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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的科學——《科青的趕時間科學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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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有如大觀園,不過最為特殊又經典的感官體驗,莫過於高潮了。為什麼高潮令人感覺如此舒爽呢?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人體的性反應通常分為四個階段:興奮期、高原期、高潮期和消退期。性欲一旦被挑起,大腦就會下令讓血液流向生殖器,心跳和呼吸隨之加快,中樞神經系統全面啟動,把享受的訊號送至大腦報償系統;數千個神經末梢不斷傳遞快感至大腦,進而引發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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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高潮時,肛門的括約肌、攝護腺和陰莖肌肉都會伴隨著射精快速收縮,整個過程大約會帶來3至10秒的強烈快感。接下來就是數分鐘至數小時不等的「不反應期」;在這段期間內,無法再度高潮。

相較之下,女性沒有「不反應期」,所以能有連續且多次高潮。平均來說,這些高潮持續約20秒,但是有時候會更久,而且伴隨子宮、陰道、肛門和骨盆肌肉的規律收縮。

不過高潮是由大腦控制的(某個角度來說,是「缺乏控制」)。科學家利用功能性磁振造影(fMRI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觀察到高潮期間,大腦有超過三十個不同區域都出現活動。大腦充滿了神經傳導物質多巴胺,帶來飄飄欲仙的快感,讓人渴望一而再、再而三地體驗;同時,大腦會釋放催產素,也就是調節愛與親密關係的荷爾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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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正子斷層掃描顯示,男女在高潮期間的大腦活動是相同的:掌管自我評估、推理與控制力的外側眼眶額葉皮質呈現關機狀態;換句話說,就是關閉了恐懼和焦慮感,這也是高潮的一大特色。

女性的杏仁核和海馬迴會放鬆,情緒反應因此減少,產生有如神遊的狀態;男性的攻擊性也會因為高潮而降低。

高潮期間,女性大腦的許多區域會完全停擺,不過這種反應在男性身上比較不顯著,可能是因為男性的高潮來得快、去得也快,難以利用大腦掃描測量。至於女性,大腦中一個稱為「導水管周邊灰質」的區域會變得活躍,引發「戰或逃」的反應,而與痛覺相關的皮質也有反應,顯示痛覺跟快感是有關連的。

人體經歷高潮和肌肉收縮後,就會進入全然放鬆的狀態,心率也大幅減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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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科學竟然這麼「性感」!

getImage (5)本文摘自泛科學2015九月選書《科青的趕時間科學教室:解答最奇怪的問題、永不退流行的謠言,和無法解釋的現象》,由究竟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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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大多數人不在乎節電 ──節電基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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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系列文章由經濟部能源局贊助,泛科學策劃執行。)

「我同事的兒子在台X電上班。」

「隔壁老王的兒子要出國留學了。」

互相比較可說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從身高到學歷、從薪水到男女朋友的長相,大家可說是無所不比。但說來奇怪,卻少有人在乎自己和其他人比起來究竟多消耗了多少電,或是省下了多少能源。

隨手關燈雖然已是老生常談,但要在生活中確實遵循卻不是那麼容易。

隨手關燈雖然已是老生常談,但要在生活中確實遵循卻不是那麼容易。

一般民眾的用電情況

根據國際能源總署 2012年的統計資料,台灣平均每人的年用電量高達了 10,280度,以該年平均電價每度 2.72元計算,總電費約莫是 27,984元,不僅名列亞洲首位,在全球主要國家排名中也僅低於美國。這除了和台灣的電費低廉(2012年住宅用電價格排名全球第三低,工業用電第四低)、用電方便脫不了關係外,與民眾平時的用電習慣也有很大的關聯。

像是家庭用電通常沒有專人管理,一般民眾多半只會在接到帳單的那一刻,會稍為反省一下上個月是不是冷氣多開了些,除此之外,很少時候會把「節能減碳」這件事放在心上,加上民眾對於用電常識及用電設備的認知仍嫌不足,經常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電能浪費。

然而在沒有限制和提醒的情況,想要大家主動節電本來就是個艱難的任務,就算台電每年照例祭出高額夏季電費,希望可以以價制量,但是炎炎夏日裡,又有多捨人可以忍受冷氣的誘惑呢?

節電從心理開始

source:電影《破壞之王》,1994年,大都會電影製作有限公司

source:電影《破壞之王》,1994年,大都會電影製作有限公司

知名心理學家,同時也是《說服心理學(Psychology of Persuasion)》的作者──羅勃特‧西奧蒂尼(Robert B. Cialdini)曾對一個現象感到相當困惑:在加州有 90%的人認同節約用電的重要性,更有98%的人表示願意盡量去節電,但實際上卻只有極少數的人有所作為。

於是,羅勃特在聖地牙哥地區展開了一場實驗:他設計了兩種不同的門把吊牌四處發送,一種寫著各式各樣的節能標語,像是「節電就是省錢」、「節能減碳保護環境」、「為下一代保留美麗的地球」;另外一種吊牌上則寫著「你知道有多少鄰居已經關上冷氣,改用電風扇了嗎?」

結果發現,拿到第二種吊牌的用戶平均減少了 6%的能源消耗,是拿到第一種吊牌的用戶的3倍!這項實驗結果說明了與其試著去灌輸人們「正確」的價值觀,倒不如激起同儕間的競爭意識,更能有效激勵大家展開實際行動。

國外有些電力服務公司也應用了這種方式,其中一個有趣的做法是依據用戶本月的用電狀況,印上不同的表情符號──和鄰居相比節電有成的用戶可以得到一個笑臉,過度浪費電力的則會得到一張哭臉,讓用戶除了電費數字外,也能了解自己的用電狀況在所有用戶當中排明狀況,等同於一場看不到對手的節電大賽。

如果覺得一、兩個月公佈一次結果不夠過癮的話,智慧型節能系統(Energy Manage System,EMS)將會是你更加的選擇。EMS會詳實紀錄將所有電器的電力使用情形,並透過手機APP提醒你最新的用電狀況,不管是冷氣、冰箱、電腦或是遊戲機,所有電器的用電情形都將無所遁形。

基隆市節電計畫

基隆市節電目標:2289萬度;基隆市申請經費:2847萬元

基隆市節電目標:2289萬度;基隆市申請經費:2847萬元

基隆市本年度申請2847萬元經費,預計可以省下2289萬度的電力消耗。其中有將近75%的節能成效預計要仰賴家庭節電計畫達成。但僅僅靠「家庭每天用電少一度」的口號宣傳和抽獎活動,而沒有激發民眾對於節能的重視以及鄰里間的競爭意識,單靠獎金和禮品,恐怕很難提高民眾的參與動力,遑論養成民眾持續節電的習慣。

如果有一天,朋友間茶餘飯後的話題不再是老公的薪水和兒子的學歷,而是討論新換上的省電燈讓家裡的電費多省下幾十塊錢,臺灣也許就離能源永續發展的應許之地更靠近一大步了。

 

本文特別感謝 基隆市政府工務處

資料來源:

註1:計算方式:節電度數(1)*總戶數(84,477)*天數(365)*預計參與率(55%)=1695.8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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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還是機器?圖靈的模仿遊戲-《創新者們:掀起數位革命的天才、怪傑和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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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 年10 月,圖靈在《心智》(Mind)期刊發表了第二篇重要論述〈計算機器與智能〉時,在論文中設計了所謂的「圖靈測試」。圖靈一開始先明確聲明:「我提議大家思考以下問題:『機器能不能思考?』」他像個愛玩的孩子般發明了一個遊戲(直到現在還有人玩這個遊戲,並為之爭辯不休),賦予上述問題實證的意義。他為人工智慧提出了純粹操作型定義:假如我們分辨不出機器的產出和人類大腦思考的結果有何不同,那麼就沒有理由堅持機器不會「思考」。

turing, pansci

圖靈稱為「模仿遊戲」的測試其實很簡單:提問者會事先寫好問題,然後對不同房間的人與機器提問,再根據他們的回答辨認哪個房間裡的答題者是人,不是機器。他寫道,以下是題目範例:

問:請以福斯橋為題,寫一首十四行詩。
答:別指望我。我從來都不懂寫詩。
問:34,957 加70,764 等於多少?
答:(停頓30 秒後,給的答案是)105,621。
問:你會下西洋棋嗎?
答:會。
問: 我的棋子K 在K1 位置上,此外沒有其他棋子了。你只有K6 位置上的棋子K 和R1 位置上的棋子R。輪到你走,你要怎麼下這一步?
答:(停頓15 秒後)棋子R 走到R8,將軍。

在這段對話範例中,圖靈做了幾件事。仔細檢查後發現,答題者在計算了三十秒後,仍犯了個小錯誤(正確答案是105,721)。這樣就足以證明答題者是人嗎?也許吧。不過,也說不定是機器在處心積慮假扮人類。傑弗遜的反對意見(機器不會寫十四行詩)也遭圖靈輕鬆反駁:上面的答案說不定是人類答題者在承認自己的不足。圖靈後來在論文中,以下列提問內容說明:以能否創作十四行詩為標準,來判斷答題者究竟是人或機器,其實不是那麼容易:

問: 你的十四行詩在第一行說「你好比夏日」,那麼用「春天」來形容也一樣嗎,還是會更好?
答:這樣不合詩的韻律。
問:那假如用「冬日」呢,這樣就能押韻了。
答:對,可是沒有人想被比擬為冬日。
問:你覺得皮克威克先生會讓你想起聖誕節嗎?
答:或多或少吧。
問: 可是聖誕節的時候正逢冬天,我認為皮克威克先生不會介意這樣的比喻。
答: 你不是當真吧。「冬日」的意思是指典型的冬天,而不是像聖誕節這樣的特殊節日。

圖靈的觀點是,或許我們根本無從判斷答題者究竟是真人,或只不過是機器在假扮人。究竟電腦能否在這場模仿遊戲中勝出,圖靈的猜測是:「我相信大約要到五十年後,人類才有能力設計出電腦程式⋯⋯ 讓電腦玩模仿遊戲的功力高強到,一般人質問電腦五分鐘後,能正確判斷的機率低於七成。」

泛科學選書 《創新者們:掀起數位革命的天才、怪傑和駭客》

Source: Geek & Poke

圖靈也試圖在論文中為他所定義的思考提出辯駁。神學界的異議著眼於,世間萬物中,上帝只賦予人類靈魂和思考能力;圖靈則加以駁斥,認為他們的觀點「暗自為無所不能的上帝設下嚴重限制」。他問道,只要上帝「認為適當」,祂能否「自由賦予大象靈魂」?假設如此,那麼依照相同的邏輯(諷刺的是,這樣的邏輯居然出自沒有宗教信仰的圖靈),只要上帝想這麼做,祂自然可以讓機器也擁有靈魂。

最有趣的反對意見(尤其對本書而言),則是愛達的看法。「分析機不會聲稱自己創造了任何東西,」她在1843 年寫道:「它可以執行任何我們懂得命令它做的事情,但它沒有能力預言任何分析關係或真相。」換句話說,機械裝置和人類心智不同的是,機器沒有自由意志,也無法採取主動,只能依照設定的程式執行任務。圖靈則在1950 年發表的論文中,特別撥一些篇幅來討論「勒夫雷思夫人的反對意見」。

針對愛達的反對意見,圖靈最有創意的反駁是辯稱:機器或許有能力透過學習而開始產生主體性,有能力創造新的思維。「與其試圖設計程式來模擬成人心智,何不乾脆製造出能模擬孩童的程式?」他問:「透過適當的教育,或許可讓它擁有成年人的腦力。」他承認,機器的學習過程和孩童不一樣。「比方說,機器沒有腳,所以你不能叫他到屋外鏟煤,把桶子裝滿。機器可能也沒有眼睛⋯⋯ 你不能送機器去上學,因為其他孩子會拚命取笑它。」所以,必須想其他法子來教育機器寶寶。圖靈建議利用獎勵和懲罰機制,引導機器重複某些行為和避免某些行為,最後機器自然會發展出一套自己的判斷方式。

分析機概論的翻譯者

分析機概論的翻譯者愛達·勒芙蕾絲,被後人公認為第一位電腦程式設計師。 Source: wiki/Ada Lovelace

但圖靈的批評者指出,即使機器真能模擬人類思考,仍然不具備真正的意識。當參與圖靈測試的人類使用文字時,會把文字連結到真實世界代表的意義、情感、經驗和知覺,機器則不然。然而如果缺乏這樣的連結,語言就完全脫離意義,只是一場遊戲。

對圖靈測驗最歷久不衰的挑戰,正是由這類反對意見引發的:1980 年,哲學家瑟爾(John Searle)提議進行一項名為「中文房間」的想像實驗。進行實驗時,房間裡有個人只會講英語,對中文一竅不通,他拿到一本完整的中文指南,教他在面對任何中文字組合時,如何依照規則形成新的中文字組合,然後把答案遞出房間。只要教學手冊寫得夠完整,這個人或許能讓提問者信以為真,以為他真的懂中文。儘管如此,他完全不了解自己的答案究竟在說什麼,也沒有展現任何意圖。套用愛達的說法,他完全說不上有任何原創力,只不過聽命行事罷了。同樣的,無論圖靈模仿遊戲中的機器能多麼逼真的模仿人類反應,機器仍然不了解、也無法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所以,說機器懂得「思考」,就好像說那個照著中文指南依樣畫葫蘆的人懂中文一樣。

針對於瑟爾的觀點,反對者辯稱,即使這人並非真的懂中文,中文房間裡的整套系統,包括這個人(處理單位)、中文指南(程式)和充滿中文字的檔案(資料),加總起來可能真的理解中文。這很難有定論。的確,圖靈測驗和反駁圖靈測驗的論點,迄今仍是認知科學領域最火熱的爭辯主題。

圖靈在完成〈計算機器與智能〉幾年後,似乎十分樂於參與這場他挑起的爭論。對於那些一味嘮叨著十四行詩和意識問題的批評者,他以反諷式的幽默挑撥他們:「有朝一日,女士會帶著電腦在公園裡散步,互相閒聊著:『今天早上,我的電腦說的事情好好!』」他在1951 年如此戲謔的說。他的老師紐曼後來指出:「他說明自己的想法時,會用種種好笑但聰明的比喻,和他聊天十分愉快!」

有別於機器,性慾和情感欲望在人類思考中扮演的角色,是許多人和圖靈討論時一再提及的題目,而且不久之後就引發悲劇性的回響。1952 年1 月,BBC 在電視上播出圖靈與腦外科醫師傑弗遜的辯論,這場辯論會由紐曼和科學哲學家布瑞斯維特(Richard Braithwaite)一起主持。「人類的興趣大體上是由欲望、渴求、衝動和本能所決定,」布瑞斯維特指出。他認為,要創造出真正能思考的機器,「似乎必須讓機器擁有相當於欲望的東西。」紐曼插話指出,機器的「欲望很有限,感到尷尬時也不會臉紅。」傑弗遜更進一步,不斷拿「性衝動」為例,提及「人類與性相關的情感和本能」。他說,男人飽受「性衝動」所苦,「有時可能讓自己出醜」。他大談性慾如何影響人類思考,以致於BBC 不得不剪掉一部分內容之後才播出,包括他提到除非親眼見到機器去摸另一部女性機器的大腿,否則他不相信機器也能思考。

圖靈當時仍小心隱瞞自己的同性戀傾向,在討論到這部分時,一直沉默不語。這個節目在1952 年1 月10 日播出,而圖靈在辯論會錄影前幾個星期忙的事情可說充滿人性,遠非機器所能理解。由於剛完成一篇科學論文,圖靈在他寫的短篇故事中談到他打算如何慶祝:「事實上,他孤家寡人好一段時間了,自從去年夏天在巴黎遇見那個大兵以來,就一直無人作伴。既然論文已經完成,或許他理當找個同志作伴,而他很清楚到哪兒可以找到適當人選。」

turing, PanSci

倫敦奧運聖火傳遞,圖靈100歲冥誕。Source: Cen2s2s

圖靈在曼徹斯特的牛津街上,挑上了工人階級出身的十九歲流浪漢默瑞(Arnold Murray),兩人開始交往。錄完影回來,他邀請默瑞搬到他家。一天晚上,圖靈告訴年輕的默瑞,他曾經幻想和一部兇惡的電腦對弈,而他因為成功引發電腦展現怒氣、開心和自以為是,而擊敗電腦。接下來一段時間,兩人的關係變得愈來愈複雜,有一天晚上,圖靈回家時發現家裡曾遭竊賊闖入,犯案者是默瑞的朋友。圖靈向警方報案時,透露自己和默瑞的性關係,於是警方以猥褻罪名逮捕圖靈。

這個案子在1952 年3 月審判,圖靈當庭認罪,但說自己並不後悔。紐曼出庭擔任品格證人。圖靈被定罪並剝奪參與機密計畫的資格,同時還面臨兩個選擇:入獄服刑,還是接受荷爾蒙治療以獲得緩刑,藉由注射合成雌激素抑制性慾,彷彿他是化學藥物控制的機器。圖靈選擇後者,忍受了一年的荷爾蒙治療。

圖靈起初從容面對打擊,後來卻在1954 年6 月7 日,吃下沾了氰化物的蘋果自殺。他的朋友指出,〈白雪公主〉故事中,邪惡王后把蘋果浸在毒藥中的畫面,一直很令他著迷。圖靈被發現時躺在床上,口吐白沫,體內有氰化物反應,身旁有一顆咬了一半的蘋果。機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創新者們,泛科選書

 

本文摘自泛科學2015九月選書《創新者們:掀起數位革命的天才、怪傑和駭客》,由天下文化出版。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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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獎金給不收賄絡的警察,可以打擊貪腐嗎?——2015搞笑諾貝爾經濟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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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球藻怪

今年的搞笑諾貝爾獎經濟學獎頒給了曼谷警方:如果警察拒收違法者的賄賂,就發給他們獎金。根據路透社2014年的報導[1],有兩名警察因為拒絕了3美元的賄賂,而被授予了10000泰銖(約310美元)的獎勵。

等等,這好像哪裡不對?!

