔心出軌,不如回到關係內建立安全感

維繫關係的重點不在於時時查勤,而是能在對方身上建立安全感。圖/StarFlames@pixabay

那麼,這個模型,到底帶給了我們什麼啟示呢?許多人進入關係中之後,為了預防對方出軌,時不時地要檢查對方手機、時不時對對方和其他人異性吃頓飯而大發雷霆,這些事情,無形中可能都會累積壓力,形成這段關係中的阻力:原本希望對方更加關心自己的感受,但卻反而把對方越推越遠。

那麼,面對對方和其他異性的相處,到底要怎麼辦呢?「我就是沒有安全感呀!」有些人讀到這裡,可能在內心嘶吼著。

這時候,我想,還是得先回到自己身上,問問自己,到底是什麼讓自己感到沒有安全感呢?這或許來自於過去,你自身(或周遭朋友、父母)被劈腿的經驗,這些沒有被處理好的擔憂,讓你特別容易對一段關係感到沒有安全感;有可能來自於你和對方的互動,你們總是不能在對方有需求時,讓對方能夠找到自己(available),老是忽略彼此關係中的擔憂,無法敏感地注重對方的需求(sensitive),對於彼此提出想要討論的問題,總是漠不關心,為能給予支持(supportive)。

無論是什麼因素,我想,想要找回一段關係的安全感,讓自己減少擔心,最好的方式還是得回到這段關係中,和對方談談,對方什麼時候未能及時出現在自己身旁、對自己的需求忽視了、未能給予足夠的支持。

有時候,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一些過去的傷痕,需要花上數年來讓他淡化;也有時候,你想要好好地溝通,但對方卻總是在逃避。哪麼,這時候或許得問問自己,自己到底願意為這段關係忍受到什麼程度呢?有時候,離開關係,也是一種選擇。

但無論如何,比起不斷對對方吃醋、擔憂對方出軌;回歸到自己身上,好好關照、照顧自己,或許才是更為重要的事情。

延伸閱讀

  1. Bowlby,J.(1982). Attachment and loss: Vol.1 Attachment(2nd ed.). New York: Basic Books. (Original ed.1969)
  2. Levinger, G. (1965). MARITAL COHESIVENESS AND DISSOLUTION – AN INTEGRATIVE REVIEW. Journal of Marriage and the Family, 27(1), 19-28.
  3. 圖片感謝海苔熊提供,可見海苔熊的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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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嬰兒那麼愛哭?──《為什麼有點變態,反而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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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那麼愛哭的理由似乎再明顯不過:因為他們必須發出飢餓等需求訊號,而且他們不會說話。不過,大多數的父母應該都很樂見嬰兒用比較不惱人的方式溝通,所以我們得好好研究一下,心理學對於嬰兒的哭泣有何解釋。

圖/TaniaVdB @Pixabay

根據佛洛伊德的人格發展論述,嬰兒的心靈是純粹、原始的本我,只有欲望和需求,沒有其他。這個本我沒有自我界限(ego boundary),也就是說,嬰兒們不覺得自我與這個世界之間有任何差別,因此自己的需求欲望,與必須滿足自己需求欲望的外在世界應該是一體的。

接著,嬰兒會慢慢學習到,這個世界並不會全然回應他內在的自我,所以有欲望不等於就會獲得滿足──簡單來說,就是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繞著自己轉──在這個學習過程中,心靈和身體必然會極度痛苦。根據這套理論,嬰兒的存在,於某種程度上就是持續不斷地受創,也難怪要哭個不停啦!

為什麼小孩哭哭大人就想照顧?

小嬰兒不哭的時候真的超可愛的啊……圖/PublicDomainPictures @Pixabay

佛洛伊德的論述大多是推測(儘管他宣稱是基於證據),對於嬰兒哭泣的功能並沒有提出深入的看法。發展心理學1關於嬰兒的思考和行為的主要理論,是根據英國精神醫師鮑比(John Bowlby)的「依附理論」為基礎。

二戰結束後,鮑比接受世界衛生組織(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WHO)的委託,研究在孤兒院長大對兒童心理產生的影響,他歸納出依附理論,認為嬰兒在出生頭兩年有個母親角色可依附,是健全的心理發展不可或缺的因素。實際上,奧地利動物行為學家洛倫茲(Konrad Lorenz)於 1937 年發表的研究,對鮑比的觀察有深遠的啟發。洛倫茲在研究中探討了新生動物依附父母的先天機制,鮑比以此為基礎,認為人類也有內建的、天生的依附行為,而哭泣就是其中一種。

根據依附理論,哭泣是一種「天生的釋放器」(innate releaser),可誘發成人與生俱來的養兒育女行為。換句話說,成人內建的這套自動啟動機制,會被嬰兒的啼哭給觸發,並促成照顧行為。

