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ntcast
Channel: 精神心理 – PanSci 泛科學
Viewing all 659 articles
Browse latest View live

色彩恆常性:你看到什麼顏色的洋裝?

$
0
0

文/謝伯讓(謝伯讓的腦科學世界

你看到什麼顏色的衣服呢?

有些人看到白金相間的衣服,有些人看到藍黑相間的衣服, 下午在我的臉書專頁上做了小小的台灣網友投票統計,發現以下結果(大家可以繼續去 <這一篇> 下面留言投票,我會繼續再做統計更新)

N=68(2/27/2015 晚間 6:37 以前的人數)

白金人(看到白色和金色):31

藍黑人(看到藍色和黑色):17

白金一秒瞬間發黑轉藍回不去人:5

自由人(自由轉換人):2

混血人(看到混合或其他顏色):13

反觀外國網友,Buzzfeed 上的投票所統計已達將近兩百萬人,目前(2/27/2015 晚間 6:37 以前的人數)的投票現是 72% 比 28%,有約 130 萬人看到金色和白色,53 萬人看到藍色與黑色。

問題:為什麼有些人是白金人、有些人是藍黑人呢?

簡單版短答案:看到藍黑色的人,可能是想到藍色就連結到黑道(抱歉忍不住想酸 ^^),可能是因為大腦自動無視右上角的光源,因此看到的顏色比較接近圖中裙子部位的原始色像素(如下擷圖)。

看到白金色的人,可能是深綠選民所以無視藍色(抱歉啦忍不住又想酸一下 ^^)。

沒有啦,正經回答:看到白金色的人,可能是因為你們的大腦自動把圖右上角的光源納入考量。根據經驗,在亮白金色光源的「背光」照射下,如果一張圖中出現藍色,那它原始的顏色就應該是白色(因為亮白金色光源背光照射下,白色會變得有點藍);同樣的,在亮白金色光源的背光照射下,如果一張圖中出現暗黑色,那它原始的顏色就應是金色。

科宅版長答案:

這個現象,和大腦的「色彩恆常性」和機制有關。

所謂的「色彩恆常性」(color constancy),就是大腦中「自動白平衡」機制的結果。有在玩相機的朋友都知道,相機有個「白平衡」的機制。這個機制,可以讓照片的顏色看起來自然一些。

比如下圖中的左圖,如果室內裝了黃暖燈炮,那原本純白色的蛋在順光照射下,就會因為黃暖色的照明而變成黃暖色,如果不先白平衡就直接照下去,那麼蛋在照片中的物理光譜就會變成黃暖色。反之,如果照相時可以根據當時照明的「黃暖照明」來調整色調,相機就會自動減去「黃暖色」,那麼蛋在照片中的物理光譜就會回復成純白色。

那「色彩恆常性」跟白平衡有何關係?「色彩恆常性」,可以說是大腦中的「自動白平衡」機制的結果。也就是說,只要給大腦足夠的環境資訊,例如背景光源、其他周遭物品的相對顏色,大腦就會自動作出白平衡,讓你可以感受到物體的原本顏色。

再以上述黃暖燈照下的蛋為例,如果你拿光學儀器去量測黃暖燈炮照射下的蛋,你會發現那顆蛋量起來的確是黃暖色,但是,當你用肉眼去觀察時,雖然看起來可能有些泛黃,但你仍會認為它是白色。也就是說,不管光源如何變化,你的大腦會自動把光源和其他的物體相對顏色(例如圖中的鮭魚卵)納入考量,因此無論是上圖左或右圖上的光源狀態,大腦都會得出蛋仍然是白的結論。這就叫作「色彩恆常性」。

色彩恆常性的更多圖例:

上圖中的左圖圈起處,五個色塊由左至右看起來是「藍黃紅藍綠」,上圖中右圖圈起處的五個色塊,看起來也是「藍黃紅藍綠」。即使左右兩圖的背景光源完全不同,也不影響你對這五個色塊的色彩判斷。這就是「色彩恆常性」。

更扯的是,下左圖中的藍色方塊(如下箭頭處),其實獨立出來時的光譜根本是灰色,而下右圖的黃色方塊(如下箭頭處),獨立出來時的光譜也是灰色,但是這兩個灰塊看起來卻分別變成了藍色和黃色(這還涉及了「色彩對比性」,這部份下次有機會再談…)

p3

結論::為何有些人看到藍黑、有些人看到白金?

由於「色彩恆常性」,大腦會自動進行白平衡。但是這張照片似乎剛好介於大腦是否要啓動自動白平衡的臨界點。看到藍黑色的人,可能是因為大腦在觀視此圖時 「自動白平衡」機制沒有運作。

那藍黑人的「自動白平衡」機制為什麼不好好運作呢,或許,這些人(的大腦)認出了這只是張照片、無須對照片上的「假」光源小題大作, 因此就自動無視右上角的光源而不進行「自動白平衡」,結果就是導致看到的顏色比較接近該圖的原始色像素。

看到白金色的人,可能是因為大腦在觀視此圖時,「自動白平衡」機制太過多事,大腦自動把圖右上角的光源納入考量,才把藍色補回成白色,黑色補回成金色。

口說無憑,證據拿來?

看到這裡,婉君們一定會說,都是我在扯,這只是一個理論,有證據嗎?以下我們就來做個小實驗,如果上述理論為真,那麼只要把光源遮起來、或者只要在圖中找到正確的顏色基準點,大腦就不會多事亂補導致看錯顏色了吧。

實驗一(感謝李東翰、張雨霖提供想法):

下圖類似圖二,一樣都是原圖的擷取放大,看不到光源,所以錯覺消失,只看到藍黑色。得證。

Screen Shot 2015-02-28 at 1.40.00 AM

實驗二(感謝 Mark Yuhina 和 Philip Tseng 的朋友 Jiaxin Yu 提供想法):

請盯著左下角的黑布看(不是盯著屁股看!),黑布提供了黑色基準點,裙子看起來就變成黑藍色相間了。得證。

不過,如果以上兩張圖你仍看成白金色,或許就表示還有其他的因素在影響你的色彩知覺,例如,此圖的播放器(螢幕或手機)本身的亮度以及、背後桌面其他 圖片的亮度、所在房間或地點的照明設備亮度、還有心中是否刻意以某些位置作為亮度或顏色的基準點等等,這些因素都有可能造成影響。不信?那我們就來實驗看看。

實驗三,改變背景亮度:

下圖是 Ohio State University 的 Andwer Leber 教授的測試圖,B 和 C 是同一件洋裝,但是 B 看起來像是藍黑衣,C 看起來卻比較像是白金衣。這種色感差異,純粹只是背景亮度不同以及與臨衣的對比差異所致。

-

實驗四,改變背景顏色(也是 Andwer Leber 教授的測試圖):

下圖中 B 和 E 仍是同一件衣服,但是 B 看起來像是藍黑衣,E 看起來卻比較像是白金衣。同樣的,這都只是背景色不同以及與臨衣的對比差異所致。

-

實驗五:利用 PS 進行白平衡:

結果如下圖,最左圖是不是有點像白金衣、最右圖是不是像藍黑衣? 

-
實驗六:改變膚色(或日照強度):

這是來自日本的網友分析,結果如下圖,三件衣服完全是同一件喔!但是最左圖是不是有點像白金衣、最右圖是不是像藍黑衣?

-

實驗七:圖解光照狀態如何可能造成此錯視:

這也是日本網友的傑作,下左圖是藍黑衣在白金光下的狀態,下右圖是白金衣在藍黑光下的狀態,兩者剛好完全相同,因此,見到此顏色的衣服時,大腦可能會做出兩種詮釋。

最後再補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們需要「色彩恆常性」呢?

從演化上來看,這是因為自然世界中的物品大多數不會變色,會改變的通常是光源,因此大腦才演化出根據光源和周遭各種物體資訊來調整物體最後顏色的「色彩恆常性」。

如果透過這種方式來理解,那麼我們就可以用另一種角度來解釋這個錯視。例如,Wired 上的這篇文章有提到類似的觀點:視覺系統其實無時不刻都在設法排除光源對色彩知覺的影響,因此當某個物體的顏色不確定時,就會想辦法「丟棄」光源。在這個案例中,大腦有 兩種選擇,一種是丟棄藍色,結果就會看到白金衣,另一種是丟棄白金色,結果就會看到藍黑衣。

這種說法的證據如下圖,當利用 PS 把藍色移除後,就可以見到了白金衣(下圖左),用 PS 把白金色拿掉,就可以見到藍黑衣(下圖右)。

至於「色彩恆常性」的生理機制,下回有機會再跟大家分享!

 

參考資料:

1. Purves D et al. (2002) Why we see what we do. American Scientist 90(3): 236-243.

2. Ohio State University 的 Andwer Leber 教授 的 youtube 解說(英文)。


冉冉上升的希望──致 尋找著幸福的我們

$
0
0

這是一個飄著細雨的元宵節。我和攝影師強者我朋友到了平溪去拍天燈。

在人山人海的會場,聽著主持人的一句句祝福,不外乎又是要幸福美滿的過日子。

十分,真是一個會讓人聯想到幸福的地方。

但是,幸福又是什麼呢?看著飄著細雨的天空,天燈冉冉的上升,我不禁又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IMG_1502我們好像都以為,只要能夠談戀愛,那就會過得比較快樂。

但是有充分的研究告訴我們,真正讓我們快樂的不是戀愛本身,而是一段關係的好壞[1]。換言之,真正決定一個人快樂與否的原因,並不是戀愛本身。所以真正的魯蛇,並不是交不到另一半的人,真正的溫拿,也不是那一些在關係中的。

我們常常說,戀愛中要找尋對的人。但是,那個對的人又是什麼呢?根據國內的心理學研究,我們要的不外乎就是:信任、溫柔、體貼、踏實、穩重、幽默、專情、身體健康,最重要的是要能了解彼此,要能夠有精神上的溝通[2]。但是,我們也都會常常聽到,「當初她明明跟我說她喜歡幽默體貼的男生,怎麼找了一個跟木頭一樣的男生?」、「她跟我說她喜歡高高帥帥又愛運動的男生時,我還高興了一下,可是她卻跟那一個不愛運動的宅男在一起,我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我們選擇的,真的是我們想要的嗎?我們又真的清楚,我們想要的是什麼樣的愛情嗎?每次都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受傷了,要找一段穩定一點的愛情,結果卻又找到了再次讓自己受同樣傷的人[3]。

我們真的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嗎?或是就算知道了,我們有辦法真的走到那裡嗎?

如果你想要一段穩定的關係,那應該要找一個EQ高一點的,比較不神經質的人[4]。但是,對那一些神經質的人,不安全依附的人而言,是不是就天生這麼雖,注定得不到一段幸福美滿的愛情?那如果你不幸是安全感很低的,在愛情裡面很容易焦慮的人,那又該怎麼辦呢?

如果你不想再次陷入悲慘愛情的循環,倒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也許你可以期待一個安全感很高的人來帶你走出去,但是,與其讓另一半這麼累,是不是自己也能嘗試著做些什麼呢?

許多諮商師會告訴你,覺察自己情緒是很重要的。在我們面對情緒之後,是不是能夠了解當時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如果能夠確實的了解自己的情緒,那才更有可能改變。關於這一點,我可以推薦給你一篇我寫的部落格(延伸閱讀:那些愛情裡讓我們爭執的大小事──如何找回愛情裡的安全感),或是看一看正向心理學家Seligman所寫的《樂觀學習,學習樂觀》,但是我更強烈建議你,去找個你能信任的心理諮商師吧!因為和書比起來,心理諮商師會為你精心設計適合你的方式。

當然,讓自己變得更樂觀,也能夠讓你更容易遇見幸福的愛情(延伸閱讀:半杯水的故事:樂觀,真的比較好?)。當你在愛情裡面碰到挫折時,老是覺得自己沒辦法化解衝突,老是覺得對方脾氣每次都那麼差,那麼你就很容易陷入負面情緒當中,對於問題的解決一點幫助都沒有。但是,如果你能想著,「對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這麼兇」,那麼你就比較不會陷在裡面,比較能去化解衝突了。就如同John Gottman在他的著作《愛的博弈》裡面所提及的一般,事實上,許多關係良好的伴侶,面對衝突時,用的根本不是諮商師教的那一套對話方式,而是靠著幽默來化解的。能夠變得樂觀正向,讓正面情緒陪著你,才更容易去面對這些衝突與失落(延伸閱讀:跨出你的舒適圈──正向心理學給我們的一些啟示)。

其實,我們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壓力與挫折,很多都和童年經驗有關。有一些童年的負面經驗,其實是代代相傳的,父母小時候也被這樣教養長大,父母在愛情裡面的不安全感也很重,於是在長大之後,儘管自己希望能對小孩子好一點,卻又常常陷入了同樣的情境當中,而小孩子又再次受傷,那一些負面經驗,就這樣一代一代的傳下去…….。正因為改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回到我們自己身上,去看待我們的情緒、想法,是怎麼樣影響著我們,所以我並不期望,在我短短的文章裡面,能夠帶給你多大的收穫。

我唯一希望能做到的是,鼓勵著正在閱讀文章的你,能夠在這裡找到一些,向外求助、向內探索,讓自己變得更好的動力。如果我們都曾受過傷,那就讓傷害停止在我們身上吧。一時逃避問題沒有什麼不好,但是如果每次碰到問題都在逃避,那麼久了之後還是會崩潰的,我們內心能隱藏的事情有限,並不可能無止盡的埋藏下去。期望能夠透過這樣一點短短的文字,讓你在新的一年,能夠重新尋回失落的勇氣。

IMG_1526

 

也許,我們都還在等一個人出現,擁抱著我們的世界,即使我們都受過那麼多的傷害,害怕著未知的未來;但是,阻撓我們幸福的枷鎖,卻只有我們自己能夠解開。

天燈滿載著我們內心的那一些夢,消失在微雨的夜空中。希望在新的一年你,你我都能變得更加勇敢。

延伸閱讀:

  1. Bookwala & Fekete, 2009; Munsey, 2010; Myers & Diener, 1995
  2. 基督教協基會社會服務部(2011)
  3. 推薦閱讀 伊東明的《愛,上了癮》,心靈工坊出版
  4. Kelly, E.L., & Conley, J.J. (1987). Personality and compatibility: A prospective analysis of marital stability and marital satisfaction.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52, 27-40

 

魔鏡魔鏡,越看越美麗?