搞笑諾貝爾獎經濟學獎頒給了泰國的曼谷大都會警察局。 圖片來源:影片截圖

搞笑諾貝爾獎經濟學獎頒給了泰國的曼谷大都會警察局,但曼谷警方並沒有來領獎。圖片來源:影片截圖

雖然這件事情各種不對,但它背後的基本原則——「高薪養廉」,在某些情況下似乎還是成立的。

收入低,更容易貪腐?

我們都聽過「高薪養廉」這種說法。但給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開出更高的薪水,真的能夠降低貪腐的發生機率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01年的一項實證研究表明,在發展中國家,公務員工資的高低確實會影響他們去「賺點外快」的動機。

如果他們的合法收入過低,僱員就會迫於壓力去尋找一些法外收入。而提高公務員的工資待遇可以有效地降低貪腐事件的發生機率[2]。根據2013年的數據,泰國警察的月薪為6000泰銖(約合)185美元起,這一數字是遠低於泰國平均工資的。

2000年的一項研究認為,當人們感覺自己沒有得到合適的收入時,他們犯罪時的道德成本會降低[3]。換句話說,如果工資不高,那麼對自己來說接受賄賂時就不會那麼感到良心不安。

另外,大眾對於低收入公務人員的貪腐行為也會更加容忍。特別是當工資很低,但社會對公務人員的表現期待仍然很高時,他們就更容易尋求灰色甚至是違法途徑來獲取利益。

source:Nick Ares

source:Nick Ares

高薪為何能養廉?

高薪與其說是消除了貪腐的需求,不如說是提高了參與貪腐的成本:一旦貪腐被發現,公務員就會失去一份高薪工作。另外,之前也有研究提出了「公平薪金模型」(fair wage model),根據這一模型,公務員只有在感覺自己沒有得到應得的薪金時,才會參與到貪腐中,而提高薪水可以消除這種不公平感[4]。

不過研究者也指出,薪資不高並不是滋生貪腐的唯一因素:缺乏內部控制(包括監管體系的缺失、過多或過少以及不透明的規章制度和行政流程等)、缺乏外部控制(包括缺少法律秩序和分權制衡、公眾獲取資訊的渠道不暢通、缺乏出版自由等)、懲罰措施不適當,此外還有文化、民族因素等等。

2012年時,國際透明組織發布的當年的國家清廉指數中,新加坡曾位列5個最廉潔的國家之一(名單中共有176個國家)。他們治理貪腐的措施就包括了提高公務員薪資和非常嚴厲的處罰措施[5]。

本文轉載自果殼網

參考文獻:

  • Thai traffic cops offered cash to turn down bribes. Reuters. [Thu Oct 9, 2014]
  • Van Rijckeghem, Caroline, and Beatrice Weder. “Bureaucratic corruption and the rate of temptation: do wages in the civil service affect corruption, and by how much?."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65.2 (2001): 307-331.
  • Abbink, Klaus. Fair salaries and the moral costs of corruption. No. 1/2000. Bonn Econ Discussion Papers, 2000.
    Mahmood, Mabroor. “Corruption in civil administration: Causes and cures."Humanomics 21.3 (2005): 62-84.
  • Why China Should Study Singapore’s Anti-Corruption Strategy. Business Insider. [Dec. 6,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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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苔熊:親愛的爸媽,你真的懂孩子想要甚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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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汗水、夏日戀情,青春的一切一切在這個季節拉開序幕。享受青春或者哀悼青春(誤)之餘,更多時後我們煩惱的是,該如何在美好燦爛及失控崩壞間取得平衡,讓孩子開心,讓父母開心。今晚的【PanSci talk:青春】邀請到專欄作家海苔熊分享:中輟、鬥毆與無限多的男友:看見叛逆背後的勇敢與傷痛

海苔熊

花一分鐘回想謝下你印象最深的一段回憶,包含氣味、觸感、滋味及光影…我們會發現許多我們印象最深刻的回憶都發生在青少年時期,究竟為什麼青少年的事記得特別清楚?有一個說法稱為回憶高峰-許多初體驗在此時發生(e.g.初吻/初戀),此外還發生了許多重要的事(e.g.放榜/重考/進入大學),另外這也是自我意識成長的階段。不過這本書認為以上所述都不是主要因素,真正原因和大腦有關。

大腦裡的邊緣系統大約在10-14歲時啟動,控制喜怒哀樂,也帶給我們慾望及實踐的目標;前額葉在14-17歲時開始發展,它像個剎車一樣避免我們有過於衝動的行為。我們大概要到17-20歲才能有效平衡這兩者的運作。另外腦中多巴胺噴出(dopamine squirt)會帶給人"爽"的感覺,這個現象在青少年時期會特別明顯。

海苔熊

青少年最需要的是-獎賞、關係、控制。

獎賞-要立即!

在本性上青少年正處於繁殖能力強的時期,他們會做出許多冒險的行為,去得到"爽"的感覺。不過這並不表示他們沒想到衝動的後果,而是對他們而言,立即的爽感更加重要。

關係-去影響他的朋友吧!

有人會問,我們活在早秋的時代,為甚麼有些孩子還是乖乖的?有項實驗找來青少年玩虛擬開車遊戲,目標是最快抵達終點。途中他們會遇到紅燈,乖乖的等需要花時間,如果闖紅燈的話則有可能被撞到。研究發現有人在旁邊陪青少年一起玩遊戲時,他們比較不會冒險闖紅燈。另一項研究指出10-16歲的青少年最在乎的人排序為朋友>戀人>家長,且當他們遇到問題時(但會受問題性質影響)會找的對象依序為朋友、自己、老師、家長。雖然家長在這兩個排行敬陪末座,但仍可以透過去影響他的朋友及另一半,來建立和孩子的連結。

控制-讓孩子覺得你和他在一起!

權威式的家長會同時給孩子明確的指令,並要求他們一定要去做到,如果沒有辦法也必須自行承擔後果。然而同時間家長也會給孩子自由的空間,並回應孩子的需求。還有兩種類型的家長,稱為專制式及放任式,前者逼你做事但不告訴你原因,後者完全不管你。一項調查研究發現曾經被記過的學生和家人共進晚餐的比例較低,雖然家庭結構(單親?父母離婚?)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孩子在家裡有沒有感受到溫暖。此外家庭複製(如家暴)也是會使孩子產生偏差行為。

管得多?管得少?身為家長到底該怎麼辦?海苔熊說,用全部的你和孩子溝通,不要去想甚麼溝通技巧。如果你覺得離你的孩子很遠,第一件事不是努力和他接近,而是和曾經也年輕的你接近。

Q & A

不是青春惹的禍》提到的青春期不但提早發生,還往後延長,對於「青春期時間增加」這件事你有甚麼看法?

我想原因是許多年輕人過了20歲沒有工作,還和家人住在一起,或者尚未找到站立的方法,僅選擇輕鬆的生活方式。我們越來越習慣速成的東西(e.g.看不了800字以上的東西),忘了需要長時間的付出,歷經痛苦,才能成熟。

海苔熊

聽完海苔熊的演講,想想自己,也常常被認為是無法溝通的年輕人。尤其每天在各種資訊的衝擊下,更有種有苦難言的沮喪感。究竟是"所謂的"大人不懂我們,還是我們不夠成熟到可以表達出自己的看法?或許這些都是原因吧!希望自己在成長的同時,能謹記現在的心情…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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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的災害經歷,讓CEO更勇於冒險?——2015搞笑諾貝爾管理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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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4月1日,澄清湖棒球場,統一7-Eleven獅對戰La new熊。熊隊「大師兄」林智勝一局下首打席就從獅隊投手陳逸宸手中掃出一支陽春砲,是他職棒生涯的第100支全壘打,讓他成為當時最少場次達成百轟的本土球員(此記錄後來被陳金鋒打破)。

是年,林智勝以21支全壘打,勇奪年度全壘打王!同年,大師兄被三振的次數是慘不忍睹的105次……

林智勝 圖片來源:台灣棒球維基館(攝影者Lili)

林智勝
圖片來源:台灣棒球維基館(攝影者Lili)

在商場上喜歡做高風險投資的企業,一如棒球場上喜歡「揮大棒」的球員一般,可以獲得高額報酬,但一不小心就落得血本無歸;相對地,穩扎穩打的策略能安定人心,卻又缺乏亮點。

 企業營運風險可從公司的「現金預留額度」、「債務股本比」等數據加以量化。然而,或許是數據太冷硬,或許是當數據出現時,代表資訊已慢了一步,人們更傾向觀察公司執行長(CEO)的言行舉止,希望可看出營運策略的端倪,不但媒體愛報導企業家的小故事,連象牙塔裡的學者也樂此不疲。

比方說,有些研究旨在分析CEO的生活經驗和他風險偏好之間的關聯。所謂的「生活經驗」包羅萬象,如「軍旅經歷」、「政黨傾向」、「是否擁有飛行駕照」,甚至「婚姻狀態」等。當然,這類分析或多或少都能得到相關性的結論,可是此類生活經驗與風險偏好無必然的因果關係,我們很難界定一個人是從軍後變得喜好高風險,還是因為喜好高風險而跑去從軍(或選擇激進政黨、開飛機、多段婚姻等)。

孩子的教育不能等!如果在孩童時沒有目睹雙親遇害,布魯斯·韋恩(Bruce Wayne)日後不會化身黑暗騎士;要是沒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克里斯欽·格雷(Christian Trevelyan Grey)長大後也不會有五十道陰影。因此,想要找出什麼因素會影響CEO的風險偏好,應該要看看這些CEO在童年時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去回溯每個CEO的童年資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每個CEO都出一本自傳,也難從中擷取出可以統一量化的經歷。面對這個難題,新加坡李光前商學院的Gennaro Bernile教授和另外兩位於美、英大學服務的學者,想出了解決之道。

首先,他們搜集了1711筆人員出生年及出生地的資料,這些人都是美國土生土長,且曾於1992年至2012年間,出任美國S&P 1500公司的CEO職位。

接著從地質、氣象及歷年新聞等資料庫中,他們查出每位CEO在5歲至15歲性格養成的這幾年,其出生地所在郡(County)歷經了多少自然災害(含地震、颶風、龍捲風、海嘯、火山爆發、森林大火等),及這些天災釀成多少傷亡財損。若這個天災曾造成該郡人員死亡,則視CEO在兒時經歷過一場「致命天災(fatal disasters)」。

最後,與這些CEO經營公司時的策略相比對,發現兒時經歷過致命天災的CEO,多半比無此經歷的CEO們更勇於承擔風險。然而,經歷過極端天災(所經歷的天災造成人員喪命的比例最高的前10%)的CEO,其表現又會趨於保守。(十年間沒有經歷過致命天災,在台灣人眼中根本是天方夜譚吧!然而根據研究的資料,有33%的CEO無此經驗。)

Gennaro Bernile等人推測,經歷過天災卻沒切身之痛的人,容易低估災變而較勇於冒險。相對的,真正目睹到嚴峻天災或深受其害的人,日後做決策就會變得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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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啊(打哈欠貌)~,行文至此,館主覺得這個研究雖然別出心裁,卻也說不上十分有趣,而Gennaro Bernile等人竟藉此研究榮獲了「2015年搞笑諾貝爾獎–管理學獎」的桂冠。大概是論文標題下得詼諧吧!館主將之亂譯為「大難不死,其膽也肥」("What doesn’t kill you will only make you more risk-loving.“)。

文末,來抄一個讓數萬個工程師都驚呆了的故事吧。某天,鴻海的工程師問郭董:「為什麼爆肝的是我,首富卻是你?」郭董回答說:「三十年前我創建鴻海的時候是賭上全部家當,不成功便成仁,而你只是寄出幾十份履歷表後來鴻海上班,且隨時可以走人,我們的差別在創業與就業。」

且不論故事真偽,郭董身為一個創業者,需承擔高風險是無庸置疑的。郭董生於1950年的板橋,1959年8月7日,發生了著名的八七水災,重創台灣中南部,1960年8月,又發生了八一水災,造成東北部嚴重水患。時年9、10歲的小郭董,是否在兩次的天災中,默默養成了冒險犯難的性格呢?

左為郭台銘,右為楊志良。 source:YU CHIH-WEI

左為郭台銘,右為楊志良。source:YU CHIH-WEI

不過,望子成龍的父母啊,別急著將自己孩子置於險地吶!這個研究指出,這些CEO經歷致命天災的比例,其實和美國一般人的比例相去無幾,愛冒險似乎不是成為CEO必備的特質哦!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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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慈:來場冒險吧!除了學校,你還可以從生活中學習、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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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舒適圈!」,這是一句我們常聽到的話。只不過說得容易,做起來好像又是另一回事。或許「加班沒時間、回家只想耍廢」只是個藉口,不敢、不會冒險追求想要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原因。今晚的【PanSci talk:青春】邀請到 城市浪人創業計畫 創辦人張希慈,和我們談談:我有資格談教育嗎?(以下為第一人稱演講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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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有資格談教育?

在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先想想,我們心目中的教育到底要談甚麼?是要教學科知識、賺錢之道、如何安身立命、或者該怎麼改變世界?然而我們學校的教育真的符合我們心目中教育理念嗎?在此之前來聽一個小公主的故事。

從前從前,在一個夢幻的國家,生病的公主和國王說只要能得到天上的月亮,她的病就會好。焦急的國王召集了一群很廢的大臣,但月亮那麼大那麼遠,要怎麼拿呀?這時,一個小丑問了公主,她心目中的月亮長甚麼樣子。「大概和我指節一樣大吧,然後月亮亮晶晶的,一定是金子做的!」於是小丑找金匠打造公主心目中的月亮,公主的病也瞬間好了。可是到了晚上月亮又會出來,很廢的大臣們開始想盡辦法避免公主發現她手中的並不是真正的月亮,這時只見小丑問公主說,草被拔了、牙齒掉了會如何呢?(會長出來啊!)月亮被摘了之後呢?聰明的公主馬上領悟到她手中的、窗外的都是真的月亮(月亮被摘了當然會長出來呀)!

故事說完了。換做我們,是不是也和大臣一樣,覺得摘月亮是不可能的事?小丑並沒有真的把月亮摘下,但他知道解決問題的目的是要讓小公主病好,只要她相信,就會病好。長久以來學校教導我們套裝知識,以理性的思維、邏輯判斷事情,才得以維生,但當我們成為套裝知識的守門人後,漸漸忘了這些知識也是被創造出來的。

關於我的學習故事

我讀社會系。高中的時候,我可以背出《公民與社會》中,各種關於不平等的解釋,但我始終無法體會名詞背面的意涵。直到高三畢業那年,我到了甘肅去教音樂。那裡沒有水沒有電。100多個孩子只有3個老師。孩子們都住校,因為從他們的家裡到學校要跨越好幾座山。有些學生和我同歲,但家裡的環境使他延緩入學,而我竟變成他的老師。我那時才知道甚麼是社會資源不平等,這種資源的落差是真實在世界上運作的,是因為真的存在才會出現在課本裡。

我開始思考,面對不夠美好的世界,下一步該怎麼辦?

改變的開始-城市浪人

我大四的時候有個想法,既然有那麼多資源落差的問題,為甚麼關心的人那麼少。於是我們展開了城市浪人的計畫,方法是我們把這些議題提出來,讓每個人去做30件和這個議題相關的事,比如捐血、FREE HUG、採訪家人、和世界各地的人聊天,並希望參加者透過這些活動,可以找到自己願意付出ㄧ輩子的事。我們有一個活動為「享食」,作法是和街友分享自己做的食物。有個很怕和別人相處的男孩參加了享食活動,ㄧ夥人把土司塗上草莓果醬,出發去找街友。當他們把食物交給ㄧ位街友時,對方因為這得來不易的食物而不斷地道謝。這個經驗讓男孩很震驚,ㄧ方面因為他根本不覺得草莓土司是個料理,所以很後悔沒有帶更好的食物來。另一方面,他輕忽了自己能夠帶來的影響力。城市浪人相信:改變不是一個人做很多,而是很多人做一點點。

學校教育到底可以教我們甚麼?