此外,還有許多證據顯示,成人的大腦很可能也內建了回應嬰兒哭泣的機制。牛津大學的兩位研究博士楊(Kate Young)和帕森斯(Christine Parsons),在 2012 年做過一項研究,透過大腦顯影來觀測大人聽到嬰兒哭聲時的腦部活動。他們發現,嬰兒的哭聲會觸發大人的腦部活動,一百毫秒之後便會爆發強烈反應,大腦裡與情緒產生有關的部位更會立即活躍,但其他聲音並不會造成這類現象。帕森斯表示:「這很可能是我們每個人都內建的基本反應,不論你是不是這個孩子的父母。」

「不想聽我哭就快來阻止我!」

嬰兒哭泣是作為一種負強化物嗎?圖/Bhakti2 @Pixabay

嬰兒哭泣的第二個理論,是從行為學派的學習理論衍生而來,專家們把哭泣視為一種「負向強化物」,意即哭泣是一種刺激(stimulus),會觸發人們想阻止(或限制)該刺激的反應。換句話說,哭泣是父母不樂意聽到的,因為這會驅動他們去滿足嬰兒的需求來阻止哭泣。

然而,這個理論的問題在於,逃避某個令人反感的刺激,會比採取行動去阻止還要容易,如此一來,嬰兒哭泣反而很容易會產生反效果(把大人都給嚇跑),這不就適得其反了嗎?

嬰兒哭泣的第三個理論是:這麼做會引起「同情的痛苦」(sympathetic distress),聽到哭聲的大人會產生不由自主且強烈的情緒反應,這會激發出人類的同情心,然後誘發利他和助人行為。

為求生存的煽情劇碼?

第四種理論是從社會生物學的角度出發。根據美國社會生物學家崔佛斯(Robert Trivers)1972 年的理論,嬰兒哭泣可能是一種表演(不過顯然並不是有意識為之),是種情感誇張的方式,以身體的痛苦為訊號(明顯跟呼吸困難有關),誘騙父母提供過多的資源(也就是食物和照顧)。嬰兒如果進化到能夠「騙過」父母,以為孩子哭到呼吸困難,自己就可以獲得較多的食物,有較高的存活機率,也比較有機會把自己的基因傳到下一代。

注解:

  • 註1. developmental psychology,心理學的分支之一,研究心智和行為在人的一生中如何發展演變。

 

 

本文摘自《為什麼有點變態,反而很可以?》,遠流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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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有多重?如何研究鬼魂?鬧鬼又是怎麼一回事?──《活見鬼》從科學角度討論超自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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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怎麼研究鬼魂議題,從古至今一直是困擾著身而為人類的我們。

活見鬼!靈魂和來世的科學實驗》一書為知名的科普作家瑪莉.羅曲(MaryRoach)所寫,系統性的檢討鬼魂中各個面向,逐一討論鬼魂、靈魂是否存在。她所講的每一個故事都相當吸引人,從教宗逝世、輪迴轉世、靈魂有無重量、零外質、靈媒、鬼屋、鬼魂作證、瀕死經驗等等,幾乎把靈魂相關的事情都想過一輪了。我們只要願意好好理解,就可以多多少少知道,這些東西們到底有沒有科學證據。

充滿傳播加油添醋的靈魂故事

很多時候,這些靈魂的存在,都是在傳播之下被加油添醋而成的。像是小時候玩的傳話遊戲一般,只要傳過幾個人,原始的意思就被扭曲了,「貓咪在鋼琴上昏倒了」就是這樣來的。書中所舉的例子都相當有趣,一開頭一出手就舉了教宗若望保祿六世辭世的故事。話說教宗過世的那一刻,突然鬧鐘響了,許多人都以為那是教宗靈魂離開肉體的那一刻。

但是根據隨恃在側的主教證實,鬧鐘會響完全是一場誤會。因為那天早上,他剛好注意到鬧鐘停了,隨手幫他重新轉上發條,卻不小心將鬧鐘設定成晚上九點四十分(也就是當天晚上教宗剛好斷氣的時刻)。這完全是一場美麗的巧合,很多人都以為是靈魂觸動了響鈴,殊不知,只是不小心造成的後果。

通常輪到最後一個人時,最初的那句話已變得面目全非。圖/Joi Ito@flickr

至於輪迴轉世的議題,往往有很深的宗教信念支撐。在印度教的信仰之中,轉世可說是他們的日常,非常自然,整個社會也處於這樣的氛圍之中。當一件再平常也不過的轉世事件發生時,大家會為其尋找任何有利的證據;尤其是印度的鄉村長得非常相像,「地板是石板」、「房子有兩個房間」、「家裡養了母牛和公牛」等等描述,要找到前世的證據根本唾手可得啊!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確實很難用科學手法來討論轉世一事(當然,或許他們也比較會相信仙女送公文這種故事,可惜印度教裡面並沒有仙女一職)

印度教沒有仙女,但是有神女的故事。圖 by Ashwin Baindur from Pune, India – Punyadham ashram 23 August 2011 128, CC BY-SA 2.0,

靈魂的重量怎麼秤?