$
0
0

你是否疑惑過,為什麼鏡子裡的自己明明美艷動人、英氣逼人,每次卻要自拍個一兩百張才能從中挑出那一兩張來?又或者怎樣拍都不對,只有對著鏡子拍能讓你滿意?先別急著換相機,因為原因就出在鏡子!

credit:Christian Holmér/flickr

credit:Christian Holmér/flickr

單純曝光效應(mere-exposure,也稱作重複曝光效應),在1968年由心理學家札瓊克(Robert Zajonc)提出,主要是在說人們對於重複出現在眼前的人事物比較容易產生好感,札瓊克讓受試者重複觀看不同形狀的物件、各種表情、甚至是毫無意義的文字,研究結果發現受試者對於重複觀看次數較頻繁者,產生正面評價的比率比較高。

從此研究來說,因為我們最常從鏡子中看到自己,也就比較喜歡鏡子映出的樣子。相對的,當你看到比較陌生的相機中的自己,也就容易理所當然覺得「這台相機拍不出我的美!」。

除此之外,2008年的一項研究顯示人們通常會認為自己比實際上更迷人。

attractive (1)

在實驗中,研究人員將受試者的照片變得美一些或醜一些,然後分別將受試者美版與醜版的照片與其他陌生人的照片混在一起,接著他們必須從數張照片中找出自己,實驗結果發受試者能用較少的時間找出美麗版的自己,換言之,他們能比較快認出美麗的自己。

因此除了單純曝光效應的因素之外,我們比較不喜歡照片中的樣子也可能是因為我們對自己的外表有更高的期待。

總而言之,若想要讓自己拍照起來更好看,與其換一台相機,不如多看看相片中的自己吧(咦)。

參考資料:

尋找健康的高自尊──《鋼鐵人醫生》告訴我們的事情

$
0
0

這幾天讀了一本書,名為《鋼鐵人醫生》[1],由於覺得這本書實在是寫得很好,所以決定寫一篇文章來跟大家分享。

鋼鐵人醫生,本名許超彥,是一個精神科醫生。他從小到大,都和第一名脫不了關係,也娶了一個漂亮的太太,是人們眼中的溫拿中的溫拿(winner中的winner)。

但是,2009年元旦的一場滑雪意外,卻讓他失去了胸口以下的知覺,從此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不過,卻因為這場意外,讓他更加地貼近人生的快樂,活出了更美好的生活。

關於他的介紹,我想,大家還是閱讀這本書,會知道得比較詳細。不過在書中,他最讓我有感觸的,是一段關於感恩的故事。

在書中,許超彥醫生說,許多人的問題,都出在了比較的心態。有一些人,在受傷之後,總是會說:「你有的我沒有,你當然可以怎麼樣,我就是不行。」其實不只是那些脊椎受傷的病人,一般人也是一樣,我們往往會去看到自己所沒有的,而不是看到自己比別人多了什麼。而許醫生之所以能夠在受傷之後,仍然保持著樂觀,就是他不斷學著去看,自己比別人多了什麼,而自己又比之前有了什麼進步。

 

「因為我是完全損傷,醫生說的沒錯,我這輩子不可能站起來走,學理上完全正確。因此,每當我看到自己有進步,就會感謝上帝。四年來,我往返醫院復健次數超過五百次。我總是在嘗試,是不是可能多做到一些事,這是憑信心的行動,這個過程要激發創意,就像創造新的生活,一點一滴建立回來。」許超彥醫生在書中說道。

 

摘錄自宇宙光雜誌 http://www.cosmiccare.org/Magazine/2014/201404_life.asp

摘錄自宇宙光雜誌,許超彥提供
http://www.cosmiccare.org/Magazine/2014/201404_life.asp

 

 

關於比較,在社會心理學裡面,有一個專有名詞,叫做社會比較理論(Social comparison theory)。確實,社會比較是每個人都會做的。當你考差的時候,你發現旁邊那個比你更差,你就會覺得好過一點,這叫做向下比較(downward comparison)。我們常常透過貶抑他人,來使得自己好過一點,但在此同時,你也必須給他人負評;這似乎和許醫生所提到的那種比較不太相同。許醫生似乎不是要我們去貶抑他人來提升自我,而是以自己為出發點,去看看自己身上有了什麼長處、優勢與進步。

近年來,心理學對於自尊心的研究,有了更進一步的進展。過去,我們都覺得高自尊的人,應該會過得比低自尊的人來得更好;但是,後來的研究卻發現,有一些高自尊的人,其實過得不是那麼的快樂。我們應該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吧!身邊有一些高自尊的朋友,他們會不斷地散發能量,來關心身邊的人;但是有另一群高自尊的人,是不斷透過向下比較、貶抑嘲諷他人的方式,來維持自己的高自尊。心理學家Michael Kernis發現,那是因為後面的那群人,並不是真的那麼高自尊,Kernis把他們稱為脆弱高自尊(fragile high self-esteem)[2]。脆弱高自尊包含了三種:不一致高自尊( inconsistencies high self-esteem)、不穩定高自尊(unstable high self-esteem )、條件高自尊(conditions of high self-esteem)。

不一致高自尊的人,如果用一般的自尊量表來測驗他們,會發現他們是高自尊的人;前面提到的那種,不斷透過嘲諷、貶抑他人,來維持自己高自尊的人,就是屬於這一類。但是當我們用一種稱為內隱連結測驗(Implicit Association Test,IAT)[3]的方式,來測量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時,會發現他們和真正的高自尊不同,他們內心的自尊心是很低的,只是他們害怕被拆穿,所以必須不斷偽裝自己,來使得自己看起來光鮮亮麗[4]。

「每次吵架的時候,我總是沒辦法先低頭,好像先低頭我就輸了。雖然我真的很愛他,可是我就是做不到,要我先道歉、先開口結束冷戰,我的面子要往哪裡擺?我也很想好好珍惜這段感情,可是對我來說,這真的很難……。」這樣一句話,也許會說到許多人的心坎裡吧?這就是不一致高自尊的人,內心的寫照吧。

不穩定高自尊的人,他們的自尊心,會隨著時間和情境不斷的波動,呈現一個很不穩定的狀態[5]。也許前兩天,才因為完成了一項作業,而感到自己很有價值;但過了兩天,又因為一次小考考差了,就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而條件高自尊的人,只有在獲得一些特殊條件時,才會覺得自己是值得被愛的。就好像玩摩登原始人破關的時候,總會出現一個美女來親吻你,條件高自尊的人就類似這個樣子,只有在被美女親吻的那一瞬間,自己才是有價值的;只有在考全班第一名、作業拿100分、球賽打贏、完成一項作品被稱讚……等等,這些被讚美的時候,他才是一個有價值的人。

IMG_6000

我們的教育,常常鼓勵我們與別人競爭,而且只有在表現得比別人好時,才會受到讚美,久而久之,我們就像是那隻聽到鈴聲就流口水的狗,或是那隻不斷按壓多巴胺電極自嗨的老鼠,只有在表現得比別人好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個有價值的人。但是,根據過去的研究發現,誇讚孩子聰明,反而侷限了孩子的發展;倒是誇讚孩子努力,會讓他們表現得更好,更有求知慾。因為當孩子被灌輸,只有成功才是有價值的,那麼他會很難去面對失敗,很容易在失敗時,陷入負面情緒的漩渦之中;但是當他被灌輸努力就是有價值的,那麼他就不會把失敗看得像是天塌下來了一般,會比較能夠接受自己的挫折,而不會把自己偽裝的很堅強[6]。我想,這就是真正的高自尊與脆弱高自尊的分歧點吧。

在一堂義務張老師培訓課的演講,黃柏嘉心理師提出了鼓勵與讚美的區別:鼓勵注重的是努力與進步,而讚美注重的是天分與成就;鼓勵注重的是達成目標過程中的投入、付出,都值得被肯定;讚美則是只有在做得好或是有成果下,才受到獎賞;鼓勵強調的是具體的貢獻:「你在這部分提供了協助」;讚美強調的則是比較性的評量:「你比別人優秀」;鼓勵製造了勇於嘗試的人,而讚美則會製造出放棄者。從黃老師的區分來看,鼓勵,製造了人與人之間溫暖的連結,這也是真正高自尊的人在做的事情;而讚美,則是製造對立,這就是脆弱高自尊的人,不斷追求的東西。

黃柏嘉老師甚至說,當他面對一個因為兒子偷竊而把兒子的手用火活活烤焦的傷害個案時,他仍然看到了這位父親的愛子心切:「他的本心沒有錯,只是他用了錯誤的方法而已。」這個案例聽起來似乎很噁心、很極端,但是如果我們回到那個爸爸的本心去看,他肯定是很想好好的愛孩子的吧!我們應該做的是鼓勵他的愛子心切,以及教導他如何面對孩子的表現與自己期望之間的落差才是。

也許,我們的社會都太過於強調對立與競爭了,所以我們才用這樣的方式看世界,讓自己過得很不愉快,也很難面對自己的挫折與失落。不過,從現在起,你可以開始選擇,用新的視野來看世界。也許一剛開始會很難,但是只要記住鼓勵與讚美的不同,那麼,你就能慢慢學會,用更樂觀、正向的態度來看世界。多多發現自己與別人的美好,你也能慢慢成為,一個有著健康的高自尊的人。

因為,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

 

延伸閱讀

[1]《鋼鐵人醫生:癱了下半身,我才真正站起來》,商周出版。

[2]Michael H. Kernis (2003)Toward a Conceptualization of Optimal Self-Esteem.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and Institute for Behavioral Research.University of Georgia.Psychological Inquiry 2003, Vol. 14, No. 1, 1–26

[3]Greenwald, A. G., McGhee, D. E., & Schwartz, J. L. K. (1998). Measuring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implicit cognition: The Implicit Association Test.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4, 1464 –1480.

[4]Jennifer K. Bosson, Chad E. Lakey, W. Keith Campbell , Virgil Zeigler-Hill , Christian H. Jordan,Michael H. Kernis(2008)Untangling the Links between Narcissism and Self-esteem: A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Review.Social and Personality Psychology Compass 2/3 (2008): 1415–1439, 10.1111/j.1751-9004.2008.00089.x

[5]Kernis, M.H., Cornell, D.P., Sun, C.R., Berry, A., & Harlow, T. (1993).There’s more to self-esteem than whether it is high or low: The importance of stability of self-esteem. Journal of Personality, 65, 6

[6]摘錄自 ETtoday〈誇讚「你好聰明」 美研究:反而會侷限小孩發展〉,原文:http://www.ettoday.net/news/20140929/407186.htm

更詳細的介紹請看
http://www.huffingtonpost.com/tracy-cutchlow/why-some-kids-try-harder-and-some-kids-give-up_b_5826816.html?ncid=fcbklnkushpmg00000063
以及

https://alumni.stanford.edu/get/page/magazine/article/?article_id=32124

政治的意識形態和快樂程度有關?

$
0
0

文/新媒體世代 | What’s Next for New Media

如果被問說,覺得哪個政黨的支持者比較快樂,你當下的反應可能是:阿,快樂與否和政治意識形態有關聯嗎?在美國的發現是,對,政治意識型態和對生活的滿意程度的確有關。

長久以來,社會科學家透過問卷研究發現,政治保守派(多為親共和黨)比政治自由派(多為親民主黨),有更高的比例會回答他們對生活滿意度高,且來得快樂。這個現象被稱為「意識形態的快樂鴻溝」(ideological happiness gap)。[註1]

當部分社會科學家將研究聚焦在找出造成鴻溝的成因會不會是因為價值觀、個性等等原因時,有一組研究團隊透過研究社群媒體上的大數據發現:這個鴻溝本身可能不是正確,甚至是相反的。這個研究也在前幾天,刊登在科學》(Science)期刊上。

圖片:http://www.sciencemag.org/content/347/6227/1243.abstract截圖

圖片:science 截圖

美國加州大學爾灣分校心理學暨社會行為系的研究員發現,如果不是分析受試者自己回報快樂程度的問卷調查,而是直接分析他們的實際行為,將會發現自由派民眾比起保守派更容易出現象徵快樂的行為和表情,雖然這個差異微小,但在統計上來說卻是顯著的。

他們的行為研究分成幾大部分,其中有兩個部分是基於社群媒體的大數據研究。第一個是觀察推特推文,他們分析來自超過 4,000 個推特用戶分享的 47,257 則推文,透過專業語言分析系統,發現政黨傾向偏民主黨的用戶,更常發布含有正面情緒字句的推文,而政黨傾向偏共和黨的用戶則較常使用含有負面情緒的字句。[註2]

圖片:http://agbeat.com/social-media/twitter-dumps-linkedin-best-thing-happen-linkedin/

圖片:Social Media

另一部分的研究,則是分析 457 張美國最大職涯社群網站 LinkedIn 上的公開大頭照,透過臉部表情辨識系統(Facial Action Coding  System),以及合格的辨識員來分析大頭照上的微笑表情。而樣本的政治傾向,則是根據他們在 LinkedIn 上填寫的工作組織來判定;因此只有在具政治意識的工作組織的雇員,才會被納入分析樣本中。

研究發現,在偏保守派或自由派的組織工作,不會影響雇員「嘴角上揚」的微笑表現(分析標準是嘴角周圍的肌肉是否有上升)。但有趣的是研究也發現,在偏保守派組織裡工作的雇員比較少出現「發自內心(真摯)的微笑」(判定標準為笑容是否有牽動眼周的肌肉)。

這些在保守派組織的工作者,比起在偏自由派組織工作的雇員,更常出現所謂的「禮貌性微笑 / 皮笑肉不笑」(non-Duchenne smiling;也就是嘴角上揚,但是眼部周圍肌肉沒有明顯變化,下圖A)。

A(左圖):non-Duchenne smiling,也就是只有嘴角上揚,但眼周肌肉沒有變化; B(右圖):Duchenne smiling,不只嘴角上揚,眼周肌肉也有出力(較容易讓人感覺真摯)(圖片來源:https://blog.bufferapp.com/the-science-of-smiling-a-guide-to-humans-most-powerful-gesture)

A(左圖):non-Duchenne smiling,也就是只有嘴角上揚,但眼周肌肉沒有變化。                                    B(右圖):Duchenne smiling,不只嘴角上揚,眼周肌肉也有出力(較容易讓人感覺真摯)。                (圖片來源:Buffer app

在他們做的另一部分研究中,也發現了類似的結果,當他們分析 113 屆國會約五百位議員的公開照片時,同樣發現意識形態偏保守派的議員(根據他們的投票紀錄認定),比較少會出現「真摯的微笑」,也就是眼周肌肉沒有變化。(他們也發現美國國會的保守派議員,比起自由派議員,更常出現「禮貌性微笑」,雖然這個結果在統計上並不顯著。)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利用線上大數據外,作者們也深入分析長達18年,超過四億三千萬字的國會紀錄(Congressional Record)。結果發現傾向自由派的民主黨議員比傾向保守派的共和黨議員,較常使用正面字句,這個發現也吻合前述的研究結果。

文章作者們也進行了問卷研究,發現類似早期的研究結果,也就是政治保守派比起自由派,更容易回報對生活滿足且快樂。研究人員表示,問卷因為是自我描述答案,所以容易受到個人因素像是「自我提升 / 膨脹」(self-enhancement)動機的影響,也就是給出比實際狀況來得樂觀的回答,他們問卷調查也發現,保守派更容易出現所謂「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註3]

不過研究者也強調,他們的研究並不該用來宣稱,自由派在客觀上來說就是比較快樂,或是保守派容易較容易有感覺良好的狀況,就是不好的。其他相關領域學者也表示,雖然這是個有趣的研究,但兩種政治意識形態者在很多快樂指標上的差距,雖然統計上顯著但卻相差不多,如何解讀是門學問。學者們普遍認為未來還需要深入研究相關因素,包括怎麼樣來定義快樂。

圖片來源:Read Pure

圖片來源:Read Pure

大部分的民眾應該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這些社群媒體上的公開個人資料,都是社會科學家的研究資料庫,希望透過這篇研究導讀,能帶大家一起來了解,社會科學家如何透過這些大數據,在新媒體世代進行早期無法做到的研究分析。同時,也希望能夠看到臺灣的相關研究,或許在不遠的一天,我們就能知道「到底那個黨派的支持者,誰比較快樂(以及誰比較常會有發自內心的真誠微笑 vs. 皮笑肉不笑),或是誰比較容易自我感覺良好」了!