人的原始天性有三:維生,活下來的本能;創造,你用你的方式詮釋自己;互動,和別人分享(假設世界上沒有其他人,你還對你創造的東西有興趣嗎?)在這三個天性裡,學校應該教甚麼?我認為不會是維生,因為這是很初階的事,而創造是人的本性,因人而異,只能透過引導,無法被教導。因此學校要教的應該是互動,告訴每個人該如何進入世界。我後來發現城市浪人的計畫很符合體驗學習的理念,目的都是讓人們回到真實的世界去感受,並用主觀的經驗去理解客觀的事實,接著把這些學習經驗概念化,讓你以後可以依循這些經驗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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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 A

談一談家庭教育對你的影響力吧!

我和我父親一同出過一本親子共學的書(注: 感謝我們始終對話:20年教養分享‧23個教養關鍵,培育出台大創業家女孩與詩詞男神)。寫書的時候我採訪了我的家人,發現媽媽知道我小時候曾偷交男朋友還半夜爬起來講電話,但她當做不知道。而因為他們在這部分保留了空間給我,於是當我被要求背唐詩宋詞時也會心甘情願些。我們家其實有個灰色的教育地帶。我知道在某部分爸媽讓了我,所以在其他面向我也讓他們一點。

不是青春惹的禍》提到的青春期不但提早發生,還往後延長,對於「青春期時間增加」這件事你有甚麼看法?

城市浪人的活動本來是設計給大學生的,但我沒想到上班族也很需要這個活動。我有一些朋友畢業後找到不錯的工作,但他們不太喜歡自己的生活,卻因為工作太忙碌而沒辦法去改變,或者說他們少了冒險精神,即便想要改變,但卻仍不知道自己要做甚麼。我想這是因為他們求學的時候沒有足夠空間、時間去嘗試,以至於畢業後更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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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和我同年紀的希慈形容很多人「加班沒時間、回家只想耍廢」,對應著身邊的朋友(甚至自己)覺得心有戚戚焉。有人說:這世界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我想說:這世界不缺少冒險,而是缺少勇氣。許多事的速率決定步驟是下定決心「開始」這一步。但別忘了當你真心渴望某件事時,全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

這一夜我好像從希慈溫柔的語調中,找到重新站起來的力量。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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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情緒和壞情緒?——腦筋急轉彎:用心理學說故事與知識(2)情緒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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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台大月光心理社(代表:沈伯郡、鄭澈)

腦筋急轉彎(Inside Out)是最近當紅的皮克斯動畫片:除了劇情有趣、呈現方式新穎外,當中呈現了很多心理學的概念,讓身為心理所學生的我們覺得深深感動,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想要將看到的知識跟大家分享。本文將會介紹腦筋急轉彎這部電影與心理學有密切關聯的部分,讓大家在享受電影之餘也可以學到些知識。

關於記憶可以參考:核心記憶、遺忘與似曾相似——腦筋急轉彎:用心理學說故事與知識(1)記憶篇

情緒可以分類嗎?

第二個部分是情緒,有篇文章:「《腦筋急轉彎》對記憶跟情緒的描繪是錯誤的,但仍具參考價值」認為將五種情緒區分開來看是錯誤的,並且引用巴雷特(Barrett)的理論來說明這件事。此文對電影內情緒分類的批判是不完全正確的,但也有其參考價值。

在心理學界當中,巴雷特所支持的觀點並非被整個學界接受,事實上,在情緒的研究當中,有兩派觀點相互爭執不休,他們的爭持甚至被巴雷特(2007)稱作「情緒大爭論」(The Great Emotions Debate),一派是以巴雷特為首的「情緒向度理論」(Dimensional Theories of Emotion),他曾把情緒排列如下圖所示:

在這個圖形當中,越接近的兩種情緒會讓人感覺這兩種情緒「越像」,巴雷特認為情緒「像不像」可以由兩個軸來解釋(就像直角坐標系x-y軸那樣),x軸為「正負向(valance)」、y軸為「激動(arousal)」,因此每一種情緒都有一種座標,例如:厭煩是負向情緒,激動程度不高;興奮是正向情緒、激動程度很高;憤怒是負向情緒、激動程度也很高。

因此,在日常生活中我們可以幫每一種情緒去區分這些情緒到底「多正向」與「多激動」,巴雷特認為光是這樣就可以理解所有情緒之間的差別。

然而!另外一派也不是省油的燈,影集《謊言終結者(Lie to me)》的主角心理學家艾克曼(Paul Ekman)則是「情緒間斷理論」(Discrete Theories of Emotion)的大咖,認為所有的情緒是由幾種不同的基本情緒(basic emotion)構成,而這些基本情緒是無法繼續被化約的,他發現六種不同的基本情緒:憤怒(anger)、厭惡(disgust)、恐懼(fear)、快樂(happiness)、悲傷(sadness)與驚訝(surprise)。

向度理論當然反對這種觀點,他們會認為這些基本情緒的標籤是人訂的,而為了支持自己的論點,艾克曼還特地去原始部落研究他們的表情與情緒,他認為如果這些情緒真的是文化之下的產物,那麼原始部落就不會區分這些情緒,然而他發現,就連原始部落裡的人也會區分這六種情緒,這支持了他的觀點,而捅了情緒向度理論一刀(如果有看過Lie to me的人應該會記得男主角有去過原始部落)。

而腦筋急轉彎(Inside Out)的導演曾經特地請教艾克曼關於情緒的部分要如何描繪(from wiki),但由於將恐懼與驚訝做成兩種不同的角色有點困難,索性就把他們合成同一種角色了。

因此,今天要說電影裡面的對「情緒」描繪是錯誤的,或許言之過早了!到底間斷理論或是連續理論到底誰熟對孰非,整個心理學界還在熱議中!

《腦筋急轉彎》

《腦筋急轉彎》宣傳圖。

好情緒和壞情緒?

至於,這麼多情緒的理論到底與我們的生活有什麼關係?關係可大了,我們日常生活中充斥著情緒,腦筋急轉彎整部電影也是要提醒我們這點,我們常常被情緒牽著走,我們會生氣、我們會悲傷、我們會快樂、我們會恐懼、我們會憂鬱,如果能夠更了解這些情緒的本質也許我們就更能夠面對自己的憤怒,也許能夠改善自己對於蟑螂的恐懼、或者是不再感到過度憂鬱。

這部電影所關注的情緒議題不只是情緒倒底是向度的還是間斷的,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面向:「某些情緒到底是好是壞?」

心理學界曾經(或現在依然)有一種「正向心理學」(positive psychology)的潮流,認為正向情緒例如「快樂」、「喜悅」是好的情緒;而負向情緒「焦慮」、「恐懼」、「憂傷」是不好的情緒,就像不要讓自己的生命中有壞的膽固醇一樣,我們要讓自己的生活中充滿喜悅與快樂,而不該讓焦慮、恐懼或憂傷佔據自己的生命。

我喜歡把這種心理學稱作「好棒棒心理學」,一切只看到樂觀的一面,一切都要過得很好,就跟電影裡面「樂樂」(joy)的想法一樣:讓一切都只能很快樂。

我想作者原本也同意這樣的價值觀,原本這部電影的腳本是「樂樂」(joy)與「怒怒」(anger)迷路,他想要把這部片變成一部搞笑片,但後來發現這行不通,也開始害怕自己會被炒魷魚。之後有一天,他走回家的時候突然感到很難過,覺得如果自己可能會因此離開自己親密的工作夥伴,結果他恍然大悟,這才發現這種難過的情緒才是親密關係之間最重要的情緒,於是他就把怒怒換掉,讓憂憂(sadness)成為主角。

這個想法可能一時有點難接受,但是如果仔細回想一下自己的生命當中,是那些錦上添花的朋友還是那些雪中送炭的朋友令人印象深刻?如果我難過的時候你在我的旁邊──那麼你就會是我的好朋友。而沒有人喜歡在自己難過的時候,有人一直要你不准哭要強顏歡笑。

在電影當中有一幕深刻地呈現了這樣的衝突:

當小彬彬難過的時候,樂樂一直叫他要振作起來,但是他就不想,這個時候憂憂走到他旁邊,也在說著一些難過的事情,然後小彬彬就哭了,之後突然就好了,

樂樂就問:「妳是怎麼做到的?」         憂憂只是說:「我只是聽他說話而已」

《腦筋急轉彎》劇照。

《腦筋急轉彎》劇照。

其實我看到這裡好像也不小心哭了。

回過頭來講,正向心理學似乎將負向情緒汙名化了。因此我比較接受另外一種觀點:不將情緒區分好壞,認為每一種情緒都很重要、有他自己的功能,這種觀點被稱作「情緒的功能主義者」(Functional Theory of the Emotions),快樂有快樂的功能、悲傷也有悲傷的功能,而重點是在應該快樂的時候要快樂,應該悲傷的時候要悲傷,如果在應該哭泣的時候強顏歡笑也不見得是好的。

《腦筋急轉彎》劇照。

《腦筋急轉彎》劇照。

記憶與情緒 相輔相成

我們在第一部份談到了記憶,在第二部分談到了情緒,但是請不要以為這兩者是可以完全清楚區分開來的,拉杜(Joseph E. LeDoux)對於恐懼制約(fear conditioning)的研究指出:我們的杏仁核(amygdala)能夠記得「我們要害怕那些事物」,例如:我可能原本不害怕蟑螂,但是後來就學會「害怕蟑螂」這件事情。在這個狀況下,「對蟑螂的記憶」與「對蟑螂的害怕」並不能被分開,因為我們是同時把這兩者學起來的。

這麼說可能會有點抽象,然而各位還記的電影裡面各種不同顏色的球球嗎?每一個球球都有記憶的內容,同時也有不同的顏色,意味著在我們的記憶當中常常伴隨著情緒,因此我們會說某些回憶「是快樂的」,某些回憶「是痛苦的」。

而當憂憂碰到快樂的回憶時會變悲傷,這也是有可能的,一個人在憂鬱狀態的時候,那些曾經會讓他快樂的事情可能都會褪色,而顯得憂傷,我常常喜歡用一句話來描述憂鬱的狀態──「會發現這個世界都變成灰色的」。

《腦筋急轉彎》劇照。

《腦筋急轉彎》劇照。

記憶及發展部分可參考:

參考資料在發展篇一併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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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夠善良——科學衝擊哲學?惹火的道德心理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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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梅克爾處理難民像哲學王

 人性善惡是恆久不衰的話題,它從個人生活乃至國際大事,深深地牽動我們的情感與理智,對此爭論不休,筆者屢屢撰文觸碰敏感的道德議題,是相信融入現代科學認知,終可拼湊出問題全貌,改變昔日只從單一學系學派立論的偏見。

最近,敍利亞難民潮令西歐各國非常頭痛,德國總理梅克爾面對80萬難民湧入,顯出高度的情理兼容,她一方面站在人道「信念」(普世價值),表示德國仍有能力收容難民,願意照顧他們,斥責國內仇視移民的縱火案;另一方面「計算」實際情況,呼籲歐洲各國攤分收容難民的數量,共同承擔這次問題。梅克爾的處理方法充滿智慧,可謂揭櫫近年美國道德心理學的重要啟示:雖然,人類源自演化的道德直覺是有局限的,喜歡偏私「自己人」,但只要覺醒它的局限,將有助我們理智地成就更大的「善」。梅克爾高明之處在哪?我們姑且留待最後才接續討論。

source:wiki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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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從類人猿動物那顆樸素的同理心談起。1996年,在芝加哥動物園裡發生一宗意外,一位三歲男孩不慎從五尺高跌落靈長類動物展示區,萬料不到,此時一隻八歲雌性大猩猩,飛撲接住男孩抱在懷裡,坐在木頭上輕拍男孩的小背,安撫他受驚的情緒,再將他交給工作人員。這位大猩猩的同理心感動全球,人們幾乎習慣把道德善性視作人類獨有的光芒,忘記了我們也分享著類人猿動物的共通本性;這也是動物學家法蘭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在《猿形畢露》(Our Inner Ape)中提醒我們要反思的事。[註一]

不止德瓦爾提及的事例,靈長類動物學家娜迪茲達.雷帝吉納—柯茲(Nadezhda Ladygina-Kohts)曾在莫斯科養育一隻名叫喬尼的黑猩猩,牠常任性地留在屋頂耍玩,拒絕回到她身邊。後來柯茲發現,只要她裝作哭泣,喬尼會立即跑去找她,還唯恐有人侵害她,急急輕撫柯茲的臉,以示安慰。還有,菲力斯.華內肯(Felix Warneken)及麥可.托馬塞洛(Michael Tomasello)的研究發現,黑猩猩甚至會自發幫助同伴和人類,不求任何獎賞。看來,人類與牠們確有一脈相承的善性本能,只是複雜程度有別。

 演化生物學「褻瀆」善性?

當然,以生物演化角度探討人性,常常引起部分人的激烈情緒,將之標籤為「社會達爾文主義」陰魂不散,誤以為提出這種討論的切入點,等同「純粹」以動物天性合理化道德推論。意思就是,我們的道德觀大可訴諸先天,凡大自然賦予我們的特質,那些行為都是可接受的,正如人類和黑猩猩天性也懂得互相殘殺,只要能生存和進步,有甚麼不能做呢?這樣說來,達爾文的「適者生存」便可說成「為求進步,不擇手段」了,所以,他們一聽道德直覺源自生物演化,隨即暴跳如雷,感覺非常危險。

猶記得數十年前,著名社會生物學家威爾森(Edward O. Wilson)在某次學術會議中,突然被人當頭淋了一壼冰水,藉此回應他社會生物學的言論;另外有些學生四處張貼海報,高呼要他下台,召集各路人馬騷擾他講課;他們認為以生物學分析人性,根本是要塑造種族主義和階級化社會,威爾森一時成了眾矢之的。

Edward O. Wilson source:wikimedia

Edward O. Wilson     source:wikimedia

接下來我們便明白,達爾文和威爾森都被冤枉了,生物演化的發現,並不表示我們不分是非曲直都要接受它,那些偏激盲目的想法,無助了解道德真象。誠如哈拉瑞(Yuval Noah Harari)本年六月的演說強調,人類之所以稱霸地球,在於演化出黑猩猩所沒有的意識能力,這種能力使我們像創作故事般建立信念,約定社會行為,促成龐大合作,終於勝過其他動物。事實上,我們幸有這種思想能力(包括理性),即使繼承了各種演化本能,也能從中取捨抉擇、擇善固執,這才是人類有望邁向更美好生活的關鍵。

現在,我們不妨同時跨越兩本道德心理學著作,拼合更遼闊的道德視野。一本是強納森.海德特(Jonathan Haidt)所著《好人總是自以為是:政治與宗教如何將我們四分五裂(The Righteous Mind: Why Good People Are Divided by Politics and Religion)》[註二];另一本是約書亞.格林(Joshua Greene)所著:《道德部落:道德爭議無處不在,該如何建立對話、凝聚共識?(Moral Tribes: Emotion, Reason and the Gap between Us and Them)》。(由於格林較多創見,筆者偏向長篇論述他的說法) [註三]

嬰兒天生愛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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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關於人類嬰兒出生後流露善性本能,二人在書中同樣交代過一項非常經典的實驗。學者凱利.哈姆林(Kiley Hamlin)、凱倫.溫(Karen Wynn)與保羅.伯倫(Paul Bloom)分別找來一批六個月及十個月大的嬰兒,讓他們觀看貼上眼睛的「正方形、三角形和圓形」互動的影像。其中一個影像,圓形嘗試登上山丘,卻不成功,這時三角形出現,將圓形推上山頂;而另一影像,儘管圓形也是嘗試登山,不過突然出現四方形阻礙它向上,更把圓形推回底部。

嬰兒重複看了幾次後,研究員向他們擺放三角形和四方形的玩具,結果顯示,對於16名十個月大的嬰兒,有14名選擇曾幫助圓形的三角形玩具;另外,12名六個月大的嬰兒,全數選擇三角形,不要四方形玩具。反映這些未足一歲,甚至只有半歲的嬰兒,明顯偏好互相幫忙的對象,而不是留難別人的家伙。也許有人質疑,不排除這些嬰兒「碰巧」大都喜歡三角形吧?可是,研究員再找新一批嬰兒進行實驗,除去那些眼睛,同樣讓他們觀看圖形之間的互動,事後印證,嬰兒並未有特別喜愛三角形,明顯賦予眼睛的圖形被擬人化後,揭示人類道德天性,早已埋藏偏好互助行為的幼苗。

可是,兩位作者並未提及另一項重要實驗,發展心理學家艾莉森.高普尼(Alison Gopnik)打破了舊日看法,過往認為兒童要到七歲才發展出代入他人觀點的能力,這種能力同樣被視為人類同理心的重要基石。高普尼找來一些十四至十八個月大的嬰兒,事前都知道他們通通愛吃「培珀莉小魚餅乾」(Pepperidge Farm Goldfish Crackers),遠多於吃不吸引的青花菜。研究員在嬰兒面前裝出相反的偏好,表情流露極愛吃青花菜,十分厭惡小魚餅乾,事後發現,十八個月大的嬰兒,雖然自己喜歡小魚餅乾,依然能夠理解研究員愛吃青花菜,將青花菜遞給她。