而探討靈魂的重量這件事就更加吸引大家目光了。好萊塢電影曾在 2003 年拍過一部片就叫做《靈魂的重量》,有的地方直譯為「21克」。但其實最早做這個實驗的麥杜格醫師是用英制,他當時測出人體死亡時,減輕的重量為四分之三盎司(剛好大約為21克,但用英制念起來會不太通順就是,誰會想去看四分之三盎司或零點七五盎司)。

麥杜格後來在 1907 年發表這篇論文,總共才收到五位個案。但出刊之後,受到很多醫療專業同行們質疑,最有可能的減輕原因並非因為靈魂的重量,而是因為無感減輕(insensible loss,或稱無感蒸發),也就是人體中透過汗水蒸發及呼吸所散失的水氣。

目前所知,睡眠中的無感水分流失,大約是一小時一盎司。此結果更可佐證,人死亡時逐漸減輕的並不是來自靈魂,而是所蒸發掉的水分。後續有其他人做了其餘瀕死的動物實驗,包含狗、老鼠、羊,但就像我們事先可以猜到一樣,這些研究沒有一致性的結果。大多數的動物在死亡之後,其體重都沒有變化,甚至有一些動物重量反而增加了。

電影《靈魂的重量》source:IMDb

用魔術通靈,電磁波鬧鬼

另外,書中也很花了許多篇幅討論靈外質與靈媒,可以想見靈媒們都無法通過任何科學的檢驗。靈外質也並非如先前所說的,是靈魂能量的物質顯現,而只是靈媒們事先吞下或藏起來的紗布。在通靈的過程中,宣稱是靈魂帶來的,但是實際上就是他們把紗布吐出來或變出來(或者說拉出來)。

如果有專家願意在通靈之前進一步研究,要求他們今天要做 X 光檢驗,或是吞下一顆亞甲藍藥丸(確認從食道吐出的物品都會染上藍色),當天必定不會有靈外質出現。說穿了,靈媒們從某種層面看來就是使用了魔術的手法,企圖影響信徒們的判斷,並使他們奉獻金錢或財物。

最後,此書也談到鬼屋到底是如何形成的。目前已知的科學解釋是電磁波在作怪。因為地球本身就有天然的電磁場活動,只要在特定的場合,就可讓大腦受到干擾,進而產生幻覺。書中舉了一個非常好玩的例子:

科學家波辛格(Miachel Persinger)被邀請到鬧鬼的房子中檢測,發現鬼屋並不是真的鬼屋,而是那個房子電線沒做好接地,電磁波可自由穿越。也因此,在主人宣稱鬧鬼最嚴重的臥室中──可以聽到呼吸聲與耳語,並感覺有別人在碰他們的腳。在這個房間裡,其電磁波最為強烈,並且呈現不規則,這就是鬧鬼的真相,電磁波在裡面扮演了非常大的角色。

至此啟發了波辛格的後續研究,在實驗中製造出鬧鬼的情境。他們在 2002 年曾發表過一篇論文3;48 個參與實驗的大學生,暴露在很弱的電磁場之下(100 nT至1μT;T 為電場強度單位特斯拉)。20 分鐘之後,參與實驗者表示感覺恐懼、奇怪的嗅覺或是有特別的東西存在。尤其電磁波從右邊的顳葉頂葉交界區照射進去,有特異報告的人更多(註一)。此論文的結果告訴我們,確實可運用實驗室的手法,讓大腦感知特別的幻象,一種我們會把它解釋成鬼神降臨的現象。

人工製造鬧鬼幻象的科學家 Miachel Persinger 圖/wikipedia

此書相當適合對於生死議題有興趣的讀者一瞧,或許它沒有辦法改變諸位的信仰,但是,至少它提供了一種我們觀照神鬼世界的科學方法(註二)。

註解:

  • 註一:在瑪莉所寫的《活見鬼》頁 213 中寫到,易受電磁波影響的大腦區域直接簡化成右顳葉(目前無法確定到底是翻錯?還是原來的原文就已經誤植了?)但從原始論文 3 中可知,應為右邊的顳葉頂葉交界區(right temporoparietal region)。此區域約略是耳朵正上方的位置。(如果你想要人工製造出這些特別存在的感覺,只要拿著吹風機對著你的右耳上方的區域,連續吹個20分鐘,就會有鬼靠近的感覺。但是,大概沒人有辦法可以連吹20分鐘,這個區域先熱到痛了吧?)
  • 註二:此書目前絕版中。如果想搶先閱讀,只能到各大圖書館借閱。不過如果大家都很有興趣,或許出版社會重簽版權也說不定。(y編按:嗚嗚嗚嗚嗚真的好希望可以再版Q)

參考資料:

  1. 貓學步(譯)(2006)。活見鬼!靈魂和來世的科學實驗(MaryRoach)。台北:時報。
  2.  MacDougal, D. (1907 ). Hypothesis Concerning Soul SubstanceTogether with Experimental Evidence of the Existence of SuchSubstance. American Medicine; 2(4):240-43.
  3. Persinger, M.A., Healey, F. (2002).  Experimental facilitation ofthe sensed presence: possible intercalation between thehemispheres induced by complex magnetic fields. Journal of Nervousand Mental Disorders;190(8):533-41.

 

 

《活見鬼!靈魂和來世的科學實驗》目前絕版中,想只能到各大圖書館借閱(´;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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