備註:

  1. 在近代美國,共和黨一般被認為是保守派的代表政黨,他們支持小政府主義,不喜歡政府過度干預,期待降低稅收以及削減福利;而民主黨則被看作是自由派大本營,他們的支持者偏向大政府主義,關注於解決經濟及社會制度上的不平等。皮尤研究中心發現,偏共和黨支持者中,有大約五成是堅定保守派和商界保守派,只有約兩成認為自己的政治意識形態偏自由派;而偏民主黨支持者中,有超過七成是堅定自由派,及在社會政策上較保守的信念自由派及新世代左派,只有遠低於一成的支持者認為自己是保守派。這邊也可以看出,政黨和政治意識形態間的關聯性其實非常複雜。
  2. 這邊的政黨傾向,是從用戶追蹤的政黨來判斷,如果用戶同時在推特上追蹤雙方政黨的官方帳號,那該樣本將會從研究中剔除。研究假設,如果用戶會只追蹤特定單一政黨,那表示他和該政黨擁有相似的政治信念。
  3. 文章中使用 flattering self-assessment。

參考資料:

  1. Wojcik et al., (2015). Conservatives report, but liberals display, greater happiness.Science. 347 (6227): 1243-1246. DOI: 10.1126/science.1260817
  2. Happiness Gap May Favor Liberals. The New York Times. [March, 12 2015]
  3.  A Closer Look at who identifies as Democrat and Republican. Pew Research Center. [July 1, 2014]

——————————————————————————————————

本文轉載自新媒體世代 | What’s Next for New Media

新媒體世代是由一個大眾傳播博士班學生和另一個關心新媒體的夥伴,一起成立的新部落格。我們希望藉由「新媒體世代」,讓各領域工作者能更深入認識新媒體架構出的新世界,並在傳統媒體與新媒體交會之際掌握趨勢。目前內容以分享歐美新媒體相關資訊,以及國內外新媒體圈大事件為主。網站文章除了以長篇形式,深入分析各新媒體事件外,還會以短摘形式,為大家精選更多新媒體訊息。歡迎有興趣的朋友們訂閱我們的 Facebook 專頁,獲得更多新媒體資訊!

偉人交流思想?—讀《洗腦:操控心智的邪惡科學》有感

$
0
0

這是一部相當詳實的洗腦歷史書。裡面的內容雖然較為陳舊,但把過去很多懸案、很有爭議的歷史事件回顧了一次,帶領讀者思考「洗腦」是否真實存在。作者在最後的結論,明白透露出,刑求比洗腦有用多了。雖然刑求這件事是違反日內瓦公約的,但很多知名大國在背後都做過相同的事,如美國、英國等,他們不會承認做過這些違法情事。至今,美國中情局與英國軍情五處(MI5)仍持續見不得光的研究與實驗。

書中一一介紹各種洗腦方法,但每種方法後來其實都發現有瑕疵。根據中情局的研究,古老的自白藥中,最有效的三種分別為大麻、酒精、咖啡,我們到現在還在用。你看多少人上班之前先抽個煙,喝個咖啡,就知道上班似乎是永無止盡的刑罰。先把自己搞昏了,以求能度過漫漫長日。但不管是真實的實驗,還是自己當白老鼠,實際上效果並不好,因為「無法以這種方式,獲得毫無抑制的吐實」。自白藥說來也是不成功的「自白」,就像我們在上班時也不時說出真假難辨的話一般。

而另外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是說明了「催眠犯案」的可能性。我們或許都知道催眠無法讓人違反善良風俗(例如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暗示一個被催眠的人洗澡,所以要他脫掉全身衣服;這當然不會成功。),無法用來強迫人做出反社會行為,更何況是催眠殺人。

但書中舉的這個故事相當引人入勝,在1951年的丹麥,Palle Hardrup跑去搶了銀行,在過程中殺了兩個員工。被抓之後,他陳述是受到先前的牢友Bjorn Nielsen的催眠才犯下這個案件。後來這個故事越滾越大、越編越誇張,Hardrup甚至說是「守護天使」,藉由X(也就是Nielsen)指示他去做這件事。

1954年,Nielsen因此被指控的三項罪名都被判有罪,兩人都需終身監禁。Hardrup 是待在精神病院中,Nielsen則關進戒備森嚴的監獄。兩人皆不斷上訴,希望申請特赦。後來在1966年12月Hardrup先被釋放,過了半年Nielsen也被釋放。

故事不會就這樣完結,最後總會有一個反高潮。就在大眾都以為此事是因「催眠殺人」而落幕時,Hardrup 1972年在接受報紙訪問中承認並沒有被催眠,也不是被催眠才犯案的。事實是,當警方提及這可能是催眠所導致的犯罪時,他才靈機一動想到,如果他同意這樣的說法或許可以脫困。

那Nielsen呢?在1976年夏天,Nielsen打電話給前妻,告訴她自己受不了自己聲名狼藉,找不到工作的現況。諷刺的是,被判定可以催眠別人去殺人的人,卻說服不了前妻他是真的想自殺;當晚Nielsen服用過量氰化物,陳屍於家中。

另一個是關於「重金屬音樂會觸發殺人」的故事:在1985,兩個年輕人聽了猶太祭司(Judas Priest)的經典專輯《黑心種族》(Stained Class)中的〈超越死亡之境〉(Beyond the Realms of Death)之後,拿了獵槍將自己轟掉。一個人當場死亡,另外一個在醫院中過了三年但最後還是以自殺告終。

source:

source:《洗腦:操控心智的邪惡科學》

這個案子發生後,原告家長認為唱片中有暗示性訊息,因而控告發行的哥倫比亞唱片公司與猶太祭司成員,案件進入冗長的法律攻防戰。這裡面又牽涉到心理學中很有名的「閾下知覺」實驗,唸過普心的人多多少少知道怎麼一回事。

這個知名的研究是這樣玩的,他們將「吃爆米花」與「喝可樂」的快閃訊息插在電影中,但觀眾並沒有實際看到它們。等到電影看完,發現爆米花與可樂的銷售大大增加了。這件事情在美國引起了巨大的風潮,各種「閾下產品」大行其道。

雖然後續越來越多研究證實「閾下訊息」並不可靠,無法真的使人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大家冷靜想想,若真的可以聽得到閾下訊息,那就不是閾下訊息了,因為你已經知覺到了。1992年,英國心理學會正式對閾下產品做出正式報告,「這些東西沒有效果,沒有證據顯示市售的閾下錄音對提升表現有任何實質效用……我們不建議購買」。

五年之後,法官終於做出判決,「也許閾下刺激可產生某些影響,但無法證明可以形成自殺這麼具體的效果」,因此哥倫比亞公司免去了鉅額的賠款。但另一方面也判定哥倫比亞公司罰款四萬美金,因為在訴訟過程中,這家大企業做了很多拖延、抹黑戰術,如未交出專輯母帶,拖延很久的時間之後,只繳出一首;聘用私家偵探抹黑原告律師;私下調查原告有憂鬱症的家族病史,並將結果散發給媒體。

(話說回來,我手上也有一張猶太祭司的錄音帶,我忘記專輯名稱了,不過我很確定它還躺在屏東老家的抽屜中。至今我還活著好好地,沒有受到不良影響。)

此書還說了很多故事,如暗黑精神醫學的艾文‧卡麥隆(Ewen D. Cameron)和威廉薩剛(William Sargant)、英國政府對北愛爾蘭做的壞事、新興宗教如何進行洗腦與對抗方如何反洗腦、如何讓人相信完全沒發生過的事。每一個篇章都相當精采,但也相當殘酷,裡面也談了很多不太人道的研究,現今想來仍舊令人覺得毛骨悚然。想看的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這絕對是巨大的心靈衝擊。

參考文獻:

  1. Dominic Streatfeild2012)。洗腦:操控心智的邪惡科學。台北:麥田。

本文轉載自作者部落格暗夜浮動月黃昏

社交媒體,是女性無形的壓力來源?

$
0
0

soci

你在臉書上看到朋友晒恩愛會替他感到高興,但如果看到他在分享自己工作上的不順遂,是不是也讓你感到壓力呢?研究發現,頻繁使用社交媒體的女性,比起不使用這些網路服務的女性,在壓力測驗上分數低了21%。

從另一個角度看,經常使用社交軟體難免帶給身邊的人不好的印象。這是因為部分刻板印象認為,沉迷於此會產生科技冷漠和自戀的現象,得失心過重的人甚至可能面對緊張以及迷失自我的問題。專家試圖藉由實驗來證明社交媒體與緊張的關聯,也提出了使用社交媒體可能大幅提升一般人的焦慮感。可是,值得注意的是,目前為止,並沒有直接的科學證據可以證明兩者之間的關聯

社交媒體帶來的緊張和壓力並未如想像中的糟糕

羅格斯大學的教授漢普頓(Keith Hampton)表示,多數研究都是直接詢問參與者他們是否在使用社交媒體時感到緊張,漢普頓所主持的研究團隊則有不同的作法。首先,他們先要求1,800位參與者填寫壓力指數表(Perceived Stress Scale,簡稱PSS),這是一個普遍的壓力測試,要求受試人回答過去一個月所感受到的壓力。同時,研究團隊也調查了這1,800人使用社交媒體(朋友和追蹤者數量)以及數位化媒體(用什麼產品,使用頻繁程度)的狀況。

結果顯示,對多數人來說,不管他們多常使用新科技產品,或是有多少臉書好友,都不影響他們的壓力指數。但是,對女性來說比較特別一點,使用社交媒體與否,會對她們的壓力指數造成影響。

社交媒體對女性來說是另一種壓力的來源

都市傳說據稱:停止使用臉書或回覆信件會減少人們的壓力,但科學家並沒有找到證據支持這說法。一般來說,經常使用社交媒體的女性,壓力較低。不過在一些特別的情況下,使用社交媒體確實伴隨著更大程度的焦慮感,對女性使用者來說更是如此。

社交媒體不只帶給我們朋友的近況,同時也將會令人緊張的消息傳達給我們;研究顯示,比起男性,女性對發生在親朋好友身上的不幸事件更加敏感,使她們變得更加緊張。假如有朋友表示遭受死亡的威脅,這時女性的緊張程度會提升14%,若得知和重大傷害相關的消息則會提升5%,其他如朋友遭降級或是判刑,也會產生同樣效果升高女性使用者的緊張情緒。可是對男性來說,只有當朋友在工作上出了問題或是被告上法庭才會引起他們的焦慮感。

對於這樣的結果,漢普頓教授稱之為「在乎的代價」(the cost of caring)。他提到,社交媒體當然可以即時更新朋友的動態,掌握資訊也可以讓你更輕鬆地面對朋友。可是,一切都是有代價的:你也必須接受負面資訊帶給自己的壓力。

權衡社交軟體與壓力

社交媒體是一個匯集資訊的平台,拉近人跟人的距離。雖然某些情況下社交媒體的確會造成我們的壓力,但就像皮尤研究中心的發開主任 Lee Rainie所說的,科技同時帶來了便利和社會成本,沒有永恆的對錯。只有自己才知道,要如何在壓力以及社交媒體使用間取得平衡。

參考資料:

睡飽飽,愛愛好

$
0
0
source:Chronicle

source:Chronicle

一般認為,充足的睡眠和健康有關。一項新的研究發現,如果女性想要改善性生活,特別要有更多的睡眠時間。

密西根大學醫學院(University of Michigan Medical School)的卡姆巴克博士(Dr. David Kalmbach),與研究團隊找來171位青年女性參與這項研究。首先,她們得填寫一份問卷,調查她們焦慮、憂鬱、性健康…等健康狀況,並在後續14天起床時完成另一份系列問卷;這份問卷評估過去24小時的性狀況以及前一晚的睡眠品質。

結果顯示,睡眠看起來能夠增強性慾;每當多增加睡眠一小時,增加14%與伴侶產生性行為的意願。此外,睡眠也和性器官興奮有關,當睡眠時間較長,則陰道興奮較少遇到障礙。研究成果發表在《性醫學期刊》(Journal of Sexual Medicine

卡姆巴克博士提到,過去沒有研究解釋睡眠如何影響性興奮與性慾;事實上可以說這是個不受重視的議題。而這項研究發現了女性睡眠狀況與性健康之間的關聯(雖然還不清楚詳細的機制為何)。卡姆巴克博士強調,這也不是說越多睡眠越好,而是我們該有身心所需的睡眠長度。

影響性生活的因素很多,即使在這項研究中看來更多的睡眠能夠促進性生活,但女性也不該將更多的睡眠當做是「神奇解藥」;整體的健康、心情、關係的品質也該被重視。

在研究中也提到,失眠與性障礙間的關係時常被忽視,對臨床研究來說也是個重要的領域,醫師或許該評估求診病患的睡眠習慣及失眠問題,作為影響性生活的潛在因子。

參考資料:

研究文獻:


單身的人更不容易上當受騙?

$
0
0

文/津巴特别多

shutterstock

shutterstock

愚人節惡作劇雖然是每年都會上演的傳統戲碼,但有些人明明知道是愚人節,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上當。有些人好像天生就容易上當受騙。他們就像某些疾病的易感人群。找到易感人群,重點照顧,接種疫苗,就可能防止疾病在人群中的大規模傳播。而找到謊言的易感人群,重點保護,就可能防止謠言在人群中的大規模傳播和詐騙案件的發生。

人為什麼會相信謊言?美國謠言監控與治理聯合會(Federation of rumor administer, FRAUD)聯合15所大學的心理學家、傳播學家和社會學家從2010年11月31日起開始一項世界範圍內的大規模研究,以確定謊言易感人群的基本特徵。

到目前為止,他們的研究發現,輕信謊言受到兩方面的影響。一個是過於相信他人,另一個是過於相信自己。常識告訴我們,老人和兒童往往比較容易相信謊言,這一點在FRAUD的研究中得到了證實,他們將這種現象稱之為「輕信的內外依賴性」(introvert and extrovert dependent of gullibility)。對於老年人來說,他們有著豐富的閱歷,對自己的判斷往往比較自信。而兒童則相反,他們的一切都由父母負責,過於依賴他人,不善於自己做判斷,所以也更容易相信他人。

快要發佈的一篇最新研究的結論比之前的都更有突破性。參與研究的南漢密爾頓理工大學(SHIT)心理學家基特•萊曼(Cheat Lieman)發現,已婚人士比單身更容易上當受騙,因為他們更相信自己也更依賴他人。實驗中研究者要求一組參與者先想像自己和伴侶在一起的美好場景,然後再讓他們閱讀一些資料。研究者發現,比起回憶獨自一人的參與者,那些回憶了和朋友在一起,尤其是和親密伴侶在一起的人,在之後閱讀中更容易被材料中的不合邏輯或者不實資訊欺騙。這種現象也可以從「輕信的內外向性」理論得到解釋。回憶過親密伴侶的人更傾向於依賴他人,對他人更信任。同時他們也更相信自己,因為可信的他人是自己從人群中做出的選擇。這個研究為「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的說法提供了一個證據。

瞭解了「輕信的內外向性」,你還願意做個不輕信的人嗎?獨立思考的代價可能是forever alone,被騙一輩子的人得到的可能是一生的幸福。

參考資料:

  • Lieman, C. (2013). Critical thinking means forever along?. Guokr Academy4(1), 618.