但是,嬰兒有可能是因為貪吃小魚餅乾,刻意不給研究員嗎?並非如此,十四個月大的嬰兒,對於研究員愛吃青花菜首先流露疑惑的表情,卻依然給她小魚餅乾,可見,並不是嬰兒出於貪吃,他們仍未能理解研究員的愛好,只懂將自己的偏好強加在對方身上,將自以為好吃的餅乾,給予研究員,即使疑惑她吃上去為何一臉愁容。[註四]

source:David Salafia

source:David Salafia

這些研究顯示,人類先天道德善性傾向,十分年幼已偏好互相幫忙的人,並能代入他人觀點,遠早於說謊欺詐的能力 (另有研究反映,兒童最早說謊的歲數是三歲半到四歲半)。那麼,兒童到了五歲左右,能夠以語言表達想法時,他們如何看待道德問題?海德特引述艾略特.杜瑞爾(Elliot Turiel)的研究,當這些兒童被問及:若有位小女孩想玩盪鞦韆,卻立即把正在玩的男孩推下來,你認為這樣可以嗎?幾乎所有兒童都表示,無論老師批准、校規沒寫,這樣做都是不對的。可見,毫無理由傷害旁人,成了兒童的強烈直覺,超越了外在社會成規(Social Conventions)。

到我們成年後又如何?格林引述學者斐耶里.庫許曼(Fiery Cushman)、溫蒂.曼德斯(Wendy Mendes)等人近年就「迴避暴力」的研究,在實驗中,他們要求人們模擬暴力動作,像用鐵鎚作勢敲擊某人腳部。結果發現,即使人們明知自己假裝作出暴力行為,足以令他們部分血管劇烈收縮,出現「腳軟」的情況;若只是旁觀別人假裝攻擊,或以鐵鎚敲擊鐵釘等死物時,並不會造成劇烈反應。此外,回顧歷史,在美國南北戰爭時,聯邦軍軍官常接到報告,指前線的士兵彈匣裝滿子彈,卻未射一發就死了,被認為是士兵受道德情緒影響,無法輕易地對陌生人開槍。

不好意思,你不夠善良

上述由幼年到成年的心理機制,似乎讓我們感到人類善性一片光明,不是嗎?不,潑冷水的時候到了,我們的善性是有偏私、有限制的,相當容易劃分「自己人、其他人」;「好友、敵人」,偏好小圈子,愛好自己的國家、民族、膚色等等,這些都是基因演化為我們預先設置好,快捷區別「我群」與「他群」的道德直覺。

如凱薩琳.金斯勒(Katherine Kinzler)及其同僚發現,六個月大的嬰兒喜歡望不帶外國腔調的人說話,而十個月大的嬰兒喜歡說母語的人給他們玩具;到了五歲左右,小孩喜歡跟不帶外國腔調的人做朋友。這種親疏有別的喜歡感十分自然,早在我們未深受文化教育影響時,這些傾向經已形成。還有,我們或已聽說過那神奇的「催產素」(Oxytocin),以往一些田鼠實驗已發現,這種神經分泌物跟動物的愛慾、關懷,甚至跟一夫一妻制密切相關,卻較少提及它的有限範圍。

海德特為此整理了一些研究,不錯,有些遊戲實驗反映,鼻子吸入催產素後,有助增加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願意在遊戲中將錢轉移給匿名的陌生人。但是,當實驗套在帶有團體競爭的遊戲時,催產素會使人更願意傷害其他團隊,以保護自己團隊;若實驗牽涉自己國族,便會視自己國家民族的性命極端重要,種種跡象顯示,催產素的增加雖有助關懷「我群」,同時也增加厭惡「他群」的程度。換句話說,我們演化而來的情感直覺機制,充滿限制,先天早已植入了諸多偏好 。難怪格林亦感嘆,在美國仍存在種族偏見問題,白人名字的履歷更受僱主肯定;而美國法院的紀錄反映,黑人被告相比白人被告,更容易被判死刑。

現在要問的是,為何演化使我們擁有同理心之餘,卻又如此偏私?海德特和格林分別以基因演化、神經科學為我們拆解背後的道德基礎。海德特指出,生命史的開端猶如是基本單位的層層結合,由古細菌在單膜內的結合,到真核細胞的出現,再由此分裂成不同有機體,有機體逐個組成不同族群,部分生物再由小族群連結成大族群,層層遞進。從細胞到有機生物,億萬年的演化見證著不同層次的分工,互相依存,也反映出個體競爭與群體競爭,在生物界同時並存。

海德特表示,達爾文演化論所包含的「多層次選擇」(multilevel selection)早已道出箇中端倪:「基因的外面是染色體,再外面是細胞,再外面是個別的有機體,再外面是人群、社會、其他群體。在這個階級組織中,任何一層都會發生競爭」。而人類天性的複雜多元,正是既像黑猩猩有強烈的自私性,又像蜜蜂懂得群體分工,海德特以此比喻人性,如同有90%的黑猩猩特性,再揉合了10%的蜜蜂特性。人類演化而來的情緒機制、道德直覺,讓我們先完成小圈子的團體合作,到了人類擁有意識能力以後,原始宗教與文化思想加強了社會合作、促進分工,集體意志解決更大的社會需求。

同樣地,格林認為演化優勢就是競爭的過程,例如,一群獅子只要比其他獅子跑得更快,抓到的獵物更多,便有更強的繁殖優勢,久而久之,高速獅的後代自然比龜速獅更多,成了明顯的競爭優勢。而人類的原始道德本能,也是偏向互相合作的祖先,勝過盲目自私,惡性競爭的族群,從而形成生存優勢;很明顯,假如祖先團體內濫發暴力行為,只會造成無窮的流血衝突與報仇行動,族群根本不能壯大。這樣的演化本能,令我們成功將族群的利益,擺在自身利益之先,可是,這只是讓「我群」有優勢勝過「他群」,而不是龐大族群之間和平共融。

source:Jon Pinder

source:Jon Pinder

換言之,人類的道德根源,原初並不是為了實踐更大的善:成就人人平等,乃至眾生平等的普世價值;即使我們今天絕不視道德價值是為了增加生存優勢,但是,我們有必要如實了解道德直覺「源自演化的本來面貌」。如格林強調,道德直覺令人類在一小圈範圍互相合作,減少個人之間互相損害,解決類似生態學者蓋瑞.哈丁(Garrett Hardin)在1968年提出的寓言〈公地悲劇〉(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如果一個部落裡的牧民,在資源有限的牧場公地上放牧,採取絕對自私的做法,拒絕合作,最終,牧場資源會迅速耗盡,牧民很快便一無所有;反之,以不同的方式合作,並懲罰惡意反叛者,卻有助牧民長久地取得資源。(連黑猩猩也懂原諒同伴、促成合作,並懲罰同伴不合作行為。)

【請繼續閱讀下篇:別迷信自己永遠正義——科學衝擊哲學?惹火的道德心理學(下)

備註:

  • [註一]法蘭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著:《猿形畢露:從猩猩看人類的權力、暴力、愛與性》(Our Inner Ape: A Leading Primatologist Explains Why We Are Who We Are),臺北市,麥田出版,2007年10月。(補充:另有資料顯示該大猩猩並未成功接住小孩,有別於德瓦爾著作的說法。)
  • [註二]強納森.海德特(Jonathan Haidt)著:《好人總是自以為是:政治與宗教如何將我們四分五裂》(The Righteous Mind: Why Good People Are Divided by Politics and Religion),臺北市,網絡與書出版:大塊文化發行,2015年4月。
  • [註三]約書亞.格林(Joshua Greene)著:《道德部落:道德爭議無處不在,該如何建立對話、凝聚共識?》(Moral Tribes: Emotion, Reason and the Gap between Us and Them),臺北市,城邦文化出版,2015年7月2日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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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夠善良——科學衝擊哲學?惹火的道德心理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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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先閱讀上篇:你不夠善良——科學衝擊哲學?惹火的道德心理學(上)

別迷信自己永遠正義

然而更大的問題也來了,假如出現部落與部落之間的族群競爭呢?每個族群都有自成一系的道德信念,不管是來自原始宗教或是道德信條,這些信念難以促成族群層面之間的合作,並且深信己方是正義的,對方是邪惡的。(或:我信的是真神,你信的是假神。)

source:Morgan4u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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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將「團體可能因為自私自利,而偏好某些道德價值勝過其他價值」,稱為「偏私的公正」(biased fairness),簡單來說,就是人人總是認為自己 / 己方是對的,對方是錯的。在1982年中東貝魯特大屠殺發生後,有研究人員分別讓阿拉伯人和以色列人觀看當年同一段新聞報導,儘管內容一模一樣,但雙方完全認定新聞只偏袒對方。還有另一項關於政黨的心理實驗,喬福瑞.柯亨(Geoffrey Cohen)找來一批偏好民主黨的自由派人士,與偏好共和黨的保守派人士參與實驗。

柯亨發現,只要他將某項政策,向自由派人士說成是民主黨提出的,即使內容非常保守,自由派人士照樣贊成;反之亦然,向保守派人士說政策是由共和黨提出的,即使內容非常開放,他們也照樣贊成。事後,大部分參與者均否認,當初自己受到黨派影響,從而誤判了內容。研究意味著,自己支持一方所提出都視為對的,蓋過了對內容的思考,總之贊成「自己人」就好了。老實說,筆者極有興趣在香港試驗一下,看看自稱民主派人士以及建制派人士的反應。

太誇張了吧?那麼討論死刑的話題如何?假如雙方足夠冷靜,把正、反理據看得清清楚楚,會減少對己方的盲目認同,較諒解對方的觀點嗎?曾有研究員將支持和反對死刑的詳盡理據,分發給雙方閱讀,讓他們細心考慮過後再作判斷;結果,人們看後反而加強了自己立場的信心,更加認為自己支持的理據更有說服力,對對方的觀點沒有較多諒解,情況倒是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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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就上述各點,再以神經科學的角度作出解讀,不論是指個人避免傷害旁人的直覺,抑或團體「偏私的公正」背後的直覺基礎。他指出神經科學權威學者之一安東尼.達馬西歐(Antonio Damasio)發現,人類不同的道德情感機制與大腦「腹內側前額葉皮質」(ventr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簡稱vmPFC)非常相關。假如腦區受損,病患即使看到血淋淋的恐怖場面,身受重傷的受害者,他們也會指沒有任何感覺,就是出現了情感障礙。大家別誤會,他們並非智商出了問題,而且仍然有是非對錯的相關認知,只是他們一點感覺都沒有,有點像我們知道的人格病態者(精神變態)。

再拆解「電車難題」辯中辯

還記得那多重設問的電車難題吧?格林簡直是這方面的專家。他認為第一重設問:「轉轍器難題」(switch dilemma)無甚爭議,同樣,研究電車難題的哲學家茱蒂斯.賈維士.湯姆森(Judith Jarvis Thomson)認為純就此重設問來說,以功利主義(Ulitarianism)進行道德抉擇,道德上可以接受;格林也交代全球絕大部分人也認為可以接受。(筆者當然同意,詳見《舉世爭議的「電車難題」是戲弄人的詭辯》一文。)

source:wiki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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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比較關心的是第二重設問:「天橋難題」(footbridge dilemma),就是推人下橋拯救路軌上五人的問題。首先,格林設計了一項實驗,透過功能性磁震造影(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fMRI)檢視受試者在閱讀、回應兩重設問時的大腦反應。一如格林所料,在天橋難題中,當人們認為自己要親手推人下橋時,大腦處理「道德情感」的腹內側前額葉活動也一併增加;反之,轉轍器難題中,當人們大都選擇殺一求五,以功利主義作出抉擇時,卻是「抑制慾望」的背外側前額葉(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簡稱dlPFC)活動增加,而此一區域,往往是不同實驗,需要受試者刻意自制,以理性思考時較活躍的大腦區域。

此外,他指出學者馬利歐.孟德茲(Mario Mendez)與同僚找來額顳葉失智症(frontotemporal dementia, FTD)病患進行天橋難題判斷,這些患者受影響的腦區也有腹內側前額葉,亦即導致情感障礙的區域。結果,接近60% 的病患願意推人下橋,而健康人士只有20%會這樣做,前者高出三倍之多,使上述兩項關鍵實驗得到相關性支持。此外,亞米泰.薛哈夫(Amitai Shenhav)的一項關於處理恐懼反應的「杏仁核」(Amygdala)研究所示,在天橋難題中,杏仁核與人們抉擇的負面情感有正相關;格林補充,杏仁核的反應像警報器一樣,當它活躍時,也關係人們不採取功利主義抉擇。

一些急躁的朋友,或許此時已憤憤不平要問:

豈有此理﹗格林是否想說,決定不推人下橋時,只不過是非理性的情感,而推人下橋殺一救五反而是理性大腦的抉擇﹗你支持殺人嗎?太冷血了﹗

事實並非如此,格林倒是認為,我們確實可有很多理性依據,種種推論,決定不推人下橋。例如,任意犧牲旁觀者很可能令人仿效,造成社會秩序恐慌混亂,也可以詳細思考尊重生命的重要性等。但是,當我們相信是上述抽象的理性思考,驅使我們最終拒絕推人下橋,那麼,當人們接受測試時,理應是「背外側前額葉」非常活躍才對,可是事實不然,真正令不少人拒絕推人下橋的,是強烈的道德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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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格林設計了一個稱為「撞擊警報情境」的電車實驗,這次,路軌設計是分開兩條獨立的軌道,一條純直線軌道行駛電車,前方站有五人,不停止電車他們會被撞死;另一條獨立軌道也有一列電車,若受試者在遙遠的地方,按下轉轍器,讓電車轉向分岔路,撞死一人,觸發那裡的警報,令所有軌道立即停電,便可成功拯救那條直線軌道上的五人。你們應該很快明白,假如理性思考,這樣做根本跟推人下橋並無大分別,同樣是刻意視他人作為「一種手段、一種工具」,是有違人們一般道德信念的目的。可是,依然有86%的人殺一救五,與最初沒有爭議的第一重設問的87%幾乎一樣﹗為甚麼?這就是格林苦心重新設計,只要繞過人們敏感的道德直覺,不用想像自己推人下橋,轉轍器擺在遠方,兩條軌道分開處理,便令到人的情感反應大減,從而輕易作出抽象的功利主義抉擇。

可是,請別誤以為格林輕輕放下天橋難題,他和同事設計了一個更曖昧的版本,以突顯電車難題的弔詭之處:如果電車不停下來,就會撞上爆炸箱,炸毀水壩,淹沒一整個城市,造成數百萬人死亡。如果把一人推下去,觸發機關立即拯救數百萬人性命。你會如何抉擇?

筆者認為這版本的妙處,在於是否追求更大的善,無論事前再確信某種道德信念,還是要依據實際情況重新思考、調整。不知你如何抉擇?轉一轉事例煽動你就不理性了。

還有一個令人情理衝突的實驗。學者紹恩.尼可斯(Shaun Nichols)與約書亞.諾伯(Joshua Knobe)以兩個虛擬世界,詢問人們的責任判斷。二人設定一個 A 世界,在這世界裡,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100% 命定的。人們被問及在如此世界當中,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上完全的道德責任嗎?結果,只有5%的人回答需要負全責;這沒大不了,很合乎預期,相當理智,也根據抽象原理推論。

可是,當他們具體地在 A 世界描述以下事情後,反應截然不同了:有一名為比爾的人,他迷上自己的女秘書,認定唯一跟她一起的方法,就是殺掉現任妻子以及三個小孩。他設計了一場大火,布下機關,終於將全家燒死了,順利跟秘書一起。人們再回應這事例時,面對同一個100% 被命定的世界,卻立即轉向認為,比爾需要為自己行為負全責。問題是,剛才為何95%的人斷定活在 A 世界的人不必負全責?難道那種清晰的抽象推論,突然因為觸動情感,一掃而空?

此刻我們開始明白,道德直覺影響之大,同時,無論你喜歡抽象思考道德義務、生命價值,抑或功利主義的運算推理,求最大效益,大腦主責處理的區域是「背外側前額葉」,而不是主責情感和恐懼的大腦區域,只要蒙騙人們的情感直覺,同時又忽視抽象思考,原本在推人下橋的情境不同意殺一救五的人,在繞過情感的設計之下,不知不覺會以功利主義抉擇。難怪海德特引述學者研究,無論主張功利主義的邊沁(Jeremy Bentham),或是主張義務論(Deontological theories)的康德(Immanuel Kant),都很可能患有「亞斯柏格症」(Asperger’s Syndrome),沒怎麼情感掙扎,抽離地思考問題,二人分別在於康德症狀相對輕微。因此海德特亦指,西方社會部分受深厚教育的人士,若像邊沁與康德那般聰明又略帶自閉,極易成為自由派人士,偏好抽離思考避免傷害和公平的道德原則,變成全球相對少數的「WEIRD」一族,即:西方的(Western)、高知識分子(Educated)、工業化的(Inductrialized)、富有的(Rich)、民主的(Democratic)。

總之,格林將一系列大腦研究,歸納為情感與理性交織的「雙重程序大腦」,就像一部現代攝影機,有自動模式,也有手動模式。自動模式預先設定好感光度、光圈等,方便快速拍攝; 情況猶如我們的道德直覺 / 情感直覺,是演化給我們的自動設定,抉擇飛快,一瞬間感覺已作出判斷,像大自然世界替生物存活下過億萬步棋,最後的經驗累積成高度直覺。但一些需要細緻調節的畫面,則要親自調校各項設定值;猶如我們的理性思考,細緻推考想法,分析概念,有時甚至抑制情感干擾,務求作出情理兼備的判斷,而身處現今複雜社會文化底下,若單憑遠古的直覺決策,未必正確。格林強調,在一般生活之下,對身邊親朋直覺關懷,首先保護他們,合乎情理,這並不構成甚麼問題,也有利促進團體內的和諧共處,可是,當問題觸及涉及大量團體的公共政策、環球問題,純靠直覺可能有「道德近視」的情況出現,只知維護自身陣營的信念,無助達成更大的善,凝聚共識。

該為「功利主義」平反了?