本文轉載自果殼網

 

 

 

 

 

 

 

 

 

大家愚人節快樂:D

腸胃微生物也有時間觀念?! – 為你的腸胃微生物設定一個健康的生理時鐘吧

$
0
0

o-GUT-BACTERIA-facebook

在我們的腸胃道裡,居住著幾億的微生物群(Intestinal microbes),主要由細菌(bacteria)和原生物(protozoa)所組成。這些微生物的數量之多,在成人體內,平均占重2-6磅 (pound),是成人大腦平均重量的兩倍!更驚人的是,這些微生物已經被證實能夠調控宿主的生理時鐘,甚至是基因表現,因此也有「遺忘的器官」(forgotten organ)或是「第二大腦」(second brain)之稱。

腸胃道微生物的組成也被發現會隨著宿主的「作息」變化,由飲食節律調控。一篇在2014年10月發表在《Cell》上的研究顯示,腸胃道微生物的組成不僅有約日節律的變化,且受到宿主生理時鐘的控制,並進一步影響宿主的代謝功能。[5]

在這研究中,研究團隊每六小時所採樣的小鼠糞便,並以生物晶片微陣列(microarray)比對目前已知的微生物序列,發現小鼠內的腸胃道微生物組成有約日節律的變化 (diurnal changes)。有趣的是,當生理時鐘基因PER被突變 (PER-/-)後,微生物的約日節律變化也跟著不這麼明顯了!但若是把突變小鼠體內的微生物,移植到有正常生理時鐘的無菌鼠 (germ-free mice)體內,這些本來約日節律不明顯的微生物菌相又回復了它們的變化。證明了腸道微生物的約日節律變化,會受到宿主的生理時鐘影響 。

由生物晶片微陣列的結果和KEGG (詳列生物體內各種分子調控路徑的資訊平台)的比對顯示,與代謝相關的生化路徑最受影響,因此該團隊推斷宿主的飲食節律(也被生理時鐘調控)是造成腸微道微生物菌相改變的主因。在這組實驗裡,控制組的小鼠沒有限制進食時間(free feeding); 而實驗組則有兩種不同的進食時間限制:一組小鼠只能在他們的活動期間 (active phase)進食,而另一組小鼠則被限制只能在他們應該休息的時間 (inactive phase)進食。研究團隊發現,活動期間進食的小鼠,與控制組有類似的腸胃道微生物菌相,而休息時間進食的小鼠則在相同時間軸上有著與前述兩組小鼠相反的菌向變化 (anti-phase)。這個結果證明了腸胃道微生物的菌相確實受到宿主的飲食節律的影響。(下圖)

圖三、腸胃道微生物的菌相受到宿主的飲食節律的影響 左圖是Bacteroides (屬於腸道微生物)在不同時間的多寡變化。ZT (zeitgeber time)是由實驗室所訂的環境時間: ZT 0 是燈亮的時間點 (light phase); ZT12 是燈熄的時間點 (dark phase)。小鼠是夜行性動物,因此藍色是活動期間進食而紅色則是休息時間進食的腸胃道微生物變化。 [5]

腸胃道微生物的菌相受到宿主的飲食節律的影響。
圖片是Bacteroides (屬於腸道微生物)在不同時間的數量多寡變化。ZT (zeitgeber time)是由實驗室所訂的環境時間: ZT 0 是燈亮的時間點 (light phase); ZT12 是燈熄的時間點 (dark phase)。小鼠是夜行性動物,因此藍色是活動期間進食而紅色則是休息時間進食的腸胃道微生物菌相變化。 [5]

 

為了證明當宿主的生理時鐘被擾亂時,同樣受到宿主生理時鐘調控的腸胃道微生物,與增高的代謝異常風險有關,研究團隊又設計了新的一組實驗:實驗裡的控制組和所有實驗組,都被餵飼高能量飼料 (hight fat diet, HFD),並透過操作環境的日夜變化給小鼠時差 (jet lag),干擾牠們的生理時鐘。

與先前的研究結果相符,因時差而生理時鐘被擾亂的實驗組,體重增加得比生理時鐘正常的控制組快 ,顯示牠們的脂肪合成與堆積受到影響。令人驚訝的是,當團隊給予實驗組小鼠抗生素,減少牠們的腸胃道微生物時,脂肪代謝異常竟然被抑制,與控制組無異。另外,他們把未處理抗生素的時差組的腸道微生物,移植到在正常日照環境下的無菌鼠體內時,無菌鼠體重在30天內由平均30g 上升到50g!這個實驗證明了,腸道微生物可以把時差的影響「投射」在新的宿主體內。

實驗的最後,該團隊還從剛經歷時差的人採集糞便,並把糞便所含微生物移植到無菌鼠體內,成功地在無菌鼠體內重現了體重快速升高的代謝異常結果。(下圖)

圖四、腸道微生物投射時差對代謝的影響在新的宿主體內 最左圖是該實驗設計的示意圖: 從計畫飛越跨時區的參與者身上,取得時差前 (黑色),經歷時差一天後 (紅色),和時差後14天 (藍色)的糞便採樣,並將該參與者的腸胃道微生物移植到無菌鼠身上。實驗結果顯示,即使無菌鼠是在無時差的正常光照環境下,期待謝功能如體重與血糖調節能力仍然受到所移植的腸胃道微生物的影響。[5]

腸道微生物投射時差對代謝的影響在新的宿主體內。
該實驗設計的示意圖(上),從計畫飛越跨時區的參與者身上,取得時差前 (黑色),經歷時差一天後 (紅色),和時差後14天 (藍色)的糞便採樣,並將該參與者的腸胃道微生物移植到無菌鼠身上。實驗結果顯示,即使無菌鼠是在無時差的正常光照環境下,其代謝功能如體重(下左)與血糖調節能力(下右)仍然受到所移植的腸胃道微生物的影響。[5]

 

我們是怎麼得到這些微生物呢?

也許很難相信,但是在媽媽生產前,我們在子宮內處於一種接近「無菌」的狀態,是在生產過程中才投過與母親產道接觸 (自然產) 或皮膚接觸 (剖腹產) 接種(colonization)這些微生物。出生後的半年內,微生物的數量和種類會劇烈地增長變化。一年後,這些微生物菌相趨於穩定。[1] 因此,嬰兒時期所接觸到的細菌會決定我們接下來的一生會帶有那些菌群:剖腹生產和自然生產的嬰兒也會帶有不同的菌群;喝母乳的寶寶也會和喝配方奶粉的寶寶有不一樣的菌群,不同的菌群則影響寶寶的抵抗力。

大小鼠因為在接種微生物的過程跟我們很接近,因此被廣作為研究腸胃道微生物影響力的模型(model)。

圖二、腸道微生物在生產時接種並於出生後漸趨穩定 圖中藍色點 (facultative bacteria)和橘色點 (anaerobic bacteria)代表不同品種的細菌。齧齒類 (rodent)和人類一樣,在生產前 (prenatal state),身體內處於無菌的狀態 (sterile state),並於出生時接種,產後(postnatal state)可以看到微生物菌群數量逐漸變多,種類也逐漸多樣化。

圖二、腸道微生物在生產時接種並於出生後漸趨穩定
圖中藍色點 (facultative bacteria)和橘色點 (anaerobic bacteria)代表不同品種的細菌。齧齒類 (rodent)和人類一樣,在生產前 (prenatal state),身體內處於無菌的狀態 (sterile state),並於出生時接種,產後(postnatal state)可以看到微生物菌群數量逐漸變多,種類也逐漸多樣化。

 

在腸道裡的微生物如何控制我們的腦袋?

腸胃道微生物能夠影響人類的生理或心理,比如記憶與學習 [2],焦慮或抑鬱的情緒 [3],和食慾 [4]。既然能夠影響我們的記憶、學習能力、以及心理,腸胃道微生物一定有某些方式可以跟我們的大腦「溝通」。最近的研究讓我們對腸道微生物與大腦的溝通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這些微生物可以透過神經路線(neural pathway)、免疫路線(immunological pathway)和微生物釋放物(gut releasing chemicals)作為與大腦溝通的方式:

神經路線

腸道微生物能夠活化迷走神經(vagus nerve),並將訊息上送至大腦中央神經系統。

免疫路線

另一個腸胃道微生物影響大腦的方式是活化免疫反應。 事實上,這並不讓人意外;腸胃道作為體內接觸外來物的第一線器官,有很多免疫細胞聚集在那裏隨時待命。不正常的腸胃道微生物會造成免疫上的失調,而不正常的免疫活動很早就知道與許多疾病有關聯。

微生物釋放物

腸胃道微生物能釋放的化學物質包括了Ƴ-胺基丁酸(GABA)和色胺酸(tryptophan)。GABA是神經細胞溝通非常重要的神經傳導物,而色胺酸是血清素(serotonin)的前導物(precursor);血清素調控著我們的情緒和食慾。目前有非常多的報告指出,自閉症譜系障礙(Autisim Spectrum Disorder,ASD)患者有不正常的腸胃道微生物菌相。

總結

一直到最近科學家,才得以一窺這個腸內神經系統的網路,對「下移的大腦」嘖嘖稱奇。被擾亂的生理時鐘系統也影響著這個精緻的腸-腦網路。雖然這篇文章所參考的研究,是腸道微生物節律會被宿主的錯誤的生理時鐘干擾,但別忘了,這個網路是雙向溝通的!也就說,腸胃道微生物也有可能反過來影響大腦的生理時鐘。也許有一天,我們能夠減簡單單的喝下優酪乳,透過益生菌減緩甚至治療失眠和時差所帶來的困擾。

參考文獻

  1. Grenham S, Clarke G, Cryan JF, Dinan TG: Brain–Gut–Microbe Communication in Health and Disease. Frontiers in Physiology 2011, 2:94.
  2. Hsiao Elaine Y, McBride Sara W, Hsien S, Sharon G, Hyde Embriette R, McCue T, Codelli Julian A, Chow J, Reisman Sarah E, Petrosino Joseph F, et al: Microbiota Modulate Behavioral and Physiological Abnormalities Associated with 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s. Cell 2013, 155:1451-1463.
  3. Forsythe P, Sudo N, Dinan T, Taylor VH, Bienenstock J: Mood and gut feelings. Brain, Behavior, and Immunity 2010, 24:9-16.
  4. Norris V, Molina F, Gewirtz AT: Hypothesis: Bacteria Control Host Appetites. Journal of Bacteriology 2013, 195:411-416.
  5. Thaiss Christoph A, Zeevi D, Levy M, Zilberman-Schapira G, Suez J, Tengeler Anouk C, Abramson L, Katz Meirav N, Korem T, Zmora N, et al: Transkingdom Control of Microbiota Diurnal Oscillations Promotes Metabolic Homeostasis. Cell 2014, 159:514-529.

關係中的爭執與修復(爭執篇)

$
0
0

「我真的很恨她,為什麼不能早點告訴我,她的心已經不再我身邊了?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最後,留下我一個人,孤單的在這裡活著?」每一個被劈腿的人,總是帶著許多的責怪以及不解,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不要自己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在她心中,已經不再重要了?

我們總以為,一段愛情的背叛,就是秘密出現了,第三者介入了,原本幸福美滿的愛情,在一夕之間變了色。我們總是去責怪第三者,以及劈了腿的那個人,他帶著他的幸福走了,留下了另一半,以及碎了滿地的心。但是John Gottman告訴我們,其實真正愛情中的背叛,並不是小三,而是我們一次又一次,沒有在滑動門時刻(sliding door moment)面向(turning towards)我們的伴侶。

「她只是無意闖入的第三者/我們之間的困難/在她出現之前就有了/雖然我憤怒/但是我明白的/過錯讓她去揹著/那是不對的」,就如同梁靜茹歌詞中所描述的一般,當一段關係出現了裂痕,才給了第三者闖入的機會,正因為有一些需求無法在關係中被滿足,所以處於關係中的伴侶,才會開始向外尋求他人的溫暖。

John Gottman把關係的破裂,分成了五個階段[1]:滑動門時刻(sliding door moment)、遺憾事件、蔡格尼克效應(Zeigarnik effect)、消極詮釋(Negative Sentiment Override,NSO)、災難四騎士。我們每次和伴侶的互動,都是一個又一個的滑動門時刻;Gottman採用了滑動門時刻來為這些片刻命名,是源自於雙面情人(sliding doors) 這一部電影,在電影中,女主角海倫(Helen)趕上列車與錯過列車,兩種不同的情境帶給了她天差地遠的遭遇;同樣的,在伴侶的互動中,當其中一方給出了一些期望,而另一方是如實的抓住了呢?還是錯過了呢?這一些小小的片刻,造就了不同的結局。

他舉了自身的小故事來說,在一個夜晚裡,他正愉快的讀著一本推理小說,並對劇情做出了推理,迫不及待想看結局是否如他所料。讀一讀,他把小說放在床邊,走向了浴室,當他經過鏡子前,瞥見他太太心事重重。這就是一個sliding doors的時機。他可以選擇溜出浴室,繼續讀他的推理小說,但他選擇去關心他太太怎麼了。就在這一個時刻,他們就是在培養信任,他去關心對方,而不是在乎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許那一刻並不是那麼的重要,也許只是小事情而已,但是如果一再置之不理,信任就會慢慢的瓦解[2]。如果我們能夠面向(turning toward)我們的伴侶,那將讓彼此的信任更加緊密;若是我們背向(turning away from)我們的伴侶,隨之而來的則是關係的漸行漸遠。

而比起那些關係中的負面時刻,正面事件又更為重要。當我們碰到負向事件時,他人給予的支持(social support),並不一定會讓別人變得比較好,甚至有可能變得更差[3];在伴侶關係中更是如此:當我們覺得自己不如另一半時,會讓自己對這段關係的承諾、滿意度以及愛的感覺都變得更低[4]。但在一段關係中,若是我們能為伴侶的好事錦上添花(capitalization),伴侶大多能夠接受到彼此的訊息,因此正向事件的互動,比起負向事件的互動,更能決定一段關係的好壞[5](延伸閱讀:當一切風景都看透,你是否願意陪我看細水長流?)。

credit: CC by Robert Vitulano@flickr

credit: CC by Robert Vitulano@flickr

若是在這些滑動門時刻,沒能夠接住彼此的訊息,或是視而不見、轉身離開,那麼這些事件就將演變成為遺憾事件。而這樣的演變,雙方都得負起一些責任。表達的那一方,是否能夠用適合彼此的方式表達呢?還是只顧著說自己的需求?接收的那一方,是否能夠為另一方多想一些呢?還是視而不見呢?一段關係的問題,是彼此互動出來的,執著於誰對誰錯,並沒有辦法解決問題,而是讓這些遺憾事件,走入了關係破裂的第三步驟──蔡格尼克效應(Zeigarnik effect)

心理學家蔡格尼克發現,酒吧中的Waiter,總能夠記得每個顧客點的酒是什麼;但是每當他把酒送到顧客手中之後,再去問他他曾經送過那些酒給誰,他就想不起來了。因為,我們對於尚未完成的事情,總是記得特別深[6]。因此,那些伴侶關係中,沒有被解決的問題,總會一次又一次的又回到關係裡,成了我們翻舊帳(flooding)時,攻擊對方的子彈。

而留下了許多遺憾的伴侶,會開始對彼此的行為,採取一種消極的詮釋(Negative Sentiment Override,NSO)。這些伴侶,會把對方中性,甚至是正向的行為,詮釋為負向的行為。例如有些伴侶,在其中一方要請另一方吃飯時,另一方第一時間的反應,並不是覺得開心,而是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才要請自己吃飯彌補。而那些快樂的伴侶,則會對彼此的行為採取一種積極的詮釋,即使對方做出了一些消極的行為,他們也不會認為對方的消極行為是針對自己的。

事情演變到最後,伴侶們開始採取戰或逃(fight or flight)的姿態來面對彼此。Gottman把這些互動模式,稱為災難四騎士──批評(criticism)、蔑視(contempt)、防禦(defensiveness)、築高牆(stonewalling)。

批評:伴侶對於彼此的行為相互批評,常見的批評有:「我不是要你幫我買東西嗎?為什麼你老是忘記?」、「你真的很沒用耶!這點事情也做不好」

蔑視:對於彼此採取一種輕蔑、貶損人格的方式互動,例如:「你是白癡是不是?為什麼要你買洗碗精,你給我買洗衣精?」、「你做的還真好啊!看你規劃的假期多麼的完美呀!」

防禦:面對對方的批評與蔑視,採取防衛的態度,例如憤怒、反擊、裝無辜、抱怨。這其實是一種很正常的自我保護措施,面對他人的批評時,我們總是會採取防衛的態度,但是每次都這麼做,無助於事情的解決。

築高牆:雙方放棄溝通,無視對方的存在,和對方冷戰。

事情演變至今,一段關係已經陷入了泥沼之中。在此時,若是出現了第三者,或是其他可能的對象,都有可能讓這段關係正式決裂。真正破壞關係的,並非那一個第三者,而是在最初的時候,伴侶沒能在彼此的滑動門時刻,面向伴侶的需求。Gottman認為,第三者,只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參考資料:

  1. John Gottman(2014)愛的博弈。浙江人民出版社
  2. John Gottman演講「John Gottman on Trust and Betrayal」
  3. Barbee, Rowlett, &Cunningham, 1998; Bolger, Zuckerman, & Kessler, 2000; Coyne,Wortman, & Lehman, 1988
  4. Murray, Holmes, & Griffin, 2000;Murray et al., 2005
  5. Gable SL, Gonzaga GC, Strachman A. Will you be there for me when things go right? Supportive responses to positive event disclosure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2006;91(5):904–917.
  6. Zeigarnik 1927: Das Behalten erledigter und unerledigter Handlungen.Psychologische Forschung 9, 1-85.

電擊同性戀大腦,改變性取向?!

$
0
0

shock2

文/謝伯讓(謝伯讓的腦科學世界

1972 年,美國的精神病學家西斯(Robert Heath)希望透過電擊大腦來矯正精神疾病。在他眾多病人中,有一位代號 B-19 的病人特別引人注目。這位病人,是一位 24 歲的男性,已出櫃五年(同性戀)、有三年的藥物濫用經歷、癲癇病史、並時常會出現自殺念頭。

西斯「療法」?

首先,西斯在 B-19 的大腦深處埋入電極(如下圖),然後交給他幾個按鈕,要他透過按鈕來電擊自己的大腦。結果發現,在三小時的實驗療程中,B-19 竟然電擊了自己的「中隔區」(septal area)高達 1500 次。 還有另外兩次療程,他也分別電擊自己 900 和 1200 次。

這項發現,和 1950 年代的老鼠自我電擊實驗結果分常神似。

1954 年,神經科學家歐爾茲(James Olds)在老鼠大腦中的內隔核(septal nuclei)置入電極。歐爾茲原本以為,當老鼠進入房間角落並受到大腦電擊後,應該會學會避開角落,沒想到,老鼠竟然一直跑回那個角落,仿佛希望被電擊 似的。後來深入研究後才發現。原來這個區域和附近的阿肯伯氏核(nucleus accumbus)以及扣帶皮質(cingulate gyrus),可能就是大腦中的「愉悅中樞」或「慾望中樞」。

刺激這個區域時,老鼠會變得廢寢忘食、一心只想著要繼續接受刺激,如果給老鼠一個按鍵,讓牠可以按壓按鍵來刺激自己的大腦,老鼠就會不斷重複按壓的行為,一小時甚至可以按壓數千次以上,直到精疲力竭為止。(如下短片)

性工作者加入混戰

同樣的,B-19 在電擊自己的「中隔區」(大腦的愉悅中樞)時,也出現了上述老鼠般的行為。他感受到愉悅、警醒、溫馨、並且產生性慾以及想要手淫的衝動。當西斯要停止實驗時,B-19 甚至百般不願的想要繼續電擊自己。

接下來,重頭戲上場了!

西斯突發奇想,希望透過電擊 B-19 的愉悅中樞來「改變」他的性取向。西斯認為,如果在電擊愉悅中樞的當下,同時讓他觀看異性戀的情色影片,那麼這種「正向制約」,或許就會讓他對異性性行為感到愉悅而產生興趣?

劍及履及,西斯馬上進行了這項實驗,結果好像還真的有效,B-19 在觀看迷片並電擊愉悅中樞後,開始自稱對異性性行為感到興趣。

充滿科學實驗精神的西斯,並沒有善罷甘休,他見到 B-19 性趣大發,便逮住機會「積極尋獲一名女性性工作者」來現場測試 B-19。結果如何呢?西斯在論文中如此寫道:

“The patient began active participation and achieved successful penetration, which culminated in a highly satisfactory orgastic response, despite the milieu and the encumbrances of the lead wires to the electrodes."

不負責翻譯:「儘管頭上黏著電極、周遭纏滿電線,病人仍然克服萬難、開始積極參與性事,最後他成功達陣,以極度滿意的高潮收場。」

 

不過,此實驗沒有任何對照組。例如,電擊其它腦區是否也會改變性取向?電擊後是否對同性的性慾也更高?還有,會不會是性工作者職業技巧高超,就算沒有電擊也會挑逗成功?因此,單就此項實驗結果,似乎仍無法明確證實西斯的電極法可以影響性取向。而且,研究結束後,B-19 下落不明,據說,他又恢復了原本的性向。

這篇論文無論是荒謬程度、科學倫理判準、或是對同性戀的早期學界看法,都很值得深思。雖然早就耳聞這篇研究,但是沒想到,看到原文仍還是頗為震撼。

雖然此研究中的 B-19 沒有被強迫治療,但是在 50 到 80 年代,世界各地同性戀者被強迫矯正的情況時有所聞。除了類似上述的正向制約,還有更多不人道的負面制約矯正法(讓同性戀者觀看同性戀的影像然後施以痛苦的電極)和化學療法。例如,光是當時的南非,就有超過 900 名同性戀被強迫接受治療。

謹以此文,獻給圖靈及所有遭受迫害的 LGBT 人士。

文/謝伯讓(謝伯讓的腦科學世界

延伸閱讀

參考文獻

  • Heath RG (1972). Pleasure and brain activity in man. Deep and surface electroencephalograms during orgasm. The Journal of Nervous and Mental Disease, 154 (1), 3-18 (pdf)
  • Olds J, Milner P. (1954). Positive reinforcement produced by electrical stimulation of septal area and other regions of rat brain. Journal of Comparative and Physiological Psychology. 47(6), 419-27. (pdf)
  • 南非的「性取向強迫改變計劃」研究報告(英文):(pdf)

迷戀心理學:有人愛糞便、處女、食人、信教、陰謀論

$
0
0
source:Adam Fagen

source:Adam Fagen

評論藝術的人醜態百出

網絡世界是個揭露人心的平台,人們不知不覺會大談個人喜惡和品味,暢談對人和事的看法,更會互相貶低對方的價值觀,好像喜歡一個人、一件物品,彷彿有一套絕對真理。

最近,傳媒報導荷蘭某「整蠱節目」 主持,將價值只有$83港元的油畫,放在阿納姆現代藝術館,聲稱是著名畫家 IKE Andrews 的作品。在二十名參觀者中,只有一位稍為猶豫,詢問主持人油畫會否在廉價店舖出售?其餘受訪者,不少將油畫的價值高估一千倍以上,更有人聲稱若油畫只賣二千萬港元,便會買下它;當然,也少不了一些人大發評論後,知道真相深感羞辱。

如果你草率認為大眾不懂藝術,亂評亂估實屬「人之常情」,那麼《香醇的紅酒比較貴,還是昂貴的紅酒比較香?(How Pleasure Works: the New Science of Why We Like What We Like)》的作者 — 保羅.布倫(Paul Bloom)對人心喜惡的研究,肯定會令你連番驚異。[註一]

布倫讓我們重溫荷蘭畫家哈恩.范.米格倫(H. A. Meegeren)的故事。米格倫偽畫了名畫家維梅爾(Vermeer)的作品〈以馬忤斯的晚餐〉,令當時一些評論維梅爾藝術的權威「出醜」,更有人對膺品驚嘆說:「我要強調這是維梅爾的傑作 」。當真相大白後,許多藝評家紛紛收回自己的評價,也有事後孔明的「專家」狠批米格倫作品醜陋,根本不像出自維梅爾之手﹗

藝術如此,音樂亦然。2007年1月12日,在華盛頓特區地鐵站,有人身穿牛仔褲、頭戴棒球帽,手拿一把小提琴,用了四十三分鐘演奏了六首古典音樂,期間一千多人與他擦身而過,只有零星的聽眾丟下合共$32美元的硬幣,以示支持。此人,其實是世界頂尖小提琴演奏家之一:約夏.貝爾(Joshua Bell)。他手上的小提琴價值三百五十萬美元,這場演奏,是他參與評估大眾品味的實驗,可惜實驗結果令他心碎。原來,大眾買貴價票走進音樂廳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演奏出絕妙的音樂,卻是一種氣氛、一種感覺,可是你問買票的人,十之八九還是標榜自己能分辨出優秀/差劣音樂的高尚品味。[註二]

這些經典事例,並非表示世上不存在懂得純粹欣賞好作品的人,倒是強調:我們喜歡/討厭一件事物,究竟是甚麼強烈影響著我們?

幾歲小孩也拜偶像?

一項小孩評估價值的實驗,可謂道出了箇中端倪。布倫親自進行實驗,找來一批6歲大小孩,他們在現場見證過女皇伊莉莎白二世訪問布里斯托(Bristol)的情境,意義在於,確定小孩知道女皇是誰,而且感受過她即場的影響力。

事後,布倫說服了一組6歲小孩,相信眼前有個神奇複製機器,機器一響,B盒子便能複製原來A盒子的那件東西。實驗人員在小孩面前複製女皇曾擁有的酒杯、湯匙,給予他們籌碼,並要求估算「女皇物」(女皇曾擁有)和「複製品」價值分別多少。結果,這組小孩一致將更多籌碼分配在「女皇物」之上,認為女皇碰過的東西有較高價值;然而,另一組小孩沒聽說某東西曾是女皇擁有,他們分配兩件物品的籌碼完全一樣。

更甚,布倫的同事法蘭克.凱爾(Frank Keil)的研究發現,讓孩童觀看一系列得意的照片,例如將一隻豪豬改變成仙人掌,或一隻老虎披著獅子皮,無論牠們的外型如何改變,孩童不會承認牠們真的變了,堅決認為:豪豬仍是豪豬,老虎仍是老虎。唯一例外的情況,若是你以照片顯示牠們連內臟都轉變了,他們才會認為那隻動物真的變了(變質了)。這就是人類對外物特殊的思維:「本質主義」(Essentialism),我們自小就認定,一件東西之所以「是」那件東西,就是內在含有一些不變的本質。

現在,我們終於對人心喜惡的法則,有了較確切的看法。從小到大,人們深深喜歡的東西,是內心一種投射和聯想,相信那東西與「誰」有關係,是否名人碰過,這些物品的「來歷」對我們的喜惡,有非常重要的影響。即使一件事物全無分別,但只要它被崇敬的人碰過,價值隨即「飛躍」。同一幅畫作,當別人告訴你那是仿製品,並非出於名家之手,你對它的熱愛頓時消失。我們迷戀的,往往不是物品的外形,或構成它的粒子序列,卻是伴隨物品的「歷史」(誰人碰過、出自誰的手筆),這才成為價值高低的「本質」,我們會將情感投射進物品當中,對它深深著迷。

有人愛儲糞便、偷陰莖,跟暢銷作家做愛?