總括研究所得,格林認為我們現今對人性的了解越多,好應為一度被打成萬惡的「功利主義」平反,但由於它的名字極易受到誤解,令人誤以為功利主義無關「更大的善、快樂、幸福」,以為它不過主張「生活就是持續的算計,為每個決定加上成本與效益的計算」,甚至是一種財富最大化的想法,只要有利益可圖,犧牲少數人換取更多財富效益,難道不是應該做嗎?

source:wiki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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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不認為這是正確解讀功利主義的取態,並不是追求更大的善有何問題,而是過往質疑功利主義的說法,不少脫離了對人性喜惡的了解,以及對生活經驗的掌握,變成虛空的概念遊戲,所以指斥功利主義者會同意,壓迫少數以換取更大利益,變相合理化奴隸社會等等。又或人們抱持功利主義信念,會否造成彼德.辛格(Peter Singer)拋出的反思,每人每天不斷將剩餘的財富物資捐獻給各地窮苦大眾,以至在城市生活的功利主義者,理應放棄更好的個人生活品質,以無盡地拯救全球貧困者?

格林對此逐一回應。例如,根據快樂研究對人性的了解,一批能夠擁有奴隸的人,透過奴役他人換取更大的效益,情況等於在經已不錯的生活水平上,增加額外的得益,在真實的研究和經驗之下,這根本不能提升甚麼快樂。另一方面,若一批人成為奴隸,即使可能是相對少數,他們失去自由和尊嚴,付出沉重體力,每天生活承受龐大壓力,在他們未能增加別人多少快樂之餘,個人的快樂將有極大損失,肯定有悲慘的結果。是故,格林並不在「可能性」上糾纏,功利主義概念如何「可能」變成奴隸社會,也不糾纏論證每一項被稱為「快樂」的事情,它最精確的概念定義如何,卻是問生活「經驗」的各種實際「品質」,是否有所提升,人們生活各類衣、食、住、行的快樂需求如何,缺乏它們後的痛苦如何,通通有相關研究、具體經驗加以支持,功利主義並不是一種玩弄虛幻概念的遊戲。筆者相信,這種略經包裝的「後果論」(consequentialism)分析方向,格林是受他的思想家導師—亞馬蒂亞.森(Amartya Sen)的啟發,將生活品質(快樂)、社會福利訴諸經驗上可實證的本位。

繼而,格林就捐獻財富給有需要人士,捐獻的程度也訴諸經驗分析。他認為一個真正合乎情理的功利主義者,必須考慮其他人共同承擔道德義務;因為只有極少數人才能承受的捐獻程度,放棄了一切生活品質而幫助他人,只會嚇怕其他人參與道德義務,如此少數人做到,同時難以廣泛持續的捐獻,根本是脫離人性,不可能是功利主義者所支持的。格林認為若要譴責一些人不肩負道德義務的,首先是那些生活奢華的人,譬如買大量禮物給自己子女,卻完全對窮小孩無動於衷,又或捐獻百萬美元給「大都會美術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添加藝術品,也不幫助有需要人士,這是說不過去的。

基於上述對功利主義的詮釋,歷史遺留太多不幸誤解,格林提議以新的名字和論述,重新將之定位,將根據科學對人性的了解,考慮總體生活品質提升,訴諸經驗實證的推論方式,稱為「深度實用主義」(deep pragmatism)。假如你相信「人權」無價,但當你論述它的價值如何影響人類的福祉時,你能不扯上歷史的、生活的「經驗」作為支持嗎?還是你認為人權等道德信念,它的本質猶如「數學」公式,從基本不證自明的抽象概念,一步步嚴謹推出結論,真的是這樣嗎?懂得加以反思,才是理性學問跟純粹宗教信仰的根本分別。

那麼,我們回頭再看德國總理梅克爾處理難民事件的高明,她正示範了格林主張的「深度實用主義」,梅克爾誠實地訴諸德國所能收容的難民數量,滿足人道信念之餘,未有盲目根據人道立場全面收容,也以領頭的號召力,意圖影響歐洲國家一同分擔,共同作出持續援助。這不就是恰到好處的道德「實踐」嗎?

source: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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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務求提出甚麼鐵定真理,筆者相信開放討論永遠是趨向真理的基石。不管各位知識分子所屬的學系學派為何,也不管你們是否對海德特及格林的研究感到冒犯,皆因二人或多或少認為,不少歷史上的哲學家也許脫不掉「直覺先行,決策在後」的思維模式,建構理論時免不了受湧上心頭的強烈直覺影響,再依此加上種種看似言之成理的「解釋」(這方面威爾森被譽為「先知」)。未知是否意味著,休姆(David Hume)的哲魂彷彿在震懾古今:

理性只不過是熱情的僕人。

Reason is and ought to be the servant of the passions.

(後記:格林指他此著作出版,是押上了全組研究員的前途。也許他預料受全球各界熱議甚至攻擊,這分勇氣值得敬重。筆者認為這是新潮,無論如何艱難,值得我們持續地加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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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慈:來場冒險吧!除了學校,你還可以從生活中學習、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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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舒適圈!」,這是一句我們常聽到的話。只不過說得容易,做起來好像又是另一回事。或許「加班沒時間、回家只想耍廢」只是個藉口,不敢、不會冒險追求想要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原因。今晚的【PanSci talk:青春】邀請到「城市浪人創業計畫」創辦人張希慈,和我們談談:我有資格談教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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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有資格談教育?

在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先想想,我們心目中的教育到底要談甚麼?是要教學科知識、賺錢之道、如何安身立命、或者該怎麼改變世界?然而我們學校的教育真的符合我們心目中教育理念嗎?在此之前來聽一個小公主的故事。

從前從前,在一個夢幻的國家,生病的公主和國王說只要能得到天上的月亮,她的病就會好。焦急的國王召集了一群很廢的大臣,但月亮那麼大那麼遠,要怎麼拿呀?這時,一個小丑問了公主,她心目中的月亮長甚麼樣子。「大概和我指節一樣大吧,然後月亮亮晶晶的,一定是金子做的!」於是小丑找金匠打造公主心目中的月亮,公主的病也瞬間好了。可是到了晚上月亮又會出來,很廢的大臣們開始想盡辦法避免公主發現她手中的並不是真正的月亮,這時只見小丑問公主說,草被拔了、牙齒掉了會如何呢?(會長出來啊!)月亮被摘了之後呢?聰明的公主馬上領悟到她手中的、窗外的是真的月亮(月亮被摘了當然會長出來呀)!

故事說完了。換做我們,是不是也和大臣一樣,覺得摘月亮是不可能的事?小丑並沒有真的把月亮摘下,但他知道解決問題的目的是要讓小公主病好,只要她相信,就會病好。長久以來學校教導我們套裝知識,以理性的思維、邏輯判斷事情,才得以維生,但當我們成為套裝知識的守門人後,漸漸忘了這些知識也是被創造出來的。

關於我的學習故事

我讀社會系。高中的時候,我可以背出《公民與社會》中,各種關於不平等的解釋,但我始終無法體會名詞背面的意涵。直到高三畢業那年,我到了甘肅去教音樂。那裡沒有水沒有電。100多個孩子只有3個老師。孩子們都住校,因為從他們的家裡到學校要跨越好幾座山。有些學生和我同歲,但家裡的環境使他延緩入學,而我竟變成他的老師。我那時才知道甚麼是社會資源不平等,這種資源的落差是真實在世界上運作的,是因為真的存在才會出現在課本裡。

我開始思考,面對不夠美好的世界,下一步該怎麼辦?

改變的開始-城市浪人

我大四的時候有個想法,既然有那麼多資源落差的問題,為甚麼關心的人那麼少。於是我們展開了城市浪人的計畫,方法是我們把這些議題提出來,讓每個人去做30件和這個議題相關的事,比如捐血、FREE HUG、採訪家人、和世界各地的人聊天,並希望參加者透過這些活動,可以找到自己願意付出ㄧ輩子的事。我們有一個活動為「享食」,作法是和街友分享自己做的食物。有個很怕和別人相處的男孩參加了享食活動,ㄧ夥人把土司塗上草莓果醬,出發去找街友。當他們把食物交給ㄧ位街友時,對方因為這得來不易的食物而不斷地道謝。這個經驗讓男孩很震驚,ㄧ方面因為他根本不覺得草莓土司是個料理,所以很後悔沒有帶更好的食物來。另一方面,他輕忽了自己能夠帶來的影響力。城市浪人相信:改變不是一個人做很多,而是很多人做一點點。

學校教育到底可以教我們甚麼?

人的原始天性有三:唯生,活下來的本能;創造,你用你的方式詮釋自己;互動,和別人分享(假設世界上沒有其他人,你還對你創造的東西有興趣嗎?)在這三個天性裡,學校應該教甚麼?我認為不會是維生,因為這是很初階的事,而創造是人的本性,因人而異,只能透過引導,無法被教導。因此學校要教的應該是互動,告訴每個人該如何進入世界。我後來發現城市浪人的計畫很符合體驗學習的理念,目的都是讓人們回到真實的世界去感受,並用主觀的經驗去理解客觀的事實,接著把這些學習經驗概念化,讓你以後可以依循這些經驗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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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 A

談一談家庭教育對你的影響力吧!

我和我父親一同出過一本親子共學的書(注: 感謝我們始終對話:20年教養分享‧23個教養關鍵,培育出台大創業家女孩與詩詞男神)。寫書的時候我採訪了我的家人,發現媽媽知道我小時候曾偷交男朋友還半夜爬起來講電話,但她當做不知道。而因為他們在這部分保留了空間給我,於是當我被要求背唐詩宋詞時也會心甘情願些。我們家其實有個灰色的教育地帶。我知道在某部分爸媽讓了我,所以在其他面向我也讓他們一點。

不是青春惹的禍》提到的青春期不但提早發生,還往後延長,對於「青春期時間增加」這件事你有甚麼看法?

城市浪人的活動本來是設計給大學生的,但我沒想到上班族也很需要這個活動。我有一些朋友畢業後找到不錯的工作,但他們不太喜歡自己的生活,卻因為工作太忙碌而沒辦法去改變,或者說他們少了冒險精神,即便想要改變,但卻仍不知道自己要做甚麼。我想這是因為他們求學的時候沒有足夠空間、時間去嘗試,以至於畢業後更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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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和我同年紀的希慈形容很多人「加班沒時間、回家只想耍廢」,對應著身邊的朋友(甚至自己)覺得心有戚戚焉。有人說:這世界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我想說:這世界不缺少冒險,而是缺少勇氣。許多事的速率決定步驟是下定決心「開始」這一步。但別忘了當你真心渴望某件事時,全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

這一夜我好像從希慈溫柔的語調中,找到重新站起來的力量。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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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念我自己--早發性阿茲海默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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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踢踢

「失去的藝術並不難駕馭,有太多事情似乎定意要失去,它們的失去也不是什麼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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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在「認知語言界」頗負盛名的教授,但漸漸失去「認知及語言」能力,本來最傲以生存的畢生心血與研究,卻成了發病後最大的諷刺!

茱莉安摩爾以《我想念我自己》(Still Alice)首奪奧斯卡影后,片頭開始,艾莉絲與家人團聚,共度生日,那時她笑容燦爛、社交能力極佳,讚美大女兒送的毛衣、替小女兒無法前來說盡好話,這麼世故、處事圓滑的人,居然變成易怒、耐不住性子、忘東忘西、連自己都無法小便的中年少婦。在人生最巔峰時,急速下墜,因為她罹患早發型阿茲海默症(early onset Alzheimer disease)。

早發型阿茲海默症

失智症(dementia)是一種漸進式功能退化症,患者出現記憶力、智力喪失、思考、社交與情緒障礙,而阿茲海默症為其一。早發型阿茲海默症是僅占一般性阿茲海默症病人5%,發病期間為30 ~ 60歲,更可怕的是,此種症狀是家族性遺傳。「完全顯性」的早發性阿茲海默症,有50%的機率會遺傳至下一代,因此當艾莉絲得知自己為早發性阿茲海默症患者時,趕緊開了家族會議,目的就是告訴自己的孩子,也可能遭遇她開始要走的失智之路,除了要面對自己的失去,想到以後子女,甚至後代子子孫孫均可能遭受的痛苦,艾莉絲除了無助、絕望,什麼都無法做!以目前的醫學,未能根治失智症,患者只好學習失去的藝術。

還記得片中艾莉絲如何發現自己有異常嗎?首先,在熟悉的校園時迷失方向(大腦皮質頂葉:方向感)、忘記近期的邀約(海馬迴:短期記憶受損)、找不到東西開始急躁不安、易怒(杏仁核:情緒控制受損)、漸漸無法完成填字遊戲(大腦皮質顳葉:語言功能受損)、無法控制自己小便(大腦皮質控制排泄的中樞神經受損),這時艾莉絲仍意識清醒,對於無法克制自己的生理狀況,還會羞於見人。一般型阿茲海默症,症狀會慢慢惡化,拖個15 ~ 20年才會離開人世;但早發型失智症往往3 ~ 5年間,就會急速退化。

早發性和一般性失智症受損的大腦區塊是差不多的喔,但成因的基因不太相同(基因相關: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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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圖由踢踢繪製)

踢踢繪製的大腦說明正常人與阿茲海默症患者的腦部不同處:

一、 大腦皮質:額葉(決策、個性)、頂葉(統合、方向感)、顳葉(語言、音樂、數學)、枕葉(視覺)為大腦認知功能區域,此區一旦皺褶減少、開始萎縮,就會漸漸喪失原本的自己。

二、 腦室擴大:腦室變大,代表佔據了原本有功能的大腦區域,壓迫周圍組織,造成神經纖維糾結(大腦的高速公路變形)與產生斑塊(大腦高速公路塞車),因此大腦區塊間彼此溝通產生障礙。(專有名詞:延伸閱讀

三、 海馬迴:位於邊緣系統中(註一),此區也包含杏仁核(情緒中樞),因與海馬迴位置相鄰,容易互相影響,故阿茲海默症的患者也會有情緒不穩的現象。海馬迴中,判斷阿茲海默症的主要依據為內嗅皮質!海馬迴受損,代表「陳述」(Semantic memory:學習而來的知識)與「自傳型」(Episodic memory:自身經歷)記憶漸漸消失。

除了學習「失去」,還可以做什麼?

艾莉絲開始容易嗜睡、無力、傻笑,她迅速地學會失去的藝術,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力,但老天還是奪不走「愛的能力」!

最後幾幕,艾莉絲走進大女兒的病床,雖然不記得大女兒的名字,卻「還知道如何」抱嬰兒,並且還會「開心地」逗小孩。還記得踢踢上面提到,海馬區受損後會影響陳述與自傳型記憶嗎?但卻不包括「程序性記憶」(Procedural memory),譬如說:游泳、騎腳踏車等,這種無法用言語表達但富有技術性的記憶卻巧妙地保存著!因此,失智症患者還是有學習能力的!大腦的特性是用進廢退,只要多給予刺激,神經元還是會伸長觸手,減緩大腦高速公路的阻塞程度與大腦萎縮程度。即使患者慢慢失去,只要家人給予支持,鼓勵患者外出(刺激大腦皮質)、與人互動(刺激額葉:社交,特別是含飴弄孫)、學習新事物(織毛衣、跳舞、下棋等,刺激運動皮質),都可以使大腦繼續活化!雖然一旦被診斷為失智症,失智的情況只會更糟,但如果能讓患者「開心地」、「有自尊地」學會失去,應該是每個患者與親人最大的願望吧!

註釋:

註一:忘記邊緣系統是什麼了嗎?請參考《殘暴,天生還是後天?

延伸閱讀:

  1. 維基百科─阿茲海默症
  2. 《失智症變更指南》,邱銘章、湯麗玉著,原水出版社。

本篇授權轉載於【腦子醒了‧Brainy W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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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婦請注意!—雙酚A讓肚子裡的女寶寶更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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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婦媽媽們,妳們家的奶瓶,是那些廠牌呢?四款奶瓶被驗出有微量的環境賀爾蒙-雙酚A(Bisphenol A, BPA),可能會讓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女嬰,長大後容易產生焦慮、過動還有憂鬱症喔 [1]!

讓我們來關注一下鱷魚的陰莖

幾十年前,生活在美國奧克蘭附近的阿波普卡湖(Lake Apopka)的鱷魚,正被一群科學家性騷擾 [2]。以小路易斯 J. 吉萊特(Louis J. Guillette Jr)等學者為首,開始一隻一隻地抓住正值青少年的公鱷魚,仔細地打量牠們的陰莖,並且將他們變態認真的研究紀錄發表在比較內分泌學(General and Comparative Endocrinology)期刊上。

上面這個故事不是在講那群變態的科學家故事,也不是在說今年的搞笑諾貝爾獎(已經頒完了啦!),而是百年來人類自己製造出的小惡魔--環境荷爾蒙。

鱷魚

鱷魚。圖片來源: wikimedia

環境荷爾蒙對細胞而言,就像是錯誤的鑰匙卡在鎖頭上,從此再也打不開門

小路易斯 J. 吉萊特等人發表的研究中描述,阿波普卡湖的年青公鱷,陰莖長度比其他湖的公鱷短了約1/4,體內的雄性激素濃度更低了70%,而讓公鱷們只能擁有短陰莖的原因,作者們推測是體內存在過多的環境荷爾蒙,而這些偽裝成正常分子的化合物,佔住了細胞上的受體(receptor),猶如錯誤的鑰匙卡住了鎖孔,讓正常的荷爾蒙無法發揮作用,使得湖中的年輕公鱷,只能擁有短陰莖 [2]。

細胞需要荷爾蒙來調控生長,當化合物結構長得很像正常的荷爾蒙時,細胞可能就會誤認,此時化合物卡在細胞膜上的受器蛋白後,細胞無法執行任務 [3,4],因此就會影響到動物的生長。南京醫藥大學的王心如(Xin-Ru Wang)教授發現雙酚A會卡住細胞膜上的荷爾蒙受體蛋白,可能會阻礙正常訊息傳遞 [3]。而德克薩斯大學醫學中心的安L.沃茲尼亞克(Ann L. Wozniak)學者團隊,發現雙酚A會改變細胞內鈣離子的濃度,更解釋了雙酚A或其他環境荷爾蒙會影響細胞,並進而影響到動物的生長。

但以上都是理論,人類的世界呢?去年冬天英國衛報的一則新聞報導中提及,代表挪威、瑞典、芬蘭、冰島和丹麥的北歐理事會決定對化妝品等產品中的環境荷爾蒙採取行動,更提到醫學研究指出,北歐的男性因環境荷爾蒙的影響,生育能力已經減少了約30% [5]。

那雙酚A呢?來自哈佛大學的喬M.布勞恩(Joe M. Braun)以及各學校的學者,以雙酚A為例,想了解雙酚A對於胎兒和幼兒的情緒發展影響。研究中發現,不論是仍在母親中的女嬰,或是已經出生的小女孩,如果暴露在雙酚A 的環境下,女孩可能會變得更容易憂鬱、情緒焦躁不安 [1]!

奶瓶.2

塑膠製品之一,奶瓶。圖片來源: Alicia Voorhies

那裡會有雙酚A

雙酚A是工業上製造塑膠、環氧樹脂等產品的原料之一,其中製備出的聚碳酸酯(polycarbonate, PC),由於和其他種類的塑膠製品相較,具有透明度高、耐熱性較好等優點,所以是製備成奶瓶的良好材質 [6]。但各位讀者已經了解到,雙酚A對於幼兒的發育可能會有影響,所以台灣已經明令奶瓶不得被驗出含有雙酚A(加拿大為全球首國禁止)[7]。

而食品藥物管理署在9月底發佈了一則消息,抽查了350件奶瓶、奶嘴,其中有4件商品驗出雙酚A,分別是喜洋洋1件、優生2件、培寶1件 [8]。

該怎麼避免奶瓶裡的雙酚A

首要當然是不要購買上述4件商品,再者也許可以改用玻璃製的商品,如此就可以避免接觸到塑膠奶瓶所溶出的雙酚A了。

寫在文末

在這則新聞播出以後,有些媽媽朋友請筆者去詢問食藥署,「有那些商品是合格,可以讓消費者安心購買的呢?」,但目前我還沒有獲得答案,無法給媽媽朋友們解答,筆者覺得有點沮喪。我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另外筆者在看了食藥署的「不合格產品清單」,發現到一個讓我很困惑的點。可能會溶出雙酚A的塑膠是聚碳酸酯(PC)和聚氯乙烯(PVC),而它們的塑膠分類標誌分別是「7」和「3」,但食藥署公佈的喜洋洋奶瓶上標誌卻是「5」,這是什麼原因呢?不解 @_@

塑膠標誌

塑膠分類標誌,3代表PVC;7代表其他種類的塑膠,其中包含了PC。from: wikimedia

奶瓶

食藥署公佈的喜洋洋奶瓶外觀。from: 食品藥物管理署 [8]

參考文獻

  1. Joe M. Braun, Amy E. Kalkbrenner, Antonia M. Calafat, Kimberly Yolton, Xiaoyun Ye, Kim N. Dietrich, and Bruce P. Lanphear, (2011) Impact of Early-Life Bisphenol A Exposure on Behavior and Executive Function in Children, Pediatrics, 128, 873-882
  2. Louis J. Guillette Jr., Daniel B. Pickford, D. Andrew Crain, Andrew A. Rooney, and H. Franklin Percival (1996) Reduction in Penis Size and Plasma Testosterone Concentations in Juvenile Alligators Living in a Contaminated Environment, General and Comparative Endocrinology, 101, 32-42
  3. Li-Chun Xu, Hong Sun, Jian-Feng Chen, Qian Bian, Jie Qian, Ling Song, Xin-Ru Wang (2005) Evaluation of androgen receptor transcriptional activities of bisphenol A, octylphenol and nonylphenol in vitro, Toxicology, 216, 197-203
  4. Ann L. Wozniak, Nataliya N. Bulayeva, and Cheryl S. Watson (2005) Xenoestrogens at Picomolar to Nanomolar Concentrations Trigger Membrane Estrogen Receptor-α–Mediated Ca2+ Fluxes and Prolactin Release in GH3/B6 Pituitary Tumor Cells, Environmental Health Perspectives, 113, 431-429
  5. Germaine M. Buck Louis, Kurunthachalam Kannan, Katherine J. Sapra, José Maisog and Rajeshwari Sundaram (2014) Urinary Concentrations of Benzophenone-Type Ultraviolet Radiation Filters and Couples’ Fecundity, American Journal of Epidemiology, DOI: 10.1093/aje/kwu285
  6. 雙酚A (Bisphenol A, BPA),食品藥物管理署官方網頁。 http://www.fda.gov.tw/TC/siteContent.aspx?sid=3822#.VhEvTN-qqko
  7. 環保署公告雙酚A為第四類毒性化學物質 規範其運作以減少國人環境荷爾蒙暴露風險,環保署官方網頁。
  8. 公布「市售塑膠類奶瓶及奶嘴稽查專案計畫」之稽查結果,食品藥物管理署官方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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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地救援的火星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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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好又叫座的好萊塢科幻片《火星任務》……哦不……《絕地救援》(The Martian)被棒為大導演雷利‧史考特(Ridley Scott)十年來最佳的電影,我不僅同意,還想補充上「絕對是」,而男主角麥特‧戴蒙(Matt Damon)真的又創演藝事業高峰,在火星上的獨角戲,演活了一個理性又冷靜又幽默的科學家!

《絕地救援》的原著小說《火星任務》,是安迪‧威爾(Andy Weir)在 2011 年自費出版的科技驚悚小說,是他的處女作。他父母分別是微粒子物理學家及工程師,而他是熱愛物理相對論、軌道力學和火箭的電腦程式工程師。《火星任務》 裡頭有大量真實的科學,連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National Aeronautics and Space Administration,NASA)都讚嘆不已,主動邀請他參觀 NASA!

有人說《絕地救援》是火星版的《星際效應》(Interstellar), 因為麥特‧戴蒙在那飾演一位等待同胞到來的科學家曼恩博士(Dr. Mann),和《絕地救援》裡等待救援的植物學家,一邪一正,相映成趣!加上《搶救雷恩大兵》(Saving Private Ryan),麥特‧戴蒙是第三回守候援兵了吧! 無獨有偶,飾演戰神三號探險隊長瑪麗莎‧露易斯(Melissa Lewis)的潔西卡‧雀絲坦(Jessica Chastain) 也在《星際效應》擔任要角,飾演長大後的女主角墨菲(Murphy)。

我對《絕地救援》的評價要比《星際效應》高,因為後者還是有些灑狗血賺熱淚的煽情戲碼,然而《絕地救援》,編導卻很平實地呈現了一個在火星上等待救援的植物學家馬克·瓦特尼(Mark Watney) 該如何靠科學知識存活;地球上像熱上鍋螞蟻的科學團隊,又該如何在政治壓力和緊迫的時間下,用盡全力、善盡所長地設計各種營救方法。

相對於《星際效應》,《絕地救援》顯得冷靜許多,可是卻仍然扣人心弦,讓人又哭又笑,是部不可多得的優異科幻電影。上映前不久就有新聞說火星是濕的,科學社群也在討論:如果把如生物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地質學家、大氣科學家或者心理學家等等,丟包到火星上,那個領域專家的生存機率最高?種種討論,讓《絕地救援》顯得話題性十足。

《絕地救援》也像是《浩劫重生》(Cast Away)和《地心引力》(Gravity)的火星版,瓦特尼靠自己的毅力、知識和巧思,養活了自己一陣子!《浩劫重生》至少是在地球上,《地心引力》的女主角和瓦特尼都被困在地球外極為尷尬的處境!只不過在《地心引力》中,女主角真的要靠她自己的勇氣來解救自己,而瓦特尼想盡辦法,終於聯繫上了 NASA,所以有一整個大團隊來營救他。

能到火星的太空人都是萬中挑一,有高超的心理素質,以及受過嚴格的科學訓練來應該惡劣的狀況。人類是群居動物,在獨自長時間孤單地勇敢活下去,很不容易,所以瓦特尼對著攝影機的自言自語,彷彿和人對話的時候,會緩解不少壓力,他也不斷用幽默樂觀的態度面對危機。

令許多科學家激賞的是:《絕地救援》在科學層面稱得上嚴謹,雖然沒有人實際到火星做過那樣的實驗,可是在火星上種植物,理論上是可行的。電影也展示了真正的科學研究過程,就是 NASA 的科學家到噴射實驗室,翻出原型機進行實驗,取得真實數據和瓦特尼比對討論,這比許多好萊塢科幻片不實際地把科學家當神,不需要進行實驗來獲取數據的過程有天壤之別。除此之外,《絕地救援》還在許多地方都展示了真正的科學方法,值得討論。

先來點科普知識吧!其實《絕地救援》也非完美,火星上的氣壓極低,只有地球的百分之一而已,相當於地球上空 35 公里,所以太空人才要穿上太空裝,從太空裝提供氧氣,這也是太空裝的頭盔玻璃破了、裡頭氣體就拚命往外衝的原因。要不是瓦特尼被天線刺傷時,血液和天線封住了大空裝的破洞,他絕對活不了多久,那就沒戲唱了!但就因為氣壓很低,所以影片中出現的風暴很不實際──那麼稀薄的空氣所產生的風,不太可能有那樣強的破壞力。我們姑且就把這個當作是為了劇情所需的犧牲吧!

另外,火星的土壤可能含鐵太高,不見得加了糞便就適合種植植物,光線也是個問題,加上糞便沒發酵過,植物恐怕無法有效利用……那些馬鈴薯不會長得太好吧?另外,火星的引力只接近地球的四成,所以除了在戶外要穿厚重的太空裝,在室內的活動應該更輕鬆才對。

九月底《絕地救援》上映前,NASA 就很故意地發出新聞稿,說火星有水。這就有趣啦,原來瓦特尼只要去打水就好了,不需要太費周張去合成,實驗過程還被炸飛──其實 NASA 對《絕地救援》的拍攝提供了大力的幫助,甚至專門製作了網站「The Real Martians」,順便宣傳 NASA 的火星計畫:在 2030 年把人送上火星!

2015 年 9 月 28 日,NASA 宣布在火星上發現液態水。根據火星勘測軌道飛行器配備的光譜儀獲得的數據,科學家在火星的神秘斜坡上發現了水合礦物。有暗色條紋表明火星地表隨時間變化有流水存在。在較溫暖的季節,線條的顏色變得更深,顯示水流在斜坡上出現,在較冷的季節,地表特徵變淺。

不過,縱然火星有水,可能也是含鹽的水,加上火星的水大多鎖在永久凍土和極冠等冰凍圈(Cryosphere),不太可能直接灌溉植物,單憑瓦特尼一己之力,也不容易取得夠多的量,但農作物的生長需要不少水分,所以瓦特尼用合成的方法,其實是很實際又可靠的──只要他找到不把自己炸飛的方法。瓦特尼合成水的方法,其實是 NASA 研究出來的,所以知識真的是力量,同學們要專心上課啊~

科學知識是會變的,因為科學一直在進步。所以,一部科技驚悚小說或電影,只要盡力呈現當時已知的知識,就是很盡責了;更重要的是,科學的進步,是一個怎麼樣的過程呢?《絕地救援》正好提供了很好的討論材料。很高興,雖然不是紀綠片,但《絕地救援》還是最大程度地呈現了科學知識以及科學研究的過程,而且充滿娛樂效果和戲劇張力,與《侏羅紀世界》(Jurrasic World)編導的白爛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絕地救援》非常正確健康地揭示:科學家常常必須以團隊的方式合作!除了少數領域,科學家極少單打獨鬥地進行研究,更甭提解決重大困難。他們要有阿宅在背後提供科學理論的支援,還有收集和分析數據,也要有長袖善舞者應付媒體作公關,有體能、毅力過人者親自到前線去探險,雖然有人嫌配角人數太多,可是實際的狀況是,電影中出現的所有配角,在這個大型協作的複雜營救任務中,一個也不能少!

《星際效應》就沒有呈現團隊合作的精神,因為電影中的科學家,似乎就只有一個老教授和長大後的女主角而已,不過《星際效應》中最大的科學問題屬於理論物理,所以這情況倒也無可厚非。然而,在《絕地救援》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各領域專家貢獻其所長,在地球上用團隊的力量為瓦特尼解決許多關鍵問題,讓他能順利到達 「戰神四號」(Ares IV)基地,並且升空和他的隊友們會合。

除了 NASA 位於林頓·詹森太空中心的科學家,加州帕薩迪那噴氣推進實驗室(Jet Propulsion Laboratory,JPL)的科學家也一起加入,合作試探營救的各種可能方案。JPL 由加州理工學院管理,負責為 NASA 開發和管理無人太空探測任務。JPL 是火箭迷的聖地,許多科技上的創新在那裡產生,讓人類能夠到外太空去探索。

JPL 有個英文名字和我同姓的華裔科學家 Bruce Ng,在他的領導下,科學家們日夜辛勤工作設計製造各種器具,這個突發狀況讓他們必須面對許多工程難題。我最愛看「國家地理」或「DISCOVERY」頻道關於工程的節目,這些節目不會一味空洞地宣揚科學家或工程師有多了不起,而是告訴我們,科學家或工程師常常面對計畫趕不上變化的狀況,他們如何一步步用團隊的力量,應用知識和智慧,突破解決一個又一個的難題。《絕地救援》很忠實地呈現科學家或工程師絞盡腦汁拚命解決難題的過程,而且他們還會慘遭失敗,不管是在地球,還是火星上。

其中一位非裔年輕科學家,凌晨在辦公室被喚醒時突然有了靈感,經過電腦模擬的驗證,這個初生之犢跑到休斯頓去跟長官提議,雖然過程頗為耍寶,可是長官們研究之後發現,他的提案雖然有風險,但最為可行!他們沒有因為他的年輕或魯莽而否決提案,雖然因為政治因素,必須讓一位主管扛起責任。

很有趣的,中國的國家航天局也參與了火星營救任務,他們如果見死不救,老美也未必知道,但他們還是選擇公開機密火箭,提供 NASA 必要的協助。加入中國因素,雖是好萊塢電影近來的趨勢,但原著小說《火星任務》其實就有這個橋段,不是電影刻意加入的。

事實上,我認為這是《火星任務》和《絕地救援》的一個亮點──面對人類開拓未知的領域,我們應該放棄政治成見,攜手合作!科學知識和理論是全人類的共同財產,不分種族國界,我們只有一個地球,要為後代子孫創造更有利的環境,文明社會間除了良性競爭,也該有積極的合作,因為我們為未來創造知識或物質的財富的過程,可以是非零和遊戲,跨國合作,是人類未來的希望。

人類對未知領域的探索需要大型團隊的合作,實際探險的科學家也會以團隊的方式進行,《火星任務》用不煽情且穩重的方式歌頌同袍同澤的情誼,友情和義氣,也成了改編電影《絕地救援》的大賣點!能夠在開疆拓土時互助,是我們人類這個靈長類物種,能夠從非洲草原擴散到全球各大洲的支柱力之一。

《絕地救援》電影毫不沉悶,以充滿戲劇張力的方式呈現,觀看《絕地救援》 時除了優異的科效和劇情,還能同時能享受到知識及科學上知性的感動!這是繼 2013 年的《地心引力》和 2014 年的《星際效應》後,好萊塢電影的影迷、科幻迷、科青、科宅絕對不容錯過的好片!