假如你依然對此懷疑,認為音樂藝術,甚或酒杯湯匙,總有它們令人喜歡的特質吧?說人們主觀認定物品背後的「歷史」,會干預我們的喜惡,真能作準嗎?那麼,我們談談糞便吧﹗ 2002年,泰德美術館(Tate Museum)以數十萬港元買進了一個罐頭,原因只有一個:罐頭內裝滿了藝術家耶羅.曼佐尼(Piero Manzoni)的「糞便」。相信沒有人說,擺在美術館的糞便除了出自藝術家本身,還有何令人喜歡的特質吧?

source:Mark B. Schlemmer

Piero Manzoni的糞便罐頭。source:Mark B. Schlemmer

更有件奇人奇事,希特勒時代以前,曾有位柏林女子公開宣布,她願意跟任何作家做愛,只要那位作家曾賣出兩萬本著作,證明他是暢銷書作家則可。只要一個人深深仰慕拿破崙,即使是位牧師,也會從拿破崙屍體偷偷割下「陰莖」,留為紀念。反過來,當你知道有件毛衣是魔頭「希特勒」曾經穿過,若不能賣錢,你根本不想碰它。[註三] 作者引述亞瑟.柯斯勒(Arthur Koestler)在《創造的行為》(The Act of Creation)的說法,指我們喜愛甚麼,其實像個「勢利鬼」,良好的名譽地位就是我們追逐的本質,如你告訴某位太太,家裏牆上掛著的是畢卡索的真品,之後她也會認定作品「突然」變得更美了。

的確,我們喜歡那個人、那件事物,帶有主觀因素,與我們個人特質、成長經歷密切相關。有些人從事藝術,喜歡一幅畫可以是創作者獨特的用色,他們認定的價值是藝術才能;另一些人若是收藏家,凡社會認定高價值的畫作,價格愈高的畫他愈喜愛;一以貫之,這類人若接受品嚐紅酒測試,必然認為價格愈高的紅酒愈好喝,因為,他喜歡的本質是金錢。如此看來,喜惡心理似乎也相當主觀,難有一貫準則。

迷戀天賦、努力、吃人

事實上,在社會文化和生物演化上,還是有些關於喜惡的共通特質,近年一項研究發現,甚至連獼猴也有人類這種「名位投射」。研究員讓公獼猴在「甜果汁」與「地位崇高公猴的照片」之間作出選擇,獼猴確實會因為崇拜公猴,要牠的照片而放棄美味的甜果汁。

其實,人類鍾情名位之餘,還會喜歡一些普遍特質,譬如喜歡特殊的「努力、天賦、外表、純潔、才能、仁慈(親切)、意志(勇悍)」等等。有研究指,某藝術家同一幅作品,人們被告知他的創作「努力」了26小時,而不是短短的4小時,足以令人們給予作品更高評價。又如被喻為天才的4歲畫家瑪拉.歐姆斯德(Marla Olmstead),當人們在電視特輯之中,發現其父親有指導過她,懷疑作品不是出於純粹的「天賦」,價值隨即急瀉不止。

意志力也是人們崇尚的特質。阿茲特克人(Aztecs)有種習俗,他們會綁住犯人的腰部,再給他武器,讓他有一定反抗,然後一起對他進行「暗角群毆」,直至他倒下為止。隨後,阿茲特克人便吃他的肉,剝他的皮做斗蓬,因為他們相信,吃掉奮戰而死的人,可連帶將「勇悍」的本質吸收在體內,這就喜愛戰士特質的心理投射,反映在他們吃人的文化上。

這樣的心理投射並非罕見。2003年,42歲名叫阿敏.梅委斯(Armin Meiwes)的電腦專家,網上招人讓他吃掉,最後名叫伯恩.布崙迪(Brend Brandes)的男人應約,結果真的遭殺害被梅委斯吃掉。梅委斯最後被問到吃人的原因,他認為吃掉布崙迪後,感覺心態平穩了,也與他的特質融合,由於布崙迪生前操流利英語,梅委斯吃他後認為自己的英文程度立即提升了。

搖滾明星奇思.理查斯(Keith Richards)忍不住在他過世的父親火化後,吸了一下骨灰,感覺將父親的本質吸入體內。還有,人們難以承認的事例,就是廣義基督教的「聖餐」(Eucharist)。如同《約翰福音6:45》寫道:「吃我肉,喝我血的,就有永恆的生命。在末日我要叫他復活。」作者布倫認為,這根本就是模擬食人的投射,聖餐讓信徒透過儀式,聯想進食基督的身體和血,吸收神聖的特質,十六世紀引起不少神學辯論,認為當中正正顯示了吃人習性。(非宗教的例子,則是「吃胎盤」的文化)

渴求純潔處女,喜歡輕度自虐

當然,飲食的心理投射也不一定只有吃人這麼恐怖,學者透過統計發現,美國人每年花大量金錢購買瓶裝水,比全年花在電影上的錢還多,除了受品牌影響外,更是追求「純粹潔淨」的感覺/本質。[註四] 這種追求純潔的心態,也反映在男人對處女的渴求。曾有位叫納塔莉.迪倫(Natalie Dylan)的女子拍賣自己的「第一次」(童貞),最後有人出價高達一百萬美元。也會有妻子花錢修復處女膜,以此作為禮物贈送給丈夫;而最極端的例子是一些人不知那裏來的迷信,認定跟處女性交可治療愛滋病,令不少少女因此受害。

說到這裏,美中不足的是,雖然布倫在著述中有提及演化史對人心喜惡的影響力,像人類普遍討厭吃蟲和亂倫等等。但總體來說,還未算是書中焦點所在,他傾向強調人類擁有意識能力以後,文化使人類發展出變化多端的喜好,也滿足各種心理投射。又例如,人類看來是唯一愛辣的動物,也喜歡一定程度受苦後,體驗箇中的快感,所以才喜歡一定傷害性的「性虐」(SM)、血腥恐怖片,在大致安全的情境下,結合了尋求虛擬的搏鬥、挑戰本能,換取刺激亢奮。

簡單、擬人化的宗教才多人信

不過,關於演化對人喜惡的心理影響,我們大可從認知科學家吉姆.戴維(Jim Davies)的新著作《吸睛的科學(Riveted)》加以認識。戴維從各種人類演化本能之中,整理出一些影響人心喜惡的重要特質:擬人化、簡單、地位、熟悉、新奇、平均、慰藉等,他除了解釋演化心理外,亦引用不少宗教和外星人的題材加以說明。[註五]

人類古今流傳甚廣的宗教經典,絕大部分內容會透過「擬人化、簡單比喻」來傳播,例如,神/上帝會因為人的善行而「喜悅」,因為人的不忠和惡行而「震怒」等等,這些擬人化的情感,容易叫人加深體會和明白;你甚少聽說,宗教將神描繪成一種抽象的力量,而且難以形容,或稱神由類似數理法則的元素組成,內容完全沒有觸及簡單直接的情感世界。筆者敢斷定,假如現在有兩位教主創立不同的新宗教,一位以大量擬人化和簡單比喻來說明教義,另一位則透過量子物理學來說明,前者必然擁有最多信眾,後者信眾應少得可憐,無論你要筆者下多少賭注都願意。

作者引述心理學家亞當.威茲的研究,發現人們聯想擬人化神靈時,活化的腦區,同樣是負責社交認知的區域。這正正是傑西.貝林(Jesse Bering)在著作《信仰本能(The Psychology of Souls, Destiny, and the Meaning of Life)》中強調,自閉症患者由於失去重要的社交能力,他們思考宗教信仰時,比較認為神是一種規律、法則的力量,而不是那種會跟人類說話,會讚賞和懲罰人類的上帝;這是人類演化出社交和虛擬能力以後,對萬事萬物尋求「解釋」的本能。(大腦對解釋現象過於敏感,極端情況等同「精神分裂症」) [註六] 而社會學家佛列德.普瑞維克認為,女性普遍比男性有更強的社交天賦,所以宗教信仰上,虔誠的女信徒始終較多。

而且,擬人化的聯想,同樣出現在描繪外星人上。心理學家佛德列克.梅姆斯壯指,那些宣稱曾被外星人綁架的團體,他們形容的外星「小灰人」,全身赤裸、大頭、大眼、小嘴,通通都源自模擬女性的特質。更有人利用電腦程式模擬嬰兒眼中女性的樣貌,結果發現就是那些「小灰人」的模樣﹗更甚,聲稱被外星人綁架的故事中,內容大都涉及「性與暴力」,其實一如人類社會的綁架事件。

演化、基因令人更愛陰謀論

戴維認為宗教、神秘事件,簡單而激起情緒的故事最吸引人,使人著迷,背後也跟地位和慰藉息息相關,神靈和外星人都高高在上,如同人類漫長的演化,令我們特別關注高位的領袖,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關乎自身的安危,慰藉恐懼,帶來希望 。演化使我們很「好奇、八卦」那些影響自己生命的重要人物,可稱為「人際吸引論」,除留意領袖、神靈的指示之外,還包括:敵人、愛人的訊息,難怪,筆者聽聞香港有些辦公室政治,由於競爭,竟天天統計同事於工作時間在臉書(facebook) 貼了多少段留言,轉告上司以攻擊對方。

若撇開演化心理,喜歡迷信宗教、神秘故事的人,也跟遺傳有關。「明尼蘇達雙胞胎研究計劃」發現,愈對宗教虔誠的人,有超過47%受基因影響,家庭影響只佔11%。人類的迷信思維,也反映在陰謀論者身上:不喜歡以證據、理據去解讀事物,傾向新奇的聯想和感覺。

作者指出,陰謀論者寧願相信「美國政府製造出愛滋病毒,藉此殺害同性戀者和黑人」,完全不會思考理據和可能性有多大。一如筆者曾聽說有陰謀論者聲稱,當年香港爆發肺炎「SARS」是中共刻意造成的,希望破壞香港樓市和經濟,大舉引入大陸資金,令筆者非常無奈。值得一提是,曾有學者指出,喜歡陰謀論的人,道德水平也相對低下;這也關乎他們只選取自己喜歡、新奇又簡單易懂的說法來解釋現實,在封閉的團體內,互相傳播熟悉的資訊,減少遭受挑戰;從不重視推理分析、機率大小,只要他們認定存在陰謀,難以被理據說服。

從政者 IQ 不能太高,男女外貌不可太獨特

的確,有一種稱為「知覺流暢性假設」,我們喜歡容易解釋和思考的內容,太複雜艱難的東西無法「入腦」,連支持政治人物的喜好也一樣。心理學家狄恩.賽門頓就「美國總統和英國首相」的選舉進行研究,發現成功當選的政治人物,智商都在社會平衡智商的範圍內。例如美國由公民選出總統,計算平均值後,得出總統的智商大約在119;而英國首相由下議院議員選出,由於國會議員平均智商較高,得出首相的智商大約在134。意味大眾喜歡的政治人物,取其外貌與智力平均者勝,太笨令人討厭,太聰明亦不討好,或許跟大眾聽不懂其「偉論」有關。

最後,兩性的吸引力又如何?原來一般而言,不論男女,兩性同樣最注視女人的外貌,亦同樣最注意男人的地位;換句話說,女人外貌比地位重要,男人地位比外貌重要。關於外貌的研究,令人奇怪的是,除了過往有研究指男女喜歡五官「平衡對稱」的樣貌、免疫系統的配合,原來長相也不能過於獨特。戴維表示,平凡的臉孔比較吸引,跟基因遺傳較健康有其相關性;此外,女性擇偶儘管差異較大,她們在排卵期普遍會喜歡與長相粗獷、較具社會優勢的男人建立關係,到了想尋找好丈夫時,就偏向選擇長相斯文、仁慈,重視孩子和勤奮的對象,可謂各有市場。

另外,在閱讀喜好方面,心理學家陶德.夏克福的大型研究表示,男人鍾情「性愛」,女人鍾情「戀愛」,是橫跨三十六種文化的普遍原則。而不論男女,才能也是一種優勢,因為人類創作藝術、運動和表演的能力,是智力的表現,反映演化「性擇」上的優勢,是吸引力的一種,絕非單純由外在美決定,大可放心。

筆者身處的香港社會,大部分人較易受煽情的言論影響,也缺乏求真精神,只要言論簡單、生動,就傾向認同相信,陰謀家利用人性的偏好、思維漏洞謀取利益。但願,上述心理研究,有助知識分子反思價值、重視推理、留意證據,制衡演化與群眾加諸我們喜惡的偏見。

  • [註一]保羅.布倫(Paul Bloom)著:《香醇的紅酒比較貴,還是昂貴的紅酒比較香?從食物、性、消費、藝術看人類的選擇偏好,破解快樂背後的行為心理》(How Pleasure Works: the New Science of Why We Like What We Like),臺北市,商周出版,2014年4月。
  • [註二]Pearls Before Breakfast: Can one of the nation’s great musicians cut through the fog of a D.C. rush hour? Let’s find out.
  • [註三]Operation of the laws of sympathetic magic in disgust and other domains; by Rozin, Paul; Millman, Linda; Nemeroff, Carol;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Vol 50(4), Apr 1986, 703-712.
  • [註四]MESSAGE IN A BOTTLE; by Charles Fishman, 2007.
  • [註五]吉姆.戴維斯(Jim Davies)著:《吸睛的科學 — 為什麼八卦、藝術、宗教和恐怖片令人著迷?》(Riveted: The Science of Why Jokes Make Us Laugh, Movies Make Us Cry, and Religion Makes Us Feel One with the Universe),究竟出版,2015年2月。
  • [註六]傑西.貝林(Jesse Bering)著:《信仰本能:關於靈魂、命運和人生意義的心理機制》(The Belief Instinct: The Psychology of Souls, Destiny and The Meaning of Life),臺北市,啟示出版,2011年9月,p72 – p151。

除了沖冷水,交叉手指也能減緩疼痛感!

$
0
0
Credit- © lisa_L : Fotolia

Credit- © lisa_L : Fotolia

心不在焉的你拿起身旁的水杯,忘了剛剛才去盛滿接近沸騰的熱水,瞬間手指頭像是被一萬根細針給猛刺,接著一陣腫脹的灼燒感讓你生不如死,即使沖冷水做了處理,這疼痛感卻依然像個鬼魂糾纏著……

今年(2015)三月發表於《當代生物學》(Current Biology)的一項研究,英國倫敦大學卡莫(Marjolein Kammers)教授與研究團隊,利用能製造出灼燒疼痛感的溫烤架錯覺(thermal grill illusion),發現我們手指所擺的位置會影響疼痛感知的程度。

溫烤架錯覺(thermal grill illusion)在1896年由瑞典醫生Torsten Thunberg初次提出,透由將食指與無名指放在約40度的溫水,中指放在約20度的冷水,三指呈現出於溫-冷-溫狀態;中指竟然會出現燒灼的錯覺,即使它明明就浸泡在20度的冷水中。

目前這種技術被用於疼痛相關研究,因為它能夠製造出痛感卻不會真的傷害到身體組織。錯覺的產生是腦中負責溫、冷及痛覺三條神經的交互作用所引起,大腦中食指及無名指所感到的溫熱感,會阻擋因中指冷冰感所引起的反應。

其中一位共同作者費雷博士(Dr. Elisa Ferrè)進一步說明:「冰冷感通常會抑制疼痛,所以只要我們讓冰冷感無法被輸入,就能使得疼痛增加,就好比負負得正的概念。」在實驗中發現,手指呈現的位置不同所感知的疼痛也會有差(見下圖)。當手指呈現溫-冷-溫時會有燒灼疼痛感,不過只要將冷刺激的位置向外移讓食指與中指交叉,呈現出冷-冷-溫時灼燒感便降低。

螢幕快照 2015-03-30 下午4.29.00

我們身邊有許多人正經歷著慢性疼痛,他們所回報的疼痛高於其受傷組織應有的程度,承受著比預期還高的疼痛不適;而此研究結果替疼痛減緩領出了一個方向—或許可藉由改變身體與疼痛刺激原的分佈(譬如手指交叉)來影響大腦中的痛覺神經運作。

除了位置分佈會影響痛覺感知外,先前2010年卡莫教授的另一個研究也發現,若我們用另一隻手去觸碰因錯覺引起燒灼的手時,會有效降低64%的燒灼不適感;這或許是我們在手被燙到時,會趕緊用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去撫摸的緣故,因為那真的能有效降低疼痛感。看到這裡,雖然以上兩種方法都有效幫助我們降低疼痛感,但若真遇到皮膚燙傷紅腫起水泡時,還是記得要先遵守「沖、脫、泡、蓋、送」救命五步驟呀!

參考資料:

  1. Crossing fingers can reduce feelings of pain Science Daily [March 26, 2015]

  2. http://en.wikipedia.org/wiki/Thermal_grill_illusion

  3. Kammers, M. P., De Vignemont, F., & Haggard, P. (2010). Cooling the thermal grill illusion through self-touch. Current Biology, 20(20), 1819-1822.

我們怎麼會想要挖鼻孔?

$
0
0

挖鼻孔看起來有點噁心又不衛生,就算大部分人都做過這件事,我們也很少會承認--更不用說其實很多人都曾經把鼻屎放入嘴裡嚐嚐。之前瘋傳「挖鼻孔讓你變聰明」、「吃鼻屎可以增加抵抗力」,這些其實誤植自生物化學教授Scott Napper提出的個人觀點,而這些論點並沒有獲得研究證實,教授拋出的想法則更傾向讓學童集思廣益設計實驗。那麼究竟我們為什麼會想要挖鼻孔呢?

趁四下無人快放進嘴裡嚐嚐...

趁四下無人快放進嘴裡嚐嚐… 圖片來源: flickr

喜歡挖鼻孔甚至有個專屬的醫學名詞:rhinotillexomania(挖鼻癖)。最早對於挖鼻孔現象的系統性科學研究來自1995年美國麥迪遜兩位精神疾病學者Thompson及Jefferson。他們當時以信件問卷調查訪問1000名威斯康辛州戴恩縣的成人,獲得254份回覆,其中高達91%的人坦承他們有挖鼻孔的習慣,甚至有1.2%受訪者承認他們一個小時至少挖一次鼻孔。其中兩個選項顯示了他們探索自己鼻洞的行為或多或少有干擾到他們的正常生活。更令人驚訝的是,有兩位民眾表示他們因為過度挖鼻孔而導致分隔左右鼻孔的隔膜破了個洞。

當然這並不是設計十分良好的實驗:僅有四分之一受訪者有所回應,這可能是他們本身就有這個癖好所以傾向回覆調查;故此,我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擁有不同文化的人們卻都同樣都有這個行為。

五年後,印度班加羅爾精神健康和神經系統科學研究所的Chittaranjan Andrade和BS Srihari更進一步研究挖鼻孔行為。他們推論小孩和青少年和成人相比比較會有挖鼻孔的行為,於是他們從4間不同社經地位的學校中隨機抽出200名青少年進行抽樣調查:發現不論社經地位高低,絕大部分的孩子們都承認平常有挖鼻孔習慣,而且平均一天4次,其中有7.6%的青少年每天挖鼻孔多於20次,但卻有將近20%的參與者覺得他們自己有「嚴重的挖鼻行為」。他們大部分都覺得挖鼻孔就是為了止癢或是除去鼻孔內的髒東西,但是有24位小朋友(也就是12%的人)坦承說,他們挖鼻孔是因為「很爽」。

而且不只是手指頭,總計13名學生表示他們用「鑷子」、9名學生則會使用「鉛筆」來挖鼻孔;更有9位小朋友很有勇氣的承認他們覺得「鼻屎很好吃」,猶如鼻孔探索活動中獲得的寶藏。

不分家庭貧富之差的結果看起來,挖鼻孔反而讓人們更「團結」。不過這裡有一點小小的男女之別:男生之於女生更傾向有這個行為。根據統計,男孩們通常比較會有一些小的壞習慣,像是喜歡咬指甲(onychophagia) 或是拔毛髮(trichotillomania)。

lufi

魯夫跟艾斯挖鼻表示:

挖鼻孔這個習慣其實並不是那麼「無傷大雅」,有一些極端的挖鼻習慣可能導致顏面傷殘:過去有紀錄指出一位53歲的女士因為長期地挖著她的鼻子,導致鼻中隔穿孔--那可是紮紮實實地在她的鼻竇中間穿了個洞(聽起來就很痛)。

還有位29歲的先生他擁有綜合拔毛癖(trichotillomania)及挖鼻癖(rhinotillexomania)的習慣,讓他的醫生不得不為之創造新的醫學名詞:拔鼻毛癖(rhinotrichotillomania)。他強迫般地拔鼻毛行為越來越嚴重時,使得他的鼻子開始發炎。為了治療發炎症狀,他開始施用會讓鼻子看起來紫紫的藥劑;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些紫色的斑污讓他看不見自己他露出的鼻毛,反而使他不會有想要拔除鼻毛的衝動,令他比以往更自在。成功治癒他的醫生描述這位患者的強迫性行為,是一種身體畸形恐懼症(body dysmorphic disorder,患者容易放大一些身體小缺陷,甚至妄想其自身嚴重殘缺),或被認作強迫性衝動譜系障礙(obsessive compulsive spectrum disorder)。

有趣的是,咬甲癖和拔毛癖的行為都被認作是不特定強迫障礙(obsessive-compulsive disorder, OCD),然而挖鼻癖並不是--前面研究資料已顯示「青少年挖鼻孔現象十分普遍」,所以我們可以因為這並不是病態行為而稍微鬆一口氣。

可惜的是這不表示這個習慣全然地安全。在2006年的調查裡,一群荷蘭的研究人員發現挖鼻孔有助於細菌自鼻孔入侵身體。他們發現在耳鼻喉科診所裡挖鼻孔的人,比起沒有挖鼻孔的人更容易在就診過程攜帶金黃色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 aureus)。根據健康的自願參與者,他們也找到了一些相似的結果:研究參與者自我記錄的挖鼻頻率,和他們鼻病史中鼻內是否藏有邪惡的細菌人以及金黃色葡萄球菌的數量,都呈現正相關性。

Staphylococcus aureus ETM

Staphylococcus aureus 金黃色葡萄球菌。圖片來源:Bacteria in Photos

所以,綜合上述情況和被人側目的風險,為什麼我們仍然會想要挖鼻孔呢?這依然沒有明確的答案。不過也許就像是咬甲癖一樣,我們可以藉由這個行為獲得把事物「整理乾淨」的小小滿足感,而且鼻子就在十分容易搆得之處--換句話說,我們挖鼻子也許是因為「它就在那裏」。好吧,又或者僅僅是因為我們很懶惰:相較於一盒衛生紙,手指頭在你鼻子的非常時期並不容易短缺。

關於挖鼻的野史、美術音樂作品等等,更有作者胡彈教授強調挖鼻之樂遠勝魚水之歡,並將之集結成著:《挖鼻史》。很高興知道仍有人持續地在關心我們生活之間的行為,2001年那兩位印度研究員Andrade和Srihari因為歸結出青少年普遍的挖鼻孔現象,而獲得了當次的「搞笑諾貝爾獎」--該獎項頒發給所有會讓你先大笑而後思考的執著研究。在頒獎典禮上,Andrade提到說:「有些人對他人的事嗤之以鼻,我則把他們家的事很當作一回事來看。」("some people poke their nose into other people’s business. I made it my business to poke my business into other people’s noses.")

資料來源:

  1. Andrade C and Srihari BS, “A preliminary survey of rhinotillexomania in an adolescent sample", J Clin Psychiatry, 2001 Jun;62(6):426-31.
  2. Jason G Goldman, “Why do we pick our nose? “, [BBC future, 2 Feb 2015.]
  3. Jefferson JW1 and Thompson TD, “Rhinotillexomania: psychiatric disorder or habit? “,  J Clin Psychiatry, 1995 Feb;56(2):56-9.

為什麼越抓越癢?

$
0
0

夏天到了,那些嗡嗡叫的小昆蟲又要來強迫我們捐血了!有些人被咬了以後只有一個小紅點,有些人卻會腫一包、還會開始發癢(筆者就是)。

會發癢的朋友們應該都有這個經驗,就是越抓越癢。為什麼抓癢反而不能止癢呢?

抓這裡也癢,抓那裡也癢。source:Van Corey

抓這裡也癢,抓那裡也癢。source:Van Corey

其實在2009年之前,科學界們一直認為癢跟痛是一樣的感覺,只是程度不同;但是在2009年華盛頓大學(Washington University)的Zhou-Feng Chen博士領導的研究團隊在老鼠發現了癢的受器,於是癢這個感覺正式獨立。

不過,雖然癢跟痛使用不同的受器,但是他們共用相同的腦區。也就是因為他們共用相同的腦區,當痛覺產生時,癢覺就會被抑制;所以抓可以暫時止癢。因為抓所產生的是「痛」,於是癢覺便被抑制了。

不過,華盛頓大學的研究團隊最近發現,為什麼我們會越抓越癢呢?原來是因為抓的時候同時也分泌了血清素(serotonin)。

血清素有止痛的作用,所以抓癢時不會感到痛,而刺激了痛覺接受器又可以暫時止癢,所以抓癢可以帶來好~舒~服的感覺喔!當然,如果抓破皮以後,帶來的痛覺就沒有那麼容易消除了…

那麼,血清素為什麼會讓我們越抓越癢呢?原來是因為血清素分泌了以後,活化的受器接著又去活化兩種受器:一種(5-HT1A)可以止痛,另一種(GRP 受器)卻會讓我們覺得更癢。而血清素只會與止痛的受器結合來達成止痛的效果,另一個受器就這樣被活化,然後…我們就覺得越抓越癢了!

所以,下次有癢癢的狀況時,要克制一下喔!因為我們真的會越抓越癢呢!

原刊轉載自作者部落格

參考資料:

  1. Zhong-Qiu Zhao. 2014. Descending Control of Itch Transmission by the Serotonergic System via 5-HT1A-Facilitated GRP-GRPR Signaling. 84(4):821–834.

別以為都是女孩在排擠人

$
0
0

文/柯佳宜   編修/蔡宇哲

「如果你跟他當朋友,我們就不是朋友!」

「你知道那個誰被討厭嗎?我們還是不要跟他走太近好了!」

「不要告訴那個誰明天我們下課要去逛街,我不喜歡他加入我們!」

上述這種對話你是否似曾相識呢?這樣的人際處理方式稱為「關係性攻擊(relational aggressive)」──以散佈惡意謠言、損害同儕聲譽或社交關係、威脅斷絕朋友關係、排擠或抵制等關係性的方式來傷害或操縱他人。

我們常會認為這種排擠行為多是小心眼的女孩在做的事。過去幾年,研究支持女性比男性更注重社會關係,以及一些有關女性使用關係性攻擊的研究出現,再加上媒體、電影的渲染,如:《辣妹過招(Mean Girls)》等,都加深我們認為「關係性攻擊」是女性形式的攻擊行為。但你可能沒想過,其實男孩可能比女孩更常使用關係性攻擊喔!

美國喬治亞大學的帕梅拉‧奧品斯(Pamela Orpinas)教授做了一項縱貫研究,他從喬治亞州的9間學校找來620個國中學生,在這些學生國中至高中(11-18歲)的這段期間,每一年皆對他們進行調查,以自陳報告的方式蒐集他們過去30天多常「從事關係性攻擊」和「受到關係性攻擊傷害」的資料,詢問的題目如:你是否曾不讓其他同學加入團體/你是否曾被拒絕加入某團體?你是否曾散佈他人不實的謠言/你是否曾被他人散佈不實的謠言?等等。

研究者把這些學生在「從事」和「受害」兩種情況下的結果,各分成三類發展軌跡:低度(持續報告低度的關係性攻擊)、中度(持續報告中度的關係性攻擊)、高度下降(國中時報告高度關係性攻擊性,但在高中時大幅下降)。結果發現,大部分的學生屬於低度發展軌跡,但在「從事關係性攻擊」的中度及高度下降兩種軌跡中,男生佔的比例皆比女生多,在高度下降軌跡中甚至2/3是男生;而在「受到關係性攻擊傷害」的高度下降軌跡中,女生占的比例遠比男生多。也就是說,男生較常報告排擠別人,而女生較常報告受到排擠。

這個研究還有許多不足,像是學生來源不夠廣、學生報告的或許有誇大…等,但這樣的結果確實顛覆一般大眾的印象,提供了後續研究的新方向,帶領我們進一步思考男生、女生在關係性攻擊上的差別,也藉此呼籲大家,尤其是家長跟老師在看待青少年攻擊行為時,不要低估各種可能性,另一方面也要多多關心如何增加青少年間正向的互動,來減少孩子間的互相傷害喔!

原文刊在部落格 走出象牙塔的心理學家

參考資料:

  1. It’s mean boys, not mean girls, who rule at school, study shows. Science Daily [December 1 ,2014]

  2. Orpinas, P., McNicholas, C., & Nahapetyan, L. (2014). Gender differences in trajectories of relational aggression perpetration and victimization from middle to high school. Aggressive behavior.DOI: 10.1002/AB.21563

女性穿著高跟鞋會提高男性助人意願

$
0
0
cinderella-and-prince

from:Wallsistah.com

文/張舒涵    編修/蔡宇哲

 「小姐、小姐別跑這麼快啊,你的鞋掉了,你的鞋掉了啊~~」

在拾獲灰姑娘的玻璃鞋後,王子念念不忘地想將這鞋物歸原主,於是派手下進行該國女性腳的普查,在經歷千辛萬苦後終於找到了鞋的主人。童話中王子之所以會如此執著,除了一見鍾情外,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哦,因為那鞋是隻高跟鞋。有研究發現,女性若是穿著高跟鞋的話,會更容易讓男性願意拔刀相助。

以往的研究發現,各個文化中的對女性身體特徵的關注,像是身材、打扮風格和衣服顏色…等,男性通常皆比女性要來得高,這些都可能成為男性在評斷異性及對其付出之行為表現上造成影響。以往研究中僅可得知穿高跟鞋的女性較有吸引力及魅力,谷根(Nicolas Guéguen)想進一步地著手進行實驗以測試高跟鞋對男性的助人效應。

研究者找了一位女性來協助實驗,請她分別穿上3種不同高度的鞋子,分別為平底鞋、低跟鞋(5公分)以及高跟鞋(9公分),然後去請路人幫忙填寫問卷。這有沒有很熟悉?大家走在路上時多少有被請求過幫忙填問卷吧,那在什麼情況下你會比較願意幫忙呢?實驗結果顯示當她穿著平底鞋時,有42%的男性願意幫忙,穿低跟鞋時比例增加到60%,高跟鞋更高達82%,幾乎是平底鞋的兩倍!而若是去找女性路人的話,無論穿什麼鞋會願意幫忙的比例都大致維持在30%左右。

接著他們想知道,在不同的求助情境高跟鞋是否會有同樣的效果呢?於是她先鎖定某路人後,假裝將手套掉在地上然後繼續往前走,看路人主動給予幫助的意願是否會隨著鞋跟高度不同而改變。結果顯示還真的有影響,穿高根鞋時會獲得高達93%的男性協助,低跟鞋78%,平底鞋則只有62%,但同為女性的路人則不管鞋跟高低,提供協助的比例皆維持約50%。顯然鞋跟的高低確實影響了男性的協助意願而對女性沒影響。

所以啦,看來女性的鞋跟高度確實對男性的助人行為發揮了強大影響,那這是為什麼呢?有人認為是因為穿高跟鞋使女性的腳看起來較小、鞋跟的高度會改變走路的步伐與姿態、穿高跟鞋的女性較有女人味…等,但谷根覺得不見得是如此,有可能是標籤效果的關係,使得男性誤解穿高跟鞋的女性帶有性暗示,因此會想要接近穿著高跟鞋的女性。

無論實際的原因為何,高跟鞋對男性確實有著擋不住的魅力。所以若有女性讀者想要在街上找人填問卷或是賣愛心筆,那就穿上高跟鞋吧,或許可以因此有比較好的收穫哦。

原文刊在部落格 走出象牙塔的心理學家

參考資料:
  1. High heels may enhance a man’s instinct to be helpful. Science Daily [November 19, 2014]

  2. Guéguen, N. (2014). High Heels Increase Women’s Attractiveness. Archives of sexual behavior, 1-9.

你想用「大腦觀測器」窺看誰的心?-《為什麼我們經常誤解人心?》

$
0
0

為什麼我們經常誤解人心

要得知你實際的能力如何,且讓我們從一種極為常見也非常重要的心智判讀行為談起:也就是猜想別人對你的印象。

日常生活中,我們有一大部分的心力都投注於了解自己如何受到別人的評價,以便藉此營造出適當的形象。你的上司是否認為你才智過人?同事喜不喜歡你?部屬聽得懂你的指示嗎?鄰居是否覺得你可以信賴?配偶真的愛你嗎?如果你年輕又單身,那麼更重要的問題也許是:別人是否覺得你充滿魅力?