看了電影,更想要了解火星的話,有幾本科普好書可以參考:國家地理的《前進火星:尋找人類文明的下一個棲息地》Mission to Mars: My Vision for Space Exploration)和《火星零距離 好奇號任務全紀錄:人類史上最偉大的探險故事》(Mars Up Close: Inside the Curiosity Mission),以及以文筆幽默詼諧聞名的瑪莉‧羅曲(Mary Roach)的《打包去火星:NASA 太空人瘋狂實境秀》(Packing for Mars: the Curious Science of Life in the Void!還有以下幾篇科普好文:

本文原刊登於【閱讀‧最前線】,並同步刊登The Sky of G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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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師會因為同理個案而跟著跳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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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莊博安(全職實習諮商心理師)

「聽到那麼多難過的故事,你應該需要很多時間排解情緒吧?」A朋友問。

「每天要承擔那麼多痛苦的事情,你也過得很痛苦吧?」B朋友言。

「接到好幾個自殺的個案後,你會不會被影響,也變得很悲觀想自殺啊?跳樓的話要和我說喔!」我的天兵好友如是說。

自從進入這行後,很多親朋好友會好奇,心理師是否容易被個案影響內心狀況,難過跟著難過、痛苦跟著痛苦,被搞的整天心情憂鬱想死之類的。

我得承認,如果用心體會個案的處境,必然會感到悲傷難過。我們也是人,不管有多少專業能力技巧,肯定會被他人的情緒影響,跟著哭笑。

「所以是會囉!?!」,媽妳別急。

最近因為朋友在寫論文的關係,順耳聽到一個很棒的概念,剛好可以有效回答這個問題,這也澄清了我很樂意成為一位心理師的原因。

的確可能在會談過程中,因為同理個案的創傷經驗、或是看見聽見個案滿目瘡痍的童年、又或是個案無意間吸收進加害者的特質,又在會談室內展現出來,進而讓會談者經驗到侵略性的態度;這些專注在個案身上的創傷經驗,導致心理師內在感覺、想法、自尊等等的改變稱為「替代性創傷」(Vicarious Trauma)1

但近年又有學者提出一個有趣的概念,稱為「替代性復原」(Vicarious Resilience) 2。這個過程講述助人者會因為專注與同理個案面對挑戰、克服困難的經驗,也同樣讓助人者的內在心境產生改變,得以重新審視自己看問題的角度,並且變得較有能量、希望,與視問題為一個可以克服的困境。

同樣這則文獻中,他們訪談1位精神科醫師與11位心理學家,均在綁架、流離失所、與政治迫害的受害者領域工作1年到18年不等。其中的助人者分享到,藉由觀看個案克服困難的堅韌彈性,也讓我們更加勇敢、智慧地面對自己的生命:

「你開始定義問題意義的角度不再相同……這項工作會產生正向的改變,讓你變得更能隨機應變、較少懼怕感、更有活力、更堅毅果斷、更主動,並不斷熱切地檢視自己。……你會反問自己,怎麼沒能處理好自己的議題?換句話說,你發展出你的潛能。」

這是令人感到很有希望的一種觀點。個案和心理師一同開心、一同難過,而且也是一起成長,與學習到如何成長;這源自於彼此關係的深厚程度。在一個相互尊重與信任的關係之內,一旦能夠體會對方的痛苦,就也勢必會被對方的堅毅所打動、轉化、與療癒。這是改變彼此內在運作的過程。這個過程是會超越晤談室內,並擴展到個人生活當中。

所以,的確會有些傷痕殘留在「心」上。但很棒的是,如果我們持續真誠地貼近另一顆心,陪它一同度過那些幽暗孤寂的時刻,你也可以見到它們耐心縫補修復的過程。然後,在某個接完個案的疲憊夜晚,你可能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再為了某種程度的情緒波動自我責備、或醉倒在諮商文獻前。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說,助人者在幫助他人的過程中,他自己其實是最大的獲益者。因為走過一段旅程後,雖然有些痛苦、有些淚水。但我們獲得更多希望感,變得更樂觀,也被個案身上的力量所鼓舞,而使用類似這樣的態度去面對自己生活中的困境,並對個人生活有極為正向的改變3

一次又一次,每次遇到不一樣的事件、不一樣的歷程,每次對生活都又有一種新的看法。然後,你就有了很多觀看世界的不同角度。每次結束,都會變得再成熟一些。

就像投射測驗中,我經常會畫出有數道刻痕、卻又茁壯的大樹。那似乎代表著一個能真正看到、並走過許多困境的人,終將成為一個成熟且穩重的個體。對助人者、對個案、對所有「人」都是。

更多相關資訊可參考作者粉絲頁標註自由 – 寫給自己的心理筆記

參考資料:

  1. McCann, I. L., & Pearlman, L. A. (1990).Psychological trauma and the adult survivor: Theory, therapy, and  transformation (No. 21). Psychology Press.
  1. Hernández, P., Gangsei, D., & Engstrom, D. (2007). Vicarious resilience: A new concept in work with those who survive trauma. Family process46(2), 229-241.
  1. Hernandez-Wolfe, P., Killian, K., Engstrom, D., & Gangsei, D. (2015). Vicarious resilience, vicarious trauma, and awareness of equity in trauma work. Journal of humanistic psychology55(2), 153-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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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用「中位選民定理」來看國民黨換柱立朱的政治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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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柱極端的統獨立場,不是她贏得黨內初選的原因,卻是她必須被替換的理由。

如果把「中位選民定理」應用在黨內初選及動員階段,理性的候選人也應採取黨內活躍份子的中位立場,而不是極端的立場。洪秀柱之所以出線,不是因為她的極端立場,而是因為沒有其他人願意出頭。但洪秀柱在獲得提名後繼續在藍綠光譜上採取極端立場,卻導致她必須被「廢止」的下場。這是國民黨的選舉理性,只是這理性出現得太遲、太憋扭,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翻轉選情。

Source:中央社新聞,中央社記者吳翊寧攝 104年7月19日。

Source:中央社新聞,中央社記者吳翊寧攝 104年7月19日。

即使是黨產再多的政黨,選舉也不能不仰賴「人氣」。要提升人氣,必須要仰賴黨內的活躍份子(activists),也就是那些擁有充分資訊、立場確定,而且能夠利用既有資源去影響其他選民的積極黨員。政治學者安東尼‧唐斯(Anthony Downs)稱這些人為激勵者(agitators)。政黨要激勵最大多數的人氣,必須要先說服最大多數的激勵者;而要能夠說服最大多數的激勵者,必須在政策上採取這些活躍份子的中位立場。

國民黨的活躍份子包括黃復興黨部和地方派系成員,這些人加總起來在藍綠光譜上的中位立場,絕對沒有洪秀柱的位置那麼極端。而洪秀柱如果以為她只靠著立場極端的活躍份子來激勵人氣便可以勝選,未免天真得令人不敢相信,也難怪評論者多認為她志不在勝選。到最後,不但地方派系起來造反,連黃復興黨部都揚棄她了。此所以朱立倫及其黨機器不得不出手的緣故。

這是選舉理性的勝利,也是「中位選民定理」(Median Voter Theorem)的勝利。更精確地說,是政治學者對「中位選民定理」所提相關累積知識的勝利。

所謂「中位選民定理」係由學者鄧肯.布萊克(Duncan Black)及唐斯首先提出,是政治學所謂「選舉的空間理論」中最廣為人知的一個定理。它指出在兩黨競爭的政治體系以及多數決的選舉制度之下,如果政策空間只有單一維度,則理性的候選人會採取政治光譜上中位選民的位置以求勝選,也就是兩黨候選人會選擇相同的政策立場,形成一個「會聚性納許均衡」(convergent Nash equilibrium)。

2012總統大選電視辯論會。(Source:大紀元)

2012總統大選電視辯論會。(Source:大紀元

當然,「中位選民定理」還預設了空間理論的許多標準假設,包括選民純粹以候選人政策位置與選民自身位置之間的距離來決定支持對象,以及候選人可以自由改變政策立場以爭取更多選票。政策立場可以因勝選考量而改變的政黨,一般以唐斯名之,稱作「唐氏型政黨」(Downsian party)。

「中位選民定理」其實只是一個數學理論,它所依賴的假設太多、太嚴、太不實際。我曾在一篇發表於《公共選擇》(Public Choice)學術期刊的合作文章中,大幅度鬆綁其假設,證明出在多黨競爭、多維度政策空間的情況下,容許非政策因素以隨機變數存在的空間投票模式也可以導致「會聚性納許均衡」。

然而在現實政治中不乏政黨候選人採取不同政策位置的情況。追究其原因,學者通常會指出「唐氏型政黨」假設之不切實際。例如意識形態強烈的候選人可能根本無意願改變立場。但即使意識形態不是那麼強烈的候選人,在政黨初選中為爭取勝出而採取黨內中位選民立場之後,也不容易在大選中移動至全國範圍中位選民的立場,因為背棄原有承諾會失去選民的信賴,對爭取選票可能得不償失。

從這一點來看,洪秀柱不願在藍綠光譜上向中間方向移動,而國民黨以「背離主流民意」為由廢止已提名候選人並徵召「符合主流民意」的未提名候選人,是國民黨對「唐氏型政黨」假設的肯定。以更換候選人來改變政策位置以求勝選,這應該是政黨對「中位選民定理」最大的禮敬了。

不過從朱立倫在獲得國民黨徵召成為候選人後立刻就兩岸政策對蔡英文提出挑戰來看,他在藍綠光譜上採取的立場,恐怕會較近於黨內活躍份子的中位立場而不是全國選民的中位立場(所謂的「主流民意」)。換句話說:藍綠兩黨候選人最後的統獨立場不見得會是一個「會聚性納許均衡」,它們更可能是一個「分離性納許均衡」(divergent Nash equilibrium)。

我博士論文的指導教授約翰·奧德里奇(John Aldrich)首先提出兩個政黨在單一政策維度上的競爭會使得活躍份子在各自黨內形成不同而穩定的空間分佈,反映出兩黨政策的歧異。諾曼·斯科菲爾德(Norman Schofield)及其合作者則在奧德里奇建立的基礎上,對政黨候選人採取分離性政策位置提出合乎選舉理性的解釋。

他把候選人爭取支持的對象從選民轉至黨內活躍份子,主張候選人的「人氣」(popularity)是空間投票模式中一個非政策性的變數:候選人要爭取選票,除了以政策吸引選民以外,也要爭取人氣的提升。

但如前所述,要動員人氣,必須要仰賴黨內活躍份子出錢出力,而活躍份子的貢獻程度,則又與候選人的政策位置有關。因此,政黨候選人的理性策略是採取可以極大化黨內活躍份子支持的政策位置。因為兩黨活躍份子的空間分佈相互不同而各自穩定,如果兩黨候選人均依選舉理性決定政策立場,分離性的位置便會是一個納許均衡。

我曾在一篇發表於英文《台灣民主學刊》(Taiwan Journal of Democracy)的文章中,論述唐斯關於激勵者(agitators)的理論以及斯科菲爾德關於政黨活躍份子(party activists)的理論,並以之解釋台灣2004年總統大選結果很明顯的「分離性納許均衡」。

文中以民進黨228「牽手護台灣」運動為例,闡明為何政黨必須訴諸黨內的活躍份子而不是全體選民。我的論點是:在台灣,候選人的「人氣」是選舉決定勝負的重要因素。「人氣」在表面上不一定與政策有關,但要提高人氣,卻必須要有相當的資源來舉辦群眾集會、推出競選文宣,而這些都要仰賴政黨活躍份子的貢獻。像「牽手護台灣」這種大型活動,其效果明顯可見,但要動員一百多萬人從台灣頭到台灣尾手牽手形成人鍊須要仰賴多少活躍份子的支持也是明顯可見。

不可諱言的,國民黨之換柱立朱是一場極不尋常的政治戲劇。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包括「陰謀論」的各種看法眾說紛紜。本文嘗試從選舉的空間理論提出一純粹學理上的詮釋,我的目的是推廣政治科普,以政治科學的累積知識來幫助大家了解發生在我們身邊的政治新聞。

參考文獻:

  • Aldrich, John H. 1983a. “A Spatial Model with Party Activists: Implications for Electoral Dynamics.” Public Choice 41: 63-100.
  • Aldrich, John H. 1983b. “A Downsian Spatial Model with Party Activism.”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77(3): 974-90.
  • Black, Duncan. 1958. The Theory of Committees and Election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 Downs, Anthony. 1957. An Economic Theory of Democracy. New York: Harper & Row, Publishers, Incorporated.
  • Lin, Tse-min. 2011. “Information and Ideological Structure in Spatial Voting.” Taiwan Journal of Democracy, 7(1): 1-24.
  • Lin, Tse-min, James M. Enelow, and Han Dorussen. 1999. “Equilibrium in Multicandidate Probabilistic Spatial Voting.” Public Choice 98: 59-82.
  • Miller, Gary, and Norman Schofield. 2003. “Activists and partisan Realign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 97(2): 245-260.
  • Schofield, Norman. 2003. “Valence Competition in the Spatial Stochastic Model.” Journal of Theoretical Politics 15(4): 371-383.

原刊載於Tse-min Lin 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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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群聰明的腦袋 聚在一起思考「腦」問題--《科技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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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其暐(科學月刊編輯)

孫以瀚博士,高中就讀於新竹高級中學,大學畢業於臺大植物系,之後前往美國加州理工學院攻讀博士。學成歸國後,以果蠅為主要研究方向,專注於探索果蠅視覺系統發育的分子調控機制。目前孫以瀚博士為中央研究院分子生物所特聘研究員,在分子生物學、遺傳學、發育生物學等領域貢獻良多。

孫以瀚過去在擔任國家科學委員會(現改制為科技部)副主委期間,曾推動「百人拓荒計畫試辦方案」,近期則開始推行「神經科學研究專案計畫」,不僅與臨床、工程、數理等各個領域專家組成計畫委員會,並同時舉辦神經科學領域的腦力激盪式的討論會,廣邀學者參與,期望藉此激盪出不同的科學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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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科學是一門研究神經結構與功能的學門。 Source: wiki

科學拓荒,追求創新價值

在科技部的「百人拓荒計畫試辦方案」中,要求申請者的研究計畫須具備「開創性」,鼓勵科學研究人員跳出框架,大膽創新。這項計畫使非主流研究也能有大放異彩的機會,不僅審查過程採匿名制,也不需與過去的研究相關,並且著重於計畫的「創意」。

為何孫以瀚想推動如此類型的計畫?在過去,年輕且較無實績的研究人員們,通常不容易取得大型專案研究計畫的補助。而原本就已有研究成果的團隊,取得這些計畫補助的機會則大得多。

「我希望在審查制度上強調創新,而非只看過去的實績。」孫以瀚也強調,必須要與所有的審查人員溝通,不能像從前一樣只關注過去發了多少篇研究論文,而是要用創新的眼光去審視這些申請案,否則就失去百人拓荒計畫的意義了。

「從國家的角度來看,國家投入研究經費,用意不在於發表文獻或為了KPI(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關鍵績效指數),這些對於國家而言其實意義不大。重要的是,我們要能在科學上有所突破,同時對人類產生深遠的影響。」他這麼說。

大部分的人都在做主流研究,然而我們很難跟全世界競爭主流的東西。「拓荒」的概念就是希望大家跳出主流,然後思考何處可以創新突破。孫以瀚談到:「其實很多人都有不錯的想法,但這些想法都只流於口頭上的談論,而沒有實際行動。」當然可能是受限於這些人無法取得足夠的資金與資源。比如,當一個申請者今天突然有了一個新想法,在舊有的審查制度上,第一關就可能因為沒有相關的專門技術或實驗佐證而被阻擋。百人拓荒計畫的設計目標就是,不需要實驗數據,甚至不需要知道申請人的身分,使得大家立足點平等,純看申請人的創意,讓每個人都有機會跨出第一步。

「在這個計畫下,我不需要給申請人很多補助,因為重點不在於做一個大型的研究。我們想看到的是,申請人能不能用簡單的實驗說明他們的概念與價值。所以一開始,會給他們少一點的錢。計畫一年期滿後就進行考核,淘汰二分之一的團隊,其餘通過審核的研究計劃就能拿到兩倍的補助金。我認為,只要能刺激大家思考,就已達成我們目標的一部分了。」孫以瀚表示。