實際上,知道別人對你有什麼觀感,似乎是一般人最想讀懂人心的原因。

在一項調查裡,史黛佛和我從網路上隨機抽樣五百位美國網友,要求他們想像我們發明了一種「大腦觀測器」,可看見別人的心思。我們要求作答者想像這種儀器能讓他們精確知道別人的想法與感受,然後再詢問他們,想把大腦觀測器用在什麼人身上,以及他們想要藉此得知什麼事情。令我們略感意外的是,那些作答者並沒有想要了解富豪、名人或者權勢人物的心思,絕大多數人想要窺探心思的對象,都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尤其是配偶與情人,也包括了上司、家人與鄰居。

值得注意的是,他們想要窺探心思的對象,都是他們理當最了解的人。此外,作答者最想得知的事情,則是那些人「怎麼看待他們」。大多數人都把大腦觀測器當成魔鏡使用,宛如自戀狂。

這種想法其實不錯。想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其實是困難到會讓你嚇一跳的事情。有個以不同群體為單位的實驗,實驗對象必須針對一系列特徵項目,預測群體中的其他成員對他們會有什麼評價。接著,研究人員再把預測結果和其他成員實際上提出的評價拿來比對。每一項實驗裡使用的特徵各自不同,包括了聰明度、幽默感、體貼程度、防衛心、友善態度以及領導能力。群體成員的親近程度也各自不同,有些實驗對象的群體成員互不熟悉(例如只在工作面試中見過一次),有些則是非常熟悉(例如長時間共同生活的室友)。

人如果能夠精確知道別人心中的想法,那麼預測結果與實際上的評價就會彼此相符。如果對別人心中的想法一無所知,那麼這兩者就不會有任何相符之處。就統計學上而言,這樣的相符關係可由相關係數衡量,完全相符的相關係數是一,完全不相符的相關係數是0。相關係數越接近一,相符的程度就越高。

先說好消息。實驗結果顯示,一般人整體而言相當善於猜測群體中其他人對自己的評價。在這些實驗當中,預測結果與實際評價之間的整體相關程度相當高(讀者如果有興趣知道的話,相關係數是0.五五)。客觀來看,這樣的相關程度與父親和兒子的身高相關性(相關係數約為0.五)強度相當,可見我們雖然無法精確掌握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卻也絕對不算是一無所知。換句話說,你平均上大概頗為清楚別人對你的觀感。

接下來是壞消息。實驗中也評估人推測群體中個別成員如何評價自己的預測能力。例如你也許知道同事普遍認為你還算聰明,但他們每個人卻其實各有各的印象。有些人認為你犀利敏銳,有些人則認為你不甚機靈。你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每個人心目中的差別嗎?

答案很明顯是否定的,準確率並不比盲目猜測好上多少(預測結果與實際評價的整體相關係數為○.一三,只比完全不相關略高一點)。你雖然多少感覺得到同事認為你有多聰明,但到底哪些同事認為你才智出眾,哪些同事又不這麼認為,你卻似乎毫無概念。誠如這份研究報告的作者之一所寫的:「人對於特定的旁人如何看待自己,似乎只擁有極其有限的理解。」

不過,這麼說會不會對你的人心判讀能力太嚴苛了?畢竟,才智與可靠性等特質很難精確界定,所以在這些模稜兩可的特質上難以猜測出別人對我們的評價,也許並不令人意外。要是預測其他比較簡單的事情呢?例如別人有多麼喜歡你?你無疑比較擅長這一點。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之後,你懂得待在那些對你面露微笑的人身邊,並且避開那些對你吐口水的人。你一定比較知道群體裡的哪些人喜歡你,哪些人討厭你,對不對?

恐怕不對。前述實驗發現,人對於群體中哪些人喜歡或不喜歡自己,預測的結果比起隨機猜測好不了多少(這方面的平均相關係數僅有0.一八)。你的同事當中有些人喜歡你,有些人不喜歡,但我不認為你會知道他們分別是哪些人。另外,實驗中還探究了其他面向的推測行為,包括快速交友活動參與者能否評估出哪些人想要和自己進一步認識、工作應徵者能否判斷哪些面試官對自己懷有良好印象,乃至教師能否預測自己的教學滿意度,結果都顯示,準確率同樣不比隨機猜測高出多少。當然,你對別人對你的評價很少會一無所知,在實驗中的準確率是比隨機猜測來得高,但不必然高出許多。

不過,要求你全面而廣泛地做到精準判斷,也許還是對你的第六感期待太高。要是嘗試另一種更簡單的東西呢?

例如一件具體明確的事物,而且你可能已經在那上面花過不少時間思考與學習?你能不能準確預測一名異性看到你某張照片之後,會認為你有多麼迷人?畢竟,你這輩子無時無刻都與自己相處,每天早上都會看著鏡中的自己,判斷著別人會不會覺得你的外表迷人。在人生中的某些時期(也許你目前正處於這樣的時期),你甚至可能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件事。儘管如此,在伊亞爾和我做的一系列實驗中,我們為實驗對象拍攝照片,拿給一名異性看,再要求實驗對象預測那名異性會認為他們有多麼迷人,結果發現一般人的預測並不比隨機猜測來得準確。在兩項不同的實驗裡,預測結果與實際評價之間的整體相關係數乃是「0」。並不是說所有實驗對象都一致高估自己的迷人程度,只是他們針對自己的照片能夠對別人產生多大的吸引力所提出的預測,與那張照片實際上受到的評價毫無關係。一般常說愛情是盲目的,但這些實驗對象卻根本談不上被愛情遮蔽,而且還沒開始就已經盲目了。

第六感所面對的主要挑戰,在於別人的內心思緒只會透過表面上的表情、姿態及言語透露出來。人類不但演化出藉由表面線索推測實際狀況的能力—判讀人心,也發展出利用外表誤導別人的技能—瞞騙、詐欺。

只要是被人問過:「我穿這條褲子,屁股看起來會不會很大?」這個問題的人,都知道你對別人說的話並不一定反映你真心的感受。儘管如此,研究人員卻一再發現,我們對於別人是否說了實話的猜測,實實在在就只是猜測而已。小布希與普丁初次會面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彷彿藉著判讀這位前國安會特工的言行舉止,而得以對他內在的「心靈」獲得了相當多的了解。這我可不相信。一群研究人員評估了數十年來的研究與幾百個實驗—那些研究與實驗的目的,都在於衡量人有多麼善於分辨實話與假話—結果發現人察覺欺瞞的能力,僅比隨機拋擲硬幣好上幾個百分點:一般人察覺欺瞞的整體準確度只有百分之五十四,而隨機猜測的準確度則是百分之五十。

這種錯誤可不是開玩笑。有時候,這樣的錯誤可能導致嚴重後果。英國首相張伯倫在任期間,相信了希特勒在一九三八年保證捷克斯洛伐克能夠維持和平的說法,於是建議捷克人不必動員軍隊。張伯倫表示:「儘管我覺得他的臉上流露出冷酷無情的個性,卻在他做出承諾的時候認為這是一個說話可靠的人。」他錯了。希特勒其實騙了他,因為當時希特勒已經動員軍隊準備攻打捷克斯洛伐克,只需多爭取一點時間,以確保能夠一舉徹底打垮對方。將近七十年後,美國官員學到了不能相信壞蛋,因此,儘管海珊一再聲稱自己沒有大規模毀滅性武器,他們卻認定他一定是在說謊。不過,那些官員再次犯了錯,就像當時絕大多數的美國民眾一樣。在海珊說了實話的情況下,美國人卻因為誤以為他說謊而發動了戰爭。由此可以輕易看出,你一旦無法分辨別人什麼時候試圖誤導你,什麼時候說的又是實話,那麼了解別人就會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本文節錄自《為什麼我們經常誤解人心?》,究竟出版社

我「以為」我最懂你-《為什麼我們經常誤解人心?》

$
0
0

為什麼我們經常誤解人心判讀別人的心智雖然不容易,但在日常生活中卻不是太大的問題,原因是大腦對於最熟悉的對象知覺最為敏銳,例如我們最親近的朋友、親戚、同事與配偶。結婚多年的夫妻有時候會說他們對彼此極為了解,甚至能在對方還沒說之前就把話接下去說完。你也許會認為,真正了解一個人能夠讓你和對方心志如一,所以兩人就算一句話也沒說,還是能夠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朋友、同事與愛人之間,無疑認為自己對彼此內心的了解勝過陌生人。這樣的自信是否禁得起檢驗?我們對朋友與愛人,真的有自己認為的那麼了解嗎?

再一次,答案又是否定的。不過,這個答案必須分成兩部分來看。第一個部分是,相較於陌生人,你讀出好友與愛人心思的精準度確實較高,但差別其實沒那麼大。心智判讀準確度的開創性研究者威廉.伊克斯指出,他在實驗中錄影,事後要求實驗對象報告自己每一刻的想法與感受,結果發現「陌生人判讀彼此心思的準確率平均為百分之二十」,而好友與夫妻「準確率提高到百分之三十五」。所以,你確實會比陌生人更了解自己的配偶或好友的喜好,但其間的差異可能小得令你吃驚。至於這個答案的第二個部分,則是你對於熟識的好友或愛人的心思所懷有的自信,遠遠超出你實際上擁有的能力。熟識一個人,包括在長達一輩子的婚姻生活裡,會讓人產生一種自以為了解對方的錯覺,而且這種錯覺遠遠超越你實際上對他們的了解。

要看出這兩種結果,你可以想像和愛人共同參與一場有如《新婚夫妻大挑戰》那種節目的實驗。你們兩人分別坐在不同的房間裡,實驗人員向你告知你的愛人絕對不會看到你的答案,然後向你提出一長串有關你自己的問題。其中有些問題涉及自我價值,要求你針對若干陳述指出你有多麼同意或者不同意,例如:「我往往會貶低自己」或「我對自己很滿意」。另外有些問題則是要評估自己的能力與特質:你認為自己的智力、體能、社交技巧等能力與別人相比孰優孰劣。最後還有一些問題與偏好有關,尤其是你對二十四種不同活動的喜好或厭惡程度(例如打牌、游泳、拜訪朋友以及洗衣服)。在另一個房間裡,你的愛人則要預測你會怎麼回答這些問題,並且指出自己對於每項預測的準確度懷有多少自信—從百分之零到百分之百。

實驗過程中,情侶實際做了這樣的測驗。然後,實驗人員再把結果列製成表,看看這些情侶有多麼了解對方,同時又自認為有多麼了解對方。

首先談好消息。情侶預測彼此想法的準確度高於隨機猜測。這些情侶的交往時間最高達六年,所以這樣的結果並不令人意外。舉例而言,自我價值問題所使用的量表共有從一到五的五個等級,其中「一」代表非常不同意,「五」則是代表非常同意。由於只有五個選項,因此隨機猜測的正確度會是百分之二十(因為猜對每一個問題的機率為五分之一)。情侶之間的預測準確度遠高於這個水準,他們對於伴侶的自我價值感所提出的預測,正確度達百分之四十四。這是相當不錯的結果。如果你是棒球選手,這樣的結果相當於擊出二壘打。

接下來是不太好的消息。情侶實際上了解對方的程度,與他們認為自己了解對方的程度,這兩者之間的落差,比他們的預測準確度與隨機猜測準確度之間的差別還要大。別忘了,實驗參與者對愛侶自我價值感的預測,每十次之中正確次數只比四次略多一點(平均正確率為百分之四十四)。然而,他們卻認為自己十次當中能夠猜對八次(自認正確率平均達百分之八十二)。從下圖可以看得出來,其他問題也同樣存在著二比一或甚至更高的過度自信率。心智判讀的真正問題,在於這張圖裡的白色長條與灰色長條之間的落差。這些情侶雖然擊出了二壘安打,卻自認為擊出了全壘打。

為什麼我們經常誤解人心1

情侶的其中一人預測另一人在各種不同量表上會如何評定自己,包括自我價值感、對自身能力的評定,以及對於各種活動的偏好。長條圖形當中的橫線代表隨機猜測的正確率。白色長條代表情侶做出正確決定的平均百分率;灰色長條代表的是他們認為自己預測正確的百分率。交往中的情侶預測彼此心思的準確度高於隨機猜測,卻遠遠不及他們自認為的正確率。這張圖闡釋了本書的主要目標:在你自己的人生中盡量縮小灰色長條與白色長條之間的落差,一方面藉著讓你體認到自己的侷限而縮短灰色長條的高度,另一方面則是提出建議,讓你夠對別人獲得更多了解,從而提高白色長條的高度。

 

更令人驚訝的是,這種過度自信的程度,與兩人交往的時間成正比。情侶的交往時間越長,越認為自己了解對方。實際上,在這項研究裡,情侶的交往時間與正確率「完全不相關」。交往時間越長並不會讓情侶能更準確預測對方的想法,只是讓他們懷有自認為更了解對方的錯覺而已。

這種自認為了解對方的錯覺,可能帶來危險的後果。有一項實驗是讓自願參與實驗的對象觀看一系列影片,影片裡的人物一一表明自己接受愛滋病毒篩檢的結果是否呈陽性反應,但有些人說的是實話,有些人則是說謊。實驗對象都相當自信自己辨別得出影片裡的人是否說謊,並且預測自己猜對的機率達百分之七十。實際上,他們猜對的機率根本沒比隨機猜測好到哪裡去,正確辨識出影片中人物吐實或說謊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二(隨機猜測的正確率為百分之五十)。一旦從影片裡的人物獲得更多資訊,實驗對象對於自己辨識出對方是否說謊的自信也隨之提高,但實際上的正確率卻沒有任何改善。在愛滋病興起之際,美國衛生總署署長庫普懇求美國民眾「了解自己的伴侶」,他所指的應該是真正的了解,而不是自以為了解的錯覺。

第六感的問題並不是有瑕疵,若是嚴格測試,人的第六感確實達不到完美的程度,不過通常還是遠優於隨機猜測。此外,相較於地球上其他物種的心智能力,人的大腦之所以彷彿具有超能力,也正是這種第六感的功勞。問題是,我們對這種第六感的自信遠超出其實際上的能力,而對自己的判斷所懷有的自信,也很少讓我們真切了解自己的判斷力實際上究竟有多準確。

本書的主要目標就在於:減少你高估自身判斷力的錯覺。一方面藉以提高你對別人的了解,另一方面則是為你灌輸一些謙遜,讓你知道,你其實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了解別人。

 

本文節錄自《為什麼我們經常誤解人心?》,究竟出版社

Viewing all 659 articles
Browse latest View live


<script src="https://jsc.adskeeper.com/r/s/rssing.com.1596347.js" async> </script>