改變科學研究現況

除了「百人拓荒計畫」,近期孫以瀚正協助科技部規劃「神經科學研究專案計畫」,有別於過去科技部計畫的推動模式。他不斷嘗試用嶄新的方法,來推動臺灣的科學研究。2014年年底,孫以瀚 接下臺灣基礎神經學會理事長後,便不斷思考整體神經科學領域的未來走向。他認為,一個科學領域必須要藉由討論,以決定未來發展的重要議題。每個人通常都有惰性或慣性,使得我們會一直做自己熟悉的題目,而不太容易跳出框架。

「我想每個人心裡其實都想做更偉大更創新的東西。有時候,你要讓一群人聚在一塊,共同討論後,就會激起不同的火花。」

於是,他與科技部生科司蔡少正司長談論如此的想法,剛好現有的神經科學專案計畫即將到期。在考慮未來計畫的延續時,蔡司長便委託孫以瀚負責「神經科學研究專案計畫」的規劃。他認為,規劃事情時,重點在於如何避免利益衝突。時逢他即將退休,因此能夠避免自身利益的影響,肩負起這項計畫的執行。

「假使這一次神經科學計畫能夠成功透過學界廣泛的討論取得共識,就能成為往後計畫實施的典範。」如此一來,其他領域的人也有機會可以嘗試。

在這次「神經科學研究專案計畫」的規劃過程中,孫以瀚舉辦了三場小型的腦力激盪討論會。這些討論會不僅討論神經科學相關的重要議題,也討論本土科學家能為學界做些什麼。「其實很多領域都可以做這種推動。只要花少少的錢,就能讓大家好好討論重要的事物。」事實上,孫以瀚並非頭一個嘗試這種作法的人。像美國物理學界和數學界,每年都會討論決定該領域的十大重要問題。無論如何,一個領域能夠大家多談多討論,就能產生很多好處。除了面對面舉辦討論會以外,他也希望能透過網路的力量來延續這些議題,包含使用網路論壇或者是新興的社群媒體。每一個剛成形的主題,都需要聚集更多人去討論,才有更多發展的空間。另外,在接下來的階段,他將會凝聚一些力量,針對某些主題做更詳盡的探討。他說,有時候網路討論上可能會冒出新的方向,或許其中就有值得做的東西。

就孫以瀚的觀點來看,在申請計畫之前,多花一點時間討論才是好的。而非提供經費給一個平凡無奇的計畫。所以,他建議,在將來徵求計畫的時候,審核前就先舉辦一場討論會,讓每個計劃都有表達意見的機會。經過討論之後,計畫就會變得更成熟可行。

「在討論過程中,我們不應該害怕別人如何偷去我們的想法,因為一個領域的大方向是大家都可以討論的。並且,有沒有能力實踐又是另外一回事。大家都認為跨領域很重要,但也關乎到你是不是真的能夠與別人合作。然而,我們的計畫評審制度其實不太鼓勵合作,這一類的制度也必須要修改。」孫以瀚如此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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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了解關於腦中的訊息(或情感)是如何被我們處理,這絕對不是只有一個學門的專業就能做得到的事。圖中所呈現的是一門跨領域學門「認知科學」所涵蓋的專業領域,這個學門便是為了上述的問題而存在的。 Source: wiki

如何實踐真正的科學合作?

「你怎麼跟這麼多人合作,然後又這麼成功?」孫以瀚曾經這樣問中研院院士江安世,這位在果蠅神經領域有卓越貢獻的科學家。江安世告訴他,合作不是嘴巴上說有興趣、聊聊就算了。真正的合作,是合作雙方各派一個人到各自的實驗室,並指定學生專職做合作的計畫,這樣才能有實質的合作。

「所以我覺得將來審查的時候要著重於此。假如今天申請人要做果蠅的躁鬱症模型,那就要看申請人是否有跟一位臨床醫師合作,而這位醫師必須親自去實驗室觀察果蠅,幫助你確認動物模式的可靠性。另一方面做果蠅的人,就必須真的到診間觀察病人。如此才能稱為真正的合作。」孫以瀚也相信,我們必須鼓勵這一類的事情發生。

臺灣神經科學的未來

臺灣的神經科學要如何在世界上找到定位?孫以瀚強調,我們必須「發展新工具」,工具決定我們能夠做什麼事情,也決定是否能取得領先地位。再來則是「跨領域合作」,結合不同領域的專家,活用不同的能力。例如以做生物研究的人來說,若能與工程方面的專家合作,就可以跨越障礙。孫以瀚以神經科學領域中的一個議題為例,「例如疼痛就是一個重要,但不是世界各國都密集關注的問題。」他說,假如我們可以針對「疼痛」,從整合基礎到臨床的研究,到發展相關儀器,並藉此連結到產業界,或許就能有所突破。

「我們無法像美國或歐盟做又基礎又龐大的研究。」但臺灣仍然有幾個強項,其中一個就是果蠅,意即模式生物(model organism)的應用。江安世院士在果蠅領域建立了堅實的基礎,如追蹤果蠅的平台。假使這些技術能夠開放給大家利用,就能使臺灣做這部分研究的人取得世界領先。當然,孫以瀚認為,單純只做果蠅還不夠,必須讓臨床或心理學專長的人可以進駐合作,使果蠅行為與疾病、心理等議題連結(如躁鬱症、憂鬱症、注意力和決策等),如此就能衍生更多有趣且重要的研究。

美國實行一個神經科學計畫時,會設立很明確的目標。其他像是歐盟、日本,也都有很完整想要到達的方向。不過當要孫以瀚為臺灣神經科學計畫描繪一個目標時,他這麼回答:「我不太認為我們需要有一個明確的終點,像人類基因體計畫(human genome sequencing),或者是腦部描繪(brain mapping),這些目標都是很具體的,可是那些並不是我們所追求的。」他認為:「很多東西仍然需要廣泛的討論,同時我也希望,在計畫實踐過程中,能夠不斷發掘出新的事物。」在科學研究這條路上,仍有許多的不確定性,但同時也是最大的樂趣所在。在未來,孫以瀚博士仍將全心投注自我,為臺灣神經科學領域持續貢獻心力。(本文選自《科技報導》2015年5月號)

報導延伸閱讀:
歐巴馬的BRAIN計畫
當BRAIN計畫進入實際運作

看《科技報導》議論科學五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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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腦看漫畫了解腦神經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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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來哲學家絞盡腦汁想要探索腦袋裡的世界,可是一直到近代才有比較可靠的科學方法,破解一些千百年來的難題和謎團。然而,腦科學的原理乍看之下卻深奧難懂,令人望之卻步。幸好有這些腦袋特別聰明的人,能用這種淺顯易懂的方式為我們描繪出腦科學的世界,原來是如此趣味橫生!

人類是地球上唯一想要用意識來瞭解意識是如何運作的動物。單單能看懂這邊的這些文字就是個奇蹟了,無論這裡用的是象形的中文,還是拼音的文字,無論是何種文字,不過就是一連串的線條而已呀,人類就能從一堆線條中創造出各種意義來,這些線條可以拼湊出有高深的哲理,也可能會牽動你的喜怒哀樂。

而漫畫也是如此,只是圖像更貼近了生活。我們人類大腦在七萬年前產生了認知革命,原本這個能力不是用來追求哲學或科學的,是用來創造和理解故事的(請參見〈虛構事物和集體想像建構出的人類大歷史〉)。即使我們已經再演化了七萬年,除了少數菁英中的菁英,與其看懂艱澀的文字或方程式,我們還是更容易理解圖像的故事,與其想要讀懂高深的學問,我們更擅長懂得八卦背後的含意。

於是,很懂得人類大腦是如何運作的漢娜.羅斯博士 (Hana Roš)和很會畫漫畫的馬泰歐.法瑞內拉博士(Matteo Farinella, PhD)合作了《看漫畫了解腦神經科學》Neurocomic),用一個像是八卦小報的開頭,一個好色的男人試圖搭訕一個正妹而展開了一個奇幻般的旅程,意外進入人類大腦裡探險,在旅程中遇到了多位奇人異士,用超現實的方式來告訴他(及讀者),在現實上大腦是由什麼組成的嗎?什麼是神經元?大腦如何思考?記憶如何運作?心靈只是大腦的產物嗎?我們是如何成為自己的?

那個在大腦中探險的男人,首先遇到的是神經科學大師聖地亞哥·拉蒙-卡哈爾(Santiago Ramón y Cajal,1852-1934),這位西班牙的大師是1906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只要修過神經科學,一定會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想當初在修研究所的神經科學時,老師就一再提到說,拉蒙-卡哈爾當年只用細胞染色而建構出的理論又讓他猜中了!

接著《看漫畫了解腦神經科學》帶領主角,以及和主角處境差不多的讀者遨遊神經傳遞的細胞生化和電生理基礎,然後記憶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還知道了大腦會騙人,而騙得最得心應手的,當然是最信任自己的主人,不相信的話,謝伯讓兄的《都是大腦搞的鬼》可以給你好幾打的例子(請參見〈真的都是大腦搞的鬼?〉)。

《看漫畫了解腦神經科學》 並沒有(也不太可能)回答一些很重要的問題,就是意識究竟從何而來?心靈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看漫畫了解腦神經科學》非常的淺顯,如果真的如神經科學很感興趣,讀了絕對會意猶未盡的,於是這裡介紹過的幾本好書,會是很棒的延伸閱讀,比如《我們真的有自由意志嗎?:意識、抉擇與背後的大腦科學》Who’s in Charge?: Free Will and the Science of the Brain)、《潛意識正在控制你的行為》Subliminal: How Your Unconscious Mind Rules Your Behavior)、《我即我腦:從子宮孕育到阿茲海默症,大腦決定我是誰》Wij Zijn Ons Brein)、《其實大腦不懂你的心》How We Fell: Understanding What Neuroscience Can and Cannot Tell Us about Our Emotions)、《夢的科學:解析睡眠中的大腦》The Mind at Night: the New Science of How and Why We Dream) 等等(請參見〈我即我腦--我究竟從何而來?〉〈潛意識正在控制你的行為嗎?〉〈我們真的有自由意志嗎?〉〈其實大腦真的不懂你的心〉〈夢的科學之全面啟動〉

本文原刊登於The Sky of Ge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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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繞畫可以舒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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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謝伯讓的腦科學世界

最近走進書店,常常看到滿坑滿谷的的蕾絲纏繞畫,還以為是進到了賣內衣的維多莉亞的祕密。謠傳看蕾絲內衣畫纏繞畫可以舒壓,但是這種說法有實驗證據嗎?

目前看來,似乎證據非常有限。

以「藝術療法」的相關研究為例,2000 年的一篇文獻回顧分析論文顯示(1),在沒有任何對照組的情況下(若只比較受試者治療前後的結果),藝術療法的確看似有效。但是若和對照組(使用其他療法、或者從事與藝術無關的活動)相比, 藝術療法的效果好像沒有比其他療法更好。從這個結果來看,我們很難確定療效是否真的跟「藝術」有關。

十年之後,2010 年的另一篇文獻回顧分析論文顯示(2),似乎有少許研究真的找到了「藝術療法」的正面效果。比方說,在 2006 年的一項臨床實驗中,研究人員把失智症病人隨機分至「藝術活動組」或「休閒活動組」,結果前者的心智敏銳度、社交程度與身體狀況都表現較佳(3)。但是,如果大家仔細檢視這些研究,就會發現此類研究最大的問題,就是其對照組通常都是「失格」的對照組。

為什麼說是「失格」的對照組呢?大家可以試想一下,實驗組的受試者如果被要求畫畫,那對照組的受試者要做什麼事,才能成為完美的對照?如果不做任何事,那兩組人的舒壓效果差異可能和畫畫根本無關,而只是「有做事」跟「沒做事」的差別。如果對照組只是隨便做一些無聊的事(例如朗讀),那兩組人的舒壓效果差異可能也和畫畫或藝術根本無關,而只是「做有趣的事」跟「做無趣的事」的差別。

所以說,在找到適當的對照組之前,很難有所定論。(但不代表纏繞畫不能舒壓,只是目前仍缺乏實驗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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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纏繞畫真的有舒壓效果,那可能的機制是什麼呢?就我的經驗來說,纏繞畫的行為其實很類似專注冥想。不少研究顯示,專注冥想時,與注意力有關的背外側前額葉皮質的活動會上升,與焦慮和情緒有關的腦島和杏仁核的活動則會下降。或許是因為如此,纏繞畫才會有舒壓的效果。

但是,如果只是這種類型的「專注冥想」的話,那銅學我在英雄聯盟中一心無二的專注尾兵時(然後沒看小地圖導致下路被 gank 雙殺…),也很舒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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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謝伯讓的腦科學世界 (《都是大腦搞的鬼》作者)

延伸閱讀: 大腦靜定 – 冥想的科學

文獻回顧分析:

  1. Reynolds, M. W., Nabors, L., & Quinlan, A. (2000). The effectiveness of art therapy: Does it work? Art Therapy: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rt Therapy Association, 17 (3), 207–213.
  2. Slayton S, D’Archer J & Kalan F (2010). Outcome Studies on the Efficacy of Art Therapy: A Review of Findings, Art Therapy: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rt Therapy Association, 27(3) 108-118.
  3. Rusted, J., Sheppard, L., & Waller, D. (2006). A multi-centre randomized control group trial on the use of art therapy for older people with dementia. Group Analysis, 39(4), 517–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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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演化與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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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的演化意義

加強宗教信徒的凝聚力,或達成共同的政治意識形態,常是透過各種洗腦手段達成。[註1] 而無論是宗教信仰或政治信仰,從演化學的角度來看,都屬於一種結合「遺傳」和「文化模仿」的適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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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Chia-Chun Lin

人類之所以發展出這樣的能力,在宗教上,跟我們是少數對「死亡」具備高敏感度的物種(其他物種還包括大象、黑猩猩等),密切相關,因此當不可控制的親友死亡發生時,人類會很自然地尋求宗教慰藉,以平撫傷痛,甚至建立新的生命意義。類似的信仰延伸到政治層面,則有助部落在面對天災人禍及抵抗外侮時,團結一致。[註2] 即便在21世紀的今日,德國總理梅克爾依舊不諱言地說:「我對神的信仰使我在下政治決策時變得簡單一些。」(My faith in God makes many political decisions easier.)

這類適應能力顯然是人類種族延續的有利條件,因此自然而然地保存在絕大多數個體身上。

但信仰除了受到教育、自由意志、性格差異、原生文化等因素影響之外,「科學」有無用武之地?

信仰的虔誠度可操控?

在過去的研究中,大腦的後内側前額葉皮質區(pMFC)在我們遇到現實與期望落差過大時,會適時地發揮功能,化解內在衝突,同時也參與一些低階決策過程。

然而,最新發現證實了後内側前額葉皮質區的功能不僅如此而已,它還跟包含宗教和意識形態在內,抽象觀念的建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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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oto Illustration by The Daily Beast

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和英國約克大學(University of York)的研究人員,邀請38位民眾經專業評估及自我回報機制評分後,信仰虔誠度相似的個體接受實驗。其中,50%的受試者(第一組)安排接受大腦低能量刺激(控制組),而另外一半的人(第二組)則被施予非侵入性「跨顱磁刺激」(TMS)磁能(臨床醫學多用來治療中風、憂鬱症或調節神經),以降低後内側前額葉皮質區的活動力

研究人員驚訝地發現:只要對腦部後内側前額葉皮質區施加磁能,使其活動力減弱,便能改變第二組受試者多項反應;相較於第一組的受試者,第二組的受試者普遍表現出:

1)信仰虔誠度下降(對於神、天使或天堂存在的肯定程度減少32.8%);

(2) 在研究人員同時向兩組受試者提起「死亡」一事的前提下,第二組受試者對於死亡或死後世界的擔憂較少;

(3)聽到旁人帶有威脅性的言論時,不易產生敵對態度;

(4)對他人(包括外來移民者)的偏見減少(民眾面對外國難民,正面觀感提升了28.5%)。

然而,背後的原因究竟為何,科學家尚在釐清中。

研究團隊其中一名科學家伊佐馬(Keise Izuma)表示:「當人們遇到問題時,通常會尋求共同的信仰或價值觀,以獲得慰藉。因此,科學家希望透過實驗進一步證實,負責解決現實問題的大腦區域,與解決意識形態等抽象問題或衍生而來的觀念衝突,是否也有關連?」

除此之外,現階段,這項研究只運用了概念驗證(Proof-of-Concept)的試驗。下一個階段,研究團隊將企圖建立「後内側前額葉皮質區活動力」與「信仰虔誠度或偏見度」之間明確的因果關係。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科學真的可以在對抗X教授這種擁有心智控制超能力者時,提供我們腦波強大的防護罩,或是用來解救受邪教組織洗腦的教徒們,與扭轉自幼因恐怖主義教育而被控制的思想與大腦。

註1:請參考《神的演化》(The Evolution of God),羅伯.賴特
註2:請參考《地球:從美麗到滄桑》(Life of Earth),史坦利.萊斯
參考文獻:Colin Holbrook, Keise Izuma, Choi Deblieck, Daniel M. T. Fessler, and Marco Iacoboni (2015) Neuromodulation of group prejudice and religious belief. Soc Cogn Affect Neurosci doi: 10.1093/scan/nsv